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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由于够不到话筒，没人听见他说什么，宫玦好心替他传达：“主任让你们安静点。” 下面爆发出一阵笑声，主任狠狠瞪了他一眼，没等他念完稿子就把他赶下去了，然后调低话筒，再次三令五申。 宫玦走下台阶的时候，许瓒注意到他后颈上有一小片黑色的图案，像是纹身，但离得太远看不清。 课间操结束后，关于转校生的讨论度达到了白热化程度，高二七班的教室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让隔壁班的郑骏阳有些不爽，从入学以来他一直是大众的焦点热议的话题，第一次被人抢了风头，不过一个艺术生还是个小混混，谅他也高调不了多久，指不定哪天就被开除了。 一上午过去了，许瓒忍住没去宫玦楼下转悠，就算去了被人群挡着也什么都看不到。 放学后懒得去校外吃饭，一个人去了学校食堂。 由于饭菜又贵又难吃，来食堂吃饭的学生不多，一半座位都空着。 许瓒随便点了份盖浇饭，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位置坐下，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饭。 忽然对面坐了个人，许瓒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帅脸，“哥……学……” 正纠结该怎么称呼，宫玦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礼盒放在他面前，正是许瓒前天送他的那个。 “还你。” 许瓒惊喜地打开礼盒，看到了熟悉的八音盒和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顿时激动不已。 “你不是说扔了吗？” “打开看看。” 许瓒打开八音盒，里面的小人随着音乐丝滑起舞，动作不像之前那样卡顿，音乐也恢复了正常曲调，再合上一看，八音盒表面的漆也被补上了。 许瓒难以置信：“你修好了？” “满意了嘛？” 许瓒刚想说满意，发现还少了一样东西，“还差一张照片呢。” “照片丢了。” 许瓒发扬一贯的得寸进尺风格，“赔我。” “别太霸道，你手里多的是照片，不差这一张。” 宫玦从少管所出来后回了一趟家，发现家里所有的照片都被洗劫一空，不用问就知道谁干的。 “可是每张照片都是独一无二的，丢了再也无法复刻。” 许瓒嘴撅得老高，“我不管，你必须赔我。” 宫玦伸手想捏他的嘴，伸到一半又收回手来，“现拍一张赔你行了吧。” 许瓒也正有此意，正要拿出手机，突然灵机一动，“我没带手机，用你的手机拍吧，回头你再发我。” 宫玦可疑地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过来。” 许瓒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走到他那一侧，先绕到他身后看了一眼他的脖子。 果然是个纹身，图案是一枝长满尖刺的荆棘，看着就扎人，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难以接近。 “看什么呢？” “你的纹身，什么时候纹的？” “早就有，之前被头发挡住了。” 许瓒正想伸手摸一摸，宫玦催促道：“还拍不拍？” “拍。” 许瓒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呲着牙凑到他跟前，宫玦发现有不少人向他们投来八卦的目光，觉得有必要避嫌，“别靠这么近。” “哦。” 许瓒身子往后撤了点，头偏向他但没贴到他。 宫玦没等对焦就按下快门，“好了。” “我看看。” 许瓒凑过来看了一眼照片，发现有点糊，“没对好焦，重拍一张吧。” “这不挺好的吗？” “再拍一张，求求了。” 宫玦只好又拍了一张，许瓒还不满意，嫌角度不好。 宫玦一个直男没那么多讲究，没耐心陪他耗，“就这样，爱要不要。” 许瓒觉得差强人意，有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好吧，就这张。” “邮箱多少。” “我没有邮箱，加我微信吧。” 这才是许瓒的终极目的所在，他觉得自己聪明死了，简直是一石二鸟。 他这点小九九宫玦能不知道吗，懒得点破他，搜索到他的微信号然后发送了好友申请。 许瓒忘了开震动，兜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微信提示音，尴尬得脚趾扣地，“原来放兜里了，我还以为落在教室了。” “快点通过。” “哦。”
第八章 自己惯的，受着吧 8.自己惯的，受着吧 许瓒拿出手机，通过了宫玦的好友申请。 宫玦的微信名是ZZZ，头像是一棵树，许瓒看着有点眼熟，像是他们老家后面那棵，点进他的主页，发现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你屏蔽我了？” “我不发朋友圈。” 宫玦说着，把第二张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许瓒收到照片后先保存下来，“把第一张也发我吧。” 宫玦发过来后，许瓒给他回了个谢谢的表情包，发现消息被拒收了，像挨了当头一棍，“你怎么把我删了？” 宫玦把手机装回衣服兜里，把书包拉链拉上，“照片发你了，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等一下，为了感谢你帮我修好了八音盒，还送我巧克力，我请你吃饭。” 许瓒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就在食堂吃吧。” 宫玦昨晚通宵给他修八音盒，困得要命想早点回教室睡觉，懒得去校外吃，想着凑合一顿得了。 许瓒喜出望外，“你想吃什么？” “随便。” “我这就去买，你坐着别动啊。” 许瓒跑了好几趟端回来好几道菜，宫玦看了一下，全是自己爱吃的菜，“别买了，吃不完。” “我再去买两杯饮料。” 许瓒买完饮料回来，给了宫玦一杯，宫玦对他道了声谢。 “客气什么。哥……不是，宫玦，你怎么剪头发了？” 许瓒觉得叫学长怪怪的，还是叫名字吧。 宫玦还是感觉很别扭，大概听他叫哥听习惯了吧，“太长不好打理。” “不会是被教导主任剪的吧。” 教导主任外号剪刀手，许瓒曾经亲眼看到他在校门口拿着一把剪刀把一个男生的刘海给剪了，把那男生都剪哭了，据说他办公室放着一堆理发工具，专门用来给发型不合规的同学修理发型。 “不是。” “你不用骗我了，我都听说了。” 许瓒刚从班里女生那听来的八卦，昨天被教导主任抓住后，宫玦和其他几个男生一起去了他办公室，教导主任看他那一头黄毛更来气了，拿起剪刀就要给他剪了，宫玦说他自己来，然后拿起他桌上的推子当场把头发都剃了，把教导主任和那几个男生都看傻了。 “对不起啊，都怪我。” “没事，我早就想剪了。” “我也觉得短发更适合你，显得干净利落，不过之前的发型也不错，有点像男爱豆。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尝试那么花哨的发型？” 宫玦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短寸发型，也从来没染过发，不过之前的头发比现在稍长一些，现在都快贴头皮了。 “有个朋友开理发店的，叫我帮他拍了个宣传视频。” “原来如此，是什么朋友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吗？” “问这个干嘛？” “不干嘛，就是问问，你现在有经济来源吗？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钱，我零花钱多的花不完。” “不用，我有钱。” “那你是单身吗？” 宫玦被他问烦了，“你还让不让我吃饭？” 许瓒乖乖闭嘴，手又开始不闲着，给他夹菜，剥虾壳，帮他把不爱吃的香菜葱花捡出来，以前给他当仆人当惯了，做这些相当熟练。 现在两人不是兄弟关系了，宫玦便不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好了，吃你的饭吧。” “我吃饱了。” “那就回教室吧。” “我等你吃完一起回去。” “我们很熟吗？” 许瓒暗暗腹诽，好一个翻脸不认人，“那我走了，你慢慢吃。” “巧克力别放太久，也别一次吃太多。” 许瓒心里一暖，哥明明很关心他，就是死鸭子嘴硬，“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 “您吩咐。” “以后别去我教室楼下转悠了，小心主任把你当变态抓起来。” 许瓒决定转换思维，不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你又不是我哥，我凭什么听你的？” 宫玦作势把礼盒拿回来，许瓒抱起来就跑，跑到一半还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草，就不该一时心软。 许瓒一口气跑回教室，坐下之后先傻笑了一会儿，然后把八音盒拿出来，怕弄坏了玩了一会儿就放回去了。 接着把那盒巧克力拿出来，一开始不舍得吃，后来一想自己不吃最后就便宜虫子了，就剥开了一颗含进嘴里。 他其实不是很爱吃巧克力，因为味道有点苦，但是宫玦送他的巧克力品种好像不一样，一点不苦，格外香甜。 随着巧克力融化，甜蜜的滋味从舌尖蔓延，流淌进心房。 吃了一颗还想吃第二颗，怕太快吃完又忍住了，包装纸都没舍得扔，折起来放回盒子里了。 宫玦态度的转变让许瓒无限膨胀，下了第一节课，他光明正大地走进高二年级教学楼，在宫玦教室外面的走廊里来回转悠，视线假装不经意略过他座位前方的窗户。 但目光是很难隐藏的，宫玦很快发现了他，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得到了他一个鬼脸。 之后的每个课间，许瓒都大摇大摆地来宫玦教室外面巡视几圈，再满意离去。 宫玦在他身上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没办法，自己惯的，受着吧。 晚上放学回到家，许筠见许瓒书包鼓鼓的，好奇地问了一句：“瓒瓒，你书包里装的什么这么鼓？” “没什么。” 许瓒快速吃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间，先把八音盒拿出来欣赏，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给宫玦发送了一条好友申请，没抱希望他会通过，只是想借机跟他说句话。 宫玦，我好喜欢你送我的八音盒，七岁的时候是，现在也是，还有巧克力也很甜，谢谢你，我今天超级无敌开心！ 发完之后等了一会儿没通过，还是有些失望，正准备放下手机写作业，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一看是宫玦回复他的验证消息：有良心就别再来烦我。 许瓒马上又给他发了一条：就烦你，后面还加了个鬼脸表情。 这次等了半天宫玦都没回，不过能跟他说句话许瓒已经很知足了，怕被他拉黑没敢再发。 他把自己的头像改成了白天和宫玦拍的那张合照，当然把宫玦裁去了，只留下自己，不过留了一点宫玦的肩膀，这样也勉强算是合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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