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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考试了吗？” 郑骏阳上次月考又考了年级第一，迫不及待炫耀，“上周月考了。” “考得怎么样？” “总分年级第一，数理化单科成绩也都是第一。” 郑鸿业赞赏地点点头，“有点偏科，其他科也多下点功夫。” “好的父亲。” “你呢瓒瓒？” 许瓒顿时汗流浃背，“我……总分年级排四百多名。” “我记得你们年级一共不到五百人，相当于倒数了。” 许瓒羞愧地低下头，余光看到郑骏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许筠替儿子辩解道：“B大附中是整个B市最好的高中，学校里的学生都是尖子生，所以竞争比较激烈，瓒瓒的成绩放在其他学校，起码能排到中等。” “要比就跟好的比，跟差的比永远进步不了。” “爸，以后中午我不回家吃饭了，在学校上自习。” 许瓒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宫玦住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远，他中午应该不回家，就在学校食堂或者附近的餐厅吃饭，这样就能有更多和他“偶遇”的机会。 比起成绩许筠更在意他的身体，反正只要郑家不破产，他后半辈子就不缺钱花，“中午不休息下午不困吗？” “困了就趴桌子上睡一会儿。” “那多不舒服，不差这一个小时。” “能多学一会儿是一会儿。” 郑鸿业对小儿子的印象一直是胸无大志不思进取，听他这么说不由地对他刮目相看，“积少成多，量变引起质变，爸爸支持你。” 许筠便不好再反对，“那我中午去学校给你送饭，我听说你们食堂的饭不好吃，外面的怕不卫生。” “不用，我大哥不也天天在外面吃。” 郑鸿业道：“正好你们哥俩可以一起吃。” “我跟瓒瓒口味不一样，吃不到一块，是吧瓒瓒？” 郑骏阳虽然一口一个瓒瓒叫得亲密，但是从来没把许瓒他当做弟弟，在朋友面前都是叫他野种，他可不想被人看到和这种下等的私生子一起吃饭，那无异于是自降身份，会被人笑话的。 许瓒也不想跟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阳人共处，看见他就倒胃口，便附和道：“嗯，大哥喜欢吃辣，我吃不了辣。” 许筠有些担心，“那你有伴吗？” “有，我和同学一起。” 小儿子长得娇里娇气的，郑鸿业也怕他受欺负，“一个人在外面注意点安全，有事找你大哥。” “嗯，放心吧爸妈。” 吃完饭许瓒立刻拎着书包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先长舒了一口气，每次跟郑鸿业和郑骏阳相处都特别累。 写了一会儿作业，手机响了，一看是刘煜发来的微信。 “我想到办法了。” 许瓒精神一震，“什么办法？” “你可以找一些你们小时候的照片或者东西给你哥看，也许能唤起他的回忆，增进你们的感情。” 许瓒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我明天就试试。” 挂了电话，许瓒立刻从衣柜里拿出他的百宝箱，里面全是和宫玦有关的东西，有他们的合照，宫玦送他的玩具，还有糖果、巧克力，都过期了都没舍得吃也没舍得扔，一直宝贝似的珍藏着，时不时拿出来欣赏。 许瓒从里面挑了一张照片，一个八音盒和一盒巧克力，照片是他七岁的时候和宫玦去公园拍的合照，八音盒是他八岁生日时宫玦送他的生日礼物，巧克力是九岁的时候宫玦有次把他惹哭了送给他赔礼道歉的。 他把这三样东西仔细装进一个礼盒里打包起来，打算明天带到学校拿给宫玦，试试能不能唤醒他沉睡的兄长情。 第二天许瓒早早地起床，穿戴整洁后下楼吃早饭，再度让郑鸿业和许筠震惊，平时都要喊他八百回才肯起床的。 许瓒打算等中午放学后，偷偷跟在宫玦后面，等他吃饭的时候找机会把东西给他，一上午都快过去了，宫玦还没露过面，课间操也没见着他，许瓒怀疑他没来上学，下了第三节课后去他们班教室外面晃了一圈，发现他趴在桌子上睡觉，这才放了心。 回去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郑骏阳，两人都默契地无视了对方，郑骏阳觉得有些古怪，他的教室不在这栋楼，跑这来干嘛，可能是来找人吧。 最后一节课是数学，数学老师最爱拖堂，许瓒怕耽误正事，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就假装肚子疼请假提前溜出来，躲在宫玦教室楼下守株待兔。 放学了，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学楼出来，许瓒一眼锁定了目标，鹤立鸡群的身高还有那一头金发，想忽略他都难。 现在是十月初，天气有些凉了，大部分学生都穿长袖了，他还穿着短袖，许瓒见怪不怪，他哥从小就不怕冷。 今天他穿了一件黑T配深蓝牛仔裤，普普通通的一套衣服被他穿得很有型，黑T和牛仔裤都是修身的，凸显了他的宽肩窄腰和逆天长腿，上半身呈现标准的倒三角，大腿结实小腿修长，比例完美，手臂的肌肉紧实而匀称，充满力量感。 许瓒隐匿在人群里，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炙热眼神，细致地描绘他的身形。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这短短几百米距离，不断有女生甚至男生跟他搭讪或者递情书送礼物，都被他拒绝了，许瓒也习以为常，他哥从小学就特别受欢迎，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有对象了没有，有的话是男是女，应该是女的吧，印象里他虽然没谈过女朋友，也没跟哪个女孩走得近过，但一看就直得不能再直。 许瓒一路尾随他出了学校，又跟着他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他进了一家快餐店。 为了装作是偶遇，许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走进店里，进去一看愣住了，这家店因为东西难吃生意很差，平时都没什么人光顾，今天却人满为患，大多都是他们学校的女同学，也有几个gay特征明显的男同学，显然都是冲着他哥来的。 许瓒先偷偷瞄了宫玦一眼，发现他低着头正在吃饭，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进来。 找了一圈，除了宫玦旁边的位置，没有一个空座。 难道他约了人？ 再磨蹭下去被他发现会引起他的怀疑，许瓒正打算出去，宫玦突然抬起头冲他招了招手。 店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许瓒，许瓒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宫玦点点头，然后拿起旁边座位上的书包。 许瓒立刻像被主人召唤的小狗一样撒欢地奔向他，怕他反悔，还没站定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差点翻倒。 宫玦眼疾手快替他扶稳凳子，“年纪不小了，能不能稳重点？” 许瓒憨憨一笑，“哥，你真好。” “别叫我哥，我们只是校友关系。” 许瓒满腔的热情被他一句话浇灭，“哦。” “跟踪了我一路，想干嘛？” “我没……” 许瓒对上他犀利的眼神，就知道没有狡辩的必要，还不如坦白从宽，“我想交给你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 许瓒打开书包，从里面取出昨晚打包好的礼盒，放到桌子上。 “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你慢慢吃吧，我走了。” 对方这么自觉，宫玦反而不好表现得太不近人情，“吃完再走吧。” “不了，不打扰你了。” 许瓒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出了餐厅，背影像被霜打的小白菜，让宫玦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重了。 活了十八年，许瓒是让宫玦最头疼的一个人，总是把握不好对待他的分寸，凶了他会哭，给点好脸他又会得寸进尺，打又打不得，甩又甩不掉，烦人得很。
第六章 我让你哭了嘛 6.我让你哭了嘛 宫玦吃完饭拿着礼盒回了学校，进了教室之后立刻打开了盒子，里面一共有三样东西，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旧旧的八音盒，还有一盒巧克力。 前两样东西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照片记得是许瓒七岁那年的夏天，他们一家四口去公园玩，许阿姨给他和许瓒拍的合照。 他扛着许瓒站在假山前，许瓒骑在他肩膀上，手里的冰激凌不小心掉在他头上，所以他表情臭臭的，许瓒没发现，还笑得没心没肺。 八音盒没记错的话，是许瓒八岁生日的时候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表面都掉漆了，他还留着。 打开后，里面的小人随着音乐跳起了舞，可能是电池没电或者零件老化了，小人动作卡顿，音乐也变调了，听起来有些诡异，跳着跳着小人的头突然掉了，然后就卡住动不了了，音乐也变得很刺耳，怪渗人的。 宫玦合上盖子把八音盒放到一边，餐厅的饭太难吃没吃饱，就打开巧克力的包装，拿出一颗巧克力，剥开表面的包装纸正要往嘴里放，发现巧克力都发毛了，表面还爬满了蠕动的虫子，立刻把整盒巧克力都扔进了垃圾桶，恶心得直干呕。 他合理怀疑许瓒送他这三样东西是为了捉弄他——照片是为了嘲笑他，八音盒是为了吓唬他，至于巧克力，应该没那么大胆子投毒，单纯是为了恶心他。 死孩子真是胆大包天，记得小时候没这么淘气，跟谁学坏了？ 许瓒忐忑地等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下了第一节课就迫不急待地去了宫玦教室楼下。 等宫玦出现后，许瓒立刻跟了上去，想问问他看完那三样东西的感想，结果发现他没去操场，而是去了学校的旧礼堂，传闻这里闹鬼，除了一些男生来这里抽烟，基本没人去。 许瓒跟着他哥进了礼堂，发现里面有几个男生正在扎堆抽烟，他哥走到礼堂另一侧的窗台前，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和一个火机，将烟含进嘴里点燃，熟练地吞云吐雾，那架势一看就是老烟枪了。 怪不得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味，记得五年前他还不会抽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 许瓒有过敏性鼻炎，闻到烟味鼻子会很难受，所以很讨厌别人当着他的面抽烟，而且觉得抽烟的男生都很装逼，但是他哥抽烟就是有男人味，就是赏心悦目。 雕刻般的侧脸和骨感修长的手指宛如艺术品，光线打在他脸上，明暗交界处立体分明，有种杂志大片的质感。 许瓒忍不住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幕，结果忘了关快门声，不光他哥，连旁边那群男生也惊动了，以为他偷拍他们抽烟的照片想举报他们，警惕道：“你拍什么呢？” 许瓒正不知所措，宫玦替他解围道：“他没拍你们，他是来找我的。” 许瓒赶紧小跑着跑到他哥身边，那群男生见他们认识，便打消了怀疑。 “哥，你看了……” 许瓒话说到一半，被烟味刺激得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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