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厅堂,立于大堂中央,傧相高呼: “一拜天地!”感谢天造一对佳偶; “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夫夫对拜!”愿夫夫恩爱比翼双飞,白头偕老永相随。 “礼成,送入洞房!” 新夫被送入洞房,新郎爷则被他那帮弟兄掳走了。老太君瞧着新夫那纤细的身板,嘱咐袁嬷嬷,安排点吃食送入洞房中。 今日舟车劳顿,让他先垫垫,看着她那不争气的乖孙,也不知那群泼皮娃要闹到什么时候。 谢渊这边,他那三兄弟总算信他真的娶了一男子当少君,起初听他说武王给他赐婚,赐了一男子,他们还不大相信。 今日看新夫那身婚服,便是男子无异。 “你小子喜男风,为何不告知我们?”秦安上手勒住谢渊的脖子,质问到。 “谁告知你,我喜男风了?” “那你还娶……。”曹仁斌指了指洞房的方向。 “君命在上,如何不从。” “啊!当真?”三人异口同声。 谢渊提示大家小点声,“当真,莫要出去乱说,不然我爹非扒了我不可。” “那你今后打算如何?”曹仁斌问。 “再看吧,不行便废了另娶便是。” “高明, 果真不喜男子。” “也是,三儿要是喜男风,这些年,我们怎会平安无事。”年长些的华南若有所思。 谢渊是国公爷嫡生第三男丁,故他的弟兄们给他取名谢三儿。 “呸,即便我喜男风,也断断看不上你们。” 华南笑道:“哟,三儿成婚了骨气都硬了不少,看来咱们哥仨儿只配给三儿陪酒。” 秦安举杯,“来,不管怎样 ,今日也是谢三儿成亲的日子,我们敬他‘堂开蓬莱景,人醉武陵春’,噗哈哈哈,喝酒。” 一群将门之子、官家世子,平日豪放不羁,能闹能笑惯了。 谢渊深知秦安在开玩笑,但他当下真心烦躁不安,一会该怎么面对那人,不如不见? 酒过三巡,这些小辈平时哪能豪饮至此,家中管的严,今日敞开的喝,不一会趴的七七八八,新郎爷亦不例外。 国公爷要是不束发,定能怒发冲冠。宾客如云,他眨眼的功夫,这群泼皮便喝得如此烂醉。 赶紧命人将新郎爷送回洞房,谢渊还能走,就是有点认不得人。 谢源上前将他扶起,他抬头看了来人一眼,一手拍开谢源的手。 “别闹,走远些,我成亲了。” “呵,还知道自己成亲了,看来还没醉,起来,二哥带你找新夫去。” 兄弟二人踉踉跄跄往洞房方向走。 谢渊醉的开始说糊话,“我不喜他,一点都不软。” “什么呀?新夫刚过门,你什么时候摸过了,就知道人家软不软。”谢源暗笑,也是第一次见到醉得如此厉害的幺弟。 “不如女子嘛。” “莫说糊话。” “本来便是。” “堂堂七尺男儿下嫁与你,你便要疼惜一二,莫要耍小孩子气。” “不去,送我回屋。”谢渊说是送他回先前自个住的屋,而谢源理解为快些送他回新房。 现在的新房是老太君觉得新夫入住人多了,便给谢渊换了新地。 “好,这不正往回走吗,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TBC——
第六章 喜床太凉了 夜已深,宾客逐渐散去,言堇云刚用点吃食,想着合卺礼还未全,便又盖上盖头等着。 言堇云端坐在床塌上,听见外头有动静,他紧张的伸手握住枕下的佩剑。 敲门声起,是下人,他收回手端坐着。 一会儿晓曦他们和几个府里的丫鬟鱼贯而入,为首的是全福嬷嬷,她旁边便是那个喝得烂醉的新郎爷,不过还行,还能自己站稳。 “三少爷,给,拿着。”全福嬷嬷从丫鬟手中接过如意喜秤,递给谢渊。 谢渊醉意迷离的眼盯着喜秤,“干什么?” “揭新夫盖头了少爷。”全福嬷嬷笑着指引他向新夫的方向。 “哦!” 谢渊脚上踉踉跄跄,手持喜秤来到床前,用喜秤慢慢揭去盖头,新夫的脸便露了出来,在场的下人除了陪嫁的,都惊叹不已,怎会有男子长的如此惊艳。 言堇云也十分惊愕,怎会是他?那个有一面之缘,谎话连篇、满身匪气的人,竟是自己的新郎君,造化弄人不是。 相比大家的震惊,谢渊就平静多了,他醉得厉害,压根没心思去管这些。 揭完盖头,谢渊转身把喜秤扔给全福嬷嬷,连看都不曾看新夫一眼,自顾错开新夫从一旁爬上喜床去。 “我要睡了,头疼的很,你们都退了吧。” 刚刚震惊新夫姿色,现在谢渊的举动又着实把下人们又惊了一遍,连新夫都吓得起身,差点被自己的绊倒,十分嫌弃的站在床旁,晓曦上前扶住他。 全福嬷嬷也连忙上前把人拉起,“我的少爷啊!礼不可废,快起起,还未行合卺礼呢?” 几人一同将谢渊从床上挖起来,扶他到桌边坐下,谢渊抬手扶额,一动不动。 全福嬷嬷命丫鬟将合卺酒放于桌上,示意下人们全部出去。 “二位新主,记得行合卺礼,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下,老奴告退。”全福嬷嬷退出去关上房门,屋里瞬间静的出奇。 许久,言堇云还站在床旁,脚都要站麻了,刚想抬脚回床上坐,桌边转来声音。 “给你?” 言堇云回头,只见那人一脸傻笑的看着他,一手拿着一杯合卺酒举在胸前,一杯伸手要递给言堇云。 “快来,拿着。”见言堇云没有要动的意思,谢渊快步上前,将一手里的酒杯塞到言堇云的手里,“拿着。” 然后拉起言堇云拿酒的那只手,和自己的手环上,“干杯。” 言堇云就这么被动的行了合卺礼,就在他还错愕间,另一只手也被拉起,一个空杯便塞给了他。 现下他双手举着杯子,无奈的看着坐在床前使劲蹬靴的人,靴子成功蹬掉了一只,人便四仰八叉、迫不及待的躺下,睡着了。 言堇云气到失语,双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杯子,走到桌边,将它们沉重的砸在桌上,自己则坐在桌旁消气,缓了好一会儿。 “苍暮?” “在,公子。”苍暮由床帘后走出。 “把他弄前房去。”前房连着主室,隔着帘子,供主家平常暂歇的地方,里面有一贵妃榻,是入门时的外间。 言堇云在没人来时,自行在屋里转了一圈,对这里面的布局了解的七七八八。 苍暮将谢渊拉起,这人睡得很沉,苍暮把他背起,正要走。 “等会儿。”言堇云叫住他。 “公子,何事?” “这个给他。”只见他家公子走到床旁,拿起一个鸳鸯枕丢给他。 就这样,国公府三少爷的洞房花烛夜,便是自己抱着鸳鸯枕在贵妃塌上过了一夜。 第二日天微亮,谢渊一个翻身把自己摔地上了,就胳膊肘磕到了,头还在枕头上枕着,胳膊肘的疼痛使他清醒了不少。 宿醉后的头疼脑胀在这时便发挥了效果,他顾不上胳膊肘的疼痛,坐起双手捂着脑袋。 “福泽?福寿?死哪去了?”谢渊对门外喊他的贴身侍从,没人应。 “福泽?”谢渊的声音提了一些。 “诶诶,少爷,小的在。” “滚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不止福泽,还有晨霞。晨霞向谢渊行礼,瞧了一圈,没看见自家公子,还早呢。她看向福泽,福泽示意她先出去。 “福泽,过来,帮我揉揉头,疼的厉害。” “是。” 谢渊就地而坐,福泽来到他身后替他揉太阳穴,这是与谢渊一同长大的侍从,唯谢渊马首是瞻。 “少爷,您这是?” “宿醉头疼,看不出来吗?” “不是,小的所指,是您怎么还是这身衣裳。” “我的衣裳?我的衣裳怎么了?”谢渊低头一看,也心有疑惑:唉,怎么还是这身衣裳,哎呀,昨晚是他的同房花烛夜啊,理应和衣而眠了,为何还这般整齐。 再说,等等,刚刚自己是从这贵妃榻上跌下的,自己在这过了一夜,没回内室吗? 那新夫呢?想到这,谢渊顾不上头疼,拍开福泽的手,新郎爷没回屋,屋里那位也不知出来寻自己,真是岂有此理,敢让本少爷在这白白受冻一夜。 谢渊左右看看,一双靴子平整的放在贵妃塌下。示意福泽拿过来穿上,站起身打算去找新夫说说理,谁知怀里的鸳鸯枕在他起身时从他身上滑落,掉在地上。 谢渊拾起,不免想到:嗯,这是鸳鸯枕,莫非是我已经回屋了,是自己醉的厉害,自己跑出来的?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福泽见自家少爷起身便不动了,叫一下他。 “哈?没事,福泽,屋里那位……?”谢渊降低了声音,指了指内室。 “啊?少爷是问少君?” “不然我问你啊?” “现在尚早,少君还未起身。”福泽内心:“您不是才从里边出来嘛,问我这是何意?”可是福泽没想到,他家少爷昨晚压根就不睡内室。 谢渊心想:要不趁那人还睡着看上一眼,还不知那人是何模样。 谢渊兴致勃勃的去拉开内室的门帘,将头往里一伸,瞧床的方向,可惜喜床已放下帷幔,遮得严严实实。 罢了,还是不看了,一会儿将人吵醒,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谢渊悄悄合上门帘,快速转身,碰巧迎上福泽也凑上来,他也未见新少君模样,主仆二人撞个正着,两人捂着脑门不敢乱出声。 谢渊第一个开门冲了出去,福泽紧跟其后,把候在门口的晨霞吓了一跳。 “这是?”晨霞愣了一会儿,“怎么了?”晨霞伸头进屋瞄一遍,里边寂静的很,她轻轻将门带上。 而跑出不远处的主仆二人,谢渊刚停下,又给刚到的福泽一巴掌,直接扣在他头上。 “你没事凑上来做甚?” “明明是少爷回身太急。”福泽又是捂额头又是捂脑袋,好不可怜。 “还敢顶嘴?”谢渊说着又要上手。 福泽急忙认错,“少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不过,少爷,您为何要跑出来?” “对啊?我干嘛跑出来?哎呀,不管了,走,回去。” “嗯,诶?少爷,方向错了。” “废话真多,快跟上,回听竹轩。” “啊?哦!” 而喜房这边,谢渊他们走后许久,言堇云才传人入室伺候。 “他们走了?” “早走了。” “好,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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