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绣衣使柳望舒出身名门,乃上京柳家之后,与夏国公府门当户对,加之柳望舒只比夏黎大两岁,两个人可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干系。 夏国公曾经为了拉拢柳家,还与柳家定下婚约,要将自己的大女儿,也就是今日的夏皇后许配给柳望舒,让两家亲上加亲。 只可惜那一年柳家犯了天威,被老天子贬黜,一朝墙倒众人推。柳望舒的父母客死异乡,柳望舒带着他们的尸骨回到上京,想要安葬父母,奈何他身无分文穷困潦倒。 “司使大人便想到了投奔夏国公府,你们猜如何?” 根本不必猜了,夏黎虽穿入书中没多久,但也深知夏国公府的种种,夏国公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落魄的柳家根本不在他的狩猎范畴之内。 “无错!”那绣衣卫津津乐道的调侃:“夏国公府翻脸不认呐!根本不认柳大人,将柳大人扫地出门,更过分的便是那个夏小世子!他素来拜高踩低,竟将一盆国公府喂狗的口食倒在地上,让柳大人做狗吠来食!” 夏黎:“……” 在原书中,冷漠桀骜的绣衣使柳望舒,乃是主角受的众多爱慕者之一,而在《绮襦风月》的原稿之中,柳望舒则被幻想成夏黎的爱慕者之一。 夏黎揉了揉钝疼的额角,不知这个原主的脑内结构到底是什么模样,把柳望舒当做狗一样欺辱,转头竟幻想自己是万人迷,被柳望舒疯狂迷恋。 嗯,脑子有坑。 看来进入绣衣司,也并非端了一只金饭碗,毕竟夏黎“曾经”得罪过他的顶头上司。 哗啦啦—— 夏黎更衣完毕,随手翻开原稿。 【人物设定】 姓名:柳望舒 秉性:冷若冰霜,痴情闷骚 喜好颜色:____。 喜好菜色:____。 “呼——”夏黎松了口气,柳望舒人物卡中待填写的内容,万幸并非什么刁钻的问题。 “都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嗓音从殿外幽幽飘来,犹如冰凌,令空气瞬间料峭寒冷起来。 “马上便要点卯,都无事可做么?” “司使大人!” “柳大人!” 柳望舒的嗓音提高了一些,冷冷的道:“在这里,无论你们是国公之子也好,还是三司之子也罢,先是绣衣卫,若做不好,砍了双腿撵出去,我绣衣司不养闲人。” “敬诺,卑职谨遵教诲!” 吱呀—— 在柳望舒的训话之中,偏殿的大门终于打开。 夏黎一身绣衣,头戴紫金冠,三指宽绛紫玉带紧紧束缚细腰,令少年的身子挺拔而柔韧,充斥着一股儒雅的美感。 上京一霸,刁钻刻薄不学无术,说得便是夏黎。然,上京也有一美,诞生之时天降粉雨,姿容俊美绝无仅有,说的同样是夏黎。 绣衣卫们怔怔的盯着夏黎,一时竟出了神。 柳望舒眯了眯眼目,他的双眸冷漠,冷漠之中又隐约着一丝丝的复杂,目光从夏黎身上划过,反而显得过分的无视。 柳望舒负手而立,没有任何语气:“从今日开始,你便是绣衣司的副使,盼望你竭力的为大梁效忠,为天子尽心,在这处……最好放下你国公府小世子的身段儿。” 冷冷的警告,所有绣衣卫噤若寒蝉,不敢啃一声。 “今日点卯便到这里,还有旁的问题么?”柳望舒例行公事询问。 夏黎抿了抿嘴唇,眼眸中划过略微的犹豫。 柳望舒简言意赅:“说。” 夏黎再次犹豫了一瞬,也只是短短的一瞬,少年的嗓音透着清冽,问:“柳大人喜欢什么颜色?” 柳望舒:“……” 夏黎:“……那菜色呢?” 柳望舒:“……” 什么情况?绣衣卫们面面相觑,看罢,果然是青梅竹马! “咳!”柳望舒重重的咳嗽一声,更是冷下脸,直接忽视了夏黎的提问:“若没有问题,副使前去叩谢圣恩罢,不要让陛下久等。” 夏黎有些遗憾,人物卡上的缺省内容虽然简单,但果然不是那般容易便能填好的。 点卯之后,内官引导着夏黎前去拜谢天子恩典。越过第二道宫门,往第三道宫门的内宫而去,但这个方向并非是去紫宸殿的方向。 紫宸殿乃是天子路寝,也就是天子的寝宫。梁琛平日里办公,或者接见心腹臣子,都会在那处。 “公公,”夏黎发问:“这是去何处?” 内官笑起来:“夏副使,陛下不在紫宸殿,请夏副使跟老奴来便是了,请——” 七拐八拐之后,内官站在一处偏僻的殿门前:“夏副使,陛下就在里面儿,请罢。” 这里是…… 浴堂殿! 腊祭盛典的夜晚,就是在这里,浴堂殿的温汤池中,漆黑一片,夏黎堪堪穿书而来,被喂了药,稀里糊涂的与梁琛发生了亲密的干系。 哗啦——哗啦—— 暧昧的水流声传来,梁琛低沉的嗓音隔着殿门:“是夏副使到了?进来罢。” 夏黎看似恭敬,微微垂着头,实则敛起所有的表情,步入浴堂殿。 熟悉的屏风,熟悉的黑袍挂在屏扇之上,与那一夜不同的是,浴堂殿内点着明亮的烛火,一个个铸造精巧的青铜灯奴捧蜡,将整个殿堂照耀得犹如白昼。 摇曳的烛火,勾勒着梁琛挺拔而流畅的身姿,尤其是那优越的胸肌线条,水珠摩挲着每一处肌肉,留下暧昧湿润的水痕。 梁琛的颈侧,甚至还挂着浅浅的伤疤,是那晚夏黎难耐呜咽,不小心留下的抓痕。 “夏卿。”伴随着水声,梁琛率先开口,若有所指的道:“这里……可熟悉?”
第6章 暴君的试探 咯噔! 夏黎心窍一颤。 梁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那一夜之人正是自己?夏黎垂着头,不着痕迹的思索。 当时夜色那般昏暗,梁琛还唤了夏娡的名字,合该没有发现才对,那他现在便是炸胡的试探。 夏黎镇定下心思,看似恭敬的,实则装糊涂的道:“回禀陛下,臣从未来过浴堂殿,今日一见这浴堂殿,不愧是内朝之殿,宏伟奢华,雕梁画栋,实在令臣开眼。” “哦?”梁琛身在温汤之中,用手支着脸侧,一副懒散的模样,挑眉笑起来:“除了这些,夏卿便没有旁的什么想法了?” 夏黎拱手道:“回禀陛下,臣愚钝,不知陛下所指,还请陛下点拨。” “呵呵。”梁琛好脾性的笑了,好似一个温和随意之人,完全不似朝堂之上残忍弑杀的暴君。 “罢了,寡人也只是随口一问。” 梁琛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夏黎,目光犹如毒蛇,紧紧将夏黎缠缚,又道:“夏卿既然来了,不如……退下绣服,与寡人一同沐浴罢。” 夏黎:“!” 夏黎乃是疤痕体质,加之皮肤白皙,半月前缠绵的痕迹还没有消退干净,倘或这个时候沐浴,那些旖旎的红痕岂不是暴露无遗? 梁琛果然多疑,他根本没有打消试探夏黎的念头。 夏黎稍作迟疑,还未来得及婉拒,哗啦——梁琛已经咄咄逼人的站起来,带着一身水珠,一步一步的逼近。 “怎么了夏卿?”梁琛的语气好似调侃,带着戏谑,犹如戏弄猎物的猛兽,享受着猎物在自己锋利的爪下,徒劳而恐惧的挣扎。 “为何迟迟不退衣?难道……”梁琛挑眉:“想让寡人帮你?” 夏黎眯了眯眼睛,可惜,梁琛找错了狩猎对象。 夏黎面色平和,语气平缓:“陛下恩典,臣不敢推拒,只是……臣身上还有绣衣司的牙牌,牙牌沾水易裂,还请陛下恩准,通融臣去隔壁偏殿,将牙牌等物取下。” 梁琛并不当一回事儿,道:“好啊,夏卿可要快去快回,勿令寡人等急了。” 挥了挥手,自有内官前来引路:“夏副使,请随老奴来。” 内官引导着夏黎离开浴堂殿,来到旁边空置的偏殿。 “夏副使,请。” 夏黎走入偏殿,回身关门,落闩。 从怀中快速掏出《绮襦风月》的原稿,果不其然,第一卷第九章开始发展了,原本空空如也的书页,此时此刻写满了黑压压的文字。 【梁琛将柔弱的美人抵在池壁上,轻轻勾起美人乌羽般的鬓发,不断缩短二人的距离,就在吐息即将缠绵之时____。】 接下来便是暴君看到夏黎满身还未消退的吻痕,发现了那一夜缠绵之人正是夏黎的情节,然后顺理成章滚在一起,浴堂殿鸳鸯浴,大干特干! 夏黎微微抽了抽嘴唇,果然是梦男话本。 叩叩叩—— 叩叩叩! “夏副使?夏副使?” 内官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催促着:“夏副使准备好了么?” “夏副使?陛下怕温汤水冷,会寒了小世子的身子,也是心疼世子您呐,可不要让陛下等得太久了。” 夏黎应声:“就来。” 立刻抄起偏殿条案上的毛笔,蘸饱墨汁,在原稿中缺省的内容上填写了两笔,只短短的几个字,一句话。 夏黎满意的看着填补的内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谨慎的将墨汁吹干,以免书页粘连。 “夏副使?夏小世子?”内官还在催命。 夏黎将话本掖好,大跨步来到门前,吱呀一声打开门。 “好了。” “世子……?”内官特意向殿内张望了两眼,好像……有一股墨香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不知夏小世子神神秘秘在忙碌什么。 夏黎微笑:“公公在看什么?可以走了,可别让陛下等急了。” “是是。”内官满脸堆笑:“夏副使,您请。” 回到浴堂殿,内官弓腰趋步,踮着脚尖走进去,附身对梁琛低语了几声。 内官低声道:“回禀陛下,夏副使只是在偏殿逗留了一小会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奴特意看过了,夏副使摘了绣衣司的牙牌,其他的并无异样。” 梁琛蹙没有说话,微微蹙眉。 夏黎不必去细听,他也不需要细听,内官必然是在禀报他去偏殿的动静,只可惜,就算暴君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夏黎到偏殿,其实是去——临时补充话本的。 梁琛屏退了内官:“夏卿,既然准备妥当了,便退衣罢。” “是。”夏黎应声,但他的动作很慢,纤细的手指慢条条的解开腰间的蹀躞。 紫金蹀躞,在灯火下反射着粼粼的波光,三指宽的腰带束缚着夏黎的纤腰,犹如杨柳一般柔软,却透露着柔韧的挺拔。 咔…… 一声轻响,蹀躞终于解开。 簌簌…… 是夏黎抽下衣带的声响。 梁琛靠在池壁之上,玩味的看着他,笑道:“是绣衣司的锦服太难脱了么?是了,夏卿今日乃头一天上任,往日也不曾穿过如此繁复的官服……无妨,寡人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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