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已经透过靴子沾湿了袜子,潮湿黏腻的感觉让江尘瑜很是不爽,随即便吩咐道:“来人更衣。” 便快步朝着亭子而去,刚走了几步,江尘瑜突然停住脚步朝着陈公公吩咐道:“派人盯着些,别给淹死了。” 陈公公弓着身子恭敬的回道:“喏!” 湿漉漉的江尘瑜回到亭子里,小太监立刻便捧着衣服鞋袜恭敬的跪在他的脚边,江尘瑜不喜欢湿漉的感觉,迫不及待脱了鞋袜,光着脚踩在墨色的大石上。 黑色的石头衬的江尘瑜的脚背白皙细腻,脚踝纤细修长,微微蜷缩的脚趾,无一处不透着精致。 身上淌着水的楚钧走进亭子里时,小太监正拿着帕子给江尘瑜擦脚。 那是一双从不见风霜的脚,白皙的肌肤骨节处泛着红晕,楚钧得眼神直勾勾盯着江尘瑜的脚,心中的燥意比以往几次都强,他不明白一个男人的脚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第8章 小皇帝VS将军(8) 趁着楚钧愣神的功夫,江尘瑜已经穿好了鞋袜,站到了楚钧的面前,“楚卿的鱼抓回来了吗?” 楚钧还是低垂着头直勾勾盯着小皇帝的脚面,他就不信有男人的脚真长的这样好看,他要找机会确认一下才行。 “陛下臣抓回来了可有什么奖赏吗?” 重新坐回软榻上的江尘瑜有些好笑,“本就你弄丢了孤的鱼,抓回来也只算将功补过,你还想要奖赏。” 听到没有奖赏,楚钧有些失望,恭敬的躬身行了礼,“鱼抓回来了,而且比之前的更大,晚上让御膳房炖了给陛下加菜。” 玩闹了一翻的江尘瑜重新回到御书房,打开名册,朱笔在楚钧的名字上圈圈。 还算是个听话的狗暂时能用,用他来杀林相可是一把好刀,至于之后的事,就看楚钧自己怎么选了。 是夜。 江尘瑜站在高塔之上,负手而立,俯望京都,夜风带起他的衣角,灯火映照着他俊俏的侧脸,像是仙人下凡,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 站在江尘瑜身后的楚钧突然心里一紧,大步上前,将手中的银狐披风盖在江尘瑜的身上。 “秋夜寒凉,陛下重伤初愈还需保重龙体。”借着系披风的动作,楚钧不动声色将江尘瑜往后拉了几步,远离了围栏。 江尘瑜却带着楚钧又朝着栏杆边走了两步,抬手指着底下灯火繁华的京都,“楚卿你看到了什么?” 临近八月灯会,长街上花灯四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好似那银河坠入人间。 楚钧不是羽子鹤对赏景赋诗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感兴趣,反而转头看向朝他发问的江尘瑜。 江尘瑜的脸上挂着笑,这笑和以往任何时候的笑都不太一样。 楚钧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只觉得江尘瑜的眼睛似乎在发光,不再是玩味漫不经心,反而更多了些帝王的果敢和坚毅。 半晌没听到回答的江尘瑜转头对上楚钧复杂的目光,心里有些不高兴,狗东西这是什么眼神,怎么跟看骨头似的。 可碍于自己的计划,江尘瑜还是沉着性子出声提醒道:“楚卿?” 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钧这才回过神来,“请陛下恕罪,臣是粗人只懂打仗,不懂赏景。” 身边的江尘瑜突然轻笑出声,刹那之间从不解风情的楚钧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你倒是诚实,京都美景自然值得欣赏,可这浮华的背后,北朝却是风雨飘摇,朝廷贪腐横行,百姓民生多艰。” “镇国将军府历代将军,为我北朝驻守边疆战功赫赫,先帝驾崩之时孤还年幼,只能任由奸臣乱国,孤虽有治国之志,却缺少可用之人,此刻调你回朝就是想让你来肃清朝纲。” 江尘瑜说的情真意切,脸上满是悲悯眼底甚至闪过一点晶莹的泪光。 楚钧低下头后撤一步单膝跪在了地上,“楚钧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楚钧的眼里仿佛升起了一团火,目光十分炙热直愣愣望着江尘瑜。 这一大碗美人熬的迷魂汤,给楚钧喝的是晕头转向热血沸腾,一时间之间什么都忘记了,满脑子只剩下楚老将军的忠君报国。 江尘瑜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托住楚钧行礼的双手,将人扶了起来,“北朝就托付给将军了,孤代北朝百姓列祖列宗谢过楚将军。” 转身离开的刹那,江尘瑜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楚将军的忠臣之心似乎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君臣一番深谈除了夜空中的风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回宫的路上楚钧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一路上托着陛下的手将人送回宫殿。 江尘瑜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迷魂汤太浓了,竟将楚将军的一身傲骨都泡软了,竟然心甘情愿干起奴才们的活计了。 送完江尘瑜回天辰殿天色已晚,宫门已经落钥,江尘瑜便安排了楚钧住下。 夜深人静躺在天辰宫偏殿床上的楚钧,左手摸了摸右手,他娘的怎么就和小皇帝的手不太一样,也不枉今晚自己演的情至意尽。 秋月会如期而至,江尘瑜好不容易迎来一次假期不用早起上朝,所以直到巳时天辰殿龙床上的主子才慵懒的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得爬了起来。 “来人!”随着一声令下,宫门打开如水的宫人们鱼贯而入为江尘瑜梳洗打扮。 秋月会按惯例要在宫里举办宫宴君臣同乐,后宫无主江尘瑜懒得管这些琐碎的事,一早就下了旨意由林贵妃全权负责。 坐在铜镜前的江尘瑜闭着眼任由宫人给他束发,思考着今日该干些什么,毕竟今晚之后他应该会很忙。 将白玉做成的祥云簪插入冠间,宫人了一下江尘瑜披散在肩上的头发确定无误,这才蹑手蹑脚的退开了。 殿外一身寻常服饰的楚钧大步走了进来,朝着江尘瑜行了礼,“今日秋月会,臣进宫路上发现长街上格外热闹,臣斗胆请陛下出宫同乐。” 坐在铜镜前的江尘瑜没有回头,眼神直直望着铜镜里楚钧模糊的身影,忽的一笑。 “好呀,既然是楚卿相邀,孤的身家性命就托付在楚卿的身上了,楚卿可要派出最得力的属下保护孤的安危。” 自打上次出现不在剧本里的刺杀的事件后,江尘瑜派人暗中查过镇国将军府,却一直没有找到徐贺的踪迹。 按照剧本徐贺此时应该就在将军府上,可江尘瑜却没找到人,他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为了防止意外,江尘瑜必须尽早将这个不确定的因素找到才行,楚钧的邀请对于他而言是个机会。 “臣定当竭尽全力保护陛下,还请陛下换身素些的衣裳。” 长长的宫道上一辆外表低调的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青石板上,赶车的正是一身黑袍的楚钧。
第9章 小皇帝vs将军(9) 马车的内部却大相径庭,江尘瑜脚下踩的是针织的波斯毯,寸尺寸金的苏锦用来糊墙,就连桌上摆着的香炉都缀着多彩的宝石。 马车忽的一顿在宫门前停了下来,下一秒楚钧干脆利落翻身进了车里,车子又开始缓缓前进。 楚钧随意靠坐在车窗边,毫不客气的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对面跪着的陈公公被他的举动吓得一哆嗦。 主位上的江尘瑜却表情淡淡,自顾自品着茶,他不是吝啬之人,要想马跑就要给马吃草,一杯茶而已。 如牛饮水的楚钧将空了的杯子放回桌上,笑得一脸张扬随意的拱手朝着江尘瑜道谢,“臣谢陛下赐茶。” 看他笑得这般开心,江尘瑜突然有些不爽,拿起龙纹锦帕垫在壶柄上,亲自给楚钧倒了杯滚烫的热茶,“楚卿喜欢就多喝些吧。” 瓷白的茶盏满满当当盛着微黄清亮的茶汤,冒着浓浓的热气楚钧毫不怀疑这一杯下去他的嘴指定要废,小皇帝真小气,喝他一杯茶居然要自己拿嘴来赔。 倒完茶的江尘瑜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一杯茶而已,自己却好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一样。 车里的气氛突然僵住,却不想下一秒竟楚钧真就举起热茶,准备一饮而尽,江尘瑜的心忽的一沉,猛地抬手压住楚钧的手腕,“行了,孤与你闹着玩的。” 楚钧似乎早有准备被江尘瑜一压手里的茶汤一滴未洒,听到江尘瑜的话更是面上一暖,脸上的笑更加肆意,原来小皇帝也会心软。 不等楚钧继续得意,车子一顿接着稳稳停住,外面传来十一清亮的声音,“主子,到了。” 楚钧打开雕花的木门抬头看着千金楼的招牌,干脆利落的翻身下车。 紧接着陈公公也跳下了马车,招呼身后的两个侍卫搬来下马凳,这才撩开车帘将江尘瑜扶下了马车。 摇着羽扇自柜台方向而来的羽子鹤,眼里闪过一丝嘲弄,站在楚钧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公子也太娇气了些吧。” 这话楚钧从前也说过,不过听羽子鹤说来他却觉得有些刺耳,“哪娇气了,那么高的马车他又不是习武之人。” 小皇帝一身的皮肉软的要命,这么高的马车没人扶着磕着怎么办。 想到小皇帝白皙的手腕上会被磕出青紫的痕迹,他就觉得麻烦,小皇帝那般怕疼,怕是药酒都不愿意上。 被反驳的羽子鹤忽的哑然,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楚钧什么时候开始真是忠君爱国了。 二楼最宽敞的雅间里,江尘瑜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陈公公,左手边坐着楚钧,十一抱着刀板着脸装的一脸冷酷站在角落里。 可惜还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起不到一点威慑力,模仿大人的小孩认真的可爱。 江尘瑜眼尾染上笑意,声音都软了些,朝着十一招了招手,“十一上次救驾有功,孤还没赏你,十一想要些什么赏赐。” 十一瞪圆了眼,似乎没想到陛下还记得他,抿着嘴半天才紧张的开口,“救驾乃是分内之事,十一不敢要赏赐。” 见惯了人心险恶,赤诚的稚子之心对于江尘瑜更是难得,何况十一和他一样也是一个孤儿,一个战场上的孤儿。 是楚钧将他捡了回来,楚钧救了他的命,最后他为保护楚钧出京而战死,算得上有情有义。 “既不要赏赐,便一块坐下陪孤用膳吧。” 想到关于关于陛下的传闻十一有些踌躇不前,可江尘瑜的笑容实在具有欺骗性,犹豫了一会十一还是坐到了江尘瑜的下首。 没一会两块甜甜的糕点下肚,十一立刻改变了对江尘瑜的看法,陛下这般好看也很和善,一点也没传说中那样暴戾,果然先生说的对耳听不一定为实。 对面的楚钧低垂着眉眼有些不高兴,没想到打发了一个花蝴蝶,小皇帝居然又对十一这个小孩来了兴趣。 算起来上次救驾小皇帝也没赏他,这会倒是想起来赏十一了,不行,这赏赐他得自己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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