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时不时的向前快速扑去,在它们的惊叫声中做势般的张开血盆大口,却只是用利齿稍稍的刺破它们的皮层,再放它们逃离。 如此反复,直到它们失去了自己那鲜活的生命。 当然,樊酴没必要把自己的臣子逼到那种境地,但是,不听话的棋子,还是趁早销毁了好。 “但是……陛下……未曾纳妃,后宫……竟无佳丽,如此……怕是不利于岚国的后代传承。”那位大臣说完,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谁让他官位较低,又没路子,活该被推出了当替死鬼。 嘴角上扬的幅度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暴虐之气。 “孤的家事,你也要管?”眼中满是凛冽的杀气。 那位大臣再也支撑不住,脱力般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认罪,请陛下开恩。 其余大臣们把头埋低了些,视线落在自己的鞋子上,不敢出声。 正当众人都以为那位大臣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从屏风幕帘后走进。 举止优雅,气质如梅,长相宛若出尘的冷情仙人,只是肤色过分的苍白,面上没有丝毫血色。 一看见他,樊酴周身的厉气立马化为虚无,春暖花开也不过于此。 “二哥。”清越的声音如珠玉相击,好听极了。 “语儿,你怎么来了?”樊酴温柔的将苏晟语拉到自己身边坐着,一黑一白,竟意外的十分相衬。 而底下的大臣们早已见怪不怪,那位触怒了君王的大臣,眼里竟不可抑制的透露出期望。 晟公来了,陛下不会再发怒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本想就在后面听听,但是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的事。”苏晟语摆着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语气里却有着不宜察觉的反对。 “那语儿觉得,二哥该听他的?”底下的大臣们有些奇怪,这好好的,陛下的声音怎么这么冷啊?以前晟公规劝的时候,陛下的态度不是很好吗? “……我只是觉得,不能随意取人性命。”苏晟语垂下了眼帘,被樊酴握着的那只手微微的颤了一下。 “那语儿就是不同意他说的了。”樊酴语调轻快,仿佛遇见了令他十分高兴的事一样。 “……”苏晟语抬眼看他,除了手上明显更加强劲的力道,有着珠帘的遮挡,也看不清樊酴现在的神情。 “你退回去吧。”这话是对那位大臣说的,显然把沉默当成了肯定,然后心情就突然变得好了起来。 大臣们只觉得,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只因为你们没有一双发现jq的眼睛。 …… 春日的阳光有些清浅,有些柔和,它温柔的拂过万物,温暖的触感,让人不禁闭眼,昏昏欲睡。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樊酴担忧的看着苏晟语,只因那微蹙的娥眉。 苏晟语摇了摇头,看向樊酴的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二哥,如今三国鼎立,而我们岚国国力强盛,存粮充足,民情激昂,再加上我们秘密训练的军队,如今初春,可当逐鹿。”一向淡然出尘的气质,竟也带上了凛然的杀伐之气。 樊酴愣了下,眼中有惊艳一闪而过,然后大笑几声,连连说好。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结束这乱世!”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与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柔和的春天,似乎也被感染了,阳光显得有些炙热。 …… 自古纷争多别离,有几多红颜苦等,终成了白发残花,有几多兵士血战,终成了枯骨葬了风沙。 冷冽的风吹过,让那插在地上的战旗飘扬,遍地的尸体被堆在一起,用烈火焚烧,拾回的兵戈染满血迹,在残阳下,折射着红色的光。 这就是战争,它热血,也残酷。 “语儿,我们回去吧。”苏晟语已经站在这里看了许久了,樊酴怕他的身体撑不住,更不想他因为眼前的一切而背负罪恶感。 鲜血沾染只用他的双手,语儿只要舒适的坐在军帐中,用淡然的口吻说出一个个惊人的绝佳计谋就好。 他不需要承受那些谋略的后果,他不需要明白背后的凄凉。 “语儿……”樊酴还想再劝,却被苏晟语打断。 “二哥,这就是现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为君者,就得比所有人都要无情,都要狠辣,他必须是强大的,不能有任何的弱点。而二哥,你会是名垂青史的君王。”苏晟语双眼直直的注视着樊酴,其中的果断决绝让樊酴心神一颤。 “语儿……”樊酴用力的把苏晟语抱入怀中,不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复杂。 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是不对的,却……还是不能自己的泥足深陷。 夕阳西下,血色残霞,为相拥的两人,添上凄然的背景。 现在有多甜蜜爱恋,日后就有多悔恨哀伤。 苏晟语的嘴角微微勾起,就像是冰雪初融,显得有些梦幻,但是这个难得一见的美丽笑容却无人得见。 快了…… 今年,苏晟语十九岁,樊酴二十五岁。
5 长伴君侧,长相思(四) 时间就在纷争中匆匆走过,经过战火的洗礼,樊酴的暴虐之气越来越重,只有在苏晟语身边时,才会显露出温柔。 而苏晟语也有了些改变,以往的淡然被冰冷取代,他常常静静的站在一旁看战士们打扫战场,眼神冷得吓人,樊酴只能在他身边陪着他,心疼,却无可奈何。 从某些方面来说,苏晟语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认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春天的明媚阳光,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冬日的纷纷落雪,四季更迭,已转过三个轮回。 战营也被茫茫大雪所包围,火堆上熊熊燃烧的烈火,成了苍茫天地间的点缀。 穿着甲胄的兵士,手持长矛,或是腰间挂着大刀,四五人整齐的排成一列,一队队的按着早已定好的秩序,在营地里来回巡视。 大门处守着两个士兵,他们一动不动的恪守着标准的军姿,暴露在外的,握着兵器的手,被冻得通红。 高高的瞭望台上,一个台子里站了四个士兵,方便望向不同的方向。 “语儿,出来也不把披风披上。”樊酴边说边往苏晟语身上披着名贵的貂裘,还动作温柔的帮他系好,动作熟练,仿佛早已上演了千万遍。 “二哥,已经三年了。”苏晟语的皮肤更加苍白了,站在雪地里,整个人就像是用寒冰雕成的。 “是啊,已经三年了。”感慨般的说着,口中呼出的热气被冰冷的世界化作薄雾,让人看得有些迷蒙。 “二哥觉得我们的进程如何?”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向樊酴,目光空洞的落到遥远的天际,仿佛没了生气一般。 樊酴皱了皱眉,烦躁的“啧”了一声,然后伸手,强硬的将苏晟语搂入怀中。 “不算太快,但也绝对不慢。我们已经吞并了周围的各个小国,一些中等国家也被攻占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便可与两个强国一争天下。只是那两个大国,之前一直在隔岸观火,现在却交往频繁起来,怕是不会让我们有喘息的时间。”中肯的评价着,眼睛一直盯着苏晟语精致的脸庞。 他不想看见那双空洞的,仿若无机质的双眼,因为那会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语儿的眼中,不知何时起,印不上他的身影。 或许是战争的残酷破碎了他的梦境,让他封闭了自己,连带着,丢下了他。 “但是,我觉得,还应该再快些。而时间,是争取来的。”苏晟语终于转头看向樊酴,眼中毫无保留的情绪清清楚楚的呈现在樊酴眼前。 是忧愁,淡淡的,却交织在一起,合成仿佛可以令人窒息的哀伤。 “语儿……”你到底,在为什么而悲伤? “那语儿想怎么做?”樊酴想,自己的底线或许就是语儿的安危喜乐,就算用江山来换,只要语儿能过得辛福快乐,他也心甘情愿。 年轻的我们,总是做着不合实际的梦,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甜蜜中,然后,被现实打击得遍体鳞伤。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眼底却有着凛然的杀意。 “好,都听你的。”樊酴伸手揉了揉苏晟语的头发,等弄乱了,再仔细的理顺。 他们是岚国的统治者,得为岚国的子民而战,不管再怎么卑鄙阴险,只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将伤亡减至最少,那便永不后悔。 …… 天启国。 “封国的大殿下要娶孤的妃子?简直荒谬!”天启的国主将桌上的竹简扔到了封国使者身前,气得面色通红,不停的喘着粗'气。 大殿上跪着的使者猛的抬起头来,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然后叩首,正想反驳,天启的国主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来人啊!把他拖下去斩了!”明显已经暴怒了。 也是,这不是明着给一国之君带绿帽子吗? 谁会这么没脑子呢? 呵,谁知道呢。 “冤枉!冤枉啊!!!”使者被两个护卫在地上拖行,他不断的挣扎着,高声喊着冤枉,却于事无补。 这就是强权。 封国。 “你说什么?天启国杀了本国的使者?”封国的国主瞪大了眼镜,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就算两国交战,也有规矩不斩来使,这到底是为何?”封国的国主显然要理智些。 “陛下,不管天启国此举的原因,都是在挑战我国的威严,若不做些表态,怕是民心难顺!”不待卫兵回答,一位官职不高不低的大臣出列,如是说到。 这样便涉及了身为君王的尊严,和地位的安稳。 “哼,爱卿说得是,他若想战,我封国奉陪便是!”拍案而起,却是听信“奸臣”所言。 硝烟四起,主角却不再是岚国,而是两个强国之间的斗争。 …… 两年,两国足足打了两年的仗。 他们用两年的时间毁了本国原本扎实的根基,几乎消耗空了好不容易积累起的底蕴。 这就是强国之间的战争,声势浩大,却代价惨重。 两个庞然大物已经变得空有其表,它们的内里已经被蛀空,只需要轻轻一击,就会轰然倒地。 而这时,岚国已经修养了生息,兵甲已足,粮仓已满,此时出击,事半功倍。 两月,仅仅用了两个月,岚国已经攻破了两国,成了真正的天下霸主。 天下合而归一。 …… “语儿,这些是什么?”樊酴手上拿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桌上还摆着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和一个带锁的木匣。 他的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拿着衣服的那只手,因为过于用力,骨节分明,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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