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枭气的手抖,这死玩意儿倔的跟驴一样! 真就宁死都不反抗? “哈。”终于在某个瞬间他被白檀掰开手指。 韩枭收腿滚坐到旁边床榻,也有些脱力了:“...你个该死的蠢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还真拿这个死不还手的人没办法。 “咳咳咳——” 季清欢翻转身子,背冲着身后人蜷缩起来,双手捂着脖颈咳嗽不停,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周围还有韩枭身上甜苦甜苦的白梨木香,心说又活过来一回。 他俩斗得莫名其妙模糊不清,却次次都是关乎生死的狠劲儿,给旁边小侍卫看的干着急,想劝架都没法儿劝。 根本不知道从何劝起。 若说世子气恼季少主不求饶。 可季少主已经很听话也很少呛声,早就求过饶了啊。 若说季少主不服辱骂想要反抗。 怎么只是硬挺挺躺着,都不还手? 侍卫白檀暂时看不懂他俩的行为,只能拽开这个扶那个。 韩枭气喘着怒视那边咳嗽的人,连连点头。 “好,好,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我们走着瞧!” “......” 我就不还手你弄死我啊。 季清欢咳嗽逐渐平息,刻意虚弱的说:“不敢不敢,世子饶命。” “......”韩枭气的险些哽过去。 季清欢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扒拉,手腕也跟着一疼! 心说这傻逼还想折腾? 大早上饭都没吃,不累么。 “起来,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侍卫,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韩枭起身,攥着少年手腕把人拽起来。 “白檀,去传早膳!” “...是。”白檀叹气转身。 瞧着世子应该不会再动手了吧。 季少主真是可怜,都如此求饶了还被这样欺负,唉。 “......” 季清欢面前被丢来一双靴子,以及纯黑色的侍卫棉袍。 他想问—— 自己就这样变成侍卫了,家里人知道吗? 还想问什么时候韩枭能玩够了放他走。 他得去找父亲和阿姐,还要帮忙安置百姓,真的没空跟韩枭纠缠太久。 但看那边韩枭抱着手臂坐在椅子里,愈发阴鸷的眉眼一直盯着他看,像是随时都要扑过来咬死他。 ....季清欢就没有开口。 他沉默的垂眼穿好靴子和衣裳,想着找机会再打听打听外面的情况。 不太相信那个侍卫说的话,毕竟不是自己人。 * 膳厅里。 乌木雕花屏风前垂坠着几幅山水画,清淡雅致,角落里还摆放有三五瓶新鲜红梅枝,能看出品味还可以。 韩枭进门就扯开狐毛斗篷系带,习惯性往后一丢! 跟在他身后的季清欢平眼瞧着,也习惯性的没伸手去接。 “?”韩枭的靴子被落地斗篷砸到,他转头又要动气,“有没有点眼色,你愣什么呢?” 季清欢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他弯腰把斗篷捡起来,递给韩枭:“给。” “你是来伺候我的不懂得接到手里,仔细挂起来?” 韩枭也不算挑刺,哪家仆从这点事不会干。 “......” 季清欢拎着斗篷在周围看,很快找到一只木架子。 他走过去认真且严谨的把斗篷挂好,毛儿都捋顺,这才要转身。 可身侧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把斗篷薅下来,直接丢他头上! 还带着体温和浓重白梨木香味的衣裳,盖了季清欢半个身子,斗篷下的清冽眉眼僵了僵。 一身甜腻香味儿,果然是个人妖。 他皱眉把毛绒绒的斗篷收拢到臂间,抬眼看韩枭。 这傻逼到底想干什么? 挂是他说的,挂好了又扯下来丢他脸上。 到底挂不挂。 “都掉地上了你看不见,还不去洗。” 韩枭说完转身朝饭桌走去,唇角勾起一抹笑。 想必季清欢在家也没浆洗过衣裳,更何况是这种厚重的狐毛斗篷,小厮都得两个人抬着洗,最重要的是...... 该翻脸了吧,该怒气冲冲跟他干一架。 那他才有作贱人的快感。 可是韩枭坐进里间等了半晌,表情逐渐阴沉下去。 该死的,又没动静了! “白檀!” “在。”白檀从门口走进来。 一桌子美味佳肴韩枭没半点胃口,恶狠狠的问:“人呢?” “...您不是叫他洗斗篷吗,在后院呢。”白檀说。 韩枭起身就往后院去,脚步飞快。 “待会儿斗篷要是洗坏了我就打他板子,他要是敢反抗,我就不等他伤好直接打一架!” “......” 没错。 昨夜韩枭叫季清欢脱衣裳,是想看他身上都有什么伤,多少天能好全。 他要等季清欢的伤都好了决一死战。 这么多年外面都说季清欢天资过人,不管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全都会用,连飞刀那种暗器也信手拈来,箭法更是百步穿杨。 他韩枭不服,偏要比过再论! 白檀跟在旁边,看他家世子宛如疯魔一般浑身是劲儿,满脸的欲言又止。 毕竟—— 世子想叫那位生气动手,好像不太可能。 虽说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但明显季少主要沉稳许多。 就算有少年冲劲儿,但在想到住进青源城的季州百姓时,也不敢在王宫对世子动手吧,毕竟王爷护崽。 世子是看见季少主太兴奋了吗,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第7章 叫你洗斗篷,你在这儿勾引我的婢女? 韩枭一路朝后院走去,连新的挡风斗篷都没披。 身上墨绿色绣金纹的袄子做工精致,华丽夺目,头戴上品羊脂玉发簪,及腰长发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在腰后。 但在他这张极致美艳的脸庞下,所有衣裳配饰都只能沦为陪衬。 可谓连行走都好看到似仙君下凡! 一路上习以为常的引来许多婢女偷瞄,但逐渐韩枭就发现不对劲儿。 身后的婢女惊呼也就罢了。 可前面他还没过去,怎么也传来兴奋议论的动静? 韩枭疑惑蹙眉,把脚步放慢了细听—— “季少主长得好俊啊!” “你们说是世子好看还是季少主好看?” “胡说什么呢,世子是咱自家主子给发月钱的,好大的恩德,他俩能比吗?我选季少主。” “....哎呀,怎么亲手做这些粗活,我刚才过去帮忙他都不肯呢。” “好心疼,咱们世子这回真的过分了!” “哎哎,早听说季少主温润如玉,他刚才摇头说不用我帮的时候,语气好温柔!” “我这辈子要是能嫁给季少主,哪怕是个暖房.....” “又做梦!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这辈子立志要嫁给世子,哪怕是暖房丫头也好。” “世子那脾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哪里有人家季少主好,一看就是婚后能与我互敬互爱....哎他看我了!” “胡说,看的是我。” “你们快瞧,他连手都生的那般好看,别洗斗篷了洗我!” “你不知羞!” “你们都走开,叫我看看。” “你才走开!” “......” 一群穿着粉裙罗衫的婢女们,围在雕花廊洞后面叽叽喳喳挤成一堆! 她们年纪都很小,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模样。 韩枭脸色黑了大半,阴恻恻在婢女们身后出声。 “他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想天天看!”有婢女头也没回的应着。 “——!!!!!!!!” “世子!” “是世子!” 不等韩枭说话,一群婢女们噤若寒蝉的行了礼,爬起来就跑! 生怕被韩枭逮着训斥。 不远处,季清欢正拿着牛毛刷不急不慢的梳斗篷,听见动静也没回头。 只是心说—— 不是柿子,是酸杏。 但有一点他觉得奇怪,余光能瞥到婢女们叽喳跑远的身影,都很活泼。 敢在韩枭面前就这么一哄而散..... 她们不怕韩枭动怒么。 还是说,韩枭从前没打杀过婢女? 看着不像啊。 身侧有脚步声正在靠近,周围光线也被匀称身影慢慢挡住。 季清欢还是没会,垂着眼把白狐斗篷沾清水一点点梳顺,手指骨节被冷水冻的泛红,清晰映在斗篷上。 “哼。”韩枭冷哼。 季清欢没抬头。 “哼。”韩枭又冷哼。 季清欢抬头了,只看他一眼就又低头干活。 “喂,”韩枭抬脚踢地上的清水桶,语气不善。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你是瞎了么!” “大约还有一刻钟洗完。” 季清欢没抬头的回话,嗓音非常平淡。 就算有别的活儿叫他干,也得等他洗完。 “......” 该死的,又是这种感觉! 韩枭的拳头都打不到这人身上,让他很烦躁。 水桶里同时映出两张少年脸庞,一个漂亮却满脸躁气,一个清冷且气定神清。 韩枭愣了愣,顺着不停梳毛的那只手往上看。 黑色棉袍袖口挽到小臂中间,季清欢的肤色没他冷白却也不黑,手臂线条匀称,隐约随着动作能看到皮下的薄肌抽动。 他想到刚才婢女们说的话,什么脸俊秀,手也生的好看。 季清欢好看? 从前婢女们夸他的时候,那是实话实说。 但此刻,韩枭第一次觉得那些婢女眼睛有毛病,这哪里好看! 普普通通一个男的罢了。 韩枭开始发难:“你知道这件狐皮斗篷是我母妃亲手缝制的么。” “不知道。”季清欢语气诚恳。 他跟韩枭的母妃又不认识,怎么知道王妃有没有给儿子缝过斗篷。 “?” 还敢顶嘴! 韩枭正要起火,旁边白檀忽然给他搬来一只软凳,叫他坐下说。 白檀想着坐下好歹能降降火气。 韩枭瞥白檀一眼,不情不愿的坐下。 事实上他想直接按着季清欢揍,先揍一顿再说! 越看季清欢这张气定神闲的脸,他就越厌烦,随口嘲讽他。 “叫你洗斗篷,你在这儿勾引我的婢女?” 韩枭坐着好衣摆,又挑衅似的望向季清欢。 但对方根本没再看过他。 身穿普通黑布侍卫武服的少年,身形挺拔端正,也可以用一身正气来形容。 尽管是梳洗斗篷这种旁人不屑做的小事,季清欢也做的一丝不苟。 甚至还刷的很认真,神情特别专注。 韩枭就看见季清欢垂着的睫毛如蒲扇,清冷无趣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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