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6为了表现出温许时跟它说的,为之害怕的情绪,特意用一种更加违和的电音说,“那不一样,宿主是为民除害,暴君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你要是早几年跟我说,我说不定会兴奋点。”温许时调整好角度,动作快速的开始打稿。 又说:“原来的温许时呢?” 一副身体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灵魂和意识。 除非是双重人格。 2506安静了好一会,才用正常的机械音说:“您继承了他的记忆,身份,财富,学识以及灵魂,他自愿献祭,宿主不用担心,您完成了任务,系统小宝贝会为您发放新的躯体和您原本的记忆。” “那这具躯体呢,温许时去哪了?我记忆里的温许时可不是一个甘愿奉献的性子。”温许时放下笔,长睫遮住了暗潮涌动的眸子。 原来的温许时绝不可能献祭。 温许时是他也不是他。 2506说:“抱歉,系统小宝贝的权限不高,只能告诉宿主,温许时很安全,他自愿和系统小宝贝合作,让您继承他的所有,直至完成任务。” “时间线索有限,宿主要是想知道,唯有完成任务这一条路。” “……” 七月末正是首都最热的时候,即使挡住了大部分太阳,温许时的鼻尖依旧被晒出了细密的汗珠。 像是不舒服,他抬手蹭了蹭,随后挑了几个颜色随意搅合,边铺色边说:“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搪塞我,要不就闪退,我看起来比较好骗吗?” “那是更新,不是闪退,系统小宝贝的配置很高,宿主不要轻易给系统小宝贝盖帽子。”2506又换了种电音,以此来表示自己话里的郑重。 温许时点点头,抽空回道:“只是配置高,所以一问三不知,我绑个废铁说不定会更好。” 或许身体还没好全,他停下笔,轻轻咳了几声。 2506:“……” 现在换个宿主来的及吗? 温许时往后仰,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画面,落海的落日余晖很好看,海浪拍打着沙滩,橙黄的落日下是高飞的海鸥,本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可再抬眼时,温许时分明看见远处的海浪拍打着一具…尸体。
第2章 闭嘴,别咒我 “宿主!不要去海边啊!!”2506用一种尖锐的电音喊道。 可惜,温许时除了偏头企图躲开它的声音外,根本无动于衷。 他把手搭在大腿外侧的手枪上,在‘尸体’三米外停下了脚步,沾着颜料的指尖轻轻的敲打着微凉的枪柄。 “宿主,我们走吧,他虽然长得好看,还有尾巴,但你们人类的传说里不是有个什么海妖吗,他要是专门来卷你进海的怎么办?” 2506的颤音用的活灵活现,但话术小白0级,即使是放在十年前,温许时也不会被吓到,“闭嘴,别咒我。” “……”2506发誓没有。 温许时打量着这条鱼,2506没说错,这条鱼长得很好看,不同于故事里的长发,这鱼的碎发堪堪过眉,银发蓝尾,目测尾巴有两米长。 奇怪的是,这鱼穿着人类的白衬衫,脖子上戴着黑色的,像抑制颈环的东西。 但… 这鱼看着马上就要死了。 不仅是搁浅,衬衫上还有几处擦过致命点的枪伤,即使放回海里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一般情况下,捡回去的东西都带着不可控的危险。 鱼也同。 思及此。 温许时果断抽出抢,当着鱼的面上膛,利落的对准鱼的眉心,“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或者是…炖汤?” 沙滩上的鱼像是才发现温许时,缓慢的掀起眼皮,狠厉的目光落在温许时身上时,又悄无声息的化开在蓝色的眼眸里。 鱼在看他。 很奇怪的眼神。 2506见缝插针,“宿主,他眼睛好像有问题,一会这样,一会又那样的。” 温许时没会2506。 “都不喜欢,那就风干吧。” 两秒后。 鱼说话了:“哥哥,我疼。” 或许是缺水太久,导致他的声音有些哑。 “……”温许时。 像是没料到这种情况,温许时抓着枪的手一抖,枪走火了… “砰-” “宿主!他好看别杀他啊啊啊,摆家里多好看啊…”2506激动的电音戛然而止,顿了一瞬,它换了一种哀痛的电音说:“别伤心宿主,你枪法虽然烂,但好歹打中了沙滩,目测弹孔非常圆润。” 海风吹散了温许时的碎发,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始至终都不曾流露出害怕的鱼。 “查他,就现在。”温许时在脑子里吩咐2506。 这鱼太奇怪了。 正常人听到枪声的一瞬间都会下意识的闭眼,何况是专门针对他的,这条鱼非但不害怕,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2506探查了好一会,斩钉截铁道:“检测完毕,鱼不是暴君。” 温许时挑眉。 右手把玩着枪柄,缓慢的走向这条即将死亡的鱼,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郁迟避开温许时的目光,长睫盖住了深蓝色的瞳孔。 “阿迟。” 很好! 阿池!! 温许时俯身半蹲在郁迟身侧,沾着颜料的手捏着他的黑色颈环,微微使力。 和想象中的一样,是特制的,取不下来。 “仰起头来。”温许时很轻微的歪了下头。 兴许是被勒了,郁迟的呼吸有些粗重,他垂着眼,眉头微蹙,像是疼的厉害。 但依旧听话抬起下巴。 温许时满意的勾起嘴角,捏着颈环的手缓慢的摸索,这鱼应该是搁浅久了,脖子上都是细沙,摸着有些痒。 但温许时没有伺候人的习惯,指尖避开沙粒,沿着颈环一路往后,直至在腺体正后方摸到一个卡扣。 据他所知,帝国里需要佩戴颈环的,只有特级alpha以及信息素容易暴走的AO。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条鱼是被人圈养后遗弃的,亦或者,他本身就是贵族。 可根据温许时的记忆,帝国的贵族里没有人鱼。 “你主人呢?”温许时问。 郁迟抬手搭在温许时的手背上,深蓝色的眼眸泛着水光,看着莫名的有些可怜。 他的手凉的过分,但不难看出,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温许时手一顿。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松开了郁迟腺体正上方的卡扣,“弄疼你了?” “没有主人,也…不疼。”郁迟还维持微仰着头的姿势,但紧蹙的眉却在无声的诉说着温许时的暴力。 2506的求知欲很旺盛,“宿主,他说不疼,但看着又很疼,他为什么说不疼。” 温许时抿着唇,在脑子里让2506闭嘴。 2506不甘示弱,“宿主,他好像要死了,你过来难道不是救他的吗?还是说你只是贪图鱼的美色。” “你再胡说八道试试。”温许时在脑子跟2506说。 “嘤…” “……” 温许时暗自调整呼吸,2506实在是太能讲了。 他大致扫了眼这条鱼身上的伤口,几乎都是枪伤,“头不用仰了,愿意跟我回去吗?” 郁迟偏头咳了两声,听声音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闻言,略微艰难的点头。 确实快死了。 得到答案,温许时拨了个号码。 “我捡了条鱼,派人过来把他治好。” 2506像是学会了转圈,电音在温许时脑海里3D环绕,“宿主,你出门都能捡条鱼,不然你以后天天出去转悠一圈,说不定哪天就把暴君捡回来了。” “你想啊,你一捡回来,都不用自己动手,我看那鱼就很厉害,让鱼上。” 温许时难受的捂住一只耳朵,“声音正常点,别学这些没用的,话会讲就行,别执着你那声音了。” 再听就要耳鸣了。 “不要,系统小宝贝热衷于学习,请不要打击好学者的热情,谢谢。”如果有显示屏,温许时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看见2506摆出来的爱心。 “你是在嫌弃我脏吗?”郁迟咳嗽的声音又大了些。 ?!!! 温许时放下手,说:“没有。” “宿主你说,他都快没气了,说这么多话会不会待会就死了。”2506像个好奇宝宝。 温许时下意识的就制止了2506的猜测,“别咒他。” 像是觉得这句话不妥当,他又补了一句:“也别咒我。” “宿主你不需要强调,你不久前刚让系统小宝贝别咒你。”2506记性很好。 温许时虽然是在脑子里回的2506,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可避免的呈现在郁迟眼里。 “既然没有的话,可以给我尾巴撒点水吗?”郁迟说的很慢,似乎说完这句话已经用尽了他仅有的力气。 见温许时没应声,他自顾自的又补了一句,“我的身体很痒,需要水的滋润,不然会掉鳞片,鳞片掉了会很疼,也很丑。” “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掉鳞片没有伤口疼。” 闻言,温许时扫了眼郁迟的蓝色尾巴,尾巴很漂亮,蓝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由于缺水,最上方的鳞片似乎已经开始干了。 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温许时忽然想逗逗他。 他想,或许是在研究所里待久了,身边除了2506,再没有可以解闷的东西。 “可以,但你没叫我。” 郁迟听话地喊他:“哥哥帮我。” 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很乖。”温许时勾起嘴角。 说着在2506的控诉声中,一捧捧的把海水洒在郁迟漂亮的尾巴上。 接触到水的尾巴不受控制的小幅度摆动,温许时新奇地盯着看,出于礼貌,他并没有上手。 郁迟仿若洞悉了他的想法,强忍着疲惫说:“你可以摸。” 温许时一愣。 紧接着不客气把手放郁迟的尾巴上,触感冰凉湿滑,异于常人的体温。 夏天摸正好。 “宿主,鱼尾巴好玩吗?可以给我形容一下吗?”2506调高了电音,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好奇。 “不好玩。” …… 温许时靠坐在沙发上绘图,身侧的手机响了两声,他顺手按了接听,“说事。” “温许时,你捡的什么臭鱼啊,脾气烂的要死,赶紧把他接回去,他就在我这待了三天,我学员差点被他的脾气气升天,赔钱听见没!”俞任白像是走的很急,声音带着些喘。 温许时放下触控笔,说:“不可能,他很乖的。” “你是不是在研究所待久了和社会脱节了,他乖个屁,你赶紧把他领走,我看见他就烦,他看见我更烦!”俞任白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瞬间倒抽了一口气。 “把鱼的盖子给我盖上!!!!” 随之而来的是通话结束的‘嘟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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