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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道：“臣从宫人口中得知，九公主自幼患有失魂症，身子病弱，母妃很早离世，卫帝不看重，在宫里生存艰难，虽然貌美却是个痴傻的。” 他倒是无所谓，傻子就傻子，表弟中意就成了。 陆辞闻言眉梢微挑，神色闪过微讶。 回忆与景棠的相处，短短下来，明显并非楚逸州所说的痴傻，而是再正常不过。恐怕因为在宫中生存不易，故意从小装疯扮傻。 思及此，琢磨将卫国皇室的人派去守陵太过于便宜他们了。 景棠可是他看中的人，欺辱景棠的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陆辞沉声道：“可问出是何人曾欺辱他？” 楚逸州看他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色，正色道：“打探到的是卫帝的第三子、四子、已经出嫁的二女、六女、八女。” 陆辞语气微凉：“那便将这几人给朕拿下，严加审讯，问清平日都是如何欺负景棠的。” “臣这就去办。” 楚逸州离开后，陆辞提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 常宁低头安静地研磨墨水，不时给他端上茶水。
第6章 清晨醒后 深夜，万籁俱寂，月挂中天，一行宫人战战兢兢提着灯笼，为陆辞照明脚下的宫道。 陆辞回到寝宫，制止住守夜的竹月竹枝行礼动静，在她们担忧的眼神中，不急不慢穿过十六扇屏风来到床榻前。 景棠安安静静地侧躺在床榻间，呼吸平缓陷入沉睡。床幔轻透着浅橘色的烛光，映在他眼角的泪痣上，半张脸上，微微的光芒如同星点荧光，如玉的脸颊因为睡眠不似先前的苍白，带了几分血色，让他整个人都生动鲜活起来。 陆辞目光肆意打量着，指尖有点发痒，俯下身拇指摩挲他柔软的唇，微微眯眸看着齿缝间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粉色，呼吸停滞一瞬，喉结不由上下滚了滚。 景棠的呼吸混合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丝丝缕缕扑面而来。陆辞不禁身上发热，经脉气血翻涌，手臂上的青筋紧绷，手指猛地攥紧，当即起身站立，脚步匆匆往殿外走去。 竹月竹枝自从晋帝入殿便在惶恐不安，见他刚进殿不久又出殿。低着头等人走远后，两人对视一眼，十分不解晋帝闹的那出。 …… 宫道宽阔，秋日夜晚的风微凉，月挂中天，群星璀璨，风中传着丝丝缕缕的花香。 陆辞漫步在宫道上平复燥热，心情甚是愉悦，简直比他拿下一场战役的胜利还高兴。 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有人比征战沙场玩弄权术更加有滋味，景棠那张脸跟性格，仿佛照着他喜欢的样子长得，令他甚是满意。 虽然这亡国公主身份，封做皇后，朝中那些大臣怕是会跳脚阻拦，但只要他坚持又有何不可的？大晋在他手上越发强大，迟早他要拿下南宁，一统天下。皇后人选，当然得是他中意的，他可从来不委屈自己。 思及楚逸州所说的景棠从小就身子不好，那还得寻个太医给人好好瞧瞧，有什么病也好早日诊治调理。 左右都将会是他的人了，他会好好对待人。 他懒洋洋从枝上折下一朵娇艳的花朵，难得兴起些风花雪月的心思，觉得今晚月色真美。 ……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雕窗倾洒入殿内。 景棠双眼上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他睁开眼睛，耳边便传来低沉的声音。 “可算醒了？” 他想起了什么，一下从迷迷糊糊状态清醒过来。惊色未定，猛地撑起身子坐起，侧过脸，就对上陆辞的眼神。 陆辞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一手支着额头，脸上略微有些疲倦，见他看过来，挑了挑眉，声音带着些慵懒：“公主睡得可香，朕倒是一夜未眠。” “……”景棠木着脸，无语哽咽。宫里这么多的屋子还能缺了一个皇帝的寝宫，难道睡了他的床，他就不能找别处休息了？ 转眼间，陆辞已经解了腰带脱下外袍，一抬腿就上了床榻。 陆辞突如其来的动作，景棠见状倒吸凉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缩，就要下床去。 “那……陛下您先休息，我这起床了。” 陆辞微微眯了眼，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人抵在榻上，扣在身下。 他嘴角挂上戏谑道：“你急着跑什么？害怕？朕又不会对你如何。” 陆辞侵略的气息强势扑面而来，压迫感十足的健硕身躯，让景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慑，同时还有不由自主的羞耻，更让他有些难以启齿，抬手抵住陆辞的胸口。 “陛下请您自重！”景棠微皱眉，把脸往下埋去。 然而掩盖不住通红耳尖，落尽陆辞眼中。 “朕想想，这是第几次让朕自重了？如今整个卫都都是朕的，你自然也是朕的。” 陆辞挑了挑眉，一手握住身下人抵在自己胸前的手，压在身侧床榻，还欺身凑近他，故意在他耳边道。 温热呼吸袭来，景棠的耳朵发痒，恼人的羞意让他气血上涌，他咬唇道：“你别乱说……我不是你的！” 他就没遇到过这番状况，从未谈过恋爱，读书时候被人表白都会面红耳赤的拒绝。 “哦？”陆辞半眯着眸子，目光饶有兴味。 “……” 这个混蛋！当然这是不敢说出的。 半响，景棠才可怜巴巴吐出一句：“你别欺负我可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在心里恨恨道。 他因为身体不好，偶尔想吃些重盐辛辣的吃食时候，对养父母使得便是这一套撒娇，还是挺管用的，就是不知陆辞吃不吃这一套。 陆辞闻言笑了一声，捏了捏他的脸颊，声音带了些温和：“朕不欺负你，带你回大晋，以后你会是朕的人，你要学会适应朕。懂吗？” 景棠眼神微亮，心跳和呼吸声在耳边近在咫尺作响。 看来陆辞也吃撒娇这套！那太好了！ 他如何看不出来陆辞对他感兴趣，若他真的是公主，为活命，不是不能接受他。但他是个假公主，若是被陆辞发现了，怕不是得被千刀万剐方泄他的怒火。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一个历史系准大学生，无比的清楚在封建朝代，皇帝一句话，他就能没了性命。 头上仿佛悬吊着一把刀，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斩落下来。 越是去想便越害怕，心脏愈发的急促跳动，刚染了一些绯红的脸渐渐的煞白，眼眶里热泪打滚，他慢慢攥紧手指。 陆辞垂眸见他发红的眼尾与无声的泪水，微愣了下，缓缓凑过去，擦拭他的眼角泪水。 “哭什么？不愿跟朕？担心什么？你跟着朕，朕会疼你，好好待你宠着你。” “你现今的身子，怕是朕一碰就能碎了，朕可不想你出事。” 陆辞见人依旧皱眉流泪不语，思索片刻，正色道：“你若是不愿，朕并非强取豪夺之人，那风月之事还是两厢情愿才好。但朕需得告诉你，朕看上你，你这辈子便只能是朕的。朕会等着你愿意的那日，不过你最好乖顺着朕，别惹朕不高兴，不然朕一气之下，说不准就做出些什么。” “……陛下莫不是骗我？”
第7章 君无戏言 “放心，朕君无戏言，定会守诺。” 景棠眼泪慢慢收回来，心中微微一动，暗暗松下一口气。 只要他乖乖听话，不愿意做那事，陆辞已经说不会强迫。不过……这恐怕只是暂时的，陆辞看他的眼神如狼似虎，势在必得。等他身子养好，若他一直不愿意便不知他会不会再守诺…… 但目前他是安然无恙的，他得小心谨慎些不被人发现他是男子。 这般提心吊胆，若能找到机会离开便最好了。想着，他又叹了口气，短时间内想离开是痴人说梦，宫中跟整座卫都城皆是陆辞的人，他想跑路简直就是插翅也难飞。 陆辞抬手把床帷放下来，抱着人躺下，见他还在发愣，修长的手指捏上他的两颊：“还在走神？” 景棠回过神就发现被他扣在怀里，本能地挣扎两下，往后挪去，就被陆辞牢牢钳住腰身猛地拉回来，甚至因为力道过猛，他的头撞上男人坚挺的胸膛，当下震的头晕眼花，眼泪汪汪。 陆辞嗤笑一声：“刚刚朕怎么与你说的？你这是在乖顺听话吗？” 景棠长长的鸦睫轻颤，包着泪水慢吞吞抬起头，对上一双戏谑的桃花眼。 他眼神闪烁后飘忽不定，在陆辞的逼问下，抿了抿唇：“我……我听话，我会乖。” 陆辞忽然靠过来贴近他，薄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根，炙热的呼吸喷洒，带起一片颤栗。 陆辞缓缓道：“以后敢不听话不乖，朕会惩罚你。” 这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景棠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靠在他怀里，被人这般亲近的抱着，耳朵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烫。 “我……我不敢……” 陆辞见他这幅模样，心里微微发痒，抬手覆上他眼角泪痣摩挲，满意地欣赏他脸上渐渐加深的红晕。 “你个小没良心的，朕昨晚回来见你睡得实在香甜，怕弄醒你便没上床扰你，一晚没睡，你醒来还拒绝朕，陪朕再歇息会。” “……好。” 陆辞拉上被子给两人盖好，闭上眼。 “歇吧，朕也困了。” 景棠躺着不敢动，过了一会，耳边呼吸声变得平缓均匀，悄悄睁开眼睛。 陆辞面向着他，侧躺在身边的距离不过一掌左右距离。 他从未这样近距离地看过一个男性，陆辞面容俊美，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五官的线条水墨一般流畅，相貌称得上十分好看。 ……可惜是个臭流氓！真是浪费了这张脸！ 景棠见他沉睡，偷偷往后挪动远离。 突然，躺在身侧的人轻轻动了一下，伸手一捞，又把他整个人都搂进怀里。 “……”景棠一惊，呼吸都要被吓停，彻底老老实实下来，再不敢乱动了。被陆辞搂在怀里，整个人都仿佛被大型动物叼住后颈。 天气转凉，回到原身后他愈发怕冷，昨日发生的事让他很晚才睡下，现下这般靠着人躺在一个被窝里，他的瞌睡似乎又上来了，暖和的让人不想移开。 陆辞等景棠呼吸平缓后，睁开眼看了看他，无声一笑，随后也闭上眼睛。 寝殿里悄然无声下来，只有两道呼吸声缓缓交织在了一起。不远处的雕窗，有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流入寝殿，斜斜洒满在床榻前十六扇的雕花屏风上。 晨光正好，床榻上陷入沉睡的两人不知不觉间，长发缠绕在一起铺满了玉枕。
第8章 他恶人先告状 景棠再次醒来时候，日头已经高高的挂起，身侧的陆辞已经不见踪影。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还完整的穿在身上，没有动过的痕迹，松下口气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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