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宸,唯有能破关的外门弟子有资格进入内门。 林师便是外门里教授破关决的修士,对厉凌尘青眼有加,常常为他解答疑惑。几日前,厉凌尘确实问了林师一些破关的问题。 长脸弟子翻了个白眼:“婆婆妈妈,以为谁都要害你不成?厉师弟,你还没那个本事。快走吧,迟了林师怪的是我不是你!” 厉凌尘收拾东西跟上他,陈鹊也跟过来,说有其他事找林师。 三人同行,出堂舍时正巧撞见陆卯一行人。 陆卯是众多灰衣弟子里唯一一个穿青衣的,看起来风度翩翩。厉凌尘和他对视一眼。 “陆师兄,他们这是……?” 等三人走远,才有人开口。 陆卯冷笑:“两个蠢货。” 众弟子对了下眼神,已然明白发生了何事。有人迟疑开口:“陆师兄,我们要不要去叫人?毕竟陈鹊他们之前跟我们一起走的,万一出事了……” “叫人做什么?还嫌事不够多?那两个犯蠢也就罢了,怎么你们也要跟着犯蠢?”陆卯甩袖离开,“死的是谁还不一定。” 见他毫无顾忌地走远,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摸鼻尖,还是跟上去。 这头,厉凌尘跟着长脸弟子越走越远,直到走入一处僻远的深林,才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 “这里恐怕不是林师所在吧?” 长脸弟子转过身,不耐烦的神色一扫而空,换上一脸阴狠的笑。 “厉师弟说的没错,林师不在这里。此处只有一个用途,便是你粉身碎骨埋魂地!” 话音未落,他与陈鹊一同动手,眨眼间深林四处灵机断绝,仿若一道无形禁制隔绝内外。厉凌尘不动声色,发觉现下能用的只有体内的灵力。 但那也足够了。 厉凌尘不是傻子,那二人早就暗地里对他使了无数个绊子妨碍他修炼,他们恐怕以为厉凌尘还未发现,现下得寸进尺,甚至想要他的命。刚好借机把这二人除掉,厉凌尘已经厌烦了他们的小把戏。 “厉凌尘,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好,居然走了狗屎运,被清鸿道君看上!你是什么人,道君是什么人,你也配做道君的弟子!”陈鹊温和神色不再,面目狰狞。 厉凌尘正欲动手,悬空禁制忽然破开,灵机浩荡,二人被凭空一道灵光打开,落在地面上时七窍流血。 “不知所谓。”熟悉的冷淡嗓音。 厉凌尘眸色微动,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仰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仙姿霞韵,正是数月未见的冷芳携。 冷芳携眸光凌冽,落在地上,只轻轻一挥袖,昏迷不醒的二人霎时灵脉齐断、断绝生机,杀伐果断若此。 “外门是该好好清扫一遍了,都是些什么垃圾。”他毫不留情,转头看了眼厉凌尘,“你没事吧。” 厉凌尘嗓音微抖,半点看不出之前的镇定:“徒……我,我没事。多谢道君救我。” 冷芳携看他,表情未动,眼底却漾出淡淡的笑意,像是在笑他们私下分明师徒相称,明面上却要装作毫无关系。 厉凌尘心神一动。 “唷,人已经没啦?”执法修士很快过来,一看站着的是冷芳携,立马什么都了悟,“原来是冷师兄,那就不奇怪了。” 收敛二人尸骨,记录二人死亡场景和地点以便留档,又询问厉凌尘几句,弄明白前因后果后,执法修士做了个俏皮的动作。 “冷师兄,我都懂!保证加大外门巡查力度,绝不让你的乖乖徒弟受伤!” 冷芳携:“……” 他面色冷下来:“快滚。” “得嘞!” 人走事消,厉凌尘望着冷芳携挪不开眼,看得冷芳携很不自在,心想男主的眼神实在过于热情。 他怕男主到了外门会被人暗害,加上因他之故,可能会引来浮蘅的不喜,所以在厉凌尘身上留了个小小的禁制。这一次也是刚好在附近,所以才来的那么快。 不过即便他不来,男主应该也能应付。 在原来的脉络里,男主大多时候本就是自己修炼,他这个师父也就起了个明面上的威慑作用。 “之后应该没事,你在外门里好好修炼,再过不久就是宗门大比……” 厉凌尘沉声:“徒儿绝不让师父失望!” ……冷芳携走了。 厉凌尘还留在原地。 按理说,他被师父救下,本该对师父更加顶礼膜拜。可是…… 可是…… 厉凌尘忽然按了按头。 师父的颈侧,为何有痕迹……淡淡的粉色,藏在衣领处若隐若现。那里的肌肤,仿佛是被人狠狠吮吸过,才留下那样的痕迹…… 褪凡入道,修至元婴,师父早已尘埃不侵,肉.体强度非同凡俗,便是刀枪也难以留下半点痕迹,纵使有,也会很快消褪。 可那痕迹不仅留下来,还在那样一个暧昧难言的部位。 师父好像未曾察觉。 厉凌尘情绪复杂,不动声色地回到房中,接下来修炼时难以集中精力,时时想着冷芳携那段雪白的玉颈,和颈侧上的痕迹。 夜晚再一次入梦,他不再是矮矮的小童,反而长成成人。 他站在廊前片刻,径直闯入冷芳携的房门。 师父斜靠榻上,冷冷看他,那段玉颈从上到下,或深或浅,全是暧昧难言的痕迹,密得触目惊心。 “……”厉凌尘看得入神。 冷芳携笑了,一句惊雷落下:“看什么。难道你也想要吗?” 厉凌尘骤醒,窗外晨光大亮。 而他下腹已一片泥泞。
第4章 差一点和心魔唇齿相接。 日光大盛,厉凌尘躲开光照,浑似一照之下,罪恶就要显形。 往常他从不贪觉,往往睁眼便起床洗漱,争分夺秒地听课修炼,这回却赖在床上迟迟不肯起身。 下腹的动静,就算是无知幼童也该感觉那处冰凉潮湿,或许还会惊讶喊叫,厉凌尘却似未曾察觉,他冷峻的面颊上渐渐泛起潮红,牙关紧咬,像是在抵抗什么诱惑。 诱惑。 诱人堕落地作恶。 他居然对本该奉为恩人顶礼膜拜的师父起了那样……肮脏的心思。看来那些修士说的没错,他果然是肮脏的凡人。 厉凌尘半是欢愉半是罪恶地想。即便已然梦醒,梦里那股令人食味知髓的爽意仍旧挥之不去。冷芳携最后看向他的,那双冷淡矜傲的眸子,只要一想起来,就有一种被鞭打的快感。 在这样混乱昏沉的幻想中,那处又微翘起来。 “……” 最终不得不起身迎接事实。 自从学会一些简单法术后,厉凌尘就没怎么动手洗过衣物——那样太浪费时间。可是这回,他翘掉早晨第一堂最重要的课,用手一寸一寸将被褥洗干。拧出的污水顺着指缝流出,好似还带着浑浊的物质,一如厉凌尘此刻近乎放肆的心情。 …… 两名外门弟子的事发后,执法堂连带抓出数位内门修士,无论身家背景、师门道统,首恶身死,从者皆被毁掉灵根,流放到穹庐中挖矿。 如此迅速的处理,未有任何人胆敢提出异议,那些与行事者明里暗里有关联的大能们,对此视若无睹。 许多人这才想起冷芳携往日与外表极为不符、近乎酷烈的行事作风,更明了这位威名赫赫的道君对那外门小子的看重,无论心中多么不甘,渐渐偃旗息鼓,针对厉凌尘的恶毒计划全被搁置。 对这结果,冷芳携还算满意。他原本打算亲自上门将那些垃圾处理干净,要动手时被赶来的执法修士死命拦住,再三保证绝不姑息,才勉强饶恕,一来顾及厉凌尘日后也要行走内门,避免树敌,二来则想到剑峰上还未露面的师尊。 顾虑消除,他不必似之前那般时刻看顾厉凌尘。那位便宜弟子天赋绝佳,不需什么名师教导,修炼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要不是怕他哪天死在外门,冷芳携才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去回答一个个幼稚古怪的问题。 他自己也需要修炼。 虽然已经摸到化神的关窍,眼见只需一步便能入俗世所称的“半神”境界,可一直以来,冷芳携总隐隐感到有一层隔膜阻拦他。不过他并不烦躁,反而乐在其中,像这样解决问题、迈过一个大槛比任何玩乐都令他欢喜。 冷芳携喜欢这种上升的感觉,在过去的世界里,他做过头号杀手、学院首席、面包房主管等等职位,除了费点心思走世界剧情,大半时间被他拿来钻研,往往任务还没结束,他已经坐到顶部的位置,有时面临关系敌对的男主,要放点水才能结束剧情。 系统未故障前,曾调侃说它是专门的“天之骄子”系统。冷芳携喜欢这个说法,他喜欢做一位天之骄子,无论在任何领域,实力强横令人不敢冒犯。 他当修士,自然也能修炼到合体大乘的境界。纵然没有浮蘅的威胁,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冷芳携凝神观想剑像,渐感神弱识竭,才缓缓抽身而出。那层隔膜越来越薄,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迈入化神期。 想到峰顶接天处的浮蘅,冷芳携心想,时间不等人,越快越好。 照例询问系统,得到一串乱码似的回答后,冷芳携起身,打算去寻一位铸剑士。 剑修剑修,既要修身,亦要修剑,有时一把名剑远比自身修为来的重要,经常就有修为平平的修士拿着心意相通的名剑越阶杀敌,如此剑修领域内对剑的追捧古往今来从未断绝。 冷芳携的剑出自浮蘅之手,所用材料皆是非撼天大能不能取用的天材地宝。现在多了位嗷嗷待哺的弟子,又是命格气运非凡的男主,当然要为他的剑早做打算。 剧情里男主真正的剑要等他到化神后自行炼制,只有剑修亲手炼制的剑才最合心意。在那之前,男主都是有什么就用什么,困窘时随意折下树枝也能为剑。 那样听起来虽别有一番潇洒,冷芳携却嫌丢脸。身为他的徒弟,少他一柄剑似乎是他作师父的不是。 厉凌尘的灵力看似中正,其实古怪,与常人相异,铸剑所需的材料也与众不同。早在去找他的路上,冷芳携就已经收集好,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名合格的铸剑士。 刚想出门,忽然看到不远处枝干上站着一只巴掌大小、肚子浑圆的胖鸟。那鸟身形胖,尾羽却长而华丽,一双豆大的眼睛黑亮,直直地看着冷芳携,其中并无生灵的生动灵巧,反而透着一股死寂味道。 冷芳携脚步微顿。 那鸟实为他师浮蘅的造物,冷芳携年少独处时,便常常站在枝头房檐,以作护卫。他过去与浮蘅关系好时,因那鸟羽毛嫩黄,取了个“豆饼”作名字,现在却不想看到它,因为它一出现,便意味着浮蘅要见他。 且冷芳携越发觉得豆饼的视线比死物更为阴冷锐利,好似浮蘅正透过鸟眼看他,视线无处不在,将他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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