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有命回去,今日的事情且当没发生过,若是我回不去了,你带着奴契和黄金离开京都,我死了,这世道怕是要乱上一些时日。” “我不忍看你流离,我想护你。” 【爱意值:3%】 怀安:...... 这怎么不算一种进步呢? “奴才不走 ,”这场围剿愈发凶猛,他们每个人都挂了彩,怀安听见南澈道:“奴才是皇上的狗,和皇上共生死,没有皇上您遭难,我逃难的道理。” 惨烈的打斗中,南澈眸光危险的扫过围剿的刺客。 这不是他的人。 废物点心在此时死掉,对他没有什么利处。 即便真的要去见阎王,也得是在他问出暗林卫的下落之后。 “不好!”宋贺惊呼,“前面没路了!” 这血色梅林之后,是一处断崖。 阴寒的冷风从崖底逃窜扑在人的脸颊上,比冰刃划伤还要难以忍受。 怀安已经退无可退,宋贺咬牙,再次与刺客厮杀在一起,怀安抓起雪往刺客脸上扔,手无缚鸡之力的南澈也加入了混战。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山崖延伸出的部分堆砌着连日来厚重的积雪,他塌了,站在上面的人是南澈。 怀安眉心狠跳,他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扑过去,试图抓住南澈,他的手指捞了空,躯体往下坠。 变故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想到一国的皇上,会为一个太监跳崖。 宋贺反应过来,一整个大写的完蛋,“快!将寺庙中所有的人都找过来,下山谷去救驾!” 怀安感觉到剧烈的疼意,他的世界空白几秒,痛苦也跟着一起消散,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宿主确认□□死亡,正根据灵魂数据生成□□,数据载入中,载入完成。】 怀安勉强睁开眼睛,他心口的位置更疼了,连带着他的五脏六肺都被这疼意侵染。 怀安眉头紧颦。 他半睁的眼看见了南澈的太监服,怀安顾不上伤口的疼,连滚带爬,爬到南澈身边,他伸出手去探南澈的鼻息。 还好,人没被摔死。 他的南白佛子像保住了。 “南澈,醒醒。” 这里是一个山谷,这几日暴雪接连着下,摔下来,山谷也能有个缓冲,若是夏日平地,他俩怕是都要血溅当场。 但坏也坏在这里到处都是雪,他们无法生火取暖,若是没有人能将他们及时救出去,他俩怕是会被活生生冻死在这里。 南澈不过片刻便醒了,他躺在地上,和同样躺在地上的怀安对视。 怀安第一次在这双怯懦卑微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近似于浓厚的暗的情绪。 “为什么跳下来?皇上是九五之尊,我是你的一条贱狗,狗死了便死了,还能有新的玩物替代,跟着我跳下来,你的万里江山不要了吗?” 怀安讪讪想起,他方才为了不入庙对住持的胡编乱扯、 他摸自己的耳垂,病弱羞涩,“我说我心悦你,并非胡说,幼时我将你当哥哥,情开初窦的梦里全是你。” 怀安的神情落寞下去,“我知道你不信我,这些年因我的无知,我待你...畜生不如。和住持说的志在万里江山是因为...我迷恋有你的红尘。” 怀安苦笑,“如果你都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上是说,皇上心悦我这奴才,到了我死,你便死的地步吗?” 南澈的眼眸漆黑,在冰雪里,无法透进一丝光亮,怀安一瞬间感觉到有怪物咬住了他的咽喉,让他窒息。 他唇角翘起,脸上的血迹尚未凝固,顺着他的脸颊淌落,“如果你给于我你全部的爱,我愿意被你杀死。” 南澈的瞳孔在一瞬失焦。 刺客出现在这里时,南澈第一反应是章迟的手笔,但他很快推翻这种猜测,章迟不会突然动手。 无论是谁的手笔,皇帝都可以死在这里,他在殿里对佛像不敬,即便惨死,也可以归结于天谴。 他隐藏自己的实力,做出忠诚贱仆的模样半步不离的跟着怀安。 他在等怀安死,等怀安托付出暗林卫的秘密。 不曾想他自己掉下来了,他有武功,他不至于被摔死,但刺骨的风和死亡的逼迫还是会让人生出恐惧与不甘。 他在不甘的执念中看见了怀安的脸。 这张脸的皮肤没有血色,却留有惨烈的红,这抹艳丽的红,是怀安为他挡得伤。 他可以扭曲的认为,是他在怀安身上留下的烙印。 怀安的白衣在空中飘起,黑色的发丝拂面。 清润的眸在下坠中看着他,不含任何的不甘与愤懑,像来救他陪他赴死的神。 南澈不信鬼神,他在吃人的深宫里背负枷锁艰难长大,他自己便是自己的恶鬼与救世主。 但那一刻,他想不到更为贴切的形容词去描绘。 南澈阖眸,再睁眼,“皇上,您在说荒唐话,莫要拿奴才寻开心,奴才惶恐。” 他不信不信不信不信不信! 不能信,不能看。
第07章 病弱皇上假太监 “我心不假,”怀安的肺腑泛起丝丝缕缕的疼意,他轻轻抽气,喉间泛着血腥。 “你不必有负担,我心悦你,待你如何,都是我的事情,即便今日我跳下来,死在这里,那也是我的选择。” 怀安眉头轻拢,唇边荡开和煦笑意,“我生命无多,不想和你平白蹉跎大好时光。” 山谷风雪吹拂,怀安眉眼比霜雪柔和。 南澈错开眼,谷中寂静。 晶莹雪花铺落,不见日光的苍穹逐渐渡上暗色,怀安抱紧胳膊,随着暮色褪去,山谷里的温度愈发低凉。 他侧目一看,南澈的唇瓣发紫,眼睫上凝了霜。 怀安挪动僵硬身体,解开披着的狐裘,将另一半罩在南澈身上。 他们的身体挤在一起,怀安感到南澈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他轻声软语:“忍一忍嘛,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冻死在这里。” 狐裘抚过南澈的面容,怀安身上有股清冷的幽香,随着靠过来的动作侵占南澈的嗅觉。 南澈垂眸,狐裘宛若帐篷般形成密闭空间,为了取暖,麻烦精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抱住他的后背,他们的心脏被迫贴在一处,气味与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 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南澈盯着怀安纤细的脖颈和单薄的脊背。 白皙往下被昂贵的布料遮掩。 怀安小声讲话,“南澈,你冷吗?需不需要将我的衣服脱给你穿,我不冷...” “皇上,”南澈的口吻多了忍耐的意味,他深呼吸,额头青筋乱跳,“安静些。” 距离太近了。 怀安说话间气息往南澈的耳朵里钻,柔软的唇瓣若有若无的蹭过。 一股燥热从南澈的身体里烧起。 他感受到鼻尖的温热。 “滴答...” 黏稠的色调溅在怀安白皙的后颈,是蛇信子般的猩红。 怀安大脑空白一瞬,他抿唇,“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感动,别哭了。” 南澈盯着那抹殷红,他抬手面无表情擦去鼻血,指腹蹭过怀安后颈的皮肉,阴鸷的色调涂抹开。 南澈掀开狐裘,他滚到冰雪里,怀安不知所以然,他被狐裘围住,视线被遮挡,“南澈?” “别动,有狼。” 南澈呼吸粗重,他鲜少遇见这样的情况 ,欲望失控,理智被吞噬,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怀安听到有狼,他从狐裘里挣出来,山谷里除却一身太监服躺在地上的南澈,未见狼的踪影。 “你骗我,”怀安捡起狐裘,南澈坐起,他反应强烈,“别靠近我。” 怀安眨眨眼,南澈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少年人冷白的脸多了不正常的红,呼吸...似乎要比平日里更重一些。 怀安的额头贴过去,他与南澈额头相碰,“你发烧了?” 南澈听不懂发烧是什么意思,但他此刻着实热得厉害。 他避开怀安的触碰,眉眼压着狠戾与烦躁。 他不能再和这麻烦精待下去,他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怀安有些好笑,这小太监生起病来,脾气倒是有些大,他用狐裘重新将自己和南澈裹上,为了防止风雪进来,怀安不顾南澈的抗拒,强行裹得更加严实。 人在风寒中寻到一丝暖意便容易犯困。 怀安再有意识,天际已经黑透,他身上盖着狐裘,而南澈与他隔着一米的位置,靠坐在冰冷的山壁。 极寒的空气吸入肺里,冰渣子一样刺入柔软的肉,怀安叹气,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拉胯。 他唤了南澈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怀安原本懒散的神色在一瞬变得凝重,他的南白尊者佛子像! 他伸出手 ,南澈还有呼吸,只是唇色乌紫,长睫缀雪,这样下去,南澈迟早死在这里。 【系统,我不会死对吗?】 【只要灵魂不损,无论肉身如何死亡,您都可以被重塑,但在一个小世界里被重塑的次数越多,您的肉身身体状况会越差。】 【在这个世界里,您已经死过一次了。】 怀安得到答复,他起身,在大雪覆盖下寻到碎石片,冻僵的手指握着碎片,歪歪扭扭的在手腕上割下极深的一道伤口。 起初是暗红,而后在反复的划伤切割下变成鲜红。 怀安将手腕抵在南澈的唇间。 代表着汩汩生机的温热鲜血融开南澈的唇。 生与死的位置被转换。 怀安的脸全然失了血色,这和自我谋杀没有任何区别,温度太低,伤口极易凝结,他不得不反复用不够锋利的碎石片将凝结的伤口更加残忍的划开。 太痛了。 称之为另一种酷刑也毫不为过。 南澈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嘴巴里似乎也被腥甜给覆盖,他眼眸半睁,纤细的手腕贴着他的唇,小皇帝颦眉忍耐,脸色比白纸还要苍白。 他的右手拿着碎石片,碎片上的血意深重,正费力的往已经开裂的手腕上割。 血液流失过多,怀安的眼前发黑,他看着的南澈都是虚影。 艰难的将手抬起,血喂在南澈的唇边。 怀安的身体重量压在南澈身上,他气若游丝,“南澈,我可以死在这里,但你不能,求求你别死,你要活着,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南澈只是冻昏了过去。 他没有愚蠢到会将自己交代在这里。 倒是这麻烦精... 他冷冰冰俯视趴在他身上几欲昏厥的怀安,怀安的眸光是散的,割腕应当是很疼,他乌墨玻璃一样的眼珠有盈盈润湿的水光,艰难的抬起手臂,柔软的皮肉献祭般,懵懂的贴在恶鬼的唇侧。 全然不知,恶鬼虎视眈眈,半点血腥,便能引得这恶鬼将他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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