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瞧上了角落里一副用棉絮扎成的女人躯体,前凸后翘,身材曼妙。 换做正常人绝对是穿不进去的,所以遗弃在角落,可对他来说,正好填充了他缺失的肌肉,恰似为他量身定做。 江熙迅速拿了女人的易容脸皮、假发和躯体进了更衣间,折腾了半天,出来时已是:沉鱼落雁惹人爱,疑是情姑梦里来,路人驻足狗瞪眼,我是黑市一枝花! 又买了面纱、帷帽、纸伞、香囊……一步一抬臀,两步媚眼抛,扭扭捏捏上了道,谁能辨他是雌雄。 “娘们,跟爷喝一杯!” 然而没走出百米,便被一彪悍匪头揽住腰掠进酒肆去。 日了个狗!
第004章 大师饶命 酒肆里聚集了一窝土匪,面向凶横,缺胳膊少腿,缺眼睛少嘴,叫叫嚷嚷,没几个正经模样,臭气熏天。 江熙调高了声线,一边用力挣脱一边娇滴滴地道:“奴家不会喝酒,爷放过我吧。” 匪头更用力箍住他,举起酒杯就试图往他嘴里灌:“小娘子越挣扎,爷越兴奋了!哈哈哈!” 他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穿搭好的行头眼看又要被磨蹭走形,抬起膝盖猛踹匪头的裆:“臭爷们不得好死!”可隔着棉絮打人实在不痛不痒。 匪头假作疼痛,皱起眉头夸赞:“哦嚯嚯,小娘子好蛮的劲儿!”接着一把抓住江熙的胸揉起来,发觉不对劲,又细细揉了揉。 霎时一支剑架在了匪头项上,剑的主人冷声命令道:“放开他。” 此剑剑身镌刻金色的菱纹,剑柄镶嵌翠色的软玉,剑刃散发内敛的宝光。共是两支剑,三指宽,一长一短,长剑偏软,耀银光;短剑偏硬,耀金光。这双剑江熙再熟悉不过,名叫“灼华”,又称“楚王剑”。 他又又又炸了,萧遣竟然追到了!是有什么特殊追踪技巧在身上吗? 匪头一把将江熙推倒,穿戴铁甲的手抓住剑刃,怒道:“敢在我面前撒野,找死!”他原想单手折断剑身展示自己的威风,奈何折不断,尴尬了两秒。 土匪们大笑着看戏,坐等萧遣被打个头破血流。 江熙连忙上前劝架,一手掰住匪头的铁手,一手拿开萧遣的剑。“两位爷别动怒,有话好说,不就是喝酒吗,我喝就是了!” “妇人滚一边去!”匪头一脚把江熙再次踹倒。 萧遣眼里的余光晃了一下,持剑的手便换了个握法。萧遣曾用这种握法给他做过生鱼片,特丝滑。 江熙在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拍拍屁股溜了,不忘道:“那你们打吧!” 他刚跑出门,里面就传出磨枪擦剑和叫骂的声音,一同跑出来的还有无辜的店家。 不一会儿,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便飞了出来,截面如生鱼片丝滑。 “啊!给我上,把他剁成肉泥!”匪头痛苦地嚎叫,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店家抱头跪下,崩溃道:“完了完了,必定要死人了,我是造了什么孽,一年的辛苦经营全白费了!” 路人惶恐,远远躲了起来。 江熙头也不回,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酒肆炸了。江熙躲到一扇门背后,匆忙把伪装全卸了,迅速折回去。 酒肆狼藉一片,尘埃沉落,只见匪头被削成了一根人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另有三五人已经凉透,而萧遣被两根铁链锁住了双脚,被四十名土匪围击。 江熙爬到一旁的旗杆上,坐稳了,向人群吹了声口哨:“刚才是谁放的火药,贱到我了。” “快看,是焦尸!” 打斗的人群停了下来,如雷贯耳的焦尸此刻就毫不遮掩地出现在他们眼前——身披酒旗,吊儿郎当。 传言是真的!众人又恐惧又惊奇,躲着的路人也畏畏缩缩地探出头来。 江熙:“我再问一遍,是谁放的火药!” 一个矮个子土匪站上前来,道:“我放的,怎样,关你鸟事!” 江熙:“你贱到我了,没听到吗。” 土匪:“快拿下他,这可是五千两赏金!” 江熙冷笑:“哼,不自量力。” 他掏出一根绳索,一边把自己捆在杆子上,一边道:“我便待在这里不动,任你们抓。不过得提醒你们一下,你们现在是四十人,抓到我平均每人也就分得一百二十五两,如果是十人,那么每人就分得五百两。你们该感谢这个和尚削了你们老大,这样你们老大才不会独占大头,自己吃肉,让你们喝汤。你们应该把恩人放了……” 一语未毕,一名小弟就把吊着半口气的匪头一刀砍死,可见积怨已深。 “他说得没错!凭什么卖命的是我们,好处都归他占大头?打发我们跟打发狗一样,我们早就该反了!” 另一个土匪拿刀指向他,愤怒道:“你竟然杀了老大,忘记老大对你的栽培了吗,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你又是什么好鸟,用刀指我?别装了,最想杀老大的人就是你!你现在是想杀了我拿更多的酬金吧!” “放你妈的屁!老子只要为大哥报仇!” “哼,还是说杀了我,你好接任老大的位置?兄弟们听我的,杀了他,他要是当了老大只会更抠门!” 一时间土匪瓦解成几支小队互相责骂,仇恨激增,从“争食”演变成了泄恨,厮杀起来,血浆四溅。萧遣默默抽身。 半个时辰后,只活下了精疲力竭的两兄弟,他们大笑着走向江熙,而临到旗杆前,两人互相放了暗箭,同时一命呜呼。 一切全在江熙预料之中。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悍匪的命门,他都无须亲自动手。 江熙镇定自若地结开绳索,顺着杆子滑下来,瞄了一眼看愣了的萧遣,道:“有受伤吗?” 萧遣:“没有。” 江熙慢悠悠地转身,顿了顿,突然拔腿就跑! 萧遣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朝四周放了烟雾弹,阻止路人跟上来,方追上去,唤道:“你站住!” 我站你个头,你个恋尸癖。他好好一具清白的黄花大尸体,宁死不从。 江熙自知是跑不过萧遣的,免不了要打一架了,便从空间掏出弓箭,一个回首向萧遣射了四支,全擦边穿过。 在萧遣的视角中,江熙竟是凭空将弓箭变幻出来的,大吃一惊。他甩出双剑,双剑精准地穿过江熙缺失的肋骨,把江熙钉在了地上。 江熙举手投降,不敢动弹。灼华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他怕自个动一下又要断两根肋骨。 萧遣追上,拔出剑,捎起他离开了黑市,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将他放下。“你躲什么?” 江熙双膝一折,乖巧地跪下求饶,压低声线,用古镜语说道:“我是只好鬼,大师饶命啊!” 萧遣:“江熙!” 江熙不排除萧遣对他抱有善意的可能,但是他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江熙这个人已经在这个世上永远地消失了,就是对大家都好的结局。 “我不是江熙,大师认错人……” 蠢呐!他要伪装成古镜人就不该否认,而是装成完全听不懂!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属于是。
第005章 我没有病 萧遣握住江熙的手腕拖走:“胡闹!跟我去看大夫。” 行,没得装了。江熙掰开萧遣的手,恢复音调和齐语:“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我……”萧遣迟疑了下,想说什么又咽回肚里,只蹦出两个字,“路过。” 江熙:“殿下是如何认出我的?” 萧遣从衣衫里掏出挂在项上的琉璃瓶,不太透明的瓶子悬浮着。“它指引我来的。” 江熙左掌痒得厉害,接过琉璃瓶打开,里面有一小只“乌骨鸡爪”,正是他的小指! 萧遣一脸惊愕的表情显然也不知道琉璃瓶里为什么会是江熙的指头。 这只瓶子过于陈旧,都包浆了。江熙冷声道:“殿下是如何得到的?” 萧遣支吾不语。 江熙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恼:“殿下!需要治病的是你!这样不好。” 且不提萧遣尊贵的身份,论模样、论学识、论武学无不是人中翘楚,综合素质在大齐数一数二。好端端的一个爷们,怎么就对尸体感兴趣了? 萧遣再次牵住他:“一起治。跟我回大齐。” 江熙甩开萧遣的手:“放开我。我没病,不需要治,我也不回大齐。” 萧遣:“你现在除了一张会说话的嘴巴,哪里没有病。” 江熙:“我这个病普天之下无人能治,除非阎王亲自来诊。”想了想,萧遣又不知道他是复活的,于是道,“我寻医十年,访了六个国家,什么样的大夫都见过了,什么样的法子也都试过了,都无用。我也习惯了这副身体,不必治了。” 萧遣眼波颤了颤:“十年……你都没有回大齐看一看?” 江熙:“戴罪之身,不回才好。” 萧遣:“没有牵挂之人?” 江熙:“了无牵挂。” 一个奸臣的第四素质,就是没有感情。他在三生壁吃了十年的沙,他的心早已经跟午夜的风一样冷了。 “黑市潜伏各国的杀手,保不齐身上担有刺杀敌国皇室、重臣的任务,这里太过危险,请殿下为国珍重,快回去!”古镜国连萧序都绑架了,那绑架一个萧遣不过是多绑架一百斤肉的区别。 萧遣袖口里的手握成了拳:“我以大齐亲王的身份命令你现在跟我回去。” 江熙连退几步,啼笑皆非:“回去蹲大狱、砍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哪怕你是大齐皇帝也没有用,我已经不是齐人了。” 他在大齐正在用人之际,杀了李顾大将军,又将大齐的阙州割让给了东凉国,后来逃走古镜,更是联合古镜七万大军进攻大齐沙洲。 奸臣的第五素质,就是固有自知之明。这三个罪名但凡有一个是能洗白的,他也就答应萧遣回去了,可是洗不了,他回去就是一个死。而萧遣作为大齐的亲王,更要清清白白,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断不能跟他一个奸臣有任何干系。 他曾是萧遣的侍读,正因为如此,萧遣若是顾念旧情才更可怕。 萧遣沉默了一阵,反手握住背上的两把剑柄:“那我只能以大齐律法为令,逮捕你回去。” 江熙撇头冷笑了一下,变幻出一支枪来:“好哇,那就看你有几斤几两了!”通过三个月的磨合,他已经能灵活支配这副僵硬的躯体了,萧遣未必打得过他。 萧遣发起进攻,挥剑刺向江熙的心口,江熙迅速一个侧身躲过,横枪打在萧遣的腹部上,将萧遣击倒。 嗯?才一个回合…… 他不可思议:“这么脆?” 萧遣就势进攻他的脚腕,他一个抬脚便将灼华踩进了沙里,枪头抵在萧遣脖子上。“楚王殿下,十年来是越活越回去了!” 萧遣恼羞成怒一声大喝,起身朝江熙一通乱刺,毫无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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