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显然不太甘心,但也没有办法,正准备从柱子上下去,张起灵忽然道:“有个地方可能会有炸药。” 说完他就松绳子滑了下去,将殿中那具坐化干尸带到柱子底下,示意他们再下来一个人。 吴邪踢了踢张海客:“你去。” 张海客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但吴邪仍旧能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满满的怨念。作为一个讲道理的老板,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年轻人要多锻炼。” …怨念显然更深了。 介于胖子还在场,张海客只能闷声吃大亏,默默下去接受干尸同志的贴面礼,同时在心里给吴邪狠狠记了一笔。 他收回他之前那过于天真的想法,摊上这么个无耻的合作商,他就算是当了吴邪也一样要干体力活。 固定好干尸后,众人纷纷滑下来寻找掩体。张起灵扫了一圈墓室,打算找个东西当引爆器,目光刚落到一边的铜镜上,就被吴邪塞了一根金属棍。 张起灵皱起眉,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铜镜,似乎毫无所觉,说道:“用这个吧,别费劲巴拉地卸那镜腿了,反正都差不多。” 张起灵默不作声地掂了掂短棍,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议,抬手示意他们都回掩体后面去。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一道青光就迅疾无比地飞了过去,直插那干尸的肚子。 众人眼前突然白光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即使有了掩体,脚下也是一阵震颤,震得尘土飞扬。吴邪被漫天的沙尘呛了一口,骂了一句,转身就去找阿宁。 从柱子上下来之后,为了行动方便,他们就把阿宁暂时安置在角落里,这会儿转身一看,角落里哪还有她的影子。 这时候水已经开始漫上来,很快他们便浮到了五六米高的位置。吴邪看了一眼铜镜后面露出的洞口,心知局势已定,事不关己地收回视线,转身朝出口的下方游去。 胖子掐着点去敲了一颗鱼目石下来,水快要漫过头顶的时候,吴邪往下看了一眼,就见大团大团的头发密匝匝地铺满了大半块地面,打手势示意众人加快速度,把张海客率先推了出去。 吴邪紧跟着出了洞口,探出水面换了一口气,转身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这时候王胖子和张起灵也已经安全脱离,胖子被他这一下溅了一脸的水,还没反应过来,喊道:“哎,关爷,干什么去?” 吴邪没有听到,自然也没回。他径直下到洞旁,果不其然发现阿宁正在那里挣扎,连忙拽住她的手,使劲往外拉。 他一个人的力道不够大,一下没拽出来,而阿宁的气这会儿已经到极限了,全身脱力,开始往外接连不断地吐泡泡。 这时候张起灵也随之赶到,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往外拉。阿宁一下就被拔了出来,送上水面,被拉着朝船的方向游去。 吴邪连忙跟上,胖子在船边将阿宁拖了上去。 张海客这时候跑回来,面沉似水地摇了摇头:“船上没人,他们刚走。” 吴邪爬上船,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想动弹了,闻言一丝反应也无,也不管之后他们怎么安排,转身走向船舱就打算刨个窝休息。经过张海客的时候,对方面上不动,轻声提醒道:“面具。” 吴邪头也没回,进了船舱之后一摸脸,这才发现,方才那段时间一片混乱,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道口子,假皮往外翻,被冲得发白了,却没有一丝血流出来。 而不管是张起灵也好,王胖子也好,看见他全都一丝反常也没有。 吴邪静默片刻,换了一张新的人皮面具,挑了个角落躺下,闭上了眼。
第9章 接下来两天出奇的风平浪静,另外两人只字未提那天的人皮面具,显然是在装聋作哑,吴邪也乐得不提这茬,面上啥事没有地陪着胖子锄大D。 这次西沙之行多带一个人,总算是摆脱了三缺一的窘境。 张起灵向来不太参与这种娱乐,阿宁又迟迟不醒,锄大D没过多久就玩累了,漂在漫无边际的海上,几人的娱乐只剩下一台时不时断网的电脑和睡觉。 好在这种日子没几天就结束了。几人回了码头上,将阿宁安置好以后就分道扬镳,胖子回北京,吴邪和张海客坐火车回杭州,而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吴邪买了四张连票,因此整个包厢只有他们俩。进门以后两人又将包厢内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坐下来开始交谈。 吴邪抽出一副扑克,故意发出了很大的洗牌声。分好牌后,两人重新开了一局。 “我先来。”张海客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唰唰写,“对三。”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西藏? “对六。”吴邪写道:不急,放长线钓大鱼,我得先给自己立个威。 “对Q。”张海客挑起眉:你要下斗? “炸弹。”吴邪写道:想什么呢,就我这身体素质下什么斗啊,我要卖情报。 “这才哪到哪啊,怎么就炸了。”张海客叹了一口气,写道:那我需要干什么? “顺子。”吴邪极其理所当然地写:陪练啊,跑腿啊,顺便敲打敲打手底下的人,这不都是你的事吗? 张海客噎了一下,吴邪顺势把两桶泡面塞进他手里:“我出完了,愿赌服输啊,接水去。” 张海客一脸无语地起身,几分钟后端来两桶热气腾腾的面放在桌上,抄起笔在纸上唰唰写道:隔壁包厢,两个。 吴邪点头,没什么反应,叉子沾着水汽划拉了一句patient,埋头开始吃面。 吃完以后他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写满字的纸,耐心地等了一会,将烧剩下的纸灰全部撇进了面汤里,顺便用叉子搅了搅。 监视他们的人,吴邪没管,下车之后就将其甩开,进了张海客的据点里。而张海客在去吴山居的路上佯装接了个电话,东西都没放下就急匆匆往长沙赶,正好与前来找吴邪的老痒错了过去。 这一次的秦岭之行吴邪没打算赴,过早地暴露在汪家人面前眼下对他而言只有坏处,况且秦岭的真实性尚且存疑,多方面考虑下来,暂时还是不去的好。 吴山居附近,拐角处的人盯着张海客的背影,拨了一个号码,甫一接通便急促地问:“吴家老宅那边最近有异动吗?” 电话那头的人回道:“吴二白前两天过来,一直待在祠堂,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变化。” 对方的声音像是用了变声器,平平板板的,听上去还带着一点诡异的电流声。这人却像是早已习惯了,毫无疑问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一声,按动键盘,又拨了一个号,道:“海客,我这边解决了。” “好。”张海客脚步不停,压低了声音,“你自己小心。” “当然。”那人俯下身,在脚边被五花大绑的人身上摸索两下,没摸出什么来,于是问道:“编号?” 地上的汪家人脸颊动了动,那人出手如电,早有预料般卡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伸手取出了绑在齿根上的毒药,“啧”了一声:“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玩这套。问你呢,编号多少?” 那汪家人沉默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吐出一串数字,那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松手起身道:“行了,这人我没用了,你随意。” 这地方原来还有第三个人,只是先前一直没出声,这会儿向他一点头,低声道:“有劳。” “顺手而已。”那人摆了摆手,换了身衣服,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几天之后,张海客风尘仆仆地从长沙赶回来,一进据点,就见吴邪无所事事地瘫在躺椅上翻资料,险些没绷住:“大爷,你还真什么事都不干啊。” 吴邪打量一番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点评道:“张兄气色宜人——我这不是缺个陪练的吗?你家那帮人怎么说?” 张海客兀自瘫倒在一旁的铁床上,闻言道:“能怎么说,催你尽快去一趟西藏。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出发?那帮人你也知道,空口画大饼小心没你好果子吃。” “不急,再过两个月。” 张海客闻言白眼都要翻上天。他按捺了一下自己想骂人的冲动,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你为什么来找我合作?你一个九门的人,对你来说更知根知底的霍解两家,合作起来应当更加顺心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能用的人少得可怜,排除异己都得靠他自己动手。 “很简单啊,”吴邪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听见这话,张海客瞬间警觉,一下从铁床上坐起,将一路上的异状迅速在脑内过了一遍,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哎,别那么紧张。”吴邪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是看上你们族长了。”
第10章 张海客哽了一下,张口哑然半晌,心情复杂道:“你认真的?” “想什么呢。”吴邪看他这个反应,顿时就乐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啊。” “解、霍两家可都是我债主,”他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欠债不还好多年,哪来的脸再去和他们搞合作。我又不是你。” 张海客想起吴家前两代人搞出来的破事,深以为然地一点头,又猛地顿住。 “你什么意思啊!” 此时他们的对局才刚刚开始,吴邪尚且不知道他的一个决定错过了什么东西。动乱才起了个头,他以为他们还有时间。 两个月以后,吴邪如约踏上了前往西藏的路。 张海客要留在杭州,以免这边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因此并不随行,只派了几个心腹及张海杏跟着他。此行的动静一定不能太大,因此吴邪也便没有再另外带人。 一路辗转到达卡尔仁峰山附近,墨脱这时候还没有公路,接下来的路程需要他们徒步走上去,于是途经驿站的时候,一行人停下来找了个脚夫。 脚夫名叫拉丹,看着是个中年人,自称是这里经验丰富的老手。他是否真的经验丰富还未可知,人倒是很知分寸,不该问的话一句没问。 随行的张家人延续了他们家族长的优良传统,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闷声不吭地只顾赶路,有时候一天也未必能吐出一句整话。多数时候,整条队伍里只有行进时的一点动静,沉闷得近乎死寂。 吴邪这几年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这种氛围仍旧让他感到不太自在。 好在这种枯燥的赶路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几天之后他们就接近了目的地,众人在一处背风坡歇了一会,正待要走,最前方的拉丹却突然转过身,挡在了路的中央。 “几位老板,”拉丹的汉语有些生涩,咬字也不甚清晰,一边说一边比划道,“往前,是,雪山禁区,有地灵,不能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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