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说的不是假话。” 在他的手触碰到门时,身后的男人话音变了。 他慢悠悠地笑:“卿卿,你真的太不乖了。” 人鱼烛的烛芯发出“啪啦”类似于炸火花的响声,屋内一片安静,闻玉至坐起身,贪婪又湿冷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 他的卿卿啊…… 他卑鄙可恶的卿卿啊…… “玉至,我错了!” 怀里飞扑进一团秀骨玉质的美人,滚烫湿润的泪水滴落在闻玉至的脸上,噼里啪啦地像是在下一场未眠的雨。 美人面白如玉,眼眶湿红,花瓣般的唇发出动听可怜的哽咽。 “我在秘境中了幻镜,我以为是你不要我了,背叛我了,所以我一时情急才对你动手,我最爱你了不是吗?你知道的。” 谢春酌拉起他的手,抚摸自己遍布泪水的脸颊,打湿的睫毛一簇簇地粘结,上抬时可怜可爱地要命,小小的一张,花似的脸。 “我在宗门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爱我,我怎么会杀了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叫人救我呢?”闻玉至的拇指轻擦那双美丽的,极其会骗人的眼睛眼角,轻轻地说,“卿卿啊,你还要跟别人成亲,你知道我的心有多苦吗?”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想变成凡人……”谢春酌哭得更厉害了,他骑在闻玉至腰上,解开簪子,丝绸般的长发披散而下,在龙凤烛台光照耀下,恍若惊世艳鬼。 “我没有和叶叩芳发生过关系,是师叔他们怕我太伤心给我找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谢春酌细软的腰肢伏下,捧着闻玉至的脸,吐气如兰,“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唇将落未落,诱惑着,勾引着,让身下人受不住地服从。 闻玉至没有说话,随意搭在谢春酌腰肢上的手骤然发力,禁锢着,翻身而上,随后低头咬上那嫣红的唇,享受甜美的花汁。 …… 龙凤烛台光满堂,红帐翻滚玉如膏。 非也非也,醉是美人宵。 “……不要告诉别人……”美人哭饶,勾着人脖子哀声求。 舌尖舔过脸颊,再冷的寒石也要为面前的一切化为春流水。 “一切,都听卿卿的。” 夜色如水,屋内热如春,烛光映夜,于门外投出一片暖光。 暖光下,有人屹立在前,身后却是月光,如霜雪凝聚于身。 风吹过,掀起一角红袍。 许久,待屋内哭声渐停,月光才终于和烛光相融。
第4章 “谢师兄,您在想什么?” 询问声将立在廊下的美人唤回神。 此时正是午后,日光正烈,飞崖山正对着圆日,一切被照得亮堂,小弟子看着眼前的谢师兄回头朝他看来,莹白美丽的一张脸,乌发束起,眉间带了几分忧色和憔悴,光一照,简直就像一触即碎的琉璃。 小弟子心中悸动,声音放得更轻了:“这里太阳大,不如回内里,免得晒到您。” “你这话说得,你以为谢师兄跟我们一样是刚开始修炼的新人呀?谢师兄修为深厚,怎么会怕这点日光呢。” 一旁的女弟子昂着头,走到谢春酌身边去,揽着他的臂弯,依偎着撒娇,“谢师兄,下午你会去回慧堂吗?你都好久没有去教课了,大家都很想你。” 谢春酌平日里约莫七日一次前往内外门分别讲课和指导弟子,在宗门内颇具好评,毕竟漂亮又友善的大师兄,没有人不喜欢。 今日是第八日,一些弟子们没见他前往,不由自主地想起前段时间婚宴上发生的事,便不约而同地前来寻人。 来的是两名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无事不得进内宗,只得叫二人帮忙顺带表达对谢春酌的关心。 “我下午会去的。”谢春酌不动声色地挣脱女弟子的手,转身缓缓往前走去,“昨日修炼时有所顿悟,所以一时忘记了今日要去看你们。是我错了,我该叫人告诉你们一声,免得你们跑来找我。” 两名弟子跟上他,一左一右,叽叽喳喳地说话,无不是敬佩和倾慕。 谢春酌微笑着听他们说话,不时说一句,二人便得了圣旨般雀跃不已。 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前方不远处的红衣人影站定时,谢春酌脸上的笑不知不觉掉下去,而在他身旁的两人却眼前一亮,齐齐喊了声:“大师兄。” 来人正是闻玉至。 闻玉至着红袍,戴玉冠,白面含笑,迎面走来,两名弟子便快步上前见礼,围着说话。 他们还未进宗门前便知道闻玉至的大名,三岁引气入体,踏入修仙道,而后一路修炼,十六岁便结了金丹,弱冠时,已踏入虚神镜,成为数一数二的修道者,且是天下有名的剑修。 更别提他的师尊还是半步成仙的天下南災仙尊。 若不是后面南災仙尊又招收了谢春酌为徒的话,闻玉至就是仙尊唯一的徒弟,此身份之尊贵,天下无人不知。 总而言之,首席大弟子,万人敬仰的大师兄,没有人会不想要和他更亲近一些。 当然,除了谢春酌。 谢春酌恨死闻玉至了。 此时更是巴不得离闻玉至远远的,不要靠近一星半点才好。 他嫌弃闻玉至嫌弃得要命,可闻玉至爱他却爱得不行。 闻玉至笑着与两名弟子说了两句话,而后就自然而然地朝谢春酌走来,语气亲昵哀怨:“卿卿,你怎么出门都不告诉我一声,我从师尊那里回去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跑了呢。” “……我怎么会跑。”谢春酌笑容勉强。 闻玉至离他越来越近,谢春酌忍住想后退的冲动,佯装气定神闲地站着,直至闻玉至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怀里,而后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怕嘛。”闻玉至闷闷地笑,微凉的呼吸落在他脖颈处,令他又痒又止不住战栗。 “毕竟昨晚卿卿哭得那么厉害,我真怕……真怕你什么都不要了,就跑了。” 他话语间靠得愈发近,几近要亲上近在咫尺的肌肤,谢春酌握紧拳头,胸膛起伏,缓缓呼出一口气,而后侧头,与他贴了一下脸,也笑了。 “怎么会呢?你不是最了解我的吗?” 谢春酌的手抚上闻玉至的侧脸,在对方依偎过来时猛地用力一推,恨不得直接把面前人脑袋扭断。 但很可惜,闻玉至没那么容易死。 闻玉至只是左右摇了一下被推得别过去的脑袋,站直了又朝他笑。 “别叫师弟师妹们看笑话。”谢春酌怕他再凑过来乱说,警告道。 两名弟子站在不远处,眼冒亮光,脸颊红扑扑地看着二人互动,心道果然和传闻的一模一样,谢师兄和大师兄互相情根深种,是一对神仙眷侣。 “大师兄,谢师兄晚点要去回慧堂指导我们功课,不如您也一起来吧,很多师兄师弟都想见见您呢!” 女弟子灵机一动,兴奋道,“我们马上就要去剑冢选剑了,您也能给我们提供意见,您的飞鸿剑可是天下第一剑呢!” 小弟子忙不迭点头,连声求:“求求你了大师兄。” 闻玉至自是不会拒绝,只是他答应前,回头去看站在自己身旁的谢春酌,是个询问的模样,仿佛谢春酌不答应,他就不去了。 两名弟子也跟着可怜兮兮地看过去。 谢春酌面上看不出情绪来,跟他说:“你去吧。” “你去吗?”闻玉至轻声慢语地问。 “既然你去了,我便不去了。我身子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 不待闻玉至再说话,谢春酌秀眉拧起,嗔怪般地看他一眼:“还不都怪你。” 闻玉至笑着认错,“是,都是我的错。” 他握住那把细腰,掌心冰冷,力气却大,揉得谢春酌人微微晃动。 “你现在就跟他们去吧,晚点给我带些膳食回来。”谢春酌道。 两名弟子闻言又眼巴巴地看向闻玉至。 闻玉至颔首,随后又道:“我送你们谢师兄回去……” “我不用你送。”谢春酌险些绷不住脸色,他握住闻玉至的手臂,纤白的手指在红色的衣袍映衬下白得吓人。 闻玉至静静看了他几秒,忽得笑:“好。” 气氛似乎有些古怪,两名弟子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看着眼前大师兄又低声与谢师兄说了句什么,谢师兄脸色一瞬变得难看,而后又很快恢复正常,踮起脚尖在大师兄的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真羞人。 两名弟子四目相对,决定回去要把师兄们的爱情再一步扩大传播。 闻玉至带着两名弟子离开,刚一转弯,站在原地的谢春酌就狠狠擦了下嘴,骂道:“怎么毒不死他!” 刚刚闻玉至在他耳边道:“早上卿卿给我端的那杯茶有点苦,可以下次放点甜的毒药吗?” 无色无味的还不够,竟还挑剔起来了,下次他直接灌瓶断肠丸下去。 他怒骂着,想象着闻玉至在面前,便忍不住往前挥了一拳,结果这一动扯了腰,难以言喻的疼痛又从隐私部位冒出,疼得他皱起脸,扶着红柱在栏杆旁坐下。 乌发垂下,他撸起自己的袖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牙印,深深浅浅叠在一起,因为皮肤白,且手腕处有抓握过的痕迹,就更显得狰狞与暧昧。 不仅仅只是手臂,他身上也有,仿佛有人曾深深地、深深地眷恋过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肉。 闻玉至自回来后,像条饿狠了的狗一样,缠着他日日夜夜地要,只有他哭求昏迷时,对方才会短暂地放过他。 “怎么不会死呢……” 谢春酌怎么也想不明白,闻玉至到底为什么没死,当时他明明已经用法宝把对方的修为都废了,捅破心脏扔进河里。 而如今,毒药甚至不能让闻玉至有一分半点的不适。 谢春酌越想越烦,加之晚些又得装模作样地陪闻玉至,仗着附近没人,干脆骂得对方狗血淋头,什么狗屎不如的东西都骂出来,连带着那两个小弟子也一齐骂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闻玉至没回来时喊我大师兄,一回来我就成了谢师兄,现在只会围着闻玉至转,浑然忘了我,真是一群狗崽子!” 旁人也是,像万春和储良那群内门弟子这几天也没有找他见礼见面,倒是请闻玉至的帖子蜂拥而至,恼得谢春酌昨天半夜一把火烧了。 他本还以为闻玉至会生气,结果对方抱着他笑得快活,仿佛乐见其成。 普通方法看来是杀不死闻玉至的了,他必须要找个机会,将闻玉至彻底除掉! 谢春酌缓和下心绪,左右看了眼附近,见依旧没人,便闭了闭眼,睁眼时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和漂亮的谢师兄。 他起身拍了拍衣袖,慢悠悠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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