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没有。 他身子靠着公交车站台的柱子,醉意很明显,希望对方会多问他一句或是过来看看他,但并没有,于是他只好自己走过去,放低了声音,“师哥,能不能扶我一把?我有点醉。” 言星河没理他。 顾南风又靠近一点,言星河皱了皱眉头,“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叫人过来接你。” 这是非常明显的拒绝,但顾南风无所畏惧,盯着对方的腕子看了一会儿,到底没敢碰上去,他怕吓着人。 “师哥,我没什么朋友,你打电话也叫不着人来接我。”朋友满江湖的顾少声音又低又哑,端的是一个可怜没人爱。 言星河不语,公交车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他没上去,而是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叫来一辆出租车,把顾南风塞进后座,然后对司机道:“Z大东门。” 递给司机20块钱。 然后关上车门,在顾南风明显清醒且震惊的眼神中站在公交站台继续等车。 顾南风坐在车里,愣了一会儿,想,他师哥宁愿给他打车自己坐公交车,也不乐意扶他一把替他送回学校。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好歹也没那么遭人嫌。 再转念一想,打车是言星河给他付的钱。 他们现在有金钱瓜葛了。 好,下次的聊天,可以用还钱的借口。 现金还钱可以约见面,网上转账可以加微信。 顾南风突然觉得这事不亏。
第四章 “师哥,谢谢你昨天帮我叫车送我回来。” “我车费怎么还你?” 顾南风昨天晚上睡了个好觉,醒来一大早就给言星河发消息,左思右想觉得他师哥其实还是很温柔的,真那么冷酷就该把他丢在公交车站台。 言星河收到消息之后有些烦。 他昨天不想帮忙,但想到之后的课程还要和他有联系,且万一他喝醉出了事那么自己也必然有些责任,两相比较之下选了不那么麻烦的一个解决方式。 但顾南风上车之后非常清明的眼神让自己意识到他被人骗了,且为什么骗他的缘由他也能猜到,联想到自己不久之前丢了的蛋包饭,言星河脸上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 顾南风收到消息。 “不用还我。” 多一个字都没有了,这在他的意料之内,于是他起床洗漱,换一件好看的衣服,到研究生宿舍楼下等人。 等了十来分钟,没等到他下来吃早饭,于是又上楼去找他,顾南风脑子有些发热,心里已经给言星河带上了海底两万里一样厚的可人滤镜,毫不夸张地说,就算言星河现在站在他面前骂他,他都觉得对方是恼羞成怒不好意思直面自己。 他其实已经把自己的感情表现得十分外露,言星河应该能看得出来。 他敲门,言星河没想到他会过来,还以为是舍友回来了忘记带钥匙,开门的那一刻很想下一秒就把门关上。 宿舍是三人间,但只有范磊和他自己在住,另一个舍友自己在外面租房,顾南风也看出他宿舍没人,扬起自己的招牌笑脸,“师哥,你信息上说我不用还你钱,可是我不好意思不还你,这样,我请你吃顿饭行不行?” “我想好好谢谢你。” 又道:“我能不能进去说话。” 言星河没回复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着明显的拒绝,身体动作也摆明了并不想让他进屋。 顾南风继续道:“师哥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你喜欢吃什么菜?我提前订个餐馆。” 言星河嫌他聒噪,朝他伸出手道:“还钱。” 指节纤长,手心白嫩,顾南风脑子一热,差点没把自己手给放上去,但他控制住了自己,非常故意地道:“师哥,我没带现金,扫个码我给你转账?”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顾南风一点都不生气,很欢快地去食堂吃早饭上课了。 钱没还上,就还有下次再见面的机会。 言星河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其实这样的人自己之前不是没遇见过,死缠烂打罢了,对方有耐心,他同样也有,没人会对着一块捂不热的冰块永远好言相待,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从来不在乎。 言星河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泡了杯奶粉,他课件还没做完,李教授那边还有一个项目才刚刚开始,兼职,或许也还要再找一份。 研究生的奖学金不少,但对他而言并不能完全解决自己的生活所需。 杯子里的热气慢慢浮上来,他浅浅地抿了一口,想,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花在别人身上的时间,能少一点就是一点吧。 顾南风心情愉悦,刑清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具体表现在从三食堂带回来的炒米线和今晚排位赛的五连胜上。 白天上课的时候他也是坐在第一排,和老师互动的好不积极。 刑清打趣道:“你准备冲刺奖学金?” 顾南风眨眨眼,“我在为本校保研做准备。” 刑清无语,“你还真的对这个学科感兴趣啊?我听学长说,等到了大二学古代汉语和语言学概论的时候会很痛苦的,是常人不能忍受之痛。” 顾南风道:“我有专人辅导。” 尽管专人现在根本不想理他。 刑清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没继续这个话题。 *** 周五晚上的时候顾南风在学校礼堂和宣传部的人负责十佳歌手的排练,他口袋里揣着的那一张票还没送出去,周日晚上半决赛就开始了。 但言星河可能是被他烦得厉害,这几天的信息全都没回,顾南风又摸不清他的作息时间,到现在连他在哪儿兼职都没问出来。 但顾少脸皮厚的可以去建长城,因此并没有什么挫败感。 宣传部旁边的一个姑娘看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旁边都没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道:“周日晚上结束之后宣传部和组织部会有聚餐,你去不去?” “不去。”他满心想着结束之后和他师哥出去玩呢。 姑娘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走了。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来,参赛选手们一个又一个走上去排练,顾南风站在台下看着其中一个抱着吉他唱民谣的男生,想到言星河。 如果他也在台上给言星河唱歌,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很大可能没什么反应,甚至知道他要唱歌根本不会来看。 言星河身上那股冷淡的气质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长年累月都那个样子,是以第一眼见到他的人通常有两个连续反应。 一是感叹这人漂亮的不得了,二是立刻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这是他从学长学姐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言星河是本校保研,所以现在大三大四的学生也还认识他,提起就只能说是没人近得了身的一位世外高人,当初不少人追他追得可紧,到最后先前多热情,之后就多痛苦。 没人喜欢自己一腔真心得不到半点回复的,虽说人一开始就明晃晃的态度表现出来,也没必要回应。 学姐和他聊天的时候还说了一嘴自己的光荣事迹,给人送早餐送了一个月,言星河连名字都没记住,最后把早餐的钱放在信封里用快递寄给了自己,里面还有张五毛的纸票,一分一厘都不欠别人的。 顾南风想了想,那么自己那天的蛋包饭的最终归宿应该是在垃圾桶,也难怪他给自己打车还不要自己还钱,原来是在还这顿饭钱。 车费20,蛋包饭11,那他还欠言星河9块钱。 顾南风心里算了笔账,把自己给算笑了,觉得他师哥真是好可爱。 他垂着眸子笑,其实他对言星河,说不清哪来的这么大兴趣,又或者只是因为还没吃到嘴所以觉得格外新鲜,因此一直都没动手去查他到底在哪里工作,家世如何,感情经历又如何。 慢慢来,一步一步靠近未必不好,总之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或者说,哪怕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也不介意用点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把他捆在自己身边。
第五章 周六早晨顾南风惯常是睡到早上十点才睁眼的。 因此早六点,外面晨光微熹而他被春梦刺激醒的时候,着实有些意外。 梦里言星河连脸都没怎么露,只是一双手握在他那滚烫的东西上面他都已经受不住那份视觉刺激了。 葱段似的手指,带着他那话儿上面的黏液上上下下的撸动,梦里还有他似有若无的喘息声,那一双顶漂亮的眼睛却没出现在梦里。 但仅仅这些已经让梦里面的自己异常亢奋,师哥在梦里真是好乖。 清晨实在很容易让人激动,顾南风满脑子都是言星河,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对方的表情都快印在自己脑海里,没见他笑过也没见他生气过,最多不过皱个眉头。 他的思绪渐渐偏了,想他师哥到底什么时候能有点别的表情,生气也行,总之更生动些,颜色偏淡的唇瓣大概在情事里会很红艳,轻声喘或是被他弄狠了的时候溢出哭腔来,那一双眼睛…… 蒙着水汽,眼尾含春,泛红,那颗朱砂痣艳得能勾人心魄,顾南风光是靠想下头就已经站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搂在怀里,在那颗朱砂痣上面狠狠嘬上一口。 顾南风忍了会儿,在宿舍打飞机暂且不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而且靠意淫自己的心上人来释放总有些憋屈,看得见吃不着是最要人命的。 他想把师哥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又想,明天到底能不能约到人呢。 他下午还有事,和谢朝云之前合作的一个项目到了收尾的时间段,他需要过去看看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大概只有早上还能过去碰碰运气,他起身下床,舍友睡得迷迷糊糊的,刑清从床帘里面探出脑袋来,“顾少,你晨练啊?” 刑清的床帘是黄色的,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如朕亲临”,配着他炸得像鸟窝一样的头发,很喜感。 顾南风没理他,刑清过了几秒再度陷入昏迷,宿舍又没声了。 四月下旬,天气虽是渐渐热了,但晨雾未散的时候又有几分凉意,顾南风穿了件薄的牛仔外套,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发型,一通折腾七点半,再到食堂给言星河买完早饭,八点刚好到宿舍门口。 这个时间不早不晚,就算言星河没醒,也不至于有很大起床气。 他敲门,三下又三下,终于有人开门,是范磊,头发乱糟糟,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他笑着道:“学长好,打扰了,我找一下言星河。” 把手里还热着的豆浆递过去。 單蔕芣咑糰 伸手不打笑脸人,范磊让他进去,一边道:“星河,有人找。” 言星河从卫生间出来,神色清明不像是才醒的样子。 看到是顾南风,他几乎条件反射地蹙起了眉头,躲了好些天,终于又被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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