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阅一边摸手机,一边欠欠地朝他挥手:“再见,大影帝。” 他看一眼手机消息,又叫住周令:“哎,等会儿,老白叫咱喝酒去。看样子,他那小秘书,又跟他闹脾气了吧。” “不去,”周令头也不回,“没看忙着吗?” “你们饭都吃完了,还忙什么啊。再说,你不是憋得慌吗?正好去发泄一下呗。” 周令停下脚步,有些被说服了。 他的确非常需要发泄一下,要不然,以他现在的烦躁程度,他自己也没把握能在林余面前继续装模作样。 于是,他转头看向仍站在原地的李家阅:“那你还磨蹭什么,走啊。” 李家阅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是,你就这么走啊?” “不然呢?”周令已经在爆发边沿:“不是你叫的我?” 李家阅按灭烟头跟上去,问:“包厢里那人呢?你就这么把他丢这儿啊?” 周令随便抓了个路过的服务生:“帮我跟尽头包厢里的人说一声,我有急事先走,让他先自己回家。” 服务生有些茫然,但保持专业素养,微笑着点头应下。 两人走专用通道下楼。 电梯里,李家阅还在琢磨刚才的事:“这么不告而别,你不怕露馅?” 周令被烦得受不了,才忍无可忍地解释:“到时候跟他说我打工的地方有急事,勤工俭学,忙着挣钱,人设崩不了。他一大男人,自己又不是回不去,没那么矫情。” 李家阅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现在发现了,你是真不怕遭报应。” 电梯门开了,他抢在周令揍人之前跨出去,不忘回头补充一句:“不过,你报应,我开心。”
第10章 有病吧他 周令去洗手间,一直没回来。 林余独自坐在包厢等待。 他担心周令离开太久,是不是遇到麻烦,但又不敢轻易起身去找。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对时间的感知很模糊,又没带手机,看不了具体的时刻,也许他感觉漫长,实际周令才刚刚离开。 就这么找过去的话,也太莫名其妙了。 包厢太空旷,也太明亮,加重他的不安。 他尽量往后,将后背紧紧贴在椅子上,让这股对抗的力量代替脊柱,撑住他的躯体,更是撑住他的精神。 门开的时候,他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立刻看过去。 来没呼出的气,再次悬在胸口。 “先生打扰一下,您的——”服务生停顿斟酌了下,才接道:“那位朋友,托我转告您,他有急事先离开,您吃好以后,直接回家就好。” 服务生笑容标准,声音温和,口齿清晰。 但林余还是要花很大的力气,才听懂他的意思。 “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有需要随时按铃叫我们。” 眼见服务生就要离开,林余慌忙起身:“请等一下。” “嗯?”服务生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能不能……” 林余本想找服务生借用一下手机,却忽然恍了神。 借了手机,然后呢? 他没有可以求助的家人或朋友,就算他想厚着脸皮打扰周令,也不记得对方的电话号码。 “017,立刻到二楼鸿鹄厅——” 服务生别再腰间的通讯器忽然响起。 “抱歉,我的耳机线路出了点问题。” 服务生迅速关掉声音,伸手调了下蓝牙耳机,继续等待林余的吩咐。 他脸上仍带着得体的微笑,但林余敏锐地察觉他眼里的疲惫和焦虑,在想到合适的办法前,不应该这样耽误他的工作。 “没,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好的,您用餐愉快。” 服务生微微鞠躬,利落地关门离开了。 林余没在包厢里呆太久,毕竟这是周令打过工的地方,他们用的又是周令的员工福利,他不想占用太长时间,以免让其他人觉得周令带人占便宜。 包厢外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沿途房门紧闭,大概隔音效果很好,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只从门口亮起的号牌看得出包厢正在使用。 这酒楼修得好像迷宫,林余没戴眼镜,看不清指路的标识,来回转了几圈,才被工作人员发现,礼貌地带离。 刚一踏出大门,冷风便扑面而来,将他裹入刺骨的寒冷中。 林余不敢在门口停留,他刚才就注意到,出入这家酒楼的人,一眼看去都是非富即贵,神态悠然,衬得他在楼上惊慌乱转的模样,像只误入皇宫的老鼠。 一路送他出门的工作人员,说不定是拿他当可疑人员在看待。 他一心想快些走远,慌不择路,没注意周围光线越来越暗,加上本来也看不清,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有些狼狈地扑倒在路边的矮灌木里。 这一摔倒是让他清醒不少。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街道,走进了一个类似公园的地方。 四周只有高低错落的树影,一个人也没有。这里也许并不大,但道路曲折,前后都看不见尽头。 得先离开这个地方,至少要走到大街上,运气好的话,找个出租车,跟司机商量一下,先送他回家拿手机付款。 一开始林余是这么想的。 他一边走,一边试图寻找指示牌,或是其他提示路线的东西。但不知是根本没有,还是他现在视力太差没看到,走了很久,没有任何收获。 来的时候是周令叫的车,为了不惹人心烦,他也没问具体地址,只大概能判断,酒楼的位置离市中心不远。 这一带有这么大的公园吗? 正思考着,不远处传来两道交谈的女声。 其中一个举着手机,正埋头在地上寻找什么,另一个也帮忙打光,不时张望四周。 “别找了,说不定被人捡走了。” “不行,我这链子两万多呢,这里面来回都是有钱人,不至于捡走吧。而且他们都从车库走,没几个人会来这里的……” “快点吧,这里黑漆漆的,怪吓——啊!” 她忽然尖叫一声,一把拉起旁边的同事,猛地往后退开好几步。 “不好意——” 林余刚要开口,两道手机电筒的光同时打到他的眼前,他本能地抬手躲避。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拽起来的女生,声音发抖,但强硬地拦在同伴身前,挥动刚刚用来找东西的树枝。 林余被光刺得睁不开眼,想往旁边躲开一些,刚迈开脚步,女生更加激动地挥动树枝。 “滚开!别靠近我们!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对,对不起……” 林余举起双手,想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可他任何动作,都让两个女生变得更加恐慌,根本听不进他任何解释。 他只好后退两步,小声说了句“抱歉”,转身朝相反地方向走。 他越走越快,即便已经看不见两个女生,也没有停下,甚至忍不住开始奔跑,好像只要他稍微减慢脚步,身后弯曲的小路就会像卷饼一样翻折过来将他包住。 他看不清路,事实上,他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只是不断闪过酒楼服务生怀疑的目光,手机电筒光后女生惊惶的眼神,林添拖着行李箱离开时头也不回的背影,母亲固执拉扯氧气罩时枯瘦的手指…… 所有人都在驱逐他,远离他,抛弃他。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寂静的夜里,女生的声音如卡壳的录音机,反复循环地播放。 林余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发什么神经?” 周令被吵得头疼,毫不客气地推开李家阅突然伸过来的爪子,捏着眉心坐起身。 昨晚,他和李家阅被白季叫到名下酒店顶楼套房,三人闷声不响,跟较劲儿似的,把一桌子酒全给喝了。 什么时候断片的,他毫无印象。 现在刚过六点,天都还没亮。 房间内空调开得太高,他热出一身汗,烦躁得要命,李家阅丢在沙发脚的手机还一个劲儿地响。 他又踢了李家阅一脚,李家阅这才哼哼唧唧地伸手去摸,看也不看就接通了搁在耳边听。 周令本来都调完空调,爬上沙发继续闭上眼继续睡了,又被李家阅扒拉着喊醒。 “喂,经理说你昨天丢下那人,还赖我家酒楼没走呢,怎么弄?是你去把人领走,还是我叫保安轰走。” 周令觉得头更疼了:“有病吧他,自己没手没脚不能回吗?” 李家阅也是半梦半醒,只想快点应付了事。 “你不要,我就叫人轰了啊。” “等等,”周令睁开眼,不耐烦地说:“你随便叫个人送他回去,总不至于连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 说完,他翻个身,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11章 玩什么不是玩 喝懵的三人一觉睡到中午,直到熬了个通宵的蒋科赶过来,一人来了一脚,才悠悠转醒。 “都滚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叫了餐,马上送到,别死在这儿了。” 周令最先坐起身,房间里闷了一夜的酒气让他直犯恶心,径直冲向了洗手间。 洗漱清醒后,从洗手间出来时,白季还在挺尸,李家阅和蒋科又闹起别扭。 蒋科伸手去抓李家阅的胳膊:“走,我先送你回去。” 李家阅挥开蒋科的手:“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爸吗?” “我不是你爸,但还真是你爸叫我管的。” “装什么?”不知想起什么,李家阅气势忽然弱下来:“你有什么证据。” “你爸打给我的通话记录,你要是想看,回去给你慢慢看。” 李家阅“嘁”了声,还要躲,被蒋科拎住后领,哇哇叫着“让我先去尿尿”,但蒋科还毫不留情地将他拖走了。 房门关上前,蒋科看着周令叮嘱了一句:“看着点地上那位,别真死了。” 周令莫名其妙晃了个神。 直到酒店服务员来送餐,他才恍惚地想,刚刚走的那俩,一个是他发小,一个是周家世交的继承人,原本八杆子打不着一处,全靠自己拉到一块鬼混。什么时候开始,他俩的关系近到连长辈都认识了。 “有吗?”白季端起粥闻了闻,又皱着眉放下:“什么怪味儿。” “你不觉得他俩最近怪怪的?” “他俩不一直这样吗?”白季一边掏出手机看,一边神色恹恹地说:“他俩还能有什么。” 周令原本还想争辩,忽然一阵恶寒:“算了,怪恶心的。” 见白季聚精会神地看手机,他凑过去瞟了一眼。 尽管白季迅速按灭屏幕,周令还是看见了屏幕中缩在床边,脚踝被一条锁链栓在床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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