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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知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直到他回家，正巧到杏灿需要给父母打电话的时间，杏灿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末尾，她小声道：“哥，你下次陪我久一点嘛，我不会打扰你学习的，下次肯定乖乖的。” 欢快的小鸟忽然情绪低落，杏知握着手机的手松紧，又逐渐放开。 手机屏幕已经变为一片黑暗，在室内璀璨的灯光下，倒映出他的面庞。 杏知的目光扫过镜面上精致立挺的五官，深浅分明的阴影，乃至利落的下颚线条，每一处都清晰可见。 除了表情。 因为，他自己也看不清。 “少爷，洗澡水放好了，按摩师也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走到距离杏知一米远的沙发旁，“今早到了一批新鲜的南非孔雀鲍，厨房更新了菜品……” 杏知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一会儿。 半晌后没有选择洗澡，也没有选择吃饭，去了健身房。 * 当晚，KK电子竞技俱乐部。 “凌哥，还得是你，直接冲上热搜了，”萧景居捧着手机，大声念评论，“粉丝们都说你不讲武德，要为我和盼盼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屈盼本来还在复盘之前的对决，听见这消息立马拿出自己的手机，“全网都在说凌哥不厚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可高兴的？”凌识见不得他俩笑得这么欢，一人给了一脚，“上一边儿犯贱去。” 他同样捧着手机，却没有看微博上自己的热搜，而是给ID名为口口的人发消息。 可惜对方不在线，不会回复，就算在线了，多半也是当没看见。 “我就不懂了，你们说他为什么就不回我呢？”凌识邹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刚才几局都拉我一起揍你们了，这不是跟我统一战线的意思吗？” “怎么个事？”萧景居凑过来。 屈盼抬起头，质问道：“你不会在说那个口口吧？刚才我就发现你们不对劲了，凌哥，他是你的谁，你为什么要为了他背刺我们？” “不是我的谁，就前几天打游戏认识的，”凌识避轻就重，解释道：“我觉得他的技术还挺厉害的，不过肯定比我是差了点，想把他招来我们战队的青训营，你们不觉得他很有当二队队长的潜质吗？以后说不准能给我接个班。” “给你接班？凌哥，你开什么玩笑，你才二十三岁，最少都还能再打两年。”萧景居大惊小怪。 “就是，再说了，他把你单杀了好几次呢，你确定他比你差了点吗？” “嘴臭哥，你可以闭嘴吗？” 凌识扫了一眼屈盼。 后者立马伤心委屈起来。 “凌哥，我的网恋前女友嫌我骂人就算了，你怎么也嫌弃我？” “我一直都很嫌弃你，”凌识补刀，“嘴臭哥。” 屈盼：“……这兄弟没得做了！” 凌识点头，“好的，嘴臭哥。” 屈盼哭着跑开了。 凌识转头看向萧景居，“所以你说，口口为什么不理我？” 萧景居：“……” 萧景居看了眼屈盼哭着跑开的方向，淹了咽口水，身体坐直，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凌识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萧景居道：“凌哥，我觉得是你直播追杀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生气所以才不理你。” 凌识否认，“不可能，我追杀他之前，他也不理我，不过你说的这个可以作为后续他不理我的参考因素之一。” 萧景居：“……那他也可能是因为害羞腼腆，不好意思说话，所以才不开麦。” “不好意思说话可以打字，他连打字都不打。” “那……他没有手？” 凌识无语，“没有手怎么打游戏？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萧景居更无语，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就是单纯不喜欢你，不想理你。“ 凌识立马反驳，“他要是不喜欢我，不想理我，怎么会邀请我打游戏？你会邀请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打游戏吗？” 萧景居：“……” 萧景居崩溃了！ 凌识捧着手机，叹气道：“算了，你连自己的对象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怎么能弄明白这么深奥的问题，我还是自己研究吧。” 萧景居：“……” 萧景居哭着跑开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凌哥，你王八蛋！” * 简单的白色背心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杏知的上身，勾勒出平日里看不见的薄肌轮廓。 他躺在软垫上，胸口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自己微乱的呼吸，拿起了旁边一直在响的手机。 之前走得太急，没有给杏灿截图自己的战神界面，所以杏知刚才下载了一个精英营地，不用电脑，绑定游戏账号后就可以在手机上查看游戏数据。 “少爷，你翻一下身，我为您放松肌肉。” 健身私教拿着筋膜枪走来，杏知翻身趴在软垫上，解锁了手机，然后就发现所有的消息全都来自于他刚下载不久的精英营地。 点开一看，有两个账号给他发消息。 11：口口，口口，口口，理我，理我，理我。 11：你一般都固定什么时候玩，我们处个长期游戏搭子。 11：快回消息！不准不理我！你不说话是哑巴吗？就算你是哑巴我也要跟你玩! ……（省略消息九十九加） 00：口口，口口，口口，你有没有打职业的想法？ 00：口口，你想不想当职业选手？想不想赚很多钱？想不想拿世界冠军？想不想走上人生巅峰？想不想迎娶白富美或者高富帅？ 00：快说想，说了我就满足你！ ……（省略消息九十九加） 杏知把消息全都看完了，并且很有感觉。 感觉浪费了生命宝贵的十分钟。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发现了这家伙为什么每次都能精准地加入他的对局。 精英营地可以查看好友和近期匹配的队友的游戏状态，并且十分精准，想来这家伙就是一直用这个辅助软件盯着他。 “少爷，按摩好了，您早点休息。”健身私教做完工作后，恭恭敬敬地与杏知道别。 杏知关掉营地的展现状态设置，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 离开之前，他停顿了一下。 再次打开手机，把音量切换至振动模式。 …… 凌识要被口口折磨疯了。 他刚刚清晰地看见对方营地在线，还在线了好长一段时间，说明已经把他的消息都看完了。 既然看完了，为什么不回复！ 既然看完了，为什么不理他！ 难道真像是萧景居说的那样，口口没有手吗？难道一直都是用脚玩游戏？ 凌识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个不会说话，还失去了双手的残疾人的身影。 很励志。 用脚确实不太好打字吧？ 那他这样强迫人家开麦打字，确实是太过分了…… 凌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涌上渐深的愧疚感。 残疾人的生活肯定很困难，治病也需要很多钱，这样的话，他更要拉口口一把了！ 凌识捧着手机，心绪汹涌澎湃，对着和口口的聊天框，打下一篇又一篇小作文。 …… “嗡——” 杏知从浴室出来，发现桌子上的手机被振得快掉下去了，快速伸手接住，塞到书堆里夹着。 家里有立体吹风机，不需要他自己吹头发，只用坐在椅子上等待就可以了。 他打开台灯，随手拿了一本还没看过的书，认真阅读起来。 两分钟后。 “嗡——” 六分钟后。 “嗡——” 八分钟后。 “嗡——” …… 毫无规律的振动频率，成功转移了杏知的注意力。 杏知拿起手机，打开一看，11发来满屏密密麻麻的文字。 还有一条消息是杏灿发来的绿泡泡。 灿灿：哥，你是不是网恋了！我刚刚不小心登录了你的精英营地，怎么有人给你发那么多小作文！你被渣了还是对方渣了你！ 杏知：“……” 还好11的精英营地名字不叫11，否则杏灿认出这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神，他的手机今晚肯定要收到三倍轰炸了。 11一倍，00一倍，杏灿一倍。
第8章 “杏知学长，我……我喜欢你，请问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少女从楼道的拐角冲出，快速拦在杏知的身前，递出一封粉色的信。 她不敢直视杏知的眼睛，娇羞地低下头，却发现那双限量版的球鞋在她面前没有丝毫停顿地拐弯，绕过她就这么走了。 动作丝滑流畅，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可以称得上一次史诗级的反应力展现。 少女：“……” 不远处撞见这一幕，特意停下来看好戏的凌识：“……” 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水灵灵走了？ 他们的心中同时发问，心灵受到重大震撼。 旁边的其他同学倒是一派从容，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丁点反应。 杏知的耳机里正在播放阿拉伯语听力练习，对此一无所知。 今天是周五，马上便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就可以放学了。 放学后他要去医院看杏灿，看完后上两节补课班，再去网吧打游戏放松一下，最后回家休息。 杏知走着走着，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没有多想。 下节课是体育选修，所有人都要去更衣楼换衣服，同一个方向走很正常。 很快，杏知就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走到了他身边，似乎是要超过他，然而下一秒，他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下。 杏知转过头，摘下耳机，对上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学弟，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凌识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 杏知：“……” 杏知重新正视前方，停顿的步伐恢复。 “为什么不理我？见到学长不打招呼，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凌识双手插兜，姿态闲散，“亏你们校长还跟我夸你是好学生呢。” “杏知，杏知，为什么不说话？” “耳机都摘了，你明明就听到我说话了。” 杏知消化了一下满脑子的阿拉伯语，这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被道德绑架了。 “学长，有什么事吗？”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人要缠着自己，甚至从游戏走进了现实。 凌识下意识反问：“没事不能找你吗？” 杏知不说话。 凌识愣怔一秒，曲指蹭了蹭鼻尖，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是打算问路的，莫名其妙就变成怼人了。 都怪屈盼和萧景居那两个神经病老是气他，都给他气出条件反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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