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途锡纳闷:“剪它干什么?” 程烨耸肩:“我问谁去?” 秦满的车被仔细检查过,里面的确什么也没剩下。 凌途锡不信邪地翻了后备箱,暗格里的确是空的,又到前面仔细看了一遍,看到整面的中控屏幕都被水泡花了,方向盘上的车标也脱落了一半。 他认出了车标:“这车不便宜。” 程烨点了根烟:“是啊,百米加速3秒,超大屏幕显示,自动驾驶,自动泊车,跟科幻片儿似的,咱们一个月工资都买不来一个车轱辘!” 凌途锡笑了一下,纳闷地说:“什么情况下车主会把所有工具都拿出去?” “减重吗?”程烨吐出一口烟。 凌途锡看了他一眼,摇头:“一套工具能有多重?再说,没有三脚架也不好上路。” 他又看到中控屏幕上方有一个凹槽,突兀地支在那里:“这是干什么的?” 程烨很确定地回答:“太阳镜支架,可以伸缩的,我一个朋友有同款车,我见他用过,好像是……这样用。” 他把支架随手往后一推,那支架就变得和平台一齐。 凌途锡头疼地闭了闭眼。 支架上沾了江底的泥沙,程烨搓搓手指,一回头就见他一脸苦恼:“咋了?” “太阳镜呢?” 程烨一愣,又耸耸肩。 凌途锡无奈地关上车门:“电动车这个泡水法,报废了吧?” “发动不起来了。” 凌途锡才一转身,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车门一眼。 刚刚关门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很细微的碰撞声,不是车门,而是什么小物件震动发出来的。 他将车门重新打开,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从车门凹槽边抠出一个很小的黑色圆形耳麦。 程烨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物证科科长的天塌了。 手下人怎么干的啊这是? “这是什么!” “无线通话耳麦,即时通讯,辐射范围广,无线波段不会被捕捉,军队和个别特殊部门用的比较多,我们也只有重大行动的时候才会配发。” “不能吧?秦满一个家庭医生,怎么会用到这个?” 这也同样让凌途锡感到头疼。 一件最初定性为意外病发死亡的案子,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跟所有电子产品一样,耳机泡水变成了一块塑料疙瘩。 接着他又得到夏晟波的消息,秦满跟境外有大量资金往来,每笔金额都不是固定的,也不一定是整数,怀疑是赌博。 起初,进项大于出项,往后就输多赢少,最后转账越来越频繁,能看出来,输红眼了。 这是所有赌博的套路,先给点甜头,舍小利,钓大鱼。 解释通了,这就是秦满作案的动机,他想从何家父子手里搞到钱,结果钱没搞到,狗急跳墙使出非法手段,却先被警察发现了。 钱还不上,人被通缉,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投江自杀。 他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内容停留在前天半夜,何澜发来的那个“好”字。 【起床了吗,我有点s】 他输入几个字,突然停住,自嘲笑了笑,又给删了。 打开微信,通过手机号搜到了新朋友——澜。 头像是朵盛放的荷花,底部依稀能看到半截“心如止水”。 凌途锡:“……” 他是什么中老年之友吗? 要不是名字对得上,他还以为自己找错人了。 - 何澜侧躺在床上,无聊地看向窗外。 刚刚吃过早饭,顾青走了,据说一会儿何肆年雇的保镖会来办理出院手续,提前接他回家。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 【9:27,凌包子:微信,通过一下。】 何澜切换到微信,看到了新的好友申请,笑着嘀咕了一句“算你识相”,点开,通过。 【你已添加了凌途锡,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澜:/微笑】 【凌途锡:吃饭了吗?我过去看你。】 【凌途锡:/微笑】 【澜:别来了,我好了,很快出院。】 【澜:有进展吗?】 【凌途锡:正要找你说这个。】 【凌途锡:语音消息60‘’】 【凌途锡:语音消息5‘’】 何澜:“……” 点开语音,凌途锡沉稳略带磁性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出来,是跟平常不太一样的感觉,这让他有点难受。 他利用六十五秒的时间总结了目前的侦查收获,最后还问了何澜通常何威宇发病后能撑多久,是否需要秦满进行进一步救治,他想判断一下秦满有没有挟病要挟勒索他们父子的可能。 何澜感觉他的脑回路很清奇,但的确是一种思路。 【何澜:怎么要挟,细说说。】 【何澜:方便的话,别发语音。】 【凌途锡:怎么,有外人在?】 【何澜:语音恐惧症。】 【凌途锡:/尴尬】 好长一段时间的“对方正在输入”后,凌途锡发来了一条密密麻麻的文字消息,整个屏幕都被占满了。 总之,摆证据搞推理,结论是:秦满故意用错的药让何威宇无法自救,他这个医生拖到最后再出手,这能彰显他的重要性,好要挟勒索钱财或要挟加薪,可没想到何威宇真死了,他过失杀人加上渎职,只能逃逸,却没想到何威宇尸体被发现的那么快,他在天眼的注视下,放弃抵抗,畏罪自杀。 何澜想到那天秦满在车里的绝望表情,小声骂了句“胡扯”,慢吞吞输入一行字。 【何澜:凌警官心思太缜密啦!/强】 【凌途锡:/微笑】 【凌途锡:你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是吧?接下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细节不方便说,但我怀疑他有同伙,所以暂时还不能结案。】 【何澜:/OK/强】 【何澜:家里来接我出院了,先不说了。】 【凌途锡:好。】 【凌途锡:/再见】 何澜从笑的阴阳怪气的黄豆人上收回目光,笑容渐渐变淡。 进来的是个跟何澜身高相仿的家伙,他肌肉紧绷,眼神小而有神,一看就藏着几下子。 他条件反射似的打量了一遍病房,毕恭毕敬地弯下腰:“您就是澜少爷吧,我是何先生雇来保护您的保镖,您叫我雅久就行。” 说话语调奇怪,加上这个名字,显然是个日本人。 前两天何肆年出差去的就是日本,看来这个保镖是他带回来的土特产。 何澜看了看他身后:“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雅久点头:“雅久奉命送您回家!” 何澜烦躁地问:“你会办出院手续吗?” 雅久尬住了,挠了挠头:“雅久可以去问工作人员!” 何澜:“……” 没毛病!
第9章 入侵民宅 雅久一路打着导航往城郊别墅开,期间没有一句废话,只是偶尔会从后视镜偷瞄一眼自己的新雇主。 很奇怪,这位澜少爷细胳膊细腿看着没什么力气,可每次不小心对上眼神的时候,他的心里都会“咯噔”一下。 雅久是这方面的行家,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一种天然的震慑力,一种“气”,他只在他所在的社团BOSS身上才见过这种气势。 肃然起敬。 于是,他在替何澜开车门时腰弯得更低了:“澜少爷,您慢些,正在维修中。” 何澜看到一个小型起重机在往门廊上方的窗台上吊青石砖:“这是怎么了?” 龙阿姨刚好迎出来,笑得十分慈祥:“哎呀,那天雨太大,墙体松动了,何总让把这几块砖换一下!” 见有人经过,工人们停下了动作,等人先过去。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可在他们从起重机下面经过时忽然刮过一阵邪风,吊绳晃了晃,绑着大石头的绳结松脱,三十公分见方的青石砖直直朝他们砸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雅久反应极快地抬手一挡,青石在何澜头顶改变角度,“轰”的一下砸在大门口的理石台阶上。 除了他本人,好像谁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龙阿姨后知后觉的尖叫一声。 何澜也被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心脏又有点不舒服。 他斜睨了一眼大青石,挥手扇了扇飘开的灰尘,转头去看雅久。 “没事吧?” “澜少爷,雅久没事,只擦破了点皮。” 衬衫被粗糙的青石刮破了,露出的胳膊上有一块淤青,表皮破开几个小口子,骨头应该问题不大。 这么大的石头,起码三四百斤重,虽然只是让石头改变方向,也是实打实挨了一下的,这家伙这么耐操的吗? 何澜心中暗自咋舌,拍拍他的肩膀。 肃然起敬。 施工负责人腿都软了,跌跌撞撞跑过来查看情况,何肆年听到动静也从房子里快步出来,见到这情景吓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他把负责人狠狠骂了一顿,说要减30%的施工费,负责人理亏在先,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你不是在找借口克扣人家那点施工费吧?” “哥,可不能圣母心,一码归一码,他们的安全措施没做到位,必须给点教训。” 何澜假装生气:“说谁圣母心呢?” 何肆年尴尬地笑了两声。 秦满的房间被警察搜查了两遍,该带走的都带走了,警戒带已经撤了。 何肆年告诉雅久:“你可以去里面找些医疗用品,给伤口消消毒,先包扎起来观察一下,如果情况不好就要去医院。” 雅久感激地笑了笑:“不碍事的,先生,我受过极限情况下的训练,那块石头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而已。” 何澜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雅久跟那个混蛋交手的话,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 龙阿姨泡了壶普洱茶,端给书房的两个人。 刚刚何肆年正在书房整理父亲的遗物,这会儿收拾的差不多了,书房里比以前变得空荡了不少。 他把一个通体碧绿眼珠金黄的貔貅装进箱子,叹了口气:“爸生前最喜欢这个玉貔貅,以前无意中说过,要是真要是哪天没挺过去,一定要用它陪葬,你看把这个放进墓里怎么样?” 何澜悠闲地翻着一本养生书,抬头看了看:“既然是爸的意思,那你做主就好。” “哥,你才是爸的亲儿子!”何肆年顿了顿,“这话我不该说,但是,哥,你能不能对爸稍微上心点?我知道你当年不愿意回来何家,可你回来后爸也没强迫你做过任何事,爸都过世了,别的不说,他生了你,养了我,咱们都是他最重视的孩子,最起码好好给他送走吧?” 何澜合上书:“嗯?没说不送啊,葬礼定在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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