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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美人

时间:2024-11-18 16:00:39  状态:完结  作者:l顾琼l

季北同点点头,一边把借用的毛衣脱掉,一边听见司云说:“你的雨伞在这里,不用去图书馆找了。”

房间里温度适宜,季北同没有着急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反而凑过去,靠近司云说:“我知道。我骗你的。我带伞了。”

司云被突然靠近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唇角一颤。他下意思伸手去挡,碰到了季北同温热赤裸的皮肤。

季北同跪坐在床边,挡住了光源,电热器烧到最大,背后的皮肤被灼痛,有开裂的错觉。他动也不动,等司云给他一个结果。红光吞掉他半个身躯,如同正在烧制的瓷瓶,而另一半留在暗处,是不见底的深渊,有看得到摸得到的诱惑。

火还是烧了起来。司云什么也顾不得,只想把眼前的一切据为己有,任凭自己被点燃。

窗缝幽蓝的暗终于变成不见五指的漆黑,有风吹得大地晃动,但没有月光。白色的衣服堆在地上,像破碎的瓷片。平稳悠长的呼吸交错,吹散了焚烧后的灰烬。


那天之后,季北同经常会过来。

他常常下课后去图书馆借了书,从食堂打两份饭,过来一边看书复习,一边等司云工作回来,一起吃饭。

晚上两个人挤在床上,他会和司云抱怨作业,讨论书里看到的有趣内容。司云并不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但这种时刻往往只在他提问后才作回答。经常说着说着话,单人床空出的地方越来越大,两人贴成一个。

房子隔音极差,做事的时候他们都习惯不发出声音,只有床架吱呀吱呀地晃动。事后司云赤身搂着他,季北同喜欢偏头看窗户,没有窗帘遮挡,窗子对着的小区后门一直锁着,所以少有人来,偶尔能够看到人经过,只看到他们的脚踩在地面上,然后匆匆离开,没有人会弯腰低头往下看,有一种秘密被轻易隐藏住的快乐。

接近考试的两三个月,毕业设计和答辩已经让季北同焦头烂额,每天还要备考复习,忙得没有时间理发,头发实在长了,干脆让司云帮忙。司云借了剪刀,比划半天,说他觉得这样还挺好看的,不舍得剪,最后只给修了发尾,拿绳子扎了起来。左右端详,对季北同说,要是烫卷一点更好,跟外国人一样。季北同忙着背书,也不理会他,但觉得扎着头发还挺方便,也就没再要求。

后来季北同如愿以偿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专心学习珠宝设计。当时国内这一行业的发展实在一般,叫得上名字的公司掰着手指都数得出来。导师偶尔拿到一个工作机会,也会帮忙学生安排。

除此之外,季北同觉得自己似乎又从中感受到了乐趣,私下画了很多稿子,每次画完都会给司云看,让司云帮忙修改。司云开始总是推脱,说自己根本没有学过这些,画画也是半桶水,哪里能随便动笔。但季北同坚持,只让他觉得怎样好看就怎样改,偏偏每次改完,季北同都觉得满意。那些一起动笔完成的稿子,季北同会在自己的签名上标记出来,郑重地收好。

他们有一次谈到未来与梦想,或者说季北同想要和他谈。那时候季北同快要毕业,得到了一个国内原创优秀品牌的实习机会,而司云依旧在货运公司,往城市里的超市和小卖部搬送货物。地下室的出租房距离季北同的公司有些远,上班的时候每天要起得很早,而他一个月只有两天休息,日班和夜班轮流安排,明明住在一起,却好像总是碰不到面。

在某次发工资之后,司云跟季北同提议换一个地方住,季北同刚刚整理好明天开会的资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摇摇头说不想换。那一段时间,司云是害怕的——季北同那么的优秀,他那么好,不停地往前走,而自己却永远停在原地,想要去追赶他,却不知道怎么挪动双脚。

他不愿开口,只是更加小心的守护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直到季北同问他关于未来的种种打算,他没有答案。像是回到了刚刚认识季北同的那个美术教室,他又变回了他的学生,等待着因为没有正确回答问题的惩罚。

意料之外的是,季北同却跟他说,以后想要自己成立一个设计工作室,把之前两个人画过的设计图都真正做出来。他又说了很多,司云在一旁听得认真,也不插话。只是沉浸在对这件事情的想象中,那些不安的情绪都可以得到平复。

司云想到一个字,他想到“爱”,他是爱季北同的。那种他曾经觉得虚无至极的情感,忽然真真正正出现在了眼前。那种巨大的喜悦,他甚至不敢亲口说出来,只觉得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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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展览(四)


如果事到如今,再来问他,这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吗?司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即使后来是现实的消磨,是误会,是分别和面目模糊的相逢,但那样的爱意实实在在的出现过,就是命运的一种眷顾吧。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季北同在公司实习,从最基础的设计助理做起,因为认真努力,专业水平也很高,在毕业之前得到了转正的机会。他高兴的时候,喜欢讲从前的事,那个时候他应该特别开心,请司云去吃火锅,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他们喝了些酒,季北同酒量差,两听啤酒就有了醉意。可醉了酒反而睡不着,趴在床上画图画到凌晨。

第二天司云醒来,看到他画的东西,一套耳钉和项坠,纯白的花瓣和莹黄的花蕊,看起来纯洁又脆弱。季北同被他起床的动作吵醒,因为宿醉和缺乏睡眠觉得头痛得厉害,把头往他怀里凑了凑,司云会意,伸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起来。

季北同告诉他,这是水仙花,他要给这个作品取名叫做[Narcissus]。你听过希腊神话中Narcissus的故事吗?季北同问。司云自然没有听过,季北同讲给他,说,Narcissus是希腊神话中最俊美的男子,有一天他在水中发现了自己的影子,却不知道那就是他本人,对他爱慕不已、难以自拔,为了靠近他,Narcissus最终跳入湖中,溺水而亡,神听说了这件事,因为同情他,让他化成了水仙花。

司云看他讲完故事稍微精神了一些,便把手放下,趁他不注意亲吻他的额角,说,那个人会爱上自己的影子,一定是因为没有见过你。你才是最好看的。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季北同却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我是想说,你就像我的影子。

季北同不善于表达感情,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表白,带着几经琢磨的浪漫。


那以后的事情都像是快进的,或许是因为每件事都猝不及防,又或许是他们从来没有回头细细想过,只觉得这样赶紧过去就好了。

季北同的母亲病了,在他刚刚毕业的时候。这两年里有了司云的陪伴,季北同只在过年时在家待上两天,偶尔通电话,母子两人除了问候,都没有什么话说。接到医院的通知,季北同的第一反应甚至是犹豫,正在会议的间歇,他不知道是否该和领导请假。

当然,他还是过去了。从前台的护士口中得知了病房的位置,刚走出电梯就被人拦住,签署了一堆文件,他本想仔细看看,但医生有些不耐烦,在一旁板着脸等他,让他觉得怕。

那是一间三人病房,季北同推门进去,房间里还算安静,母亲躺在最里面,帘子拉得严实。他尽量地放轻脚步,在另外两位病人家属好奇打量的目光下走了过去。母亲瘦了很多,大概是因为疼痛,见到他只是勉强笑了笑。旁边没有凳子,季北同站在床边,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爱生病的,总是头疼。那个时候他会在厨房等着保姆把汤做好,在保姆千叮万嘱不要烫到手之后,独自把汤送到母亲的床边。母亲听见他进来,就拍拍床让他也上来,把他圈进怀里,问他今天在学校的事情。说着说着话,她的精神就会渐渐好起来。

而现在,季北同站在床边,他想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关心或者安慰,但他没有办法,好像每一句话都不合适,只能沉默。直到母亲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下。他才忽然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肝脏上的肿瘤情况不好,医生很快安排了手术。母亲不喜欢住院,得到允许后立刻回到家中。她不再去工作,也不常出门,每天一个人待着。几年前被丈夫抛下,她冷静地处理了所有的事情,让生活勉强回到正轨,没有时间去伤感悲痛。如今趁她生病,那些原本被封存的情绪忽然全都回来了。

季北同每周回家,他跟司云学了几个简单的菜,在家做给母亲,饭后一段时光,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除了依旧无言以对,这样的相处对季北同而言算是温馨。


母亲的自暴自弃让季北同发愁,司云劝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坏事都过去之后往往就是好事。季北同相信了。

果然过去没多久,所谓的好事就降临到了他的头上。季北同正式进入公司后参与了一个设计项目,没想到最终竟然是他的方案被选中了。不仅如此,董事长十分重视这个项目,亲自主持了会议,让他担任副组长。这个时候在工作上得到肯定让季北同欣喜,他投入所有精力,从当下的烦恼中摆脱出来。

董事长姓胡,是个年轻干练的女人,家里原本就是开公司的,却还是出来自己创业,是个很厉害的人。这些都是后来从同事那里听说的。季北同本不好奇别人的私事,只是每次会议董事长都会让他来发言,被人过度关注的感觉让他紧张,但无论他说得怎么样,董事长总是笑着看他,偶尔指点出他的错误。

有时候司云上晚班,季北同想着一个人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便会留下来加班。离开公司的时候常常碰见董事长,一起乘电梯时难免说上几句话。有几次董事长提出送他回家,季北同惶恐地拒绝。即使如此,一些流言蜚语难免在公司传开。说季北同是“小白脸”,说他刚刚毕业就当上重点项目的负责人果然有“内幕”等等。

那段时间,不少人都带着或嫉妒或不屑的情绪远离他,像是回到了刚刚上大学的时候,

季北同感受到自己与周围的人,周围的世界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孤独。这些话,他只对司云说过。即使是不□□的时候,他们也习惯拥抱在一起,让自己拥有对方的感觉变为实实在在的接触,才觉得安全。

这些脆弱,他从来不表露在外。别人越是说他不好,他越要做出东西给别人看。为了避嫌,他在公司待得更晚,总是等到董事长离开才收拾东西。工作完成后,他会画一些自己的设计图。有天晚上,他听见董事长离开的脚步声,便也准备下班。他去休息室接了一杯水,没想到回来时,看见董事长站在他的办公桌旁边。

这也是你的方案吗?她问道。季北同不知道这是否算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只说这是自己的练习。画得不错。她漫不经心地夸奖道,再一次提出开车送他回去。董事长,这太麻烦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季北同依旧礼貌而疏远地拒绝。已经下班了,就不用再叫我董事长了,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晓缘姐。而且现在末班车也没有了吧,打车很不方便的。听说你住在国大附近,我们正好顺路。一番话下来,季北同没有立刻找到理由来回绝,最后只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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