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晦兰:“?” 以他们二人的关系,就算当时明晦兰“勇于担责”吹锣打鼓的给衣非雪下聘礼,非卿不娶,衣非雪也会操着青丝绕把未来夫家全“嘁哩喀喳”了!! 你想娶,我他奶奶的还不嫁呢! 不共戴天的宿敌结为道侣,直接红事变白事。 仿佛在这一刻起,他对寒亭殿一事释然了。 连看明晦兰的脸,也没从前那么面目可憎了。 明晦兰说一意孤行,处置欠妥,实则不然。 婚嫁大事,必须处置的干净利落,婉转迂回拖泥带水的话,只会更妨碍彼此的名节。 “不系发带,是免得再遇到像兰公子这样的麻烦。”衣非雪语气凉飕飕,目光冷然,却透着几分捣蛋的戏谑之色,“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明晦兰掀了掀唇,银灰色的眸子划过一道隐晦的情绪,复杂的难以捕捉和分析。 他笑了笑,低声说:“没什么。”
第9章 赴宴途中,风潇从后面叫他,衣非雪转身,应了句“表哥”,然后饶有兴趣的问:“什么灵器,多少品级,好看吗?” 风潇一头雾水:“什么什么灵器?” “你不是被朋友拉去看新得的灵器吗?” “没有啊。”风潇一脸懵逼,“哎呀不说那个,走走走,寿宴要开始了。咦,明晦兰呢?” “他替我回去拿披风。”衣非雪边说边走。 季无涯百年寿宴,操办的最为隆重,铺张华丽惹人侧目。 不过比起两年前衣家的传位大典,还是逊色几成的。 说曹操曹操到。 众人整齐划一地望向年纪轻轻就肩负衣家千年传承、继任掌门之位的衣非雪。 四大世家有记载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人,继任时年仅十六岁。 客观意义上评判,绝对担得起一句“天之骄子,艳绝今古”。 当然其他方面褒贬不一,不像明晦兰从内而外一水儿的好评。 衣非雪从出生起就争议不断,降临时天象异变,满城寸草不生,乃为大凶中的极凶。可后来又惊奇的发现,他无惧邪煞鬼魔,所到之处诸邪退避,能做到这点的,都是吉瑞圣物。 当然也有人笃定说,能让妖魔鬼怪闻风丧胆的不是只有祥瑞圣体,只要那玩意儿比它们更凶更煞! 直白点讲,你把上古凶器放出来试试,看妖魔鬼怪逃不逃? 于是衣非雪究竟是吉是凶,是天煞孤星还是神佛庇佑,至今尚未有定数。 季家的几个长老偏向于后者,所以还是比较欢迎衣非雪大驾光临的。 就是衣非雪出了名的脾气差,对顺眼的人还能好好说话,对不顺眼的就任着性子连贬带损。 他轻狂桀骜,恣意妄为,做事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就像之前闯寒月剑阵,说闯就闯,根本不怕被按上“救奴隶是假、趁机闯寒月阁偷看季家万卷藏书是真”的罪名。 很多敬仰衣家的老前辈长吁短叹,衣家出了这么个亦正亦邪的掌门,究竟是福是祸,有没有前途? 呃……与其担心前途,更该担心钱途。 就冲衣非雪这挥金如土,奢侈糜烂的败家阵势,就算衣家祖上是生产金子的,也不够他霍霍啊! 去而复返的明晦兰拿着一件织金锦缎罗纱的披风,更以凤凰翎羽为点缀装饰,流光溢彩,华贵雍容。 衣非雪一路招摇过市,寻位置坐下。 风潇很快被相熟之人叫走,衣非雪拿桌上茶点享用,听隔壁几个修士寒暄说笑,说到季无涯百年大寿,都准备了什么不输面子的精美贺礼。然后不约而同地望向最能装逼、最爱排面的衣掌门。 “衣公子,你准备了什么?” 衣非雪把绿豆糕咽下:“没有。” “?” “我不是来给季无涯祝寿的,我是来看镇魂幡的。”衣非雪半笑不笑,“诸位难道不是跟我一样吗?” 众人满脸笑容顿时凝固,有几个沉不住气的,险些因为被“戳中龌龊心思”而破防。 这满山的来客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来给季无涯祝寿的? 为了镇魂幡就直说,装什么装啊! 世人无利不起早,出家和尚超度这个点化那个的,不也是为自己积功德吗?修士眼馋法宝有什么丢人的。 衣非雪被迫听这群人挽尊:“当然是真心为季掌门祝寿!至于镇魂幡,那也只是顺路看一看而已!” 衣非雪心“不净”,很容易犯恶心,这不,又有点反胃了。 他侧目看向身旁神态自若的明晦兰,不禁自我反省起来。 莫非还成了那句话——心脏,所以看啥都脏。 而冰壶玉衡的兰公子心洁,所见皆是美好。 就在这时,季无涯到场。 寿星得摆谱,姗姗来迟,一来就找明晦兰。 衣非雪倒也不霸占,放了明晦兰去,再一抬头,季禾居然没走。 “你开个价!”凶巴巴,好像要打架。 衣非雪眼皮都没抬:“什么?” 季禾:“你买兰公子花了多少钱,我季家双倍给你!” 衣非雪愣住一秒,失笑:“你是来为明晦兰赎身的?” 赎身二字听得季禾怒火中烧:“衣非雪你小人得志,卑鄙无耻,下流!” 衣非雪笑开怀:“你除了逞口舌之快,过嘴瘾,能奈我何?” “你!”季禾脸涨得发紫,“我——” 无能狂怒的季小公子给予衣掌门不少乐子。 * 季无涯满眼心疼:“你这身太不像话了,等禾儿跟衣非雪交涉完,你快快将此奴仆衣裳换了去。” 明晦兰道:“季掌门,我还是要留在他身边的。” 季无涯无奈:“你这孩子。” 今天的季无涯比前两天更热络,可能是再见明晦兰,从他八成相似亲爹的脸上、怀念起明如松这个“贤侄”来了,于是对明晦兰愈发亲近。 季无涯用力捏着明晦兰的肩膀:“晦兰,你父亲临终时可有交代你什么?” 眼中满是对明晦兰的怜惜,以及对友人的期盼与不舍。 明晦兰眼底哀伤:“父亲死的突然,出事时我又身在西府,遗憾未能得见父亲临终最后一面。” 明宗有东西两府,相距甚远,明晦兰正身清心,一直独居在西府。 季无涯眼中闪过一道怀疑的暗光,但掩饰的极好,抓着明晦兰肩膀的手加重力道:“真的没有?” 明晦兰诧异:“季掌门不信我?” 季无涯忙道:“怎会,就是如松故去突然,连一句遗言,一件让人追念的信物都没有。” 边说边叹气,伤心极了。 明晦兰忙安慰情深义重的季掌门。 “瞧我,还要你安慰。”季无涯有些兴致缺缺,说了几句话支走明晦兰,又刚好看见气咻咻的季禾以及气定神闲的衣非雪,抬步走过去。 “清客小友。”季无涯笑眯眯的。 论江湖地位,衣非雪和季无涯同为掌门,是平起平坐的。 但论辈分,衣非雪是季无涯孙子辈的,他爹为显四大世家同气连枝,曾亲近的喊季无涯“世伯”。 为尊重爹爹,衣非雪认下这声“小友”。 “我的贺礼季禾已经记册了。” 季无涯:“老夫办寿,小友轻装简行远道而来,可要尽兴了。” 轻装简行?嗯,这是在内涵他出手抠抠搜搜。 衣非雪笑道:“季掌门长命千岁,区区百年寿诞,有什么值得祝贺的。” 季无涯措手不及被祝“千岁千千岁”,整个呆住,满腹草稿全成了废纸。 衣非雪在心里哂笑,场面话谁不会说啊? 季无涯有点接不上话:“此行不为给老夫贺寿,那是来……” 季无涯又不傻。 凭季家的地位虽然可以宾客如云,但实际到场的宾客比预估的多三倍不止,一个个的都安得什么心思,他都知道。 全是为了镇魂幡! 衣非雪:“我是来视察工作的。” 季无涯:“???” 距今二十年前,魔龙降世,为祸一方。四大世家责无旁贷,掌门人联起手来降服魔龙,却因魔龙法力高强无法斩杀,只能暂时封印。 而只有季家的镇族之宝“镇魂幡”能封印此凶兽,于是便将魔龙囚于季家寒潭,以镇魂幡压之。 衣非雪眼底漫出零星的笑意:“我身为衣家掌门,不该定期来看看吗?” 季无涯瞠目结舌。 死小孩说的没毛病,还有理有据。 站在理直气壮地致胜点,上纲上线,非入寒潭禁地一观不可了。 他想装聋作哑揭过此事都不行! 更要命的是衣非雪这么一说,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的众人正好就坡下驴,全都打着“视察”的旗号起哄。 “衣非雪说得对呀,还劳烦寿宴结束后,季掌门引大家去寒潭走一趟吧!” “还是衣掌门高瞻远瞩,深感敬佩。” “衣掌门外表狂放不羁,实则思深忧远,心系苍生,我等惭愧。” “不愧为中土之骄,一族掌门。” 衣非雪:“……” 季无涯:“……” “魔龙凶残,仅靠镇魂幡也不知能不能压的住,目前是何情形?实在让人牵肠挂肚啊!” “实不相瞒,我等也是为此来的。” 众口一词,一个比一个忧国忧民。 看镇魂幡事小,镇魂幡的秘密事大,决不能公之于众。 季无涯咬牙冷哼:“这位道友不是四世家的人吧?” “季掌门此言差矣。”说话的是明晦兰。 在众人的注目下,他上前一步,正义凛然道:“魔龙的情况事关整个中土,乃至整个灵墟大陆,并非仅仅是四世家的责任。若魔龙有异动,正好天下群雄在此,同心同德,众志成城,一并解决此患。免得魔龙脱困,生灵涂炭。” 季无涯顿时一口气堵在胸口,难以置信的瞪向明晦兰。 明晦兰公正无私,义无反顾的回望季无涯。 就在这时,有季家门仆跑上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掌门,又有客到。” 寿宴都开始一半了,不请自来的客人才到。 寿星本人深感冒犯,况且他现在正忙着,还烦着,哪有心情管这种毫无礼数的不速之客。 再说了,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全是冲镇魂幡来的! “打发走!” 门仆下意识窥了眼远处的明晦兰:“是……北域那边的人。”
第10章 衣非雪看向明晦兰。 明晦兰好像在出神,眼睛并无确切的目标,但很快察觉到视线,朝衣非雪捕捉而来。 明晦兰绽唇微笑:“?” 衣非雪没说什么,将目光挪走,和众人一起落到远处踢踢踏踏的北域修士身上。 来的可不是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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