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修士的强弱决定符的威力,那自己实在太菜一笔,实在画不出能跟人斗法出奇制胜的牛逼符来,怎么办? 可以花钱买啊! 符咒是当今在灵墟大陆最具畅销的热门交易品。 只要有钱,上至南明离火符、下至纯净水咒,都能在商行买到。 此时此刻,无论修士境界高低,全都手捏一张符,这玩意连凡人都能驱动,修士用起来更称心应手还不耗自己灵力,何乐而不为? 季无涯光是应付这些没完没了的符咒就心烦气躁,眼底的杀气更浓烈。 趁众人讨伐季无涯时,衣非雪站在高处远远看明晦兰一下。 他好端端在结界里待着,左右手各持一沓符咒,目光穿过战火狼烟迎上了他,四目相对时,明晦兰笑了笑,扬扬手里的符,好像在说“别担心,我可以”。 衣非雪有点想笑。 他当然担心了,毕竟是花重金买来的奴隶! 比手里那几摞子符咒值钱多了。 衣非雪寻思要不要再来一层结界,毕竟只奴役了明晦兰三个月,死了就亏大了。 季无涯那边传来激烈的轰鸣声,不自量力的虾兵蟹将们终于全军覆没,剩下包含木剑陈在内的高境界修士,正在和季无涯激烈厮杀。 “让你们见识见识。”季无涯眼中狂色一闪。衣非雪心中警铃大作,飞身而下,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金光结界拔地而起! 与此同时,镇魂幡从季无涯灵台飞出,刹那间天地变色!无数重叠的鬼泣声从镇魂幡内传出,惊心悚魄,刺耳欲聋! 没来得及被衣非雪结界护在身后的修士,全被生生剥离魂魄! “住手,住手啊!”季家的一个长老话音未落,也成了一具尸体。 季家大长老浑身颤抖,扑到季无涯身后哀求:“无涯,那可是你亲堂弟啊,你不能杀自家人啊!” 木剑陈:“他连自己亲孙子都能杀,何况个堂弟?” 衣非雪朝木剑陈看去,这“黄鼠狼”倒是说了他想说的话。 季无涯一脚把大长老踹开,目露阴光:“怎么,堂叔你也要忤逆我?” 季无涯胡须上沾染的血色衬得他面目狰狞,偏偏他还在笑。 大长老吓得抖似筛糠:“我,不,不是……” * 逃过一劫的众人心有余悸,纷纷朝救命恩人行礼:“多谢衣掌门。” 衣非雪的视线穿过人海,落到被“开小灶”的小结界单独保护的明晦兰身上。 有人难以置信的问:“季无涯为何变成这样了?” “他是被邪祟侵体了吗?” “他简直不像人。” “相由心生。”明晦兰开口,众人一窒。 已经心性大变的季无涯肆意挥动着镇魂幡,搅的地动山摇,富丽堂皇的宫殿沦为一片废墟。 忽然一盏残破的红灯笼滚到脚下,上书一个鲜艳的“百”字。 险些忘了,今日是季无涯的百岁大寿。 不等人伸手捡起,灯笼内的红烛焚烧了灯笼。 季无涯越杀越疯,杀红了眼。 一时之间竟只剩下木剑陈一人与之相抗! 衣非雪没动,二十几个回合后,木剑陈一着不慎暂时被打退,季无涯仰天狂笑,目光捕捉到大片的待宰羔羊,直奔这边来了。 这下衣非雪动了。 青丝绕流泻而出! 千丝万缕散发着耀目金光,细如蚕丝,晶莹剔透;尖利如刃,吹毛立断。 纵横交织,宛如天罗地网! 季无涯挥起镇魂幡,青丝绕在瞬间被斩成寸断。 虽说未能将季无涯切成几千块碎肉,但还是见了血。 不过衣非雪不满意。 他双指一动,青丝绕迅速敛回,彻底回到手中时光华大盛,凝成一柄力拔千钧的软剑。 季无涯攻上来,衣非雪提剑格挡,剑身在剧烈的冲击下发出嗡鸣颤音,剑气毫不示弱的充斥着季无涯。 忽然,衣非雪充沛的灵力一涩,致使剑气跟着弱了下来! 高手对决时,任何细微的失误和走神都是致命的! 季无涯大喜,抓住良机杀人取命:“你竟然少了一魂?!” 衣非雪面色一白。 他是天骄,不折不扣的天才。即便名声褒贬不一,世人评判他亦正亦邪,但没有一人质疑他“天才”的荣光。 但凡换个人,方才不死也得重伤。可衣非雪愣是亡羊补牢,躲过去了! 季无涯暗恨错失良机,但并不懊恼,反而因为看穿衣非雪致命的破绽而狂喜。 “你魂魄不全,还想在镇魂幡底下耀武扬威?哈哈哈哈,嚣张的死小孩,你命休矣!” 远处正好听到的木剑陈,恍然想起什么。 所以当时在摄魂阵破阵的时候,衣非雪才会出状况? 一个魂魄不全的人居然能把持摄魂阵的阵眼! 木剑陈倒吸冷气,这姓衣的死小孩究竟是什么做的? 身为北域人,他只知道明晦兰光芒灼眼,倒是从未将“另一个天骄”衣非雪当回事。 如今看来,既感叹后生可畏,恐怖如斯。又暗暗捏了把汗,心腹大患,不可不除! 木剑陈飞到衣非雪身旁,道:“衣掌门,可要联起手来除邪?” 衣非雪没说话,好像在沉思。 木剑陈:“你想什么呢?” 衣非雪:“我在想,我十九岁生辰的时候,要怎么操办才热闹。” 木剑陈:“???” 季无涯:“……” 衣非雪想好了,打个响指:“设个擂台,大家比武,围观之人尽管下注,够热闹吧。” 衣非雪握紧软剑指向季无涯,笑盈盈道:“彩头么,就用镇魂幡好了!”
第15章 嚣张,太尼玛嚣张了!木剑陈哭笑不得的捂脸。 实在是见惯了明晦兰的虚怀若谷,君子谦谦。冒然换个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衣非雪,实在叫人气炸肺。 绝代双骄一谦一傲,一温一灼,一白一黑,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木剑陈感慨来中土走这遭,也算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季无涯一把年纪,平时以长辈自居,得端着架子,自然没法跟“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熊孩子”计较。 但现在卸下伪装不用顾忌了,更何况手握镇魂幡,早已无所畏惧,再被衣非雪这样挑衅,岂能容忍? 季无涯怒火滔天,尽全力催动镇魂幡,不仅要抽出衣非雪的魂魄,还要把他的魂魄囚在幡里日日夜夜被红莲之火焚烧,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幡在狂风中乱舞。 季无涯突然脸色惊变,喷出一口鲜血。 镇魂幡内传出尖锐刺耳的鬼哭声,整面幡似是脱离了掌控,季无涯不得不释放更多灵力驱使它。 可越是释放灵力,自身就越是亏损,也就越压不住镇魂幡。 季无涯咬牙强撑,不死不休,绷紧的脖筋都变成了黑紫色。 季无涯苦苦支撑,却还是难挡镇魂幡泰山崩塌的反噬,口吐鲜血! 衣非雪冷笑道:“上万生魂铸成的这面幡,你以为凭你,‘拿得起’吗?” 季无涯浑身经脉崩裂,剧痛之下失声惨叫,一双染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衣非雪。 衣非雪一语双关道:“它太重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季无涯一口接着一口的吐血:“竖子!轮不到你教训老夫!!” 衣非雪余光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不知何时醒来的季禾。 季禾张嘴想说什么,而季无涯的体貌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衰老,残败,刹那间变成一个满面沟渠、瘦骨嶙峋的罗锅老人。 与此同时,饿鬼扑食。 它们争先恐后的弑主,不消片刻就将季无涯吞噬殆尽,灰飞烟灭! 季禾嘴唇半张,双目含泪。 幡主已死,镇魂幡内数万鬼魅群龙无首。 顷刻间阴气如海,吞云掩日! 下一秒,群鬼四散奔逃,唯恐不及,有些被淬炼时间不长的小魂因为跑得太快、当场把自己跑魂飞魄散了。 云开月出,银辉满庭。 短短瞬息之间经历了太多的众人:“???” 啊…… 啊? 啊!!! 无惧邪煞鬼魔,所到之处诸邪退避的衣.不祥之子.非雪在此!! 鬼魅们削尖了脑袋争先恐后的往镇魂幡里挤,回到幡内反而是最安全的! 况且它们是幡鬼,逃不掉的。 “镇魂幡已成阴煞凶器,就由本宗主代为销毁吧!”木剑陈说完这冠冕堂皇的话,直奔镇魂幡而去! 年入古稀的老道士震惊失色:“那是我中土的法宝,岂容你北域外族染指!” 这声口号喊得妙,众人势如猛虎,纷纷朝木剑陈拔剑争抢。 木剑陈冷笑,口号喊得正义凛然,一个个都揣着司马昭之心! 路过的蚂蚁都知道你们只是想把镇魂幡占为己有!! “木宗主力战季无涯辛苦,想必力竭了,还是在下代劳吧!”第一个抢到的是散修,镇魂幡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就被人粗鲁卷走。 “王道友我看你御剑都费劲,销毁法器这种耗损灵力的苦差事,还是小生辛苦吧!” “刘兄托大了吧,镇魂幡凶煞,连季无涯都惨遭反噬不得好死,你凭什么能制服得了它?” “住手,你给我撒开。” “你给我起开!” 众人你争我抢,拳打脚踢,所谓高门士族的体面早就顾不上了,宛如一群互相撕咬的疯狗。 衣非雪冷眼旁观,五味杂陈。 他又“心脏”了,犯恶心。 忍不住去看光风霁月的兰公子是何表情? 明晦兰喟然叹息,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 衣非雪留神听。 竟然是往生咒? 被镇魂幡炼化的魂魄只有灰飞烟灭一个下场,不入轮回,何来往生? 但悲天悯人的芝兰君子还是要做无用之功。 衣非雪一时不知该如何评判。 难道是自己错了?误以为明晦兰白里藏黑,其实人家兰公子厚德流光,玉洁松贞,是个如假包换的好人? 衣非雪飞身过去,先收走结界,放兰公子出来透透气,然后说:“别白费力气了。” 明晦兰睁开银灰色的眸子,那里倒映着月光,更皎洁,更清澈:“我知道。” “嗯。”衣非雪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做给大家看嘛!” 兰公子变成废人也不忘装模作样。 明晦兰闻言一笑:“衣掌门总是以恶度人,生活的该有多辛苦?” 衣非雪语气冰凉:“你相信人性本善,掩耳盗铃,活的多虚伪?” 明晦兰敛目微笑:“人无完人,宽容一点,你好我也好。衣掌门看似洒脱随性,实际却是嫉恶如仇,眼不著砂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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