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 哭? 谁在哭?沈应? 季无尧被他哭的脑壳疼,他不知道养孩子这么头疼,可是这是沈应,沈应小时候也这么调皮? 好巧不巧他身上有跑出来两个灵火嘲笑他,在他身前绕来绕去,惹的他十分头疼,他无奈道:“别哭了,我的小祖宗!” 沈应抽抽噎噎,眼眶通红瞧着好不委屈,“师尊,我是不是长不高了,呜呜呜呜……” 季无尧也没遇到过这么个情况,反正他筑基的时候已经长的很高,他硬着头皮安慰,“也不能这么说,凡事都有例外。” 沈应看了看季无尧的身高,又看了看自己,顿时觉得更委屈了。 季无尧怕他再哭,赶紧保证,“好了,好了,能长的高,我保证。” 沈应放下手,通红的大眼睛眨呀眨,“真的吗?” “千真万确。”季无尧并没有说谎,只要补够了身体所需自然就会长高,比如吃灵食,灵果。 所以回到小青山后,沈应的吃食全部换成灵食,看见自己确实有些长高的迹象沈应才消停下来。 不过更为重要的是沈应已筑基,他需要修炼一门功法。 这日,天朗气清,晨雾尽散,远处深浅层叠,犹如一副上好的翠墨景图。 季无尧趁着沈应吃饭的空当问他想修什么道,走那条路。 沈应此时正忙着往红豆糕上撒桂花蜜,又把它装小碟放到季无尧面前,仰着头乖巧道:“师父,热的。” 季无尧敲了下他的脑袋,“我跟你说话呢。” “啊?我想想。”沈应揉了揉脑袋仔细思索。 季无尧在一旁悠闲的夹起一块糕点吃。 其实沈应选什么不重要,季无尧都会让他当剑修,至于沈应修的是什么道,他是真不知道,每次问沈应都不说,至于季无尧本人修的道,不说也罢。 季无尧笃定沈应会选剑,毕竟他可是知道沈应这人练剑如狂,整日带着他那把剑,干脆让那把剑给他当媳妇算了。 正想着,就听到沈应那里有了动静,只听见他扭捏道:“师尊,我想跟你一样。” “咳咳咳。” 季无尧听完差点把嘴里的糕点喷出来,音调不由得拔高,“你说什么?” 沈应抬着脑袋,看见季无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凭心而论,季无尧这个人长的好看,所以这样凶起来不会让沈应感到害怕,当然,他彻底冷脸除外。 沈应又小声的重复了一遍,“我想跟师尊学一样的东西。” 季无尧顿时觉得脑袋疼,他是十相城鬼主,修的是邪魔外道,这小青山上游荡的都是鬼仆。 可能沈应跟在他身边觉不出什么,但要是季无尧出去,到了外边,可是在上仙界人人喊打的存在。 尤其是没渡劫前的沈应,正的发邪的剑修,要是见了他肯定能拿着他那把流霜剑把季无尧砍个对穿。 他虽然希望沈应渡劫失败,但也不会毁他道心让他改修他道,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 他是跟沈应有着天大的仇怨,但这缺德事他干不了。 季无尧看着对面一脸期待看着他的小包子,他前尘皆忘,再加上命魂书里把他写的那么惨,他也不会趁人之危。 他季无尧是个恶人,又不是小人。 所以季无尧干脆利索的拒绝了沈应的想法。 “不行,没得商量。” 第9章 “为什么?” 季无尧瞥了他一眼,语气坚定,“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 沈应有些低落,眼睛垂下来,整个人看着都委屈巴巴的,“为什么不行?我是师尊的徒弟。” 季无尧嘴角抽了抽,当初沈应还是檀珩仙君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他历劫成功后会不会有如此记忆,怕是他日后想起来都觉得无地自容。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走的邪路子,你难道也想被天下人厌弃吗?” 季无尧半倚靠在一块石头上,双手环臂,灵火在他肩膀后面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再加上他这一身叮啷响的珠子,确实看起来不太正派。 沈应摇了摇头,有些固执道:“师尊如何,我便如何。” 季无尧敛眉瞧着他,没被他几句话打动,冷淡开口,“没得商量,你想学什么?剑?刀?戟?” 其实也没真让他选,沈应的剑应该是在玄清宗,等到时候他可以帮沈应拿出来…… 沈应思索半天,没想出来,其实他想学剑,但似乎他记得季无尧不喜欢剑修来着,但要是学别的,自己似乎又没多大的兴趣,如果自己学珠子的话…… 其实他对珠子也没多大的兴趣,但那是季无尧的本命武器,到时候季无尧可以亲手教他,若是学些别的,那自己还是季无尧的亲传弟子吗? 季无尧看着沈应纠结的神色,一锤定音,“若是没想好,那就学剑。” “啊?” 沈应还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没听清季无尧说些什么。 季无尧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要学剑,正好我有一套剑法颇熟,跟你很配,正好教你。” 沈应眼睛一亮,心思又活络了起来,重点落到下半句,“师尊亲手教我?” 季无尧觉得奇怪,“不然呢?这声师尊白叫的?” 沈应高兴极了,他眼睛里一下子燃起了光彩,跟刚才的蔫巴小孩判若两人,他一高兴,就喜欢扑人,比如现在。 “师尊师尊。” 沈应原地转了一圈,身子往前一跃,扑到季无尧怀里,软软的抱着季无尧撒娇,“师尊,你对我真好。” 季无尧本就靠着石头,他这一撞力气不小,季无尧身上的珠串被他撞的叮当一声脆响,沈应在他怀里仰起头来,像只得了骨头的小狗,“师尊,我真开心!” 嗯?如此便开心了吗? 季无尧跟沈应做同门时,季无尧那时候少年活力旺盛,他又好动,总喜欢撩拨些什么,于是逗沈应成了他的趣事之一。 只不过那时他怎么也没见这冰木头有什么大表情,比墨玄的傀儡还傀儡。 他那时问沈应,“喂,你这小小年纪什么就断情绝爱,你连情爱都不知道是什么,你绝的明白吗?” 后来沈应如何回答的,他就记的模糊了,不过他也顺利的惹怒了沈应,两人从静心阁打到听雪峰,最后还是旁人拉的架。 最后两人都逃不过去思过崖罚抄书的命运,细细想来,自己那些年关的禁闭,罚的抄写竟然十有五六跟沈应有关。 他也真有能耐,竟能几次三番惹的沈应出手。 只不过沈应依旧是师门眼里的好弟子好师兄,自己是那个坏老鼠屎。 “师尊,师尊。” 沈应见季无尧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想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嗯?” 沈应一脸崇拜,乖巧道:“师尊教我,我便学剑。” 季无尧收回思绪,望着眼前的沈应情绪复杂,那些过往跟现实交织的空荡,少年气隔着两百年的光阴,居然还让他记得这么清楚。 也就自己这二百年什么事都没干,才让那些记忆如此干净新鲜。 还是眼前的沈应比两百年前讨喜些。 季无尧抽出一只手,弹了下沈应发边坠着的小珠子,玉石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放心吧,你师尊的剑法……举世无双。” 只不过都是以前,他现在已经不能拿剑,但是教人绰绰有余。 沈应觉得师尊情绪有些不对,他不想提及师尊的伤心事,心里下定决心,自己以后就是师尊的那把剑。 他发誓,日后有他在,无人能伤季无尧。 哗啦啦! 剑气如虹,风卷残叶, 梨树林花瓣如雪,洋洋洒洒满空飞舞,浓绿浅白中是一道玄黄色身影,小小的人手持木剑,以己为中心,四周都是震荡的落叶。 梨花夹着树叶向下,叶尖上立着的蝴蝶震翅逃离。 它的翅膀扇动扑起一旁的枯叶,掠过春日的露水,避开夏日的浓阳,撩起冬日的初雪,婉转几个年头,终于落于银白色的剑尖,寻到了一处栖息地。 只不过那剑尖一抖,蝴蝶惶恐躲入秋日枯叶下了。 “凝气,静心,心无杂念,出手无收。” 季无尧躺在宽大的树枝上,一本剑谱盖在他的脸上,单膝曲起,双手环在胸前。 黑红相间的袍子垂下,腰间配着的银链珠子在半空晃荡,黑色皮质的腰封收的干脆利索,紧瘦的腰身便藏匿在里面。 他指尖捏着一片飘落的树叶,指尖一挥,叶子化为利刃向着中间的人飞去。 梨花阵中间的少年眼上蒙着布帛,耳尖微动,手腕反手一斩,叶片分为两半,一半飘然落地,另一半被剑一挡,变了方向钉入远处树干中间。 紧接着,无数叶片飘落,阵中央的少年眉梢一挑,脚尖点地,飞身而起,手中剑若残影,须臾间叶片落地,唯有一片梨花裹挟着浮在半空。 少年转身一刺,银白梨花被剑风一扫化为粉末,他脸上的蒙巾应声掉落,露出来一双璀璨的墨眸。 几年光阴,沈应的身形拔高,少年的脸上已经褪去了些许婴儿肥,一双眼睛黝黑明亮,眼角微压,墨眸凌厉,透出来些许凝冰,抬眼看人时有些冷。 只不过这道冷意在看见前面那人时,便化了个干净,如冬雪初融,瞧着人都明亮鲜活了几分。 “师尊!” 季无尧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他走一步黑红色的衣摆晃荡一下,腰间坠着的珠子藏入衣摆又若隐若现。 沈应瞧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心里想着师尊的这条腰带颜色有些重了,下次给师尊选条颜色轻些的。 季无尧不喜欢自己动手,以往在十相城里也是有鬼傀伺候,他身上有种隐藏的矜贵,沈应觉得师尊就是要被人捧着的。 反正他乐意接手季无尧的一切事务,只要他对季无尧有用,他就很开心。 季无尧见沈应分心,语气更沉了几分,“刚刚我是这样教你的?” 沈应回神,像是有些后知后觉的羞愧,“师尊,徒儿还是有些不明白。” 季无有些不悦,“哪里不明白?” “嗯……” 沈应想了想,“师尊刚刚说到身法,我总觉得没有师尊那般灵敏,还请师尊教教我。” 季无尧拿过他手里的剑,反手挽了一个剑花,紧接着单脚后撤一步,腰背发力,手中剑如同活过来一般,带着雷霆之势一击。 远处横亘在梨树前的石块震的粉碎,但梨树却未伤分毫。 就是这样。 沈应的眼里透出一抹惊艳,他的师尊每次拿剑时,就好像变了个人,整个人张扬肆意些,情绪也更外露些。 那矫健利索的剑法,以及恰到好处的力道,沈应每次看了心口都怦怦跳,眼神一眨不眨的离不开师尊,他觉得这就是对强者的崇拜,他也要日后像师尊一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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