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四方风紧,黑暗中无数阴诡机关犹如毒蛇一般倏然而至。亲设的阵法,容毓了如指掌,但再熟悉也架不过刀兵神速,他纵跃凌空,几下滚翻,倒吸一口气整截腰腹都收紧,感觉凉飕飕几缕冷风擦身而过,是那些一剑封喉的机械连弩。 尚未等他落地,狼牙杵便跟着袭来,八个方向往他身上招呼。容毓躲过一个,一仰身踏在另一根上,稍作借力又往高处去,将腰一摆,竟是从八只棒子间唯一的罅隙跃出,随后探手擒住刚刚纵出墙壁的石剑,借着它一剑入地之势,被安稳地带回地面上来。 他凭着记忆接连惊险避过阵法中的杀伐机关,即便是他,到了最后也袍袖皆裂, “死门”中四下纷飞都是他被刀锋割裂的衣袂碎片。他身法一刻不敢停,最短时间内找到“死门”的锁阵机关,当即扳下来。 一瞬间刚刚还凌厉杀伐的机械刀兵尽皆静止下来,顿了一瞬,听见墙壁里一阵闷顿又剧烈的齿轮锁链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绷断了,就像推倒了骨牌一样,与之相连的其他环节跟着一起崩脱。一霎满室都听见“叮叮当当”的金属声,那些停顿在空中的铁器铿锵落地,激起滚滚浓烟。 容毓拿半片衣袖掩了口鼻,往下一扇门里闪身进去。 临江阵,总分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并且阵法一旦启动便是各自运作,唯有相辅,并无相害,因此即便他作为阵法主人入了阵,也必须找到每个门的阵眼,破此门后方能脱阵而出。 容毓一门一门地闯,好在他熟悉阵法,且身手灵敏,虽然狼狈却有惊无险。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姜辞被困在了哪一门,只能挨个硬闯去碰运气。 又破了三门,还是找不见姜辞的影子。容毓心下着慌,一股子无名燥火也油然而生,少不得破阵毁关时手底下都重了些,弄得整个挽卷斋地动山摇的,仿佛顷刻间就要给他拆了。 等闯到“景门”时他稍稍松了口气。此门温和,仅次于“生门”。此门里顶多是阵心布了一圈毒障,只要挨着墙壁避开毒烟就不会有危险。 容毓靠在墙根微微喘气,他手脚酸软,经过这没日没夜的折腾,他月事提前来了,肚子里刀绞着一样的疼,幸而他出门前系了月布,才不至于将血滴漏出来。 他昭王府这次遭的暗算不可谓不大,整个临江阵被人掉了个个儿都无人察觉。若不是他容毓今夜忽然起意来查看,只怕伤到的就是府里其他人,更有可能他容毓一个不慎便也着了道! 容毓舔了舔干裂的唇,头脑发晕,却止不住去想。 此人是什么时候暗中挪动的阵眼,又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昭王府里行动来去? 这个人,熟知临江阵,又不会引起府兵的异动。极有可能,就是昭王府里人。 想到此处一恼恨涌上心头,下腹疼得他喘不过气。容毓一手扶着墙,一手按着小腹,踉跄着想寻个地方先坐下,突然里头猛烈地抽痛,他腿一软摔倒下来。 他眼睛忽地一亮,在景门迷障深处,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笨死了!”容毓艰难地挪到姜辞身边,第一眼便啐了他一口。 “亏得本王以为你是个将才,前三关都闯了过来,偏偏在这种阴沟里翻船。” 姜辞面色发青,紧闭的眼睛似乎感觉到身边来人,微动了动,怎奈毒深,依旧昏迷不醒。容毓拽着他衣服,勉力往墙边挪了几下,弄不动,沉得紧!他一着急,自己也吸了几口,呛得他直咳嗽,下面的血决了堤,他咳一下便崩出一大片。 “姜辞,你这蠢货!给本王醒过来。”容毓气得连连锤了他几下。姜辞无动于衷。再这么下去,两人都得死这儿。 容毓气得狠了,死倒无妨,可是死在这八门中最温平的一门里,临了他都没脸做鬼。眼下带着这么个与尸体无异的人闯后面的机关显然是痴人说梦。 容毓记得,设置八门时他特地留了个“景通生死,绝处逢源”的后手。景门中暗插了一个应急之眼,为防临江阵不慎困住了友军,只要启动便能彻底将全阵毁为一片废墟,若非万不得已,轻易不会动用。 这个眼只有他自己知晓,便连一向替他压阵的副将他都不曾告诉。眼下生死一线,只能拼着各人命数殊死一搏了。 布下这么一个阵不知花费他几多心血,此刻却要他亲手摧毁。容毓恼怒地踹了姜辞一脚,恨恨地翻开手边的一处毫不起眼的地砖。 姜辞醒来时,盯着头顶繁复到晃眼的苏绣床幔愣神了足足一刻钟。 呆愣半晌,他后知后觉地看向别处,又回过头来,觉得整身体似乎没有了知觉。努力了好一阵,他才逐渐挪动了一下指头,渐渐的,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感知。 他鼻子里吸入的是好闻的冷松淬沉水香,躺着的是柔软丝滑的上等床褥,床是用金丝楠木雕成的,贵气逼人。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正躺在仙宫里。 头还在发蒙,他却感觉自己有哪里不对劲。仔细感觉了一阵,是口里,他总能咂摸出汤药的味道。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吃药吃得他血液里都翻滚着药香。肠胃跟着他醒转过来,“咕!”地一声提醒他,他现在很是饥饿。 许是他弄出了点儿动静,外面有个蓝衫子少女推了门进来,姜辞愣愣地看着人家,那少女倒是笑了出来:“瞧瞧我说什么,这不就醒了么!‘移心瘴’虽不好解,却不酷烈,左不过会迷惑神识,死不了人的!” 她走到床头,娴熟地抹了一把姜辞额头,说:“无事了。亏了王爷还请了那么些太医来,煞有介事诊了七八日,这会子自己倒是醒了。” 姜辞嘴唇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忽然见有个人应声跟了进来。定睛看清,他不禁微皱了眉头。怎么几日不见,这个人面色苍白如此,就连嘴唇上都没什么血色。他披着厚厚的狐裘,一双腕子露在外边,指尖的薄粉色都淡了。 容毓本来就肤白,这下更显得白得仿佛透明的一般,皮下淡青色的血脉隐约可见。 只见容毓似嫌那少女多话似的凉凉瞥了她一眼,声音并无起伏,吩咐道:“璃儿,后厨还温着姜公子的鸡粥,你去看着火。” 璃儿知道他支开自己,很识趣地退了出去,还特地替他将门带上。 她一走,容毓便几步坐到床边,盯着姜辞仔仔细细看了好一阵,喉咙滚动了几下,似想说点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须臾,他嘲弄地勾起嘴角:“姜小哥儿出息了,小小年纪便学那仲子逾墙,偷偷跑进人家房里来。这要是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姜辞半醒着,直勾勾地盯着他,头还有些昏,他眼神丝毫不加掩饰,容毓清隽美艳的脸映在他眸子里,神色中带了几分关切疼惜,不由得叫姜辞心底微颤了几颤。 不知怎的,他目光寸寸滑了下来,看着人修长外露的雪白颈子,嘴里竟回味起那天在牢里,容毓被他一口咬出的鲜血滋味来。 这人嫩得和水豆腐似的!他分明没怎么用力就出了血了。 胡思乱想着,姜辞不禁咽了咽,看向那脖颈的眼神愈发赤裸。 容毓一怔,有些莫名地碰了碰自己的脖子,也不臊,眼波流转打量他,偷笑道:“你看什么?” 他说话时,那枚小巧的喉结便在薄嫩的皮下轻动,声音醴酿一样醉人好闻。 姜辞蓦地被那剧烈的饥饿感掇了意识,猛地抓住容毓衣领翻身将他压倒在床上,不容分说一口往他雪缎似的肌肤上咬下去。 -本章完-
第9章 贪狼·9 移心情怯 贪狼·9 移心情怯 “姜辞,你是狗么?” 总算姜辞还留了些意识,没有一口照着他脖颈咬。但锁骨薄薄的皮肉被尖牙咬开血蹭了一肩头,容毓依旧疼得皱紧了眉。 连着两次见面都被咬,容毓又好气又好笑,欲抽回手,却不想被姜辞按得死死的。 容毓面色沉了沉:“松开!” 姜辞咂了咂嘴,像是品到什么琼浆玉液一般,贪着滋味儿,又附身下去在他伤口上舔了一下。 这下弄得容毓浑身一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火霎时在体内蠢蠢欲动,难以抑制地,他苍白的肌肤上漫了一层粉。 薄喘两下,他直勾勾望进了姜辞的眼,语调轻佻又柔软:“姜岳疏,你作死呢!” 姜辞眨巴了两下眼睛,他眼瞳深处时而迷离时而清明,想是“移心瘴”还未尽除,整个人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咫尺间是容毓清冷勾人的眼眸,鼻端闻到他身上薰的暖梨香的气味,姜辞闭了闭眼,目光不自主地落到容毓那张湿润微张的唇上,生生咽了口口水,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他的疯癫样子容毓看在眼里,少年炙热的呼吸与他交融,心底五内的火更燥,腰身微微扭动,两只大腿根轻蹭,磨着自己的蓬勃欲望,也紧挨着少年胯下,分明感受到有什么硬挺挺抵着他。 容毓意动不止,一双凤目朦胧潋滟,却仍闲逸地勾着嘴角。他的唇,上唇细薄而下唇莹润,笑起来自带三分慵懒风情。 对视了片刻,容毓哼笑,虚着声音道:“呆子,这便不成了么?” 气息温软滚在姜辞鼻端,姜辞眼眶登时红了,猛地低头朝那枚丰盈诱人的唇瓣啃了下去。 小狼崽子饿极了,吻得蛮横粗暴,毫无章法,把那唇囫囵吃进嘴里用力吮吸,犹嫌不足,又将舌头撬开他牙关,卷着里头软嫩的粉舌用牙齿轻轻啃啮,每一下用小尖牙划过舌头时容毓都紧张得嘤咛两声,生怕这狼崽子不知轻重一口咬下来。 容毓从未给人这样对待过,险些被他吻到窒息,没几回合嘴唇便肿了,出了一背的汗,身子微微抖了起来。好容易姜辞放过他的嘴,转而糊了他一脸口水去找他耳垂,吃着他耳廓,舌尖非要去钻他的耳道,气息急促又炽热。 容毓难耐地挣了一下,颤声道:“你这野蛮粗鄙的小冤孽……” 姜辞舔到他耳上穿的洞,将片薄薄的耳垂勾起来用牙尖儿顶磨,容毓禁不住喊了一声:“疼!”下一瞬间便是一记惊喘,姜辞一手摸到他腰侧,细得不盈一握,没忍住狠狠捏了一把。容毓的手得脱出来,用力锤着他:“呆子!呆子!再要弄疼本王,信不信我将你那毛还没长齐的东西撅了!” 姜辞挨着他的打,似懂非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抱着他拿半勃的下体在他身上欢快地蹭动着。衣裳也不脱,头埋在容毓肩窝里发出几声满足的喟叹。 容毓险些给气笑了,说他呆还真呆。 两人性器隔着衣服挤挨在一处,又磨又蹭,亲昵得紧。少年人的物件大而滚烫,身上翻滚着浓浓的侵略气息,腹部肌肉绷得仿佛块铁板一样,热烙烙地夹着容毓的性器挤压耸动。不过须臾,容毓抵着他肩膀的手劲也软了下来,转而变推为抱,紧紧缠着他,神色渐渐沉溺,还随着少年的节奏哼出几声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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