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找到晏西楼,找到他就好了。 晏西楼会将他拥进怀里亲吻;晏西楼会温声安慰自己;晏西楼会握着他的手,说爱他;晏西楼会让他不要这么难受…… 晏西楼,晏西楼,晏西楼。 傅良夜一遍遍呢喃着心上人的名字,拖着那副沉重的身躯艰难地爬到了帐门前。 他十指的指腹都磨出了血,终是再也没能向前挪动一寸。 好疼啊,好像真的要死了。 娘的,要是死的这般狼狈,被晏西楼看见的话,也一定会被讨厌的! 傅良夜趴在地上悲伤地喘着气,绝望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正当他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军帐外传来了晏西楼熟悉的脚步声。 “小月牙儿!” 听到这声急切的呼唤,傅良夜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睛,做梦般小小声唤着: “晏…晏西楼…晏郎。” 下一秒,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被拥进了熟悉的温暖怀抱。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还以为…我要再也见不到你了。” 傅良夜哆嗦着缩进晏西楼怀里,牙齿都打着颤儿。 晏西楼跪在傅良夜身侧,按着人的后脑勺儿,将浑身是血的猫儿抱进怀里,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对不起,臣来晚了。” 他仿若在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后怕地将怀中滚热的身子扣入怀里,恨不得将那副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 傅良夜迷迷糊糊地被人抱着,呆滞地将目光移到自己的身上,忽然毫无预兆地在人怀中挣扎了起来。 “脏…我身上很脏,你别抱我了,我身上都是别人的脏血!”傅良夜失控地哆嗦着嘴唇,伸手想要将晏西楼推开,“晏西楼,求你,别看我,不要看我了,你会讨厌我的。” 他的鼻尖儿红红的,全身都红红的,看起来实在太脆弱了,连他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晏西楼怎么会喜欢呢? “求你…我不要你讨厌我,我不许你讨厌我!” 傅良夜哽咽着用手掌去遮晏西楼的眼睛,喉咙里止不住地啜泣着,一遍遍地朝人反复重复着。 晏西楼望着畏畏缩缩将头躲在自己怀里呜咽的小猫儿,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般尖锐的疼痛,只觉得喉间一哽,许久才颤抖着声线说出话儿来。 “乖,小月牙儿,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他安抚性地揉按着猫儿软软的后颈,伸手温柔地捧起人哭花的脸,凑到人耳畔软下声音小小声地哄着。 听着晏西楼的话,傅良夜胆怯地抬头,乖巧地对上人的眸子,却正巧儿瞧见那颗坠下的泪珠。 他惊慌失措地伸出手去接,滚烫的泪水接二连三地砸进手心里。 那是傅良夜第一次看到晏西楼流泪。 “瞧见了吗?我的眼里只装着弯弯的小月牙儿。” “那是一颗独一无二的小月亮,一想到它是属于我的,我便要欢喜得发疯了。” 晏西楼声线发着颤儿,只捉住了傅良夜的手,带着它摸索到心口处,眸中盈着薄薄一层雾气,唇畔却携着抹温柔熨帖的笑: “你来…你来摸摸臣的心,告诉臣,你可信我?” 指尖近距离贴着晏西楼鼓噪的心脏,傅良夜手忙脚乱地替人揩去泪水,而后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心脏也跟着酸酸软软的难过了起来。 “信!谁说不信你!臭呆子,你怎的还哭了?呜呜呜!你不许哭!你哭我也哭,呜呜呜!” 或许是因为药性的作用,抑或是心上人已然到来,傅良夜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再也不想控制情绪,兀自搂着晏西楼的脖颈抽抽搭搭地呜咽个不住。 “不哭了,不哭了,我们都不要哭了,好不好?” 晏西楼用手掌轻轻地拍着猫儿的背,耐心地等着他渐渐平复情绪,直到傅良夜彻底止住了哭泣,又一次将自己推开。 “我身上难受,所以…所以有两件要紧事只能托晏郎帮我了。” 傅良夜害羞地探出指尖,恋恋不舍地抚上人的侧脸。 “你且说说,臣在听……” 晏西楼盯着傅良夜那张红扑扑的脸,静静地等着自家猫儿的吩咐。 “第一件事,帮我杀了傅良辰,像拍死那只蚊子一样,杀了他!我知道这对于晏将军来说……很容易。” 说着,傅良夜顿了顿,望着晏西楼那双为自己流过泪的眼睛,用手指暧/昧地点了点人的薄薄的唇瓣: “第二件事,我等你回来,帮我一帮,这次…你可要快点来找我,你听懂了吗?” 晏西楼收军回营时,已将近三更。 傅良辰的头颅被他挂在枪尖儿上,营破之时,他携着几个美人慌乱逃到了营帐之外的林子里躲着,被晏西楼发现时已是狼狈不堪,那双不服输的眸子里携着不甘落败的仇恨。 “晏西楼?是傅良夜让你来杀我的?好啊!好啊!贺长澜那个废物呢?为什么不杀了傅良夜,为什么不杀了你!” “他早已死了,死在傅良夜的手中。”晏西楼淡淡道,“的确,我是来杀你的。” “死了?死了?哈哈哈哈!死了!” 闻言,傅良辰望着晏西楼发了疯似的狂笑出声。 他哆哆嗦嗦地从腰间拿出长剑,不管不顾地挥舞着向人砍去! 当真是不自量力,晏西楼只一枪便要了他的性命。 晏西楼吩咐手下陆漾川将那前太子傅良辰的头颅收进锦盒里,甩下沾满鲜血的披风,抬手掀开了帐帘走进帐中。 “小月牙儿,我杀了傅良辰,回来……” 映入眼帘的旖旎景象惹得晏西楼眼底赤红,堪堪止住了嘴里的话儿。 他甚至一时间都忘记了转过身子,只顾着痴痴地盯着榻上衣衫凌乱,正弓着身子难受地缩在着锦被里的小猫猫…… “晏西楼…晏郎,你可算回来了!杀个人用了这么长时间!快来帮我!快来帮我!” 那张桃花面上泛了潮红,此刻欲遮还羞地躲藏在锦被里,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就那样软着一把嗓子、携着些呜咽依恋地唤着他。 “你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等臣回来。” 晏西楼踱步坐至榻前,身子稍微前倾,右手在人脖颈后轻轻一勾,直使两人鼻息紧密交织在一处,眼神里携着几分玩味,只将指腹贴上猫儿的唇珠,目光寸寸深入,似要将眼中的爱意浸透到心上人的骨髓里。 “好晏郎~好晏郎~帮我罢,我好想要你帮我!好想…你帮帮我!你亲亲我,亲亲我吧…” 傅良夜带着哭腔恳求,眸中羞涩地含着泪水,讨好地主动凑上前去讨吻。 晏西楼喉结微动,他缓缓低下头,只沿着傅良夜的脖颈一路/亲上去,眸中的火焰愈烧愈旺。 “小月牙儿,我该如何帮你呢?” 晏西楼轻笑一声…… 傅良夜虚掩着眸子,眼中朦朦胧胧地似是覆上了层雾。 …… …… …… …… 两人于床//榻上颠倒折腾一番,自是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 傅良夜迷迷糊糊地从榻上直起身子,仰着头正欲张嘴打个哈欠,冷不丁地从帐里传来声娇滴滴的呼唤。 “好嫂嫂,你可算醒啦!” 本来傅良夜还觉得有点儿困,谁料听见这声“好嫂嫂”,只把他哈欠都吓没了,这厢只忙不迭地揉了揉眼睛。 只见晏甄那臭丫头正老老实实地跪在晏西楼面前,两颗眼珠儿滴溜溜地在傅良夜与阿兄之间偷偷逡巡个来回,笑嘻嘻地朝人吐了吐舌头。 傅良夜哼笑着瞟了晏甄一眼,煞有其事地倒吸了口凉气: “嘶,晏西楼,她没落下什么毛病吧?大早上的抽哪门子的疯?” “没有毛病啦,嫂嫂费心啦呀!”还没等晏西楼说话,晏甄便抢先回了傅良夜的问话,紧接着扑闪着双大眼睛朝傅良夜求助,“嫂嫂替我求求情,夭夭知错了!你快跟阿兄说说,让他饶了夭夭罢!” “呦呵!小家伙竟是来负荆请罪的?” 傅良夜嗤笑一声,抬眼瞥着晏西楼——只见人面色不虞地端坐在小案旁,手中稳稳地托着一只茶盏,对晏甄求饶的话置若罔闻。 再这般跪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这般想着,傅良夜只好笑着劝了晏西楼一句: “晏甄身上的伤刚好些,谅她只是无心之失,所幸未铸下大错!如今跪也跪了,也知错了,晏郎便饶她这一回罢!” 这话儿的的确确是出自真心,虽然晏丫头有事儿没事儿总要找自己的茬儿,可这些年来,他早就把她当作亲妹妹来看了。 经由傅良夜这般劝说,晏西楼也不好再朝晏甄发火。 他只好颔首示意地下跪着的臭丫头起身,抬盏抿了口茶水,摇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朝那不省心的妹妹沉声道: “打仗可不是儿戏,如果都同你这般莽撞毛躁,稍有疏忽便会酿成大错!罢了,你可要记住今日的教训!” 闻言,晏甄如蒙大赦,扑腾一下站起身来,跑过去拽住傅良夜的胳膊晃呀晃,兴冲冲地张嘴嚷嚷着: “嫂嫂好,嫂嫂妙,嫂嫂喵喵叫!” “说我好就行了,喵喵叫是什么意思?” 傅良夜嫌弃地甩开了臭丫头的爪子,纳闷儿地朝人问道。 晏甄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蛋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这厢她低头摆弄着手指,扭扭捏捏地朝傅良夜小声说道: “那个,那个…我昨夜就在旁边的军帐里,全都听见了呦!喵喵叫呀~哎呀,说出来好羞人呦!” “闭嘴吧你!” 闻言,平素镇定自若的晏西楼发出了一声怒吼,“噗”地一下将口中含着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晏甄眼瞧着大事不妙,忙着挪动着小短腿想要逃出帐去。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陆漾川的军帐里?” 晏西楼伸手揪住了晏甄的后领子,蹙眉朝人厉声追问道。 “阿兄大笨蛋!自然是帮师父父涂药!他背上受了伤呀,呜呜呜呜!” 晏甄佯装哭唧唧,抬手挡住脸,唇角却偷偷地弯了起来。 晏西楼:…… 傅良夜:……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是完结章啦~贝贝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评论喔!我会写哒!暂定番外【洞房花烛】,写写猫狗大婚!
第105章 (正文完结)与子偕老 大泱史书载笔: 绥宁七年孟冬,西南王傅准拥立废太子为大邶王,反。 绥宁七年仲冬,谢凌风率潼城将士以身殉国。 绥宁七年仲冬,永宁王手刃逆贼贺长澜。 绥宁七年严冬,镇国将军杀前太子傅良辰,生擒叛贼傅准,退百越,谢凌风之女谢岑苒请愿戍守西南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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