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萧明渊挑了挑眉:“又怎么了?” 薛演咬咬牙开口:“你不会又要玩儿刚才的花招,又跟着本少爷下注吧!”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就有人嘟囔着:“什么狗屁玩花招,哪有逼人押注的。” “这分明就是玩儿不起嘛!” “嘁,早知道姓薛的这么没种,谁和他玩儿啊!” 萧明渊抚了抚玉竹扇柄,淡淡开口:“薛少爷下定主意要压小了?” “是又怎么样!” 薛演察觉到周围隐隐投过来的鄙夷目光,面色阴沉地像是要滴出水来。 不过心下还是打定主意,若是萧明渊再耍刚才那一招,他也不认! 他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但若真的一不小心把老爷子的那把宝贝弓给输出去了,怕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萧明渊却在这个时候长叹一声,抬起玉竹扇挑起玉牌:“既如此......那我让你一让,押大吧!” 玉牌咚的一声落到桌子右边,震得桌面微微发颤。 薛演一愣,随即面上显出一抹诡异的得色:“你可别后悔!” 萧明渊勾了勾唇,深邃的凤眸漆黑如墨:“我自然不会后悔,不过薛少爷这回可不要再不认账就行。” 薛演压下眼底的欣喜若狂,看着前面同样胸有成竹的骰官,立刻催促道:“快!给我开骰!” 骰官从容颔首,抬手掀开骰盅,念出点数:“开骰——本局点数为......” “多少啊?怎么不念了!” 骰官额头上冷汗直冒,咬了咬牙高唱点数:“本局点数壹、壹、壹,是......是押大者胜出。” ...... 一阵轰顶般的寂静之后,有人笑出了声。 “哈哈哈!是豹子!最大点!” “萧少爷赢了!” “真神了!哈哈哈!” 一大群纨绔簇拥到萧明渊的身后,眼神狂热而崇拜地落到他的背影上。 于他们而言,豪掷千金不算什么,像是萧明渊这样,玩儿得大胆、刺激、痛快、酣畅淋漓的人,才是他们眼中的“天下第一纨绔”!
第7章 “愿赌服输,薛少爷。”萧明渊勾了勾唇。 周围的纨绔们也跟着起哄。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薛演猛地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萧明渊和他身后的裴修文。 前者还是那副讨人厌的嚣张模样。 后者却惨白着一张脸,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直到对上他的视线,才心虚地摇了摇头。 薛演神色阴沉地眯了眯眼,咬着牙冷笑一声,满脸都是狠戾之色。 “好!就当是本少爷提前送你的棺材本儿!” 语罢,薛演抬手拿出厚厚的一沓银票,沉着一张脸,狠狠地甩在桌面上。 萧明渊闻言面色如常,只是转头看向裴修文:“表兄。” 裴修文一愣,而后干笑一声,神色僵硬地开口:“啊......呵呵,表弟今日可是好本事,差点儿把我吓一跳。” 萧明渊含笑:“多亏了表兄盛情相邀,我不过是添了些运气罢了。表兄今日陪我走这一遭,这赢下来的十万两便算是表兄的,如何?” 裴修文心头猛地一颤,看着送到面前的十万两银票,只觉得头晕目眩! 安平侯府看着家大业大,但主脉旁支人口众多,内里实在是撑不起来,不然他堂堂一个侯府贵胄之后,也不必像是条哈巴狗似的,日日卑躬屈膝地捧着自己这个表弟。 只是正当裴修文刚哆嗦着将银票攥在手中,却猛地察觉到一道阴冷至极的视线。 ——是薛演! 一霎那间,所有的贪婪和渴望都戛然而止! 裴修文后背一片毛骨悚然,心下猛地回过神来。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只听见自己艰涩的嗓音:“表弟玩笑了,这些银票本是你赢下来的,与我有何相干,表弟还是好生收起来吧,还有两局赌局要比,你也不一定回回都这么好运不是?” 说完,裴修文故作大方地将银票放在萧明渊身前的桌面上,心里却心痛得直滴血! 那可是十万两啊!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票! 前些日子,二叔捐的六品的差事也不过打点了五千两。 若有这十万两雪花银,他自能为自己谋一番前程,又何必在萧明渊面前装孙子,还要替外嫁出去的姑母,料理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 可裴修文虽然贪婪,却也不是傻子。 萧明渊这十万两银票他留不住,宁国公家的长孙薛演他更得罪不起! 真要收下这些银票,只怕他有命收没命花! 裴修文心痛的眼珠子都红了,可是对上萧明渊的视线之时,还要强扯着嘴角,勾出一丝比吃了黄连还难看的笑。 他头脑昏沉地思忖。 分明一开始他早就布好了局,骰子动好了手脚,骰官他也花大价钱买通了,只要薛演一直买小,输赢几乎是毫无悬念! 怎么偏偏骰官就摇出来一个全是壹的“豹子”呢! 偏偏就这里出了纰漏! 眼下不但没败了萧明渊的名声,薛演还白搭了十万两白银进去,若不能扭转乾坤...... 裴修文心下一凉。 ——薛演不敢动萧明渊这个萧国公府嫡长孙,还不敢动他安平侯府吗?! 思忖至此,裴修文悄悄地退了出去。 远处的薛演瞧见他的动作,抬着下巴暗示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护卫,阴沉的目光又落到萧明渊的身上。 “第一局输赢已定,第二局要赌什么?”薛演沉声开口。 他就不信了! 自己混迹江湖这么些年,还比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萧明渊看了一眼一旁的骰官:“我刚才听你说,此地可以赌斗?那有鱼吗?” 骰官一愣,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一旁的薛演,有些迟疑地开口:“这......好像没有。” 坊间如今动物赌斗的方式大多都是斗鸡、斗狗、斗蟋蟀一类的游戏,这一类动物常喜欢逞凶斗狠,争夺领地,故而有纨绔爱豢养训练些凶狠的动物进行争斗。 可鱼脑子才多大点儿,又呆愣又难驯,哪儿能拿来做赌斗?! 萧明渊抚了抚手中的玉竹扇:“那就从后厨弄两条来。” 骰官闻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刻吩咐人下去准备。 . 雅间内的宣炀眯了眯眼:“这小崽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从来还没听说过鱼能赌斗的。” 这么一弄,怕是有人想动手脚都难吧! 宣烬也开口:“指不定那御赐宝弓,还真能被萧家这小子赢回去,我看他这一肚子坏水儿的模样,也不像他那个风流成性还没什么本事的亲爹啊?!” 宣珩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三叔——背后论人长短,不是......” “知道了知道了!”宣烬学着侄儿拉长语调,“不是君子所为!你三叔又不是君子!小小年纪的,怎么学得像个小老头儿似的,别读书读傻了吧!” 宣炀皱了皱眉:“你个大老粗懂个屁!少给珩儿说这些歪理。小心我给大哥告状!” 宣烬连忙轻咳一声:“我这不是怕我大侄儿吃亏嘛!” 朝堂之上的那些老东西们,各个儿都是老狐狸,张口孔孟之道,闭口圣人之礼,可一个比一个心黑狡诈。 他这侄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纯善天真,出去遇到一些不长眼的,指不定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要是大侄儿像萧家这小崽子这样,多长几个心眼子就好了! . 不多时,两条红尾鲤鱼被送到了堂前。 一众纨绔子弟围上前去,看着两条尺来长的鲤鱼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鱼看着倒是不错,拿来红烧了正好!” “斗鱼是怎么个斗法啊!难不成跟斗蛐蛐一样?” “鱼又不会打架,要我说还不如找两个螃蟹来!” “......” 跟着鲤鱼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身着锦衣的男子,看样子像是管事一般。 他看向萧明渊,示意侍从将鱼送到萧明渊面前:“还请贵宾看看,这两尾鱼可行。” “不错。”萧明渊抬起凤眸看了一眼,随后视线又落到他的身上。 锦衣男子很是长袖善舞,上前微微揖了揖手:“在下乃是千金坊管事林毅,萧少爷叫在下林管事便好。” “方才听闻,有贵宾想以鱼做赌斗,说来有些惭愧,在下见识浅薄,只隐约听外头行商提起过,南洋一带有这种玩儿法,却未得机会见识,故而特来请求赐教。” 萧明渊笑道:“赐教不敢当,我这玩儿法,和南洋那边儿不同,只是博个有趣。” 南洋一带豢养斗鱼成风,不过品类却有些珍稀,远距离运输难以存活,故而知之者甚少。 “行了!”一旁的薛演早就不耐烦了。 尤其是在瞧见千金坊的林管事现身之后,他面色愈加阴沉。 薛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婆婆妈妈的兜什么圈子啊!” 林管事神色恭谨依旧:“愿闻其详。” 萧明渊握着玉竹折扇的手抬起,朝不远处一道蜿蜒的流水景观点了点。 那处本是设了一道曲水流觞宴的取景之处,其间设有假山怪石,花木楼阁,水中甚至还有游鱼水草,布局格外精巧自然。 萧明渊悠悠开口:“只需将这两尾鲤鱼放入其中,一炷香之内,若能让这鱼自己主动游回来,那便算赢,如何?” “噗——”宣炀一口茶水喷出来。 “老三你刚才听他说......说什么了?” 宣烬抽了抽嘴角:“把鱼放了,劝鱼自投罗网。” 宣炀呵呵一笑:“人才!这真是人才啊!” 能想出这种招儿的,不是人才是什么! . “姓萧的,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薛演瞪大了眼,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发癔症了! 鱼能听懂人话吗? 这他娘的还是两条鲤鱼!从后厨刚捞过来的! 这别说是赢了,作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作! 薛演都怀疑姓萧的是不是在耍他! 萧明渊闻言一顿,抬眼扬声问道:“薛少爷是不敢赌了吗?” “谁说老子不敢!”薛演神色一哽,随即又开口,“本少爷只是懒得看你耍花招。” 薛演眯了眯眼,突然有了主意:“姓萧的,既然你说了要赌,那不如你先来演示,爷倒要看看,你怎么叫一条鱼听你的话!” 一旁的纨绔之中有人嘟囔:“嘁!不就是想当跟屁虫吗,说得倒挺好听的。” 薛演神色沉了沉,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 随即又抬头看向萧明渊:“怎么样,你敢不敢?” 他倒要看看萧明渊能有什么法子! 若是能学了去,萧明渊未必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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