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之前随意的姿态,刘赤刻意的用了礼数,他本就高大,背直挺挺的,腰窄而充满力量感,更显仪态端正。脸上的笑容却很戏谑,雄霸北方的嗜血霸主,张口就是俏皮话。 有种说不出的蛊惑感,就好像,毒蛇舒展开了身躯,尽情展示自己艳丽的花纹。你知道他在骗你过去,可能会咬死你,但你就是想靠近欣赏那些冰冷的蛇鳞。 北弥可以肯定,和他这种万年单身狗不一样,刘赤在情场,那肯定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两个字总结。 风流! “大王,臣……”北弥急的不行,可一挪步,刘赤也跟着挪步,就挡着不让他走。 个子高就是好啊,连戏弄柔弱文臣都能游刃有余。 一群大臣快速走了过来,文官穿黑袍,武官穿红袍,皆佩戴铜剑。 看到北弥,众臣一愣。 大王怎么还带了个白净羸弱的年轻美男子回来? 不过,更多注意力还是在刘赤身上。 两鬓斑白的文官上前,老泪纵横:“大王,臣等刚收到消息,说监牢那边发生动乱,大王行踪不知,生死未卜,我们正一筹莫展,大王竟然自己回来了,这是天佑大王啊!” 年轻魁梧的武将推开其他大臣,挤到刘赤面前,激神情激动:“大王,您有所不知啊,您入狱后,那太子一下换了副嘴脸!这几日派了好几个使臣过来,痛骂我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说的可难听了,气的臣睡不着觉!” 刘赤平静的说:“他这是在激你们发兵,好坐实孤的谋反之罪。” “大王英明!”老文臣喜笑颜开,“臣等也看出来了,就一直按兵不动,而且陛下的病已经有所好转,再过几日就会醒来,陛下是肯定不相信大王谋反的,到那时候定会放大王出来。” 刘赤低垂下双眼,冷笑一下。 前世,这事就是这么处理的,自己被北弥拷问了七日后,父皇醒来,得知自己进京来看望他,却被关进了大牢,勃然大怒,呵斥了太子,把他放出来了。 这世自己不惜受伤也要提前出来,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和太子的斗争能否胜利,就看接下来几日了。 老文臣注意到刘赤不停滴血的右臂,急切的凑过来:“大王,您受伤了!” “快去叫李医师!”老文臣高喊道,一个仆从听令小跑着离开了。 “过会儿再治伤。”刘赤摆摆手,这个伤还不致命,但有内贼不尽快除,一定致命,他命令道:“所有大臣先去营帐内。” “是!”群臣齐声回答。 刘赤一把捉住企图趁乱逃跑的北弥。这次抓的特别紧,纤细的手腕泛起红,北弥都被捏痛了,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群臣跟在后面,他们各个高兴的眉飞色舞,只有北弥低着个头,被强拽着走。
第4章 武德充沛 进入大帐篷后,刘赤把北弥带到上面的席位:“先生请坐。” 北弥默不作声的席地而坐,端端正正的。 人已入蛇窝,跟本不敢乱动! 大臣们看见北弥被大王亲自引座的,必然是个大人物,很是好奇。又见北弥穿着天子文官服,人长得白净纤细,眉宇间存有淡淡的忧愁。经过慌乱的逃亡,额前墨发微微凌乱,桃花杏眼下有点红晕,虚弱到支离破碎。这美人像是得了热病,让人忍不住的为他揪心。 有些大臣则认出了北弥,嗤之以鼻,别开脸,看都不想看。 太子圈养的男宠罢了,大王为什么要要敬重这种人? 接着,细想了一下。 北弥相貌阴柔,才华横溢,诗词曲赋信手拈来,还比女子更懂如何以色侍君,太子都被他迷住了。大王残暴嗜血,但对美人容易心软,该不会看上这混斯了吧! 大臣们又急又恼,怕自家主子被这奸臣带坏了。 刘赤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舞台搭建好了,该来的人都也来了,好戏要开始了。 他笑着缓缓向后倒,慵懒的靠在凭几上,层层叠叠的衣袍在他脚边舒展开,身上的疼痛稍微减轻了点。 刘赤叹息着:“父皇此次病重,招孤入京,说恐怕是父子最后一次相见了,孤便来了。谁料刚到京城就被人诬陷谋反,身陷囹圄。” “孤曾率领百万大军攻城略地 ,受封为代地诸侯王,无限荣光。没想到,京城里的狱卒远比孤尊贵。这几日,孤挨几道鞭,食几顿餐,都要仰仗他们高抬贵手了。” 两鬓斑白的老文臣直起身子:“大王,臣有要事禀报!臣在京做博士期间结识了邢狱海翡。大王含冤入狱后,臣从他那得知,是我们这边有人给太子告密。称大王要起兵造反,而且证据确凿,太子深信不疑,决定先下手为强,才扣下大王的。” 文武百官一片哗响,拍案怒目,气愤不已。 “是哪个贼臣叛变了?” “贪图荣华富贵的虫豸罢了,竟害得大王经受邢狱之灾,我们也背上了不忠不孝的污名!” “大王,查!必须查出来,我要坑杀了这竖子!” 这段剧情北弥记得,他长舒一口气。 之前怪事频发,现在可算是按照小说剧本走了。 刘赤现在是要处理内贼了,而这个老文臣叫郦文奇,是个大儒博士,被刘赤拜为客卿,主管外交。 “孤也听闻了此事,”刘赤冷笑着,“孤还知道,那人告诉太子,孤私自购买大量马匹和盔甲,父皇一驾崩,恐怕就会发动战事。” 郦文奇眼睛一转,看向群臣高声质问:“这几日是谁负责管理马匹和盔甲?” “是左司马罗贵。”有人回答。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目光集中在营帐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男子,他皮肤黝黑,一身戎装,表情阴翳。 罗贵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做臣子这么久,刘赤处理内贼的手段有多残酷,他是见识过的。反正都要死,那就畅快点吧! 罗贵站了起来,指着刘赤仰头大笑:“你这杂名贱种就是命硬,居然活着回来了!” “放肆!”郦文奇大怒,脸都气红了,“为财叛主,还敢当众狂言乱语!” “我有说错什么吗?大王不过是陛下和民女私通所生的野种,连庶出都算不上。”罗贵用手猛拍一下胸口,神情高傲至极,“而我,母家贵戚,父家六世将军,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我被陛下派到代国为官,按世卿世禄,大王应该拜我为太尉,却让我屈身于左司马,天天做些下等人的活,大丈夫岂能接受你这般羞辱!” 此话一出,激怒了营帐内众多将士,他们大多都是农户出生,最见不得这些贵族摆架子。 一脚踢翻木案,一名将士拔剑指着罗贵怒骂:“军中职位全按军功,不论出身,你这皇城茅厕的鼠辈杀敌不行,还爱狂吠,让你做左司马都是在抬举你!” “有军功就是一定是贤臣吗?”罗贵笑着摇头,鄙夷又轻蔑,“大王你看看你,尽招揽些没读过圣贤书的粗野匪徒,这些人只会打打杀杀,都不懂贵族的气节操守远比军功重要!他们都是为钱侍奉你,迟早也会为钱背叛你!” “唯有同样出身尊贵的太子才会赏识我,愿意给我施展抱负的机会……” 罗贵心一横,牙一咬。与其坐等被这杂名野种处死,不如为太子守气节而死! 他突然拔剑,大步向前跑,恐怖的杀意直指刘赤,锋利的铜剑高高举起。刘赤则纹丝不动,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双眼冰冷无情。 罗贵跑到一丈处时,刘赤抬起手,轻挑一下手指,一位年轻魁梧的将士冲上去,寒光闪过,血溅三尺,罗贵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倒下,头颅滚到了一边。 “杀的好!” “快把头捡来悬挂于军营门口示众!我看以后还有谁敢背叛大王!” “这不够!大王!此奸臣甚歹毒!要夷他三族才够平罪!” 众人狂欢庆祝,觉得十分解气。 北弥看的胆战心惊,这可不是拍电影,是真的有人掉脑袋了。穿越过来不到一天时间,面前就一直在死人。 而且,看小说时只是文字描述,没有实感。人亲临现场,五官六感都有极大的刺激,刀剑抽出时金属的振动声,断头时突然爆发的血腥味,还有众人的欢呼,热浪般的气流扑面而来,感觉都能把头顶的帐篷掀开了。 更吓人的是,代国的文武百官在罗贵冲出来的时候,全都拔剑了,连年近70岁的老儒生郦文奇都冲上去想斩杀罗贵,刘赤的大臣团队是何等的武德充沛! 【叮!】 【温馨提示:系统检测到大量危险源,请宿主注意人身安全,尽快逃离开此地。】 嗯……这个破系统就没有一次提醒是及时的…… 都被刘赤掳到大营了!我插翅难飞啊! 北弥放眼望去,整个营帐内,几乎所有人头上的数据都是红色的,连负责端茶水的年轻小将危险值都有6,真就是全员恶人! 按照小说设定,刘赤手下的大臣和他价值观差不多,睚眦必报,手段残酷,大臣犯事死刑起判,严重的就现烹现炒夷三族,全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变熟了。 而且刘赤超级记仇,从不原谅,复仇时间还超长,真正做到了“君子之仇十世犹可报”。 让刘赤记恨上的人,下场很惨。 像是听够了喧闹声,刘赤压了压手,群臣的欢笑声逐渐消散,最后营帐内完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侍从拖拽罗贵尸体的沙沙声。 “害孤的贼臣已处理,救孤的忠臣尚未褒奖,诸位,孤这次能平安归来,全靠这位先生。” 北弥要素察觉,猛的挺直腰板,回头发现刘赤正望着他微笑,顿时有种年会上被领导当众点名表扬的感觉。 斩杀罗贵的年轻将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北弥,上前一步,对刘赤行礼:“大王!此人我认得,他就是太子的头号鹰犬,北弥!” 一瞬间,气氛变了,全员都盯着北弥看。 大名鼎鼎的奸臣北弥,那是世人皆知的存在。陛下重病的这一年,由太子代理朝政,而北弥为了讨好太子,霸占农田修建宫殿,残害忠良掠夺家产,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弄得满朝文武怨声载道又无可奈何。 民间更有歌谣讽刺。 颠鸾倒凤兔儿爷, 不是女子却勾男。 朝日殿上害忠良, 夜里龙床媚如娼。 名声是差的不能再差了。 北弥也认出了这位年轻将士,周袅风,他剑眉星目,高大魁梧,18岁,颇有鲜衣怒马少年的风采,曾以一千骑破三万敌,战绩可查,妥妥的军事天才。 就是性格过于刚正忠勇,最厌恶太监啊,宦官啊,男宠啊,这些不够阳刚的人。 而自己……刚好就是…… “大王,他害了这么多人,怎么会是忠臣?”周袅风的声音铿锵有力,“他救大王定别有所图!这种阳气不足阴气过剩的伪男子,留在营中也只会挑拨我们将士的铁血兄弟情,今天勾搭这个,明天勾搭那个,影响士气。不如趁此机会,将他罪行公布于世,斩首示众,赢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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