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踩上脚踏,试探性地翻了上来,坐在车座的最后方,双手撑着后座,离谢逾远远的。 谢逾:“你这样会掉下去,靠近一点。” 沈辞乌龟似的往前挪了一点点。 谢逾吩咐:“还要往前……算了,抱着我的腰。” 剧情中有肢体接触的要求,必须贴过一定时间,之前在车上时间没蹭够,谢逾打算用现在补齐。 沈辞微僵,没动。 谢逾笑一声:“怎么,沈助教拒不配合?”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点火启动,钥匙旋转一周,双缸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三管排气同时运作,这辆钢铁巨兽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车身剧震,沈辞吓的一抖,下意识环上了谢逾。 隔着薄薄一层T恤,腰上的温度顺着衣料透过来,手掌贴在小腹,能隐约摸到腹肌的痕迹。 谢逾又笑了一声。 沈辞像是被这声笑烫到了,他收回手,维持着环抱的姿势,谨慎地留出了些许空隙,只虚扶着谢逾。 谢逾好心提醒:“沈助教,可得抱紧一点。” 沈辞:“……” 他移开视线:“不。” 下一秒,发动机的声音陡然变大,谢逾握紧把手,离合换挡一气呵成,奥古斯塔便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冲了出去。 沈辞:“!!!” 耳旁是呼啸的风声,道路两旁的树木飞快后退,化为青棕色的残影,巨大的加速度带来极大的后座力,沈辞从不知道机车能开得这么快,他来不及反应,就张开双臂,死死地抱着了谢逾。 双手绕过谢逾的腰间,前胸贴着谢逾的后背,在机车启动的瞬间,沈辞甚至忍不住将脸也贴了上去,像只无尾树袋熊,紧紧抓在谢逾身上。 谢逾又笑:“沈助教还挺热情。” 系统要求身体接触和言语调戏,身体接触有了,言语调戏也不能落下。 沈辞有心反驳,可机车在路上飞驰,时不时来个转弯漂移的大动作,他闭着眼睛,连睫毛都在抖,只觉心跳过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牢牢抓着谢逾,像拽着根救命稻草。 谢逾:“痛!痛痛痛!沈助教力气挺大,你还给我掐上了?” 沈辞睁眼,这才发现他太用力,十指陷在谢少爷的腰上,现在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掐,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吗,沈辞连忙松了力气:“我不是有意的。” 谢逾问:“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车速太快,四面灌风,沈辞被他一逼问,提高音量:“抱歉!不是有意的!” 谢逾笑了一声,揶揄道:“好学生,这速度就吓得不行了?这才哪到哪啊?” 沈辞一愣。 ——他不疼,他装的?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谢逾道:“坐好,我加速了。” 话音未落,风声陡然变大,一时间天地之间,沈辞只能听见机车的轰鸣。 天旋地转。 沈辞紧紧闭着眼睛。 在极度的不安全中,他下意识抱紧了谢逾,一直到车骑出去几公里,身体才习惯机车的震荡。 他们行驶在郊外的沥青马路上,马路两边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在夏日雨后呈现出葱荣的绿意,空气里有植物和泥土的味道,未尽的雨丝落在身上,有点冷。 沈辞体寒,还没穿外套,谢逾就是他唯一的热源,哪怕已经敢睁眼了,还是下意识扒拉着他不放。 谢逾任他扒拉,沈辞从没坐过机车,机车速度对他来说有点快,怕是正常的,但对谢逾来说,只是稀松平常。 奥古斯塔是最好的机车品牌之一,性能极佳,无论稳定性还是速度都是行业一流,况且这里不是城区,是赛车场修的通行道,道路平整,人烟稀少,几公里看不见一个鬼影,完全可以更快一点,一边开车,他甚至还惦记着人设,抽空和沈辞调笑:“沈助教不问我带你去哪儿?万一我把你卖了?关倒小黑屋锁起来。” 沈辞:“……” 他和谢逾签了协议,就算没被锁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沈辞闭目自嘲,还是问:“你要带我去哪?” 谢逾:“哪也不去,晃一圈。” 他只是想逃避开赛车而已,去哪儿不重要。 谢逾掐着时间,在外头晃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估摸着赛事进行大半,便一个转弯,开着车往回赶。 等他一脚刹车停在场地外,前头几辆车恰好冲线。 谢逾远远扫了眼,没有何致远的车。 他跨上观众台,走到周扬身边,问:“致远在哪呢?” 周扬给他指:“最后那几辆,他今天状态不好,其实今天这些车跑都都不怎么样,可惜你没上,不然成绩肯定挺好。” 谢逾心道可别,他真上就不是成绩好不好的问题了,而是席要吃几桌的问题了。 沈辞在后排落座,和林音隔了个座位,林音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问:“谢少怎么你了吗?” 沈辞脸色发白,着实不好看。 沈辞道:“没有,只是低血糖。” 他没吃午饭。 林音啊了一声:“那你有吃的吗?” 沈辞摇头:“没有。” 他摸了摸口袋,套了个空,本来买了根巧克力,现在不见了,估摸着是刚才飙车的时候动作太大,从兜里掉了出来。
第6章 甜的 沈辞肤色本就偏冷白,现在低血糖,连唇上也失了血色,整个人纸扎一般。 林音有点同情:“现在离晚饭还有好一会儿,恐怕有点难挨,对了,你知道谢少带人入圈的规矩吧?” 二世祖们玩在一起,可不会正点吃饭,总要玩到个八九点钟才慢悠悠地晃回城里,如果是第一次带来的人,还要先喝酒,林音当时和谢逾等人见面时,就被逼着吹了三瓶,这还是因为她是女孩子,灌得轻些。 沈辞道:“什么规矩?” “喝酒,喝很多酒,白酒得喝八两起。”林音小声:“回去的路上你想办法吃点东西垫垫,不然要喝的胃穿孔。” 沈辞却道:“我不参加。” 林音睁大双眼:“你不参加?” 沈辞只道:“我晚上有会,不在合约范围内。” 原主在协议中,同意不干涉沈辞的学术活动,如果沈辞有会,他随时可以走。 谢逾当时看这规定,也感到很奇怪,以原主嚣张跋扈的性格,这不是他的风格,为此他还特意去翻了小说,原文的描述是: “谢大少厌倦了饲养孱弱的金丝雀儿,美则美矣,没什么意思,他现在想换个口味,养些骨头硬的不服软,最好还是什么地方有所成就的,实验室清冷淡漠,讲台上一呼百应的,到他床上就得红着眼眶求饶,这样磋磨起来才有意思。” 当时谢逾咂咂嘴,心道:“玩得挺花。” “这……这,这谢少能同意吗?”林音踌躇片刻,她没在圈子里见过沈辞这样的人,思来想去,还是劝一句:“你比我了解谢少,你这次不去,下次也要去,谢少下次灌酒,会灌的更狠的。” 甚至是不是只灌酒,都不好说了。 沈辞摇头,只道:“我心中有数。” 并非他不知道后果,只是自从签订契约,他全部的时间都捏在谢逾手里,像个任人操控的玩偶,唯有这么一点点少爷指缝赏赐下来的自由,能供他苟延残喘而已。 此时,场上爆发一阵欢呼,最后几辆车冲线,中心大屏闪烁几下,前三的名字被标红加粗,主持人举起话筒,祝贺比赛的冠亚季军。 大屏旁还有一张小屏,是其他选手的成绩,谢逾一看,他这个中途弃赛带美人遛弯的荣获倒数第一,何致远在他上面点,倒数第七。 谢逾倒是没什么,敷衍地鼓了鼓掌,远远看见何致远黑着一张脸从赛场上下来,将头盔往地上一丢,喘着气坐在周扬身边,骂道:“妈的,一群不长眼的**,往我前头使劲超,把老子都挤到侧道去了” 周扬拍拍何致远,“状态问题,正常。” “屁咧,我看那裁判也是瞎了眼!” 何致远咽不下这口气,坐在一边骂骂咧咧,周扬宽慰他,“这样,我们晚上找个地方喝酒,吹他个几瓶?” 何致远拂开他:“有什么好吹的” 周扬:“不吹吗?我刚搞到几瓶人头马,五十年的高档货。” 何致远面色不虞,但他爱好不多,最贪杯中物,听见有好久点头:“行,还是老地方,我们再叫上几个玩得来的作陪?” 他抬头问谢逾:“谢少,你怎么说?” 说这话的时候,何致远虽然叫着谢逾,眼神却是往沈辞那里去的,将人从上看到下,视线颇为露骨,倒像是要将他从蔽体的衣衫里扒出来似的。 照他们桌上的规矩,兄弟带来的“男女朋友”不好做到最后,上个手还是可以的。 沈辞面无表情,倒是林音瑟缩一下,没敢说话。 “行啊。”谢逾本来坐在最前方发呆,正神游万里呢,冷不丁被点名,便随手拔了两根水泥缝隙的草,道,“走呗。” 狐朋狗友提出邀请,他不答应,人设就崩了。 何致远道:“行,那我们回城里去。” 他们三人站起来,何致远周扬率先下去,谢逾则落后一步,慢悠悠地跟着晃,想着等沈辞上来一起,结果半天没见着人,一回头,却见沈辞还笔直在原地,白衬衣裹着修长的身体,清瘦又挺拔。 谢逾挑眉:“沈助教?” 沈辞看他:“我晚上不去。” 谢逾:“嗯?” 沈辞手指拢在袖中收成拳,他平视谢逾,生硬的重复:“我晚上有会,酒会我不去。”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向他看来。 林音吓了一跳:“你疯了吗?你不能这么说啊!” 她从未见过沈辞这样的不要命的,当即小声劝告:“你在谢少的朋友面前这样落他的面子,是讨不到好的,不想晚上被打的话,立刻去道歉!” 沈辞不说话。 他要是会道歉,也不至于小说后期被折磨得严重抑郁,却连句软话也不肯求原主了。 谢逾倒没什么反应,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向下,道:“下来吧,这事儿我们车上再说。” 他慢慢悠悠荡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外,林音有些同情的看向沈辞,摇头叹气后上了何致远的车,周扬扣上头盔,也扫了沈辞一眼,似乎在说“自求多福”。 沈辞握住把手,玻璃车窗倒影中,他脸色发白,嘴唇也泛白,形容当真颇为惨淡, 谢逾解锁车门:“进来吧。” 沈辞垂下眼帘,坐进了车中。 啪嗒一声,车门落锁。 谢逾这车是商务款宾利,车门加厚钢板,车窗用的防爆玻璃,这锁一落,车中就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沈辞单手拉过安全带,四指宽的带子束住身体,缠过腰腹,倒像是他自个儿上了道锁链,将自个捆起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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