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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突然凑近来，脸放在我的肩膀上面，“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呀，我和小婳每年都会在一起看一遍，她画的东西和想法，我都知道。” 伯母真的很会安慰人，我还没有做表示，伯母连上涌出了一股哀怨的神情，“还是你觉得，和我一起看不开心？” “没有，和您一起看是我的荣幸。”我摇摇头，伯母是一个很适合交往的人。 “那我们从小婳，最小的时候开始吧！”伯母语气有点兴奋，连带着让我的心也一点雀跃。 她指着一副很简单的简笔画说道：“这张是她第一次临摹，画的最像的一幅。你看看，我们把原图也剪了下来。” 那是一个猫的造型。 “很像。沈轻婳从小就喜欢这些吗？我记得它是以前某一个动漫的主人公。”我的记忆里存着这一个形象，是老师在屏幕上播放过的。 “你也看过？”伯母惊喜地叫道，“这个动画片我还以为只在这一片流行呢。小婳小时候很喜欢看，还哭着让我去给她买周边，那个时候哪有这个闲钱啊，就去商店买了个贴纸敷衍过去。” 想到这里，她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她就捧着贴纸，把它摆在书桌中间，用铅笔和橡皮供着它们。我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她说，我在祈求小猫来到家里满足我的愿望。我就告诉她，你爸爸猫咪过敏，要是小猫来了，爸爸就要走，你选一个吧。” 伯母的三言两语就将我代入到了那个时刻，我仿佛亲眼看到了小小的沈轻婳坐在桌边看着那张贴纸，以及一笔一画将贴纸上的小猫临摹的努力样子。 沈轻婳小时候和伯母住在一起应该是收获了很多快乐。伯母总是从小事里面提取出很有趣的事情，和我的妈妈很像，都是热爱生活的人。 我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她就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又舍不得猫咪，又舍不得爸爸。我问她，你为什么舍不得爸爸，她说爸爸会做好吃的。那小猫咪呢？她说，小猫咪可以给我买很多很多的画画工具。” “我告诉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必须要选一个。然后就哭得更惨了。等到她爸爸回来，小婳跑过去打他，说，你为什么要猫咪过敏，为什么。” 伯母正讲着话，从沈轻婳那边传来一阵声音，“妈，可以了吧。这个糗事你还要说多少遍。” “不够不够，你的事情我都记在我的日记本里和摄像机里，时不时拿出来翻一翻。现在只等着你结婚的时候，将这些放在大屏幕上，让大家都笑笑。” “不会结婚的，你死心吧！”她说得很是肯定，“小笙是看画的，又不是听你讲故事。而且，有那么一句话，吃鸡蛋何必要知道下蛋的母鸡是谁？就把我跳过去吧。” “好吧好吧，不逗你。你继续刷着，我不说了不说了。”伯母朝我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你看看她，多霸道。” 她们母女之间的交流似乎是打打闹闹的，我不好夹在中间，便说道：“我们看下一张吧，画册还有好多，我想一一看一遍，可以吗？” 伯母便和我一起翻着画册，只是偶尔我会问到一些问题，伯母和沈轻婳也会为我作答。 看了她二十多年积攒下来的画册，即使向我这样不太懂画的人，也能感受到她有了很大的改变。 伯母也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述每一张画背后的故事。有她在第一次画素描时画的一个鸡蛋，还有她在参加比赛拿奖的画。 “这幅画了一个撑着脸的小姑娘，是沈轻婳获奖的画作吗？”我指着一副人像。 她是一个姑娘，年纪看起应当是和我们差不多，头发没有扎着搭在右边的肩膀上，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光。 伯母看别的画正在笑着，见到我手上这幅收敛了笑意，叹口气才说道，“不是，是她的一个涂鸦。” “是这样啊。”我点点头，忽略了这个插曲。 继续和伯母看着画。
第 25 章 “在我家过得还可以吧。”我坐在车里问道。 “很好，伯父伯母还给了我们很多的半成品菜式。”林乐笙打开车的自动化驾驶后，才回复我。 问完这一句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车里沉闷的气氛总让人觉得不快，想要憋出什么话让两个人都开心开心。 “我妈妈搞得那个半程马拉松下周就要开始，这几天你都没有跑过那么久，能受得了吗？”我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说实话，我个人是非常不喜欢锻炼，以跑步为例，一次八百就会要了我的命。 然而我妈妈很喜欢，现在林乐笙也很喜欢，不理解她们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又出汗又无聊的东西。不如安安静静坐下来画画，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时候，喝一杯茶，拿起画笔，然后…… “可以。这个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这一周增加锻炼量，让肌肉适应长时间高强度的步频，就没有什么问题。” 我总感觉林乐笙对我妈妈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和与我讲话时有很大的区别，这回是我的错觉吗？ “我不行，这几天早起锻炼就要了我大半条命，先说好，我是不会和你一起。”我双手抱着胸，态度十分坚决。 林乐笙看着我的傻样，面容好像有这开心，“我没有想过让你和我一起，现在的运动量能够满足你日常的健康需求，不需要太多。” “哦。”我手指无意识地摩擦车的表面，又陷入尴尬了。 “你还差几张图对吧。”林乐笙问道。 “是，你付给我的钱够上好多画。你要是在不要求什么，可要亏本很多。” “唔，你帮我画一幅我父母的油画，可以吗？我想送给他们做礼物。”林乐笙问我。 “好啊。是真人还是临摹？要什么样子的？”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段时间，就真人画像，我只给林乐笙画了一个素描画，还不敢交给她。是那次去爬山时，她蹲在池边用手来回拨谭里的清水，扭过头找我过来的那一个场面。 虽然我尽量记住场景里每一个细节，但成品出来后还是有很多不一样，让我很不满意。 “有照片，比着照片画就可以。” 我点点头。 等到回家之后，先是摸了摸独自一个人呆在家的猫儿。 “猫儿猫儿对不起，主要是我家人留我们太久了，才会这么晚来看你。唔，让我亲亲。”猫儿毛的质感真好，以后我也要养一个这样的猫。 我将猫儿抱起里，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面，用脸去贴猫儿，又用手撸了好几下。 林乐笙倒是一进门，只是轻轻摸摸猫儿的头顶，便去了客厅。 等到我和猫儿玩够了，去客厅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这是什么？我们上午走的时候还没有吧。”我抱着猫儿往前凑了凑。 “送你的礼物，今天刚到。”林乐笙将箱子推了过来。 送我的？这么大的箱子！ “我，你。”我支支吾吾，本来想着推辞一下，考虑到林乐笙的性格，我还是决定将猫儿抱到茶几上面，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林乐笙摸了摸一直在扒拉箱子的猫儿。 “怎么能说呢，又想知道又不想知道。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好让我明白我又欠你多少，我在心里补充道，“又想体会那种拆盲盒的快乐。” 人啊，为什么总是这么纠结。林乐笙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动手拆拆看，不过我还不是很清楚你的喜好，也许里面会有你不喜欢的东西。” “不会的，你放心。我这个人不挑，我有预感这里面的东西我会都喜欢。”我十分严肃。 林乐笙没有回答，只是将箱子向我这里送了送。 “这是我的朋友推荐的，他的前女友开画廊，对这方面了解一点。” 我听着林乐笙的讲解，拿着刀将箱子割开。 首先看见的，还是一个箱子。 我看向林乐笙，她正等着我将这个箱子打开。 好吧，让我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将它割开，还好里面不是箱子了。 但是—— “这这这，这是马卡蒂大师的画，这是我最喜欢的画师的画了！”我拿它的手微微颤抖，这个笔触、这个线条、这个配色还有他的签名。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真的。 可是这幅画不是被一个私人收藏家收走了，只放了原画的照片和仿制品进行展览。 “这个是赝品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乐笙歪了歪头，“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赝品？难道他骗我？” “不是，这幅画已经被别人收藏了，我怕你是从不正规渠道拿过来的。”这幅画的笔触那么熟悉，只有马卡蒂大师起死回生才能够临摹出来吧。 如果它是偷来的，还是早一点还回去比较好。 “不是，这是我和朋友利益交换拿过来的。”林乐笙解释道，“他手里的货应该不会是假的。” “这是稀世珍品！”我立刻反驳。 马卡蒂大师的画作是每一个人心中的瑰宝，能在现场看上一眼就已经心满意足，然而我却双手捧着它，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好运吗？ 我将这幅画铺在茶几上，叮嘱林乐笙，让她千万千万小心，不要让猫儿猛地窜过来。 我静静地欣赏这幅画，从头到尾，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即使这幅画的创作背景我了然于胸，颜色和构图我心中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现在近距离靠近它，我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细细感受这幅画的美丽。 “你不看看别的东西吗？”林乐笙的话语唤回了我的沉思。 “还有别的吗？这个能让我看一眼，我已经十分满足了。”我双手合十，恨不得将原始崇拜的各个神明都感谢一遍。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可以收着它，但你真的不看看别的吗？” 我张大嘴巴，连忙拒绝，“不行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为什么？” “这是马卡蒂大师的画作，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独占，更何况它不便宜的，这个我不能要。”我语气十分坚决，如果是别的，我一定会开心收下，但是这个实在不行。怎么想，它都不会便宜到哪里去，我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林乐笙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第 26 章 送礼物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我静坐在书房。 “沈轻婳对那幅画更感兴趣，也不算是很坏。”我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那幅画也能当作是我送的礼物。 给沈轻婳送礼物这件事情很早就定下，但是我对于绘画一窍不通，在，我低头看了一眼记在纸上的名字，赵宏易的帮忙才初步知道画画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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