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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话音刚落，就看见伯母如临大敌，“你喜欢我们家小婳？” 我点点头，“喜欢，她画的画我很喜欢。” 她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我看，让她刚刚塑造的一个年长有威严的形象悄然间塌陷了，我们两个人沉默许久，就在我以为对话快要结束时，伯母凑到我的耳边问了我一句话，“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我摇摇头。 “那女朋友呢？” “没有。怎么了？” “你的性取向是什么？”我的回答看起来没能让她满意，她便又问了一个问题。 “不确定。我的治疗师告诉我，我的激素水平与正常人相比偏低，所以不容易发生情感上的冲动。他认为我也许不会有喜欢的人。” 希望这一次的解释能够让伯母明白，我并不容易喜欢上别人。 至于为什么没有说不会，我想了想，按照科学概率，爱上另一个人的可能性并不是零。 她似乎动了我的意思，没在继续追问下去，说道：“我们去吃水果吧，小婳应该已经弄好了。” 伯母和沈轻婳都喜欢吃水果，这是我在家中得到又一个消息。 有什么用呢？ 我不清楚。
第 21 章 “妈，你和她讲了什么。和我说说嘛。”我对着我亲爱的妈妈撒娇。 她却归然不动，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就要离开，“你为什么要知道？” “这，这不是想听听您的看法吗。我这个朋友交的好不好。”我识趣地给妈妈叉了一块喂到她嘴里面。 听了我的话，她瞥了我一眼，将口中的食物咀嚼完才施施然说道：“你是把她当朋友看待的？” 当然，不仅是朋友，还是金主呢，我最近账户里的钱可是比以往的要多上好多呢。 以上只是我的心里话，还不能和她讲。 “当然是看做朋友，妈，你不要把你女儿想的那么，对吧。”虽然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我确实认为她很符合我的性取向，可是相处久了就知道林乐笙那样的性格很难会喜欢上别人的，还未冒头的小嫩芽就被我掐死在了萌芽之中。 “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很符合你之前和我讲的你喜欢的样子，只不过性格方面确实有一点冷淡。”她朝外面看了看，我也跟着一起动作，即使没有什么人在她身边，她的坐姿还是很端正。 我多留意了一下，她的眼神好像是虚虚落在某个地方，不过我暂时先不起来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 “还看呢？” “我没有。”我立马反驳，“我这是在学你呢，你往外看我也跟着往外看。” “是吗？她可能在看你小时候画的画，刚刚好像还对我说了什么？” 我眼神放光，追问道，“说了什么？” 她没有回答，眼神玩味地看向我，要是再感觉不到妈妈的揶揄，我也就白在她身边活了二十多年。 “真的没骗你，我现在对她没有感觉。不过，她说我的画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没什么。就是指着你画的那几幅临摹的画说了句，画的很像。” 果然，她的评价也就是这样了。 见我这个样子，她朝我翻了一个白眼，“你和你爸爸在这里继续忙活，我出去和小笙再聊聊。” 小笙？这么快就叫上昵称了。我低落的心情瞬间被扫净，睁大眼睛看着妈妈走出厨房，从门框那里偷偷看着两个人，她们的关系怎么好的这样快。 “爸，我妈是这么容易接纳别人的人吗？”我问道。 “你从你妈妈肚子里出来，你会不知道？”他手上继续处理着食材，头也不抬，“你要是还在那里看着，今天的中午饭还吃不吃？” 我叹口气，过去帮我爸打下手。 我们家里的吃饭吃什么是在我妈妈手里掌握着，怎么做则是在我爸爸这里。我从家里面搬出去的时候还好有着老爸交给我的技术才不至于去吃虽然营养但实际上没什么味道的快餐食品。 “你担心什么，既然妈妈没有表示不满，就表示她对林乐笙还是很喜欢。”我正在思考之前的生活，爸爸突然说道。 “而且，只要你喜欢的，她也会尝试着接纳。” 我抬头看向爸爸，他总是会当我妈妈的传声筒和我们两个之间的和事佬。 我侧过头，最后还是坦白了一点，“我对我妈妈稍微隐瞒了一点点事实的真相，当然就一点点。我感觉她对我有点过保护，我怕她会因为这个对林乐笙有意见。” “你觉得隐瞒了你妈妈，那后果也已经预料到，与其现在发愁，为什么不直接挑明。”他将汤煲上之后，得了空才对我说话。 “我自己觉得这件事情无伤大雅。但是林乐笙和我不是一个性子，我怕她说出来。”我将肉放进调好的酱汁里面腌制。 “那样不是最好？你妈最喜欢的就是诚实不隐瞒，如果你朋友将事情一一叙述清楚，反而还会将你妈对她的好感上升一点。” 我仔细想了想，也对。走过去虚空抱了一下爸爸，“谢谢爸爸。” 他走过来接替了我的工作，指挥我去那边炒菜。 “爸，炒菜不是你要做的事情吗？我这回来就是想吃你做的饭。”我十分不满。 “你不是在电话里和你妈妈说，你做饭的手艺又长进了，炒一次让我尝尝，看你说的是真是假。”他看向我，我内心只有几个字，这件事情怎么不瞒着，非要炫耀出来。 默默地过去，爸爸以及将东西都切好摆了周围，只差我起火颠勺。 我们计划好做上一桌满汉全席，都是挑的我和爸爸拿手的。 看到我妈发过来的菜单时，我不应该只顾着反复在林乐笙耳边唠叨而忽略这么严重的事情，这确实是我的失误，我保证下一次不会再犯。 “看到你现在似乎缓过来的样子，我和你妈都挺开心的。”他慢慢说道，我们俩个之间的交流其实不多。 “啊，是么。”我正在热油，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他笑了，“你啊，就是太要强了。” “嘿嘿，这不是跟你们二位学的嘛。”说到这，就不得不提我小时候过的那段苦日子。 我妈妈说，那是我爸爸第一次投资，血本无归，两个人还要带着我一个小孩子过日子很是辛苦。在那样艰难的日子里她们还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凑钱给我报了一个画画补习班。 大约是遗传，我从小也是一个比较要强的人，哭天抢地的要去学画画，同龄的很多小朋友都没有坚持下来，只有我画的手疼了贴副药换一换继续画，从来没有过厌烦和疲倦。 所以画画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信仰，在别人对我画画的否定达到一个高度时，信仰的坍塌使我的心理防线全部崩溃。 当时发生的那件事的原因和过程对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伤害，而是在所有一切几乎过去之后，在最关键时刻的落榜是压死我的唯一一根稻草。 报喜不报忧的性格让父母在我完全崩塌的时候了解到前因后果，只是一切有一点过于迟钝。不得已延迟毕业，去精神病院缓解我的精神状况。 这么说来，我和林乐笙一样神经都有问题？ 奇怪的巧合。
第 22 章 “尝尝看，她爸做饭很不错。”伯母将炖的鱼汤盛好递给我。 “谢谢。”我和伯母两人的关系发展得还不错，因为都喜欢跑步，在吃饭之前便聊了起来。 我接过鱼汤，伯母还是一直看向我，眼神的兴致很高，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鱼汤，她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出一个肯定的评价。 “妈，鱼汤还烫着呢。”坐在我对面的沈轻婳出声道。 我摇摇头，谢绝沈轻婳的好意，手里捧着的汤碗的不是很烫：“温度是可以的，谢谢伯父的手艺。” 沈轻婳父亲炖的鱼汤和赵宏易带我去尝过的那些据说很有名的餐厅做的看起来差不多。汤头呈白色，闻起来只有鱼肉的鲜味，像是没有加任何调料，只单纯炖了一条鱼。 我小口小口喝着，鱼汤进入胃里一路上带给我的除了一点点热量之外，更多的还是鱼肉的味道。 “好喝。”我对于语言的描绘有些贫乏，但是它确实是好喝的。 “是吧。”伯母也端起她面前的汤喝了起来，盛鱼汤的碗应该是特意买的，会固定在品尝鱼汤最适宜的温度上面。 我喝的时候，鱼汤还未完全降到那个温度，但也差不多。 “她爸爸之前是个厨师。当时追我的人一大把，如果不是他做饭好吃，我怎么会相中他呢？”伯母半开着玩笑。 我点点头，但其实喜欢这个词对于我来说有一点陌生。 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问过我，“你喜欢什么？”老师和同学也这样问过我，我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是——没有。 我没有很喜欢的东西，去做什么只是因为需要。我的父亲需要一个助手帮他管理公司，我的母亲需要一个女儿。 我需要什么呢？ “尝尝这个，我做的！”沈轻婳用公筷夹给我一筷子菜。 我点头谢谢。 “对了，你们家有没有在餐桌上面不能说话的规矩？”伯母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些歉意。 “没有。我们家里没有这个规矩。” “呼，那就好。” 沈轻婳在一旁解释道，“我妈最近看豪门电视剧上了瘾，那个电视剧说豪门贵族要有豪门贵族的家教，食不言寝不语是最基本的。还有什么来着？” 只是这个解释似乎没有起到作用，反倒让伯母嗔怪：“你少说几句，好好的餐桌气氛被你搞成了电视剧批判大会。我就爱这点爱好怎么你了？” 沈轻婳不服：“那你一直拉着小笙讲东讲西的，她都没法子好好吃饭。” 听了这话，伯母转头看向我，看上去有点委屈，对我说道：“真是对不起小笙，快点吃饭吧，吃完饭，我还有好多话想说。” 我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沈轻婳拼命向我的盘子里塞一些东西，我只好低头吃饭。 趁着间隙，我还是和伯母攀谈了几句，了解到她最近看的那部电视剧叫什么名字。 之后这场中午的小型宴会，便以盘子干干净净落下来帷幕。 午饭结束之后，我本想去厨房帮忙，却被伯母她们制止，伯父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收拾了餐具。我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拜访只顾着吃和喝。 伯母拉着我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在厨房里洗碗的伯父，低声说道：“我听小婳讲，你家里养了只猫？” “是的，她叫猫儿，因为我不太会取名字。” “我能不能去看看？”她攥着我的手，从她的眼睛里我看了很多小星星，沈轻婳那双漂亮的眼睛应该是遗传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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