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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舟遥干笑了一下，“大小姐，总不能你跟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渲染恐怖氛围吧？我想我还在梅乌星球，不是传说中的冥府。” “是啊。我们都还活着呢。”牧明月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无力，也许是讲故事太累了，让她很疲惫。她的声音也微微有点哑了。“没事，就快讲完了。比赛也快结束了。” 第86章 牧明月驾驶着机甲，微微悬空离地，调整姿势让自己更放松一些。…… 牧明月驾驶着机甲，微微悬空离地，调整姿势让自己更放松一些。 刚刚过去的十几个小时，她实在是太过于疲惫，精神一直紧绷。像是被人追杀一样，从一件事情迅速跳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毫无喘息时间。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宝贝，居然还要同她一直讲令人烦心的事情…… 牧明月觉得自己好累。 她什么也没多嘴，只是重重地叹气，借此把所有的烦恼都甩出去。 她休息了几秒钟，接着说： “当时的场景很恐怖，我像是在看一场默片恐怖片一样，里面的人在玩一个说话了就要被抓住处刑的恐怖游戏。就算组委会给选手们开了第一人称视角的直播，观众们恐怕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我内心的恐惧吧…… 好了，舟遥，我们还是略过这段吧。 愣在那里的十个人，傻乎乎地继续站在那里，连一毫米都没有动。他们像是完全没有自我意识了一样，愣在原地，也没人来抓我。 我在远处看着这幅场景，越品味越觉得诡异。帝国最顶尖的这批人，聚集在此处，一声不吭。他们只是静止在那里，亮起机甲大灯，静谧得让人不由得怀疑他们在干什么邪教献祭仪式。 我只觉得很可怕。 我的心里升起了对未知的恐惧，是那种对一片荒芜的恐惧。 谁都不知道，深渊里有什么东西。凝视着深渊这件事情本身，就让人脊柱颤抖。 我要是知道这群人在干什么就好了。问题是——我不知道！ 我拿到的通讯器是空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躲在远处只看到静谧的仪式，什么交流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这群人他们什么都不想让我们知道。 在那一瞬间，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该恐惧什么？我该往哪个方向想阴谋论？ 哈哈。可笑吗？很可悲吧。” 余舟遥眨眨眼。她好像体会到了什么微妙的细节。 这种说话方式不像牧明月。不，不能这么说，只是不像那个她熟悉的牧明月。 对她进行宣讲的是十三军的下一任领导人。十三军需要借这个机会，拿到她们想要的资源。没错，就是如此。 想明白了这一点，余舟遥就知道自己该怎么配合对方了。 她唇角扬起，尽量温柔地安抚道：“很抱歉，明月，我……那个时候我还没醒，没办法陪在你身边。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嗯……”牧明月啜泣了几下，马上就止住了，并不是很害怕地接着说，“没事，我没事的，我已经好很多啦。谢谢舟遥。” “他们聚在那儿，不说也不动。我也藏在远处，什么也不敢干。 这样的平衡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我手上持有的圣三一的通讯器，这颗定时炸弹终于炸了。 圣三一队长机甲的驾驶员……如果驾驶员是玛利亚的话，‘她’发觉到本队机甲通讯器少了一个，开始在原地进行巡检。她的机甲在那片区域晃来晃去，在机甲之间穿梭，像是在寻找遗失的这个通讯器。 错过最佳逃离时机的我，若是我主动移动，无异于暴露自己。我只好继续站在那里，干巴巴地观看她的行动。 ‘玛利亚’——我暂且先这么称呼她吧——她在原地寻找一段时间之后，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的机甲大灯急促地闪烁起来，直接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其他的机甲最初岿然不动，等‘玛利亚’宣泄不满的时候，他们才象征性地挪动一下脚掌，把机甲的机械腿挪动一厘米远。 ‘玛利亚’看着似乎很生气。她的动作幅度也慢慢大起来了，逐渐推搡起来其他的机甲。 其他人也没有示弱，马上反击回去，用自己的机械臂对其他机甲重拳出击。一时之间，数十台合金机甲陷入彼此间的混战。 这场景把我看愣住了。我完全想不明白这群人在干什么，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群人打得很上头，相互斗殴，拳拳到肉，每一台机甲的合金外壳都哐当哐当响个不停。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没醒。你的睡眠质量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当然，他们也没鸟我。他们应该只是不想处理我罢了…… 他们打得太上头了一点，几波肉搏下去，每个人都忘记了诱发打架的缘由是什么了，只顾着战斗爽了，一幅很久没有打过架的模样。 见到这群人打架的场景，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机甲大赛排名前十的队伍的队长，就算不擅长战术算计，也不至于像莽夫一样只想着打架。这群人凑在一起，一言不合，看对方一个不顺眼，彼此就像从牢里面放出来一样*，恨不得要把其他人吃掉一样。 在此驻足的时间越长，我心中的疑惑也就越多。越来越多的疑点慢慢浮现。这些怪异之处，就像是被人故意打散的拼图碎片，凑在一起却能给人某些方向上的引导和暗示。虽然线索很少，但每一条怪异之处都很劲爆，不是吗？ 我在心里很快做出了抉择。 虽然我想不明白这些东西，但古地球有句谚语——‘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总有人、总有一天能挖掘到真相。而我作为发现者，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这些信息公布出去。 于是我打开了第一人称视角直播。 在开播之前，我并不确定组委会是否给每个选手都开了第一人称视角直播。而且，我也无法确定组委会的官方线路信号是否稳定、是否能成功播出。在种种考虑下，我选用了队内给的直播装备，用自家的天线信号通过连接梅乌星球外围巡航飞船的信号进而完成转播。 舟遥，如果是你，也许还会有更好的转播方法。在此情此景下，我只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种可行的方法。” 余舟遥挑眉，“你就别自谦了。所以……你还真用上了队内开赛前给的乱七八糟的装备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句，我怎么不知道队里面发这些装备了？行吧，大小姐你说是队内的装备就是队内的装备吧。 “是的。” “啊，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我真不知道曙光的战术准备究竟是好，还是坏了。要是说好，进赛场上一直被压着打。要是说坏，非常规的装备配置居然真的有用武之地。”余舟遥接着表演。 “哈哈。祸福相依，死生相随。”牧明月慢慢地说。 “嗯嗯。”余舟遥点头附和。 “接入通讯线路之后…… 全星际的观众对强队成员的怪异行为大吃一惊。观众们不由得产生了各种猜测，相关话题迅速在星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当然，我当时还不知道网络上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担心，天线的信号不好，直播画面会出现卡顿，没办法传递有效信息。保险起见，我还把之前的录像带上传了好几份发出去。哦，这个我刚刚好像忘了说了。 这些录像带似乎进一步引爆了话题讨论度。 网上的阴谋论满天飞，各种谣言都冒出来了。有些过于离奇的阴谋论我就不说了，至少某些参赛队伍作弊者肯定是跑不掉的。大赛组委会肯定为此事烦得焦头烂额，只好先宣布比赛结束后会彻查此事。 身在比赛场上的我，完全不知道场外具体发生了什么。 对面那群人似乎没过几分钟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迅速停止互殴。他们一下子就锁定了远处的我。 被十个强敌锁住，我的后颈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凉意。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 于是我放弃了逃跑后撤的打算。 后面的事情，就很无趣了。概括地说就是：为了摆脱对方的追杀，我冲入人群之中，引爆燃料仓，试图阻碍对方。算准爆炸时间后，在爆炸的前几秒，我主动选择摁下退赛按钮，被传送离开了梅乌星球。人和机甲都暂且没事。 我知道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抱歉呢，我不是很擅长讲故事。如果有什么疏漏的部分，你可以慢慢问我。” 余舟遥好奇地问：“那……那我呢？大小姐，难不成我是被炸到这个区域来的？” “好像是吧？我引爆能源仓之后，就离开赛场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余舟遥略有些失望地说：“好吧……”她咬了下唇，把这个疑惑存在了心底。她的直觉暗示她，牧明月似乎没有透露实情。 不过，机甲大赛和各军区里的藏污纳垢还少吗？余舟遥冷笑了一声。 “民愤激昂，组委会不得已决定暂停比赛了。各参赛队伍收到通知后，已停止对抗性斗争。事情比较复杂，军部的人似乎也掺和进来了。混编的救援队迅速出发，赶赴梅乌星球救援各参赛选手。我休息了一会后，也跟着他们返回梅乌星球来找你了。” 牧明月把机甲缓缓地落下来，停下雪面上。她柔声开口：“好了，舟遥。准备离开此地吧，救援队马上就要来了。” 牧明月的机甲跪下来，机甲前臂轻轻地扒拉开盖在上面厚厚一层白雪。 她轻轻拂去这些雪，慢慢挖出来一个带雪的机甲。她敲了两下机甲的外壳，余舟遥也拍了两下内壁回应她。 牧明月轻轻朝她伸出手——一只机甲的大手。与此同时，她迅速关掉正在直播的通讯器，结束了这一段必要的宣传。 余舟遥驾驶着机甲，拧着机甲，忍着身体各部位传来的剧痛，握住了大小姐的手。她借着牧明月的力，终于跃出了这个深坑。 她们两人并肩站立。牧明月从机甲驾驶舱里面探出来一个头，向她打招呼。 冷风呼呼地吹在大小姐的脸上，没两下就把她的脸吹得红彤彤的。牧明月却毫不在意这些细节，开心地流着泪。没有了其他外物的阻碍，她终于能好好地亲近自己的爱人了。 看着她的脸，余舟遥也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咧嘴笑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剧烈地疼起来。剧烈的疼痛像一把钥匙，让她马上就回忆起来，过去十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疼痛着，笑着也哭着，慢慢凑到牧明月的身边。 “舟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余舟遥把机甲停在她身边。“嗯，我居然还活着呢。真是太好了。这样的难关都能解决了，咱们可真是了不起。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阻碍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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