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微见她答应,笑着说:“那好,说定了,到时候我在晏府等你。” 马车很快就到了城西,奚昭下车后,晏微驾车出了城,而奚昭则找到了案卷上记录的地点。 重新回忆了一下案卷上的内容,奚昭敲响了一户房门,不久后,门被拉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走了出来,看见夕照身上的官服,诧异问:“你是?” 奚昭说明了身份和来意后,女人把奚昭请进了家门,哭诉道:“我怎么这么惨啊,不过是回娘家探亲,回来后丈夫却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长官你一定要帮我查清楚,不然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那具尸体本名叫周平,是京城一个普通百姓,平时靠卖包子为生,家里有一个媳妇,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看样子,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媳妇了。 记录上写,周平的尸体是在家里被发现的,当时他媳妇在娘家探亲,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人,周平是被人破门而入杀死的。 奚昭问周平有没有什么仇人,女人回答没有,又问他死前几日有没有什么异常,女人也说没有。 这和李全的查案录上写的一致。 奚昭又问周平死前去过什么地方。 女人想了半天说:“不过是半个月前去了一次阳石县,除此之外他连门都没出过,每天只去城门口卖包子。” 阳石镇这个地方李全的记录里并没有,奚昭默默记下,后来又问了女人几个问题,女人的回答都和李全查案录上写的一样。 从周平家里出来,奚昭又问了问周围的邻居,得到的答复也和李全的查案录上写的别无二致,再没查出点什么新的东西,奚昭只好作罢。 看着纸上的阳石县三个字,奚昭想了想,先回了大理寺,随后前往府衙。 她去府衙找郑瑶,到的时候,郑瑶正在画着什么,奚昭心里想着案子的事,没留意她在画什么,开门见山地问:“郑姑娘曾说过,你和你师父在外地见过相似症状的死者,敢问你们是在哪里见到的?” 郑瑶忙着手头的事,头也不抬地说:“青泽县。” 奚昭找了一张地图,看了一下青泽县的位置,发现青泽县和阳石县相距竟然不远,而且同在潭州。 就在奚昭心理思索,打算去潭州查一查的时候,郑瑶手上的东西似乎画完了。 她把笔放起来,把铺在桌子上的纸拿了起来,递给奚昭说:“凶器大概长这样。” 凶器? 奚昭惊了一下,打开纸,看见上面画着的是一把长刀,刀尖细长,样子很好辨认,在纸的下方,郑瑶还画出了一个剑格的样式。 郑瑶:“这是我比对伤口后画出来的,差不多有八成把握吧,凶手杀周平的时候,剑格的花纹印在了他的伤口上,你可以仔细留意这个样式。” 奚昭着实是想不到,郑瑶不仅能验尸竟然还能画出凶器,她认真看了几眼,把那个剑格的花纹记在了心里,感叹道:“没想到郑姑娘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厉害。” 回大理寺的时候,她顺便问过大理寺的同僚,知不知道郑瑶这个人。 同僚们都说这个女仵作很有名,因为她验尸很有一套,而且还精通岐黄药理,要不是身为贱籍只能做仵作,应当就是一代名医了。 而如今竟然还画出了凶器的样子,奚昭越来越觉得此人非同小可。 郑瑶倒是面无表情,对奚昭的夸赞毫不在意的样子。 想起早上郑瑶和晏微的争吵,奚昭想了想,还是替晏微解释说:“今天早上晏副使也不是有意和你过不去,她有职责在身,请郑姑娘谅解,其实朝宁司并没有郑姑娘想的那样不堪。” 郑瑶闻言冷笑道:“奚评事不用说了,朝宁司是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 见她没听进去,奚昭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跟郑瑶道了一声谢,转身出了府衙。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奚昭直接回了家,到家后和小禾说了一声晚上不吃饭之后,奚昭就钻进了房间里,研究起了郑瑶画出来的那柄凶器。 她盯着那张图回忆了许久,都觉得应该没见过这样的兵器,正疑惑的时候忽然想到,或许秦沭可能知道。 毕竟秦沭见过的兵器,应该比她见过的多。 可她昨天才见过秦沭,今天又进宫,会不会见得太频繁了。 虽然她喜欢秦沭,可秦沭毕竟是太后,总去见她,秦沭会不会觉得麻烦? 奚昭有些犹豫。 可转念一想,秦沭也说过,查出新线索就进宫告诉她。 现在也算是有了新线索吧。 那她进宫就是有正当理由了,不如今夜就入宫找秦沭? 奚昭拿出了秦沭给她的令牌。 看着令牌上的纹路,又看了看郑瑶给她的画,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宫。 不久之后,太阳落下,夜色降临,奚府的后门在夜色中开了一条小缝。 奚昭悄悄从后门走了出来,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沿着小路朝皇宫走去。 正如秦沭所说,这条小路通往的是皇宫侧门,侧门平时少有人走,只有几个侍卫在把守。 奚昭走近后,亮出了手里的令牌,侍卫二话不说就让开了身。 从侧门一路疾行到御书房,奚昭却被告知,太后现在不在御书房,而在寝殿里休息。 奚昭又被宫人一路带到了秦沭的寝殿,到了之后,秦沭不在,阮春先把奚昭带进了寝殿里。 阮春:“太后正在沐浴,请奚评事在此稍后。” 说完,阮春走了,留奚昭一人坐在店里。 这是奚昭第一次来到秦沭的寝殿,不禁多看了几眼里面的摆设。 殿内正中央有一个香炉,香气正从中缓缓飘起,闻着甚是舒心。 衣架上还披着秦沭的朝服,似乎是秦沭今天刚穿过的。 寝殿里处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这样温馨的感觉,让奚昭不由得重新想起了从前她和秦沭在一起相处的那段日子。 奚昭有些恍惚了,正当她的思绪逐渐飘远的时候,阮春却走了进来对她说:“娘娘请奚评事过去。” 奚昭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我过去?” 秦沭不是在沐浴吗? 阮春又重复了一遍:“是,娘娘让您过去。” 跟着阮春走到了浴殿外,望着雕花的大门,奚昭迟迟没有进去,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秦沭在沐浴,她现在进去真的可以吗? 她真进去,那岂不是要看到秦沭…… 奚昭光是想想就脸红了。 就是曾经她和秦沭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见过秦沭沐浴。 怎么现在突然就…… 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实在是没有推门进去的勇气,于是低声对阮春说:“要不你和娘娘通报一声,我还是在寝殿里等吧。” 阮春看了奚昭一眼,面无表情地拒绝道:“奚评事快进去吧,娘娘正在里面等你。” 第19章 她和秦沭靠的太近了。 无可奈何之下,奚昭只好推开门,踏入了浴殿。 此时的浴殿里水雾升腾,在热气之下,周围朦胧不清,只能隐约看到秦沭的影子,还有一旁宫女忙碌的身影。 幸好有这热气,奚昭心里放心了些,这样她既看不清秦沭,秦沭也看不清他,不至于两人相见时太过尴尬。 奚昭缓了缓紧张的心情,站在门边,朝着殿内行礼:“奚昭参见娘娘。” 秦沭的声音从水雾深处传来,“不用多礼。” 说完,奚昭又听她又对身边宫女道:“你们先出去。” 宫女们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依次退了出去,全程都很安静。 奚昭看着宫女陆续从她身边离开,刚平静了一点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当殿门再次关上的那一刻,浴殿里就只剩下奚昭和秦沭两人,这下就算有水雾相隔,奚昭也有些不自在了。 奚昭努力不让自己把视线落在秦沭身上,低着头等秦沭问话。 好在秦沭没有让她上前,只是靠在池边,问:“你深夜进宫,可是案子查到了什么?” 秦沭问话时有水滴落在池水中,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听得格外清楚,让奚昭不由得联想起秦沭浸泡在水中的样子。 她压下心底的异样,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移回案子上,正色道:“臣今日调查之后,发现潭州的青泽县和阳石县这两个地方很是可疑,这两县相距不远,又同在潭州,所以,臣想前往潭州深入查一查。” 秦沭沉吟了片刻,说:“外出查案有危险,你自己去本宫不放心,明日本宫派两个禁卫跟着你,你若是要去潭州,便让他们保护你。” 听秦沭说不放心她,奚昭愣了一下,随即想,她自己一人在外,的确有些势单力薄了,要是有禁卫在,或许还能帮上忙,于是答应下来。 说完潭州的事,奚昭捏了捏袖口里的纸,犹豫着还要不要和秦沭说凶器的事。 原本她进宫就是想把这张纸拿给秦沭看,让秦沭帮她分辨一下。 可如今她和秦沭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她想把这张纸递给秦沭,就要穿过这蒸腾的水汽,和秦沭真正面对面。 这实在是让奚昭有些游移不定。 奚昭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一时拿不准主意,秦沭却开口问:“怎么?奚爱卿还有话要说?” 奚昭:“我……” 她搓了搓袖口中的纸,犹豫了一下,最后两眼一闭,心想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她有公务在身,查案才是最重要的事。 于是奚昭正色道:“回娘娘,臣有一张画有凶器的画,想请娘娘帮忙辨认。” 秦沭:“拿过来吧,本宫看看。” 奚昭努力控制着自己目不斜视,忍耐着逐渐加快的心跳缓步朝秦沭走去。 随着面前的水气越来越稀薄,秦沭的身影也逐渐清晰,在水雾再也遮挡不住秦沭的那一刻,奚昭看到了坐在池中的秦沭。 此时的秦沭长发垂落在水中,像一团晕开的墨,她身上披着一件单衣,因浸了水而半贴在身上,其下身段若隐若现。 在看清楚的那一刻,奚昭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怎么美得犹如水中谪仙一般。 尤其是那半遮半掩的单衣,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意味。 怕自己失态,奚昭只看了一眼就赶忙移开了眼,不敢再看,可脸上还是控制不住的烧了起来。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去看不该看的地方,把袖中的那张纸递了出去。 秦沭伸手去接时,首先看见的,是奚昭泛红的耳尖。 红得像要滴血一样,颜色很是好看。 秦沭不自觉多看了两眼,随即又看到奚昭躲闪的目光。 害羞的样子有点可爱。 秦沭眸光动了动,随即压下内心的感觉,默不作声打开了那张画着凶器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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