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再看,更是觉得传言不能尽信。 两人一直站在门外说话,奚昭觉得有些不礼貌,于是问:“晏副使要是有空,可要到我家里坐坐?” 晏微摆手,“不必了,我这就走了,等下还要去朝宁司。” 晏微有公务在身,奚昭不好多留她,两人又寒暄几句,奚昭目送晏微离开。 进了家门后,奚昭又开始想案子的事。 这天夜里,奚昭辗转反侧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个诡异的尸体。 奚昭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案子她会查下去。 实在睡不着,奚昭坐起身,前往书房正打算看一会书,坐到书桌前的时候,却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画卷。 奚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它拿过来缓缓打开。 画上的秦沭和真人别无二致,奚昭一直都觉得,这是她最满意的一幅画作。 其实奚昭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个专门放画卷的架子,就摆在书房里,只是还没有把这幅画放上去。 奚昭在月光下默默端详这幅画,看了良久之后,这才小心把它卷起来,放在架子上。 尺寸刚好,这样她每次来书房,第一眼就能看到这个画卷。 奚昭摆完看了一会,心想,就当是心理慰藉也好。 不得不承认,多日不见,她有点想念秦沭了。 … 而远在另一边的皇宫里,秦沭此时仍然在处理政务,在忙碌的间隙,她忽然心有所感,停下了手中的朱砂笔。 阮春立在一旁侍奉,见状问:“太后怎么了?” 秦沭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端起茶杯,淡淡道:“没事。” 在刚才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奚昭。 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自己送她的那个宅子,不过听派过去的下人们说,奚昭住进去后心情还不错。 自从那天她让奚昭出宫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一来是奚昭被授官之后,秦沭就再也没有了单独召她的理由,二来是,她不确定奚昭是否还愿意见她。 毕竟,她明知奚昭想要离京,却还是将奚昭强留在了京城,大概奚昭心里是怨她的吧? 秦沭敛眸,把思绪收进眼底,就在这时,外面的宫人突然来报说,钟景严入宫求见。 大理寺卿深夜入宫,怕是出了什么要事,秦沭肃容,收起思绪,说:“让他进来。” 钟景严衣袍上还带着夜里的凉气,进门行礼后,秦沭问:“不用多礼,发生什么事了?” 钟景严神情严肃说:“不敢深夜叨扰娘娘,臣便长话短说了,臣今日在府衙看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浑身泛红,和当年……那时一模一样。” 一听钟景严说尸体浑身泛红,秦沭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画面,她眉头紧皱,问:“可看清楚了?” 钟景严:“臣看的清清楚楚,不敢欺瞒太后,臣匆忙入宫,是因为仵作断定,那人应当是中毒而亡。” 中毒…… 秦沭在脑海中努力回忆着过去的某个情景,她记得那时,太医全都跪在地上,因为对那病症无能为力,都怕自己掉了脑袋,不敢乱说话。 当时似乎的确有一个声音颤抖地说:“可能是中了毒。” 回忆到此为止,秦沭神情凝重问:“这案子现在都有谁在查?” 钟景严:“如今负责这件案子的就只有奚评事了。” 秦沭顿了顿,“奚昭?” 她倒是没想到,奚昭刚到大理寺,就接了一个这样的案子。 钟景严点了点头,又说:“臣今夜进宫也是想请示太后,此案该如何是好?是否要交给朝宁司秘密去查?” 秦沭表情严肃,沉吟道:“不行,宰相一派最近盯上了朝宁司,要是朝宁司行动有异,会引起章渊的警觉,这件事绝不能让章渊知道。” 钟景严思索着问:“那需要臣暗中去查吗?” 这件事秦沭可以托付的人不多,除了朝宁司就是钟景严。 钟景严调查这件事,秦沭倒是可以放心,不过,钟景严身份也有些敏感,去查这件案子,恐怕也有暴露的风险。 最好找一个官职较低,又值得信任的人去查。 秦沭想起了奚昭。 她问钟景严:“奚昭现在在查这件案子?” 钟景严说是,又说:“奚评事似乎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 倒是巧了。 秦沭在袖中的手指搓了搓。 要让奚昭继续查吗? 现在看来,奚昭的确是合适的人选,只是,继续查下去,就意味着要卷入朝廷之事。 秦沭本意不想让奚昭这么快参与其中,但如今看来……似乎由不得她做主了。 钟景严不解,见秦沭没说话,疑惑问:“娘娘?” 秦沭敛眸,没有犹豫太久,很快下定了决心,说:“那就让她继续查吧,正好,以她的身份反而不容易惊动外人。” 钟景严闻言没有多说,只行礼道:“臣知道了。” 秦沭说完,又递给他一块令牌,钟景严看着那块令牌,问:“这是?” 秦沭靠在龙椅上,淡声说:“把这个交给奚昭,告诉她,明日来见本宫。” 第17章 怎么成她和秦沭单独相处了? 第二天,奚昭刚到大理寺,就听同僚说寺卿找她。 奚昭心想大概是有关案子的事,于是快步去找钟景严。 钟景严正在等奚昭,见奚昭进来,让她坐下,随口和她聊了两句,问她在大理寺里待的怎么样。 奚昭客套了几句,随后迫不及待问:“寺卿找我,可是要说昨天的案子?” 钟景严见她比自己还急,也不卖关子,干脆承认说:“是,昨天的案子,本宫决定让你继续查下去。” 奚昭一听,心想果然她要继续查下去。 既然钟景严决定把这个案子交给她了,那她现在总可以问个清楚了吧。 于是,奚昭问出了心里一直存着的疑问:“敢问寺卿,这案子背后到底牵扯了什么,寺卿竟如此重视。” 钟景严闻言沉吟了片刻,随后和奚昭讲了自己在回京路上看到的怪病。 奚昭得知京外的村子里也出现了也有相似的情况,思索着说:“所以这是疫病?可昨日那女仵作不是说,那人中了毒?” 钟景严点头,“这就是你要去查清的事。此事牵扯到许多辛密,现在还不能全告诉你。总之,你要小心对待,查案的时候不要惊动外人,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在做什么。” 奚昭答应一声,看钟景严严肃的表情,心里也不由自主谨慎起来,心想这案子或许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钟景严说完,拿出秦沭给她的令牌,放到奚昭面前。 奚昭看着上面的花纹疑惑问:“这是什么?” 钟景严:“让你去查这件案子,也是太后的意思。这是自由出入宫廷的令牌,你拿着它,今日就入宫去见太后,有些话,太后要亲自嘱咐你。” 见秦沭? 奚昭看着那个令牌,神情微怔。 钟景严没有留奚昭太久,交代完一些杂事只好,就让她入宫,于是奚昭带着有些忐忑的心前往了皇宫。 没想到她和秦沭这么快就又要见面了。 当奚昭拿着钟景严给她的令牌来到宫门外时,果然如钟景严所说,侍卫并没有阻拦她。 奚昭顺利入了宫,她去找秦沭,没找到秦沭却见到了阮春。 阮春告诉她,秦沭现在正在御花园里。 奚昭:“那我在这等——” 可阮春动作十分迅速,没等奚昭说完,阮春已经去了御花园通报。 不久后回来告诉奚昭,秦沭召她过去。 奚昭:“…” 奚昭只好跟着阮春去御花园。 等到了御花园,奚昭去找秦沭的身影,就看见秦沭手里拿着一个剪刀,正在打理花草。 奚昭端正行了一个礼,秦沭看到她淡淡道:“来了。” 说完,指了下旁边亭子说:“坐吧。” 奚昭答应一声,正要过去,却看到阮春带着其他宫人离开了御花园。 看着瞬间空旷了许多的花园,再看看秦沭,奚昭心跳有点快。 怎么成她和秦沭单独相处了? 上次两人单独相处还是在琼林宴后,秦沭帮她穿状元袍。 当时的感觉记忆犹新,奚昭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点不自在。 秦沭看起来倒是神色如常,奚昭抿了抿唇,让自己不要乱想,随即走到亭中的石桌旁坐下。 坐下后左右无事,看到秦沭还在修剪花枝,奚昭便认真看了一会。 不得不说,秦沭因为长得好看,气质卓绝,所以无论做什么看着都很赏心悦目。 京城四月,天气渐暖,御花园里的花朵也争相开放,这时候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御花园里的花都是精挑细选的优良品种,盛开的时候非常养眼,而秦沭站在这些花草中间,奚昭竟觉得她将那些花草的颜色都压了下去。 秦沭忙碌了多久,奚昭就看了多久,等秦沭放下手中的剪刀,正要去净手的时候,就看见奚昭正出神地望着她。 两人目光交错,奚昭立马移开了眼。 秦沭看着她的反应觉得有趣,于是故意问奚昭:“看本宫做什么?” 偷看秦沭又被发现,奚昭有些羞耻,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她刚才竟然看秦沭看得入迷了,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秦沭目光扫过奚昭略泛红的脸,心里觉得好笑,心知奚昭面皮薄,经不起逗,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洗干净手后,秦沭也走到石桌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茶。 御花园里现在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时,周遭十分安静。 可有些太安静了,奚昭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她这才想起了她进宫的真正目的,于是坐端正了一些,一本正经的问:“太后让臣入宫,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秦沭却不答,反问道:“没事就不能召你入宫吗?” 奚昭没想到秦沭会这么说,想了一下,还是一本正经答道:“自然可以,娘娘有令,做臣子的岂能不听,娘娘若想召臣入宫,自然随时都可以。” 秦沭听她疏离的语气,放下茶杯,抬眼看她,说:“本宫只是随口一问,奚爱卿不用这么拘束。” 奚昭和秦沭从前相处的时候倒是没这么拘束,虽然那时她对秦沭也很尊敬,但她知道秦沭只是表面冷淡,实则是有心的,所以并不怕她。 可如今两人都换了个身份,再次见面,有着这层身份差距在,奚昭怎么也没法像从前那样,放松地和秦沭面对面交谈。 再加上她对秦沭本就有着难以言说的感情,两人单独面对时,奚昭就更控制不住的紧张。 于是,她看着桌上名贵的茶杯,抿了抿唇道:“君臣之礼不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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