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燃:“?” 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到程时鸢挣脱她的束缚,又手脚并用地推她:“快点去,我要吃你以前在家煮的,那个手工小馄饨,我只吃那个。” 大半夜的,她上哪儿去找那什么该死的手工小馄饨啊? 夏知燃被她挑剔的指令惹得皱了皱眉头,又很快反应过来,哼笑一声: “我凭什么给你煮?”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程时鸢听懂她的潜台词,有点无语。 谁会为了一碗小馄饨,就委屈自己跟这种喜怒无常的家伙谈恋爱啊? 她是饿了,又不是傻了。 正想将这条缠人的、一点都不像体温那样高冷的美女蛇从身上扯下去,这次却先一步让对方看穿了意图。 夏知燃压住她身侧被子,将她封印在被子里,看着她被迫乖巧下来的模样,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唇: “不是女朋友也行,大明星使唤别人做事,总不能小气到,一点报酬都不给吧?” 说完,她试探着,衔住那双,在美术馆门前就觊觎已久的唇。 夏知燃很讨厌吃东西只吃一半,正因为下午的时候叫不懂事的晚辈打断,才导致她晚上彻夜难眠,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这蜻蜓点水般的吻。 她坚信,只要尝过了,自己就会对这件事彻底失去好奇心与兴趣。 毕竟她们从前只是学生,总不能在那个年纪做什么出格过火的事情。 但等了很多年,才品尝到的、成熟的浆果,似乎比她想象得还要美味。 夏知燃才开始就没忍住,狠狠咬了下齿间含住的唇瓣,想借此确认,能不能品尝到更甜美的甘霖流出。 然后就招致猛烈的抗议。 她敷衍地,安抚地舔过自己留下的齿痕:“嘘。” 夏知燃随口恐。吓道:“乖,安静点。你也不想吵醒,屋里的另一个人吧?” 但这句话,却只是让程时鸢挣扎的幅度变得更大。 如果说刚才偏头去躲夏知燃的时候,还只是将远处墙边隐隐绰绰的黑影,当成夜晚月光照到什么窗帘和衣物的影子。 那么此时此刻,程时鸢是彻底地看清了,那里真的站着一个人。 周身的黑暗都沉淀成一种恐怖的气势,谢栀清不知在那里静静地看了多久,直到此时此刻,才看似平静地,微微笑了一下。 唯独最熟悉这个人的程时鸢,察觉到了这份虚假平静下的压抑。 她对上谢栀清的眼睛,呼吸一滞。 却是谢栀清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还以为你们弄出这么大动静,是为了特意通知我起来看呢。” “——怎么不继续了?” 如履薄冰的程时鸢,仿佛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 或许,是谢栀清摇摇欲坠的理性。 第10章 重重亲了下去—— 然而夏知燃,却对谢栀清风雨欲来的晦暗情绪,视若无睹—— 甚至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会儿,决定欣然采纳她的“提议”,当着她的面,笑吟吟地,重又抚上程时鸢柔软脸颊。 “我倒是没意见。” 谁知她话音刚落,程时鸢就不假思索地,拍开了她的手背。 还未来得及在被窝里捂热的大明星,就这样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径直去到谢栀清身旁,轻声细语道: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呀?” “是我们刚才的说话声,吵醒你了吗?” 谢栀清见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真挚关切。 明明唇瓣上还留着另一个人故意咬下的齿痕,究竟怎么才能这样若无其事,把刚才那些不知廉耻的动静,归为“说话声”? 然而念头出现的下一秒,心里又浮现一道自嘲声音:“谢栀清,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指责她呢?” “你分明很清楚,她们那点声响根本算不得什么,难道不是你自己本来就乱了心?半夜不睡觉,非要竖起耳朵听,现在只不过在恨那个捷足先登的人不是你吧?” 她闭了闭眼睛,熟练地、想压下这些惑乱她理智的思绪。 但有人却偏要再度挑动她岌岌可危的神经:“既然已经没办法健康地入睡了,不如一起吃点夜宵?” 程时鸢探头探脑地,往冰箱那边瞥:“冷冻柜我刚才忘记看了,有放冻品之类的吗?” 不知道的,听到这话或许会以为她打算大展身手,下厨做夜宵。 只有见识过她炸厨房实力的谢栀清,知道她当年留学时—— 因为保姆临时请几天假恰好在偏远郊区,又点不到外送服务,差点对着一冰箱水淋淋的食材饿死。 最后她听着那头的诉苦声,连夜就定了机票,过去专程给程时鸢做了几天饭。 于是心中那道出笼的恶意,嘲笑得更为猖狂: “好窝囊啊谢栀清,这世上还有谁能忍得过你?喜欢的人同别人亲热完,竟然还要使唤你去做饭?以后该不会,还要你在这节目里帮忙打掩护善后吧?” 谢栀清狠狠地皱了下眉。 漆黑眼瞳里,浮现出浓烈的嫌恶。 但比她更不爽的,另有其人。 “刚才不是还念叨着,只想吃我家那个口味的小馄饨?”夏知燃缓缓摸着手背上,留下的那几道指痕。 神色却格外不爽地,看着谢栀清,犹如在看眼中钉:“怎么换了个人,就什么都不挑,连那些垃圾也愿意吃了?” 她记性这样好的人,竟也难得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次。 只要谢栀清一出现,程时鸢就会立刻不管不顾、抛下其他事,围着她打转。 什么白月光初恋,都该像死了一样安静才对吧? 动不动就反复出现在程时鸢的新生活里,只会像廉价的白米粒一样,索然无味。 然而程时鸢只是眼神荒谬地看着她,不懂她这个根本没打算下厨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做饭的厨子指指点点。 刚才那一下,果然还是打轻了。 “那就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个超好吃的小馄饨包出来啊?” 她对厨房比了个“请”的手势。 成功把夏知燃噎住。 现在在场的,哪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她偶尔屈尊降贵、亲自下厨煮点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 能知道那个小馄饨是家里哪个佣人做的,也永远能吃到新鲜的不就行了吗,凭什么还得学会包啊? 才这样理直气壮地想着,夏知燃就看见从刚才开始就始终保持沉默的谢栀清,竟然转身朝厨房那边走去。 明明只是简单的冷冻水饺,竟转眼就被她做出蒸、煮、炸的三种不同美味。 眼见谢栀清就地取材,从窗外随手择了几支小葱,夏知燃终于想到了,自己在厨房发挥的作用: “你该不会不记得,她不吃葱姜蒜吧?” 谢栀清洗葱的动作,忽地停了下。 有一瞬间,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她脾气实在太好。 所以这些一个两个登不上台面的小偷,在她的地盘里,不光试图偷走她的果子,还敢在她面前得意忘形? 漆黑眼睛,带着深不见底的威慑,她略微高抬下巴。 嘴角只扬起很轻微的一点弧度,话语却指向对方致命之处: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集团闻名全国的丑闻才刚过去不久。” “小夏老板是觉得最近家里生意太忙,想让我帮忙减轻一下负担吗?” 夏知燃闻言,微怔了下。 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谢家作为如今圈内的科技新贵,虽然和夏家传统的实业领域没有什么交集,但手中可握着不少擅长煽风点火的媒体号。 前段时间夏家刚被经销商投资失败、卷款跑路的事情累及品牌形象,好不容易通过公关将事件影响降下,要是再被这些聒噪的喉舌找到特别的角度,狠狠发酵一下…… 心中一沉,夏知燃面上却依然带笑,好似不受威胁,甚至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栀清,仿佛重新认识了她一次。 “公器私用——没想到谢家的继承人,做事竟然这么情绪化?” 谢栀清八风不动,并不给她留下任何话柄: “我只不过是有正常公民的社会责任心,想帮助利益相关的群众,在挑选家用产品时,避免被一些擅长花言巧语的品牌所欺骗。” 夏知燃懒得跟她比打官腔的水平。 正想反唇相讥,面前却插进一道身影。 程时鸢巴巴地望向锅里的水煎饺子,“是不是应该现在撒葱花呀?已经好香了!”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间,听到任何与两方家族有关的业务,万一哪个口不择言,说出什么商业机密,到头来还牵扯到她…… 总之,水煎饺子,搭配现摘的葱,肯定很香! 吃了几年留子苦的程时鸢,甚至迫不及待地,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筷子,挑中自己早早看中的那颗。 耐着性子吹了几下,就想塞进嘴里—— 谢栀清精准地按住她的手腕,眼神一暗:“又想被烫到?” 程时鸢拗不过她的力气,又实在馋,于是学着小鸡啄米,探过脑袋。 叼住饺子的那一刻,眼中满是得意。 夏知燃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和谢栀清旁若无人的亲昵互动,有那么一瞬,真希望有道雷劈下来,将这碍眼的场面烧成灰烬。 然而主动打破和谐画面的,却是程时鸢自己。 她本来一口饺子,配一口酸奶,却忽然皱着眉头,捂了下肚子。 夏知燃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哟,饺子有毒?” 倒是谢栀清,看见她把冷酸奶推到一边,只是吃着饺子、再按按肚子,忽然猜到了什么。 眼帘微垂,果然见到两只在地上冷到悄悄互相搓着的雪白脚丫,每根脚趾都冻得通红。 于是就在程时鸢放下筷子的那一刻,她便上前一步,将人拦腰抱起。 “唔?” 谢栀清压低眉眼,对上她疑惑茫然的目光:“明知道生理期是这几天,还喜欢不穿鞋到处跑?你这些坏习惯,究竟什么时候能改?” 然而这样问着,谢栀清却已经有了答案。 程拾元永远不会改的。 ——起码在自己面前。 谢栀清明知这是特设的陷阱,也心知这些年,真正培养了糟糕坏习惯的,是自己。 无法对程时鸢的哪怕一次皱眉视而不见,这是她最致命的缺点。 忽略情敌高高挑起的眉头,她在程时鸢主动抬手、攀上自己的肩头,又一次选出了今晚“舍友争夺战”胜利者的动作下。 谢栀清抱着人回到了房间,如她所愿,将她圈进自己的被窝。 甚至还像以前,程时鸢刚来生理期的时候一样,用自己更热一些的掌心,隔着丝绸睡衣,揉上她的小腹。 怀里的人发出舒服的喟叹,甚至更为放肆地,抬起冰冷脚掌,贴上她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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