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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灰重新落回黑板槽时，易绱正把最后一颗虹彩星尘封进玻璃管。夕阳穿过教室的量子云模型，在江皖鸢新剪的短发上镀了层金边——那里还残留着穿越时空时烧焦的痕迹。 ”混沌系数归零了。”易绱将玻璃管嵌入黑板报的星空图，原本静止的纸星星突然开始公转。江皖鸢叼着画笔抬头，看见自己水杯里的柠檬片正在折射1923年的校徽光影。 后门忽然被撞开，抱着篮球的学弟僵在原地。他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揭秘天台风波》的帖子，此刻却看见传说中制造全息投影的两位学姐：易绱的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江皖鸢的速写本正自动生成他的星轨命盘。 ”对、对不起！”学弟落荒而逃，兜里掉出青铜浑天仪的3D打印模型。江皖鸢用脚尖勾起模型，二十八宿的裂痕间渗出熟悉的金液。 易绱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第23个。”她翻开校史选修课名单，在最新逃课记录后打钩，”比上周减少37.5%。” 暮色渐浓时，她们发现林老师的钢笔遗落在讲台。笔帽镌刻的CA-1970-π符号正在发烫，江皖鸢用沾着丙烯的指尖触碰的刹那，整间教室突然下起巧克力包装纸折的星雨。 ”时间闭环完成了。”易绱接住一颗写着摩斯密码的星星，那是三小时前自己刚折好的。 当最后一道余晖掠过江皖鸢画在窗玻璃上的星云涂鸦时，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教室后墙——那里浮现出只有她们能看见的倒计时：距离下一次引力波异常还有87天3小时14分。 江皖鸢把最后一颗柠檬籽弹进宇宙垃圾桶：”下回该在校庆日动手了吧？” 易绱正在给盆栽里的外星苔藓浇水，闻言轻轻点头。她们影子在 relativity 公式墙上交叠成∞符号时，广播站突然响起二十年前的校歌。 第13章 江皖鸢叼着草莓味棒棒糖冲进天文社时，易绱正在给星图仪校轴。窗边铜锈斑驳的浑天仪模型映着三月暮色，那些曾流淌金液的裂缝早已被矿物凝胶填平，凝成琥珀色的河。 ”今晚双子座流星雨哦！”江皖鸢把美术课剩余的群青颜料拍在观测台上，溅起的粉尘在夕阳里织成蓝雾，”要不要去天台——” ”不需要。”易绱头也不抬地调整赤道仪，缠着黑色运动绷带的手腕在仪器冷光里泛着青白。自运动会那个暴雨夜后，她再没系过绘有星轨的装饰绷带。 江皖鸢顺势坐上窗台，晃着腿看易绱给望远镜套防尘罩。她们身后的LED屏幕安稳亮着”勤学励志”，再没闪现过猎户座的字样——教务处在检修时发现，不过是某届天文社前辈埋在程序里的彩蛋。 ”喂，你的伤口。”江皖鸢突然用素描本抵住易绱后背，”还在渗血。” 易绱僵了半秒。劳动会那夜扶住倾斜浑天仪时，江皖鸢的虹彩颜料罐打翻在她腕间，矿物粉末渗入擦伤，结痂后竟在皮肤上烙下星云状斑痕。此刻那些蓝紫色印记从纯黑绷带边缘探出头，像偷溜出牢笼的极光。 ”与你无关。”易绱抽回手腕的动作带翻颜料盒，群青与赭石滚落在星图地毯上。江皖鸢突然笑出声，染着颜料的指尖划过对方绷带：”你看，猎户座的腰带。” 暮色在此时发生奇妙的折射。斜射进窗棂的夕照穿过浑天仪镂空的内胆，将铜锈投影在易绱绷带表面，与残留的颜料斑痕拼出完整的三连星。 易绱终于转头看向少女。江皖鸢耳后的碎发别着天文社招新时送的星月发卡，与她腕间的伪星图同样泛着不真实的微光。那些曾被认为具有魔力的金绿色铜锈，不过是青铜器氧化层与美术室金葱粉的共谋。 ”六点十七分。”易绱突然报时，抬手指向开始泛紫的天穹。曾经频繁异变的星星们循规蹈矩地亮起，如同教导主任锁死的天文台程序。江皖鸢顺着她指尖望去，看见启明星钉在钟楼尖顶，像枚永远不会偏离轨道的银钉。 暮风裹来樱花信笺时，江皖鸢正把新调的孔雀石颜料涂在易绱绷带边缘。”这样就像真正的星轨啦！”她得意的尾音消散在突然响起的晚课铃里。易绱低头看着腕间流动的碧色，想起上月今日——当她们在暴雨中扶住浑天仪，江皖鸢也是这样，用满手斑斓抓住她即将坠落的观测笔记。 天文社的门被夜风叩响第三下时，易绱将某个冰凉物件抛进江皖鸢怀里。那是枚青铜材质的猎户座书签，边缘还沾着修补浑天仪用的矿物凝胶。 ”赔你的颜料罐。”她说这话时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路灯，没看见江皖鸢把书签贴向心脏位置时，眼底炸开的星光比任何异常天象都璀璨。 夜色终于完整降临，群星在既定轨道上无声流转。易绱腕间的伪星图与江皖鸢锁骨间的青铜光泽遥遥呼应，如同宇宙诞生之初便约定好的某种守恒 经过这件事，学校也快来了运动会 晨雾未散，金属撞击沙坑的闷响已惊飞槐树上的麻雀。易绱将铅球抵在颈侧，绷带下的肌肉线条如拉满的弓弦，45度抛物线切开薄雾，在沙坑砸出第37个完美凹痕。体育委员蹲在量尺旁记录数据，哈欠里带着俄语单词的尾音——昨夜易绱整理的青运会对手分析正在班级群疯传。 江皖鸢盘腿坐在双杠上，素描本摊在膝头，炭笔勾勒着抛物线轨迹：”要不要这么卷？”她晃着沾满颜料的运动鞋，”隔壁班体委看到你的训练表，今早哭着加练了两组深蹲。” 金属球体划破空气的锐响惊飞了梧桐树上的白鸽。易绱后撤半步，绷带下的肌肉线条如拉满的弓弦，铅球在脱手瞬间撕开完美的45度抛物线。”21.37米！”体育老师的声音在操场炸开，记录板上的墨迹被风卷走最后一撇。 江皖鸢从双杠上翻身跃下，素描本里夹着的棒棒糖纸簌簌作响：”第37次满分，铅球区都要被你砸出陨石坑了。”她故意把”陨石”咬得很重，指尖的群青颜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晨雾在铅球区凝成霜色帘幕，易绱绷带下的指节因反复抓握泛起青白。金属球体破开第五十道抛物线时，梧桐树梢惊起的白鸽撞碎美术室窗棂，未干的星空油画溅落群青色泪滴。 ”收着点力！”体育老师攥紧量尺，记录板上的数字已逼近青运会选拔线，”沙坑要被你砸穿了。” 江皖鸢倒挂在单杠上，素描本悬在鼻尖三寸，炭笔将易绱的起势动作拆解成几何图形：”隔壁班在赌你什么时候把铅球扔进校长室。”她突然翻身落地，沾满铁锈的掌心拍在记录板上，”21.37米——这数字是不是你基因编码的后四位？” 易绱扯下颈间汗湿的绷带，青紫淤痕在锁骨下方蜿蜒成星群：”误差率0.3%。”她将备用铅球滚向沙坑，金属表面反射的朝阳刺痛了偷拍新生的眼睛。 美术委员抱着颜料箱踉跄跑来时，江皖鸢正用钴蓝在跑道画满刻度线。”学姐！”少女气喘吁吁举起调色板，”您要的普鲁士蓝...”话音未落，易绱的铅球突然偏离轨道，将颜料箱砸成现代艺术展品。 ”赔你双倍。”易绱甩过训练包，夹层里俄语笔记的边角露出江皖鸢的涂鸦——铅球化作火箭撞碎校长室玻璃的卡通画。 晨雾散尽时，沙坑已盛满四十三道陨石坑般的凹痕。江皖鸢蹲在最新弹坑边缘，将草莓味棒棒糖插入滚烫的金属球体：”要不要给这凶器起个名字？”她睫毛沾着群青碎屑，”叫‘小行星437'怎么样？” 易绱拧开第五瓶电解质水，水流过喉结的轨迹与完美抛物线重叠。远处教学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两人同时转头——某个偷练的一年级生正抱着脚踝哀嚎，歪斜的铅球静静躺在校长室窗下的花坛里。 ”赌局生效。”江皖鸢的笑声惊飞整排白鸽，扑棱棱的翅影在易绱绷带表面投下瞬息星图。 第14章 这件事过后，马上迎来了运动会 体育委员攥着报名表的手微微发抖，晨光将”铅球项目：0人报名”的空白栏照得刺眼。沙坑边的金属球体孤零零反着冷光，昨夜暴雨在坑底积成的小水洼里，飘着片蔫巴巴的樱花——像极了江皖鸢此刻发白的脸色。 ”求你们了！”班长第7次举起喇叭，”只要凑够三个名额...”话音未落，后排男生集体低头刷手机，屏幕荧光映出清一色的请假条照片。江皖鸢突然拍桌而起，腕间星月手链撞出脆响：”我报跑步 江皖鸢的钉鞋刚触到起跑线就打了个趔趄，晨风卷着樱花扑进她急促的喘息。体育委员掐表的指尖发白，易绱抱臂倚在梧桐树下，绷带缝隙透出的星云疤痕随秒针跳动明灭。 ”预备——” 发令枪响的刹那，江皖鸢的星月手链突然勒进腕骨。她像只失衡的陀螺冲出跑道，第十步就被自己的鞋带绊倒，掌心在塑胶地面擦出星火。远处传来零星嗤笑，易绱的矿泉水瓶在护栏撞出凹痕。 江皖鸢蜷在跑道边缘，掌心渗出的血珠在塑胶地面凝成歪斜的星形。嘲笑声如潮水漫过耳际时，易绱的阴影突然笼罩下来——她正用绷带缠着的指尖捏碎樱花，淡粉汁液滴入伤口，灼痛感瞬间化作清凉。 ”第37次摔倒。”易绱的声音裹着医疗箱开合的金属声，”比昨天进步两秒。”她扯开新绷带的手势像在拆卸精密仪器，蓝紫星痕在腕间一闪而逝。 医疗箱的金属扣弹开时，江皖鸢看见底层铺着泛黄的病历纸。1970年的油墨印着”星轨计划第437号实验体”，照片里七岁的易绱躺在手术台，静脉插管流淌着与此刻绷带同色的蓝紫液体。 ”别动。”易绱突然捏住她下巴，棉签蘸着樱花汁液划过锁骨。江皖鸢倒吸冷气，发现对方指尖的温度比医疗器械更冰冷——就像那晚在器材室触碰到的青铜浑天仪。 月光突然被云层吞没，跑道旁的探照灯自动亮起。江皖鸢的瞳孔猛地收缩：灯光下的易绱没有影子，唯有星云疤痕在颈侧投出细碎光斑，如同被击碎的星座。 ”你到底是...”质问被塞进嘴里的能量棒打断。易绱收拾药箱的姿势像在回收实验器材 医疗箱底层发出轻微的电子嗡鸣，江皖鸢的视线被病历纸上蠕动的油墨死死咬住。1970年的老式打印机字体正在缓慢重组，逐渐拼凑出她自己的名字——江皖鸢，星轨计划第438号预备实验体。 ”你早该发现的。”易绱的声音裹着金属共振音，指尖划过病历纸边缘。那些蓝紫色液体突然从纸面渗出，顺着江皖鸢的锁骨流向心脏位置，”从你第一次在画室让颜料自动晕染开始。” 跑道探照灯突然爆出电火花，光柱在易绱身后投射出诡异的双影。江皖鸢发现那根本不是人影，而是某种机械结构的投影——青铜齿轮与量子电路嵌套的脊椎，七节腰椎处嵌着熟悉的六角螺栓。 蓝紫色液体在江皖鸢锁骨处凝成逆五芒星时，跑道突然量子化。易绱机械脊椎的投影在探照灯下暴涨，青铜齿轮咬合声与江皖鸢的心跳共振。她惊恐地发现，每次心跳都会在虚空激起星尘涟漪——那是星轨计划实验体特有的生物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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