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子觉得她是妖吗?”林妤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一出,不说胡云,就是时郗都愣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林妤这是在点她。 胡云也是一愣,心中打鼓不知道林妤怎么问这个。难道被发现了? 他面色如常,叫人看不出其他:“自然是妖,不然仙师也不会杀她。” “不知这是什么妖?”胡云又试探地问。 “人面鬼。” “人面鬼?!” 在场的人,除了时郗以外皆发出一声惊叹,多是不解。 这倒是让林妤有些惊讶地看向时郗。 “人面鬼,虽然名字中有‘鬼’这个字,但她并不是鬼,而是妖。”见众人都不懂,时郗就先解释道,“妖如其名,吃了一个人后可以幻化成那个人的样子潜伏起来,免得被仙师发现。” 她寥寥几句解释清楚,众人看向妇人的眼神顿时不一样。 有人想起一些往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妖怪真是作恶多端,竟然在城中藏了这么久都没人知道……真是多谢仙师了,否则日后她将人都吃完了恐怕也没人知道是她干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难怪从前的仙师们始终找不到妖,原来是躲起来了!” 林妤和时郗对视一眼,林妤就接话道:“也不知道这妖在城中潜伏多久了,真是太吓人了!” “估计至少有两年了,城主大人都来烟城一年多了。”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都没有接话了。 “还有一事。”林妤指着身后的屋子,“这里有个小孩,年岁尚小,不知道胡公子能否帮帮忙,替他找胡人家?” 胡云一愣,他看向那个屋子,有意无意地扫过那几只小妖,将小妖的表情尽收眼底,才向林妤回话:“仙师真是考虑周到!这不是什么难事,城外有个员外家里一直想养一个孩子,但一直没这个机会。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好!” 看着他保证的样子,林妤只是点了点头:“如此,那就多谢胡公子了。我去把他带来。”林妤亲自将小孩交到胡云手上,看着他们远去。 等他们都走了,时郗这才犹豫道:“直接就交给他了?这样真的好吗?我怎么觉得那个胡云不像个好人。” “你猜。” 林妤不想聊这个话题,随口答了一句,这才看向时郗:“你知道?” “嗯?我知道什么?”时郗还望着胡云等人离开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林妤在说什么。 “人面鬼。” “这个啊……” “既然知道,你刚才和我吵什么?”林妤又问。 “这个啊……”时郗颇有些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在林妤的注视下脚尖在灰尘里画圈,“我只在书上看到过,没见过,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我错怪你了。”时郗突然站好,对着林妤认真说道,“师姐,对不起。” 林妤听着她头一次这么正经地说话,轻笑一声:“无碍。” 下不为例。 她在心中默默补上,但时郗一时间是不知道了。 两人再次检查一遍周围,这才慢悠悠地离开。因为不知道去哪,两人就先将整个城里转了一圈。 且说这边,胡云根本就没带着那些被抓的小妖怪回城主府,而是绕开两人的眼睛来到了城外的荒山。他给几个小妖解开绳子,这才开始问话:“说吧,怎么回事,怎么就让她们抓住了” 一个小妖怪听了胡云略带怪罪的话,立马解释:“老大你听我说,这和我完全没有关系啊,我就是路过!” “你…你你乱说!”它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小妖怪打断,“你敢说你不想吃了那小子!” “我就是没有!” “都怪你们非要吃那个小子,还因为自己吃多少吃哪儿打起来了,不然怎么会惊动她们!” “明明就是你!” “你血口喷人!” …… 胡云看着当场吵起来的几个小妖怪,只觉得烦躁,什么都还没开始呢,自己人先乱起来了。 “够了!”他怒吼一声,吓得两个小妖顿时不敢说话。 过了半晌,才有个小妖忐忑地开口:“老大消消气,消消气。说起来,这也怪那人面鬼啊,扮作人类的样子真以为自己就是人类了,一定还要护着那小子。” “对对对,要我说她被打死了也是活该。妖嘛就要有点妖的样子,哪有妖怪不吃人的!” “就是就是,还连累了二爷,真是死有余辜!” 几个小妖一边看着胡云的脸色一边符附和。 胡云冷哼一声,打断它们的附和:“行了,二弟的仇我会给它报的。” “至于你们……”胡云满目阴气,抛弃人头恢复自己本身,竟是一张尖嘴胡塞的狐狸脸! “这几天就老老实实给我呆着,要是敢乱动坏了我的好事……” 一双紫色狐狸眼睛扫过因为害怕而紧紧抱在一起的小妖:“我就把你们都吃了!” “是是是,我们、我们都听老大的,哪儿也不去。” 看它们老老实实都答应了,胡云这才变回人形,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好好将你们二爷葬了。”他指了指天青猿。 起身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边慢悠悠地准备离开边道:“那个小子,就赏你们了。” “多谢老大!多谢老大!”几个小妖顿时高兴起来。 胡云轻哼一声,慢悠悠回城。 想着今日的事,他慢悠悠地叹口气。他早就说了,天青猿只靠蛮力不动脑子,迟早要出事。今日的事,他一点儿都不意外。 至于那两个仙师…… 胡云轻轻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她们喝了那么久的茶,怎么还是那么厉害。 算了,等到了十五……
第13章 两人在天黑之前回到城主府,胡云没露面,奇怪的是,一直到天黑,也不见林汐回来。 “不会出事了吧?”时郗看着对面黑黢黢的房间。,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林妤同样也担心,但想起林汐自己也绝对不简单,“她自己也不简单,况且,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她到底怎么回事。” 时郗闻言,点头表示赞同。 “晚上还要去看看吗?”她想起白天林妤的提议,当时她也是赞同的,只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犹豫。 “怎么了?”林妤看出她的犹豫,先开口问道。 “没怎么,我总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我们要是不在城主府,说不定会错过。”时郗埋头沉思。 林妤有些意外:“你这是哪儿听来的?”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这句话不对。 果然就见时郗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这也能从别的地方听来?” 林妤不说话,时郗只好自己接话:“这是我猜的,你不相信也行。” 林妤摇头:“没有不信。” “那就先等等吧。” 她看了看天色,正要关上窗户,一抬头发现对面的门半掩着。她干脆坐下来,透过窗户静静看着。 “怎么了?”时郗察觉到林妤许久没动,也过来看看。 “她回来了。”林妤微微侧身,让时郗也能看得见。门半开着,瞧不见里头的人。 “我们这样日日盯着别人,是不是也不太好?”时郗突然问。 林妤慵懒地用手撑着下巴:“有什么不好,她未必没有盯着我们。” 时郗:…… 那倒也是。 林汐回来后迟迟没动静,就在两人要放弃盯着她、准备按计划去河边转一转的时候,那扇半开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只见林汐穿了一身全黑的衣裳,也没有拿她的佩剑,出了门,先是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林妤微微侧开,躲在窗户一侧避开她的眼睛。 她和时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 果然,林汐也在防着她们。那现在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林汐出了门,两人也装作要出去散散步的样子出门,还叫了一个小丫鬟带路。 两人一边跟着小丫鬟乱转,一边随意问起城主府。 比如城主是什么时候上任的?这里出现大量妖怪是多久以前了? 只可惜这个小丫鬟虽然看上去比之前那个有活力,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问了十个问题也未必能答上来三个。 “我们屋子对面的那位仙师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林妤看着林汐消失在拐角处,紧走两步想要跟上,却被小丫鬟拦住。 “那边过去就是后院了,请恕婢子不能带两位贵客过去。” 林汐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林妤虽然心里着急也无可奈何。指了指一旁的亭子:“去那边坐坐吧。” 三人过去,小丫鬟先是给两人奉茶,这时似乎突然想起林妤刚才的问话,于是一边收拾茶具一边道:“那位林仙师已经来了有许久了,至于具体时间,请两位恕罪,婢子也不是十分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相信。 想到刚才说那里过去就是后院了,林妤又想起来白天林汐突然提到的薛家小姐,她心中一动:“不知薛城主近日在不在府中?也是我们失礼,这么久了竟都没去拜会。” “小姐婚事将近,城主近日忙着和妇夫人一起准备呢。两位贵客要是想去拜见,明日着人通报便可。” 很好! 时郗在心中暗叹一声。 林妤也有了正当理由去见一见那位薛小姐,心中也放松下来。 她有把握,林汐今晚绝对去见那位薛家小姐了。 看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林汐,两人又随意逛了逛就打算回去。 刚刚回到院子,一股强烈的魔气扑面而来,林妤的佩剑不受控制地冲出去,和院子中央那一团黑色气体缠绕在一起。 “断水!” 林妤大喝一声,飞身握住喊回来的剑。她顾不得时郗,和那团魔气打在一起。 过了几招,许是那个魔发现打不过她,转身就逃。 林妤想到都没想就追上去。时郗也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追到河边,漫漫黑夜中再也看不见任何影子。 “怎么不见了?”人小心翼翼地在河边走着,以防消失不见的魔突然窜出来。 许是那魔真的害怕了,两人又等了许久都不见它的影子,无法,两人又只好先回去。 城主府的院子已经恢复往日的宁静,对面林汐的门已经紧紧关上。 时郗看了一眼,这次没去敲门。 她和林妤回到屋子里坐下,仔细布下一层结界,这才跟着林妤坐下来。 “你有什么头绪没有?”时郗看着她。 林妤内心有些烦躁,来了这里,不知道是她能力太弱还是这里的妖魔实力太强,除了白天,她没有一次顺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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