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了想小师妹似乎说的也有道理,二师妹虽说爱钱,倒也没有到道德沦丧六亲不认的地步,顶多有点怨念,并且要是解药不见效,以她那张嘴,定能把店家吵得做不了生意,把花出去的钱挣回本才好。 徐清姿:“不过还是得看你三师姐能不能在今晚好,若是好不了,我不能丢下她自己去看什么大会。” 兰烛深深看了她一眼,平日里锐利的眼睛仿佛在这一刻失去棱角,头微微低垂,眼帘半挂着,硕长乌黑的睫毛把眸子遮住,将心中情绪遮得严实。 徐清姿以为她是担心那昕昕,拍拍她的肩安抚道:“若你也不放心,今晚我们三个一起守着,你和你二师姐挤一挤睡床上,我打地铺。” 兰烛把她手拂开:“不用,她睡觉磨牙,吵得慌。” 徐清姿感觉手上突然辣的慌,发现手掌根破了个小口,手腕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只剩下一层浅疤,应该明后天就可以好全。 徐清姿收回手,笑道:“我们四个应该就属你睡觉最安静,不吵不闹,我还梦游呢。” 梦游?兰烛倒是头一回听说。 不过自她记事起便没有再和大师姐同房睡过,就算真的有,她也不记得。 两人没待多久,便回房间守着那昕昕。 就这样从早上到夜晚,那昕昕身上的红肿终于消了,皮肤也变成正常颜色,就是这期间一直在流鼻血,流的不多,却很频繁。 以卿气的找店小二,骂她们卖假药害人。 店小二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说一切反应都是正常的,吃完药过十个时辰才算真正解除毒性。 她骂骂咧咧吵了很久,还是兰烛把她带回来才作罢,那昕昕鼻血流地越来越少,次数也随之减少。 终于在四更清晨醒了。 就是有点兴奋。 那昕昕使劲摇晃徐清姿的肩膀:“大师姐我昏迷的时候什么反应?吐血了吗?身体腐烂了吗?血管破裂了吗?解药是唯一的吗?” “还有还有,有没有用象牌把我的样子录下来,快给我看看。” 象牌可以用把一些场景一比一记录下来的法宝,之前三长老就是用象牌污蔑雨石峰藏尸,但这是高阶法宝,她们哪里有。 徐清姿一夜没睡,正困着,打着哈欠道:“没吐血,没腐烂,没破裂,解药唯不唯一不清楚,但你流鼻血了。” 那昕昕把她的话一一记下,正准备问她其他问题,被兰烛及时拦下。 兰烛:“我们先去睡一会儿,等醒了你好好问。” 那昕昕有些失望,但看到大师姐确实困得不行,也不好打扰,目送她们离开。 目光落到旁边在床上睡得不成人样的二师姐,她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睡觉对于修士来说并不是必须,但大家最开始都是凡人,还是更愿意继续凡人的作息。 而且还可以劳逸结合,就算身体不累,脑子也该休息。 她们也习惯了每晚睡觉,若是不睡还会不自觉泛累。 徐清姿和兰烛来到另一间房,她坐在床边,却没有躺下休息,“我们天亮——” “大师姐。”兰烛立刻打断。 徐清姿停下来望着她,以为她有什么想法,认真聆听着。 兰烛轻声:“你累了,休息吧。” 徐清姿一愣:“我不累,这有什么好累的。” 兰烛:“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会叫你。” 徐清姿偏头看窗户,窗户禁闭,这屋里一晚上没来人,连蜡烛都没有,墙壁上一排亮眼的黄色符纸整整齐齐排列着,关上门后符咒生效,四下无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两人独处的情况以前常有,但最近却总有种非常尴尬的感觉,身边必须得第三个人,不然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二师妹睡得好好的不可能把她叫醒起来回房,三师妹在自己床上没必要挪窝,只能是她来另一间房。 黑暗总会放大人的想象和欲望,特别是在这种时刻,之前那个奇怪的梦再次浮现。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梦而已。 但只要对面是小师妹,那个梦就像一根扎在衣服里面的针,不起眼,但是一动,就会引起刺痛。 她想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 小师妹长大了,过了年年纪升到十七,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亲抱抱都没事,人与人之间要有界限,要有距离,她和二师妹和三师妹保持距离,却一直紧抓着小师妹。 白天的时候甚至拒绝她拍肩,想来就是明显的拒绝让她难以在短时间内接受才如此难受。 都说距离产生美,人哪能永远活在过去,哪怕是亲密无间的道侣也需要各自的私密空间,而她偏偏又对小师妹看得太紧,什么事都要过问两句。 她应该和小师妹保持距离,才能良好维持关系。 思即轻松地吐出一口气,挠了下手腕上发痒的伤口,继续刚才话:“我们天亮收拾好东西,看完大会就走。” 兰烛:“嗯。” 徐清姿:“你也睡吧,等会儿小二来送早餐肯定会叫我们的。” 兰烛没应,徐清姿也没管,自顾自躺下,背对着她,面朝墙壁闭目休息。 兰烛坐在她对面的床上,这张床是二师姐的,床褥很乱没有打理,床脚还放着二师姐的破旧签筒。 而徐清姿睡在她床上。 她心情愉悦,等徐清姿的呼吸平稳以后,心里默念想了已久的事。 把签筒抱了过来,随便抽出一根签。 她的修为提升,可以夜视,黑暗中也能清楚看清竹签上的字。 下下签 兰烛脸色一黑。 她又不死心去看签文。 「鲸鱼未变守江河,不可升腾更望高;异日峥蝶身变化,许君一跃跳龙门。」【注1】 备注一则:「得忍且忍。得耐且耐。须待时至。功名还在。」【注2】 这签文不用二师姐解读都能看出不是好签。 她抬起头视线再次落到徐清姿的背影上,而后默默把签筒放回去。 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又没说完全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注1、注2】出自观音灵签第二签(来自百度) 18水棠镇 ◎赢一局就不错了,还魁首。◎ 徐清姿被敲门声叫醒,店小二把餐送到门口。 去隔壁发现以卿已经起来了,被那昕昕吵得根本睡不着,抓住她问中毒效果到天亮。 以卿烦得要死,见她来,蔫蔫地看她一眼:“小师妹呢,就你一个?” 徐清姿这才想起刚才没看到小师妹,下意识有些着急,但很快又觉得没必要,没准去出去透气了呢。 以卿见她摇头,眉毛挑得老高:“出事了?” 徐清姿:“没有吧......” 以卿:“你怎么了?” 徐清姿:“没怎么。” 以卿更奇怪了,那昕昕兴致勃勃道:“大师姐,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大会。” 还不待等她说话,消失的兰烛从外面回来,站在门口朝她们道:“飞雪宗的人来喊了。” 徐清姿忙道:“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看完大会就不回来了。” 以卿和那昕昕哦了声乖乖收拾东西。 收拾好后,四人来到一楼大厅,正巧撞上刚准备下来的飞雪宗。 没看到辛荣,反而那个脾气不好的从卉走在最前面,她看到她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张臭脸,而是心里装着事,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从卉来到她们面前,道:“你们谁的修为到筑基后期?” 徐清姿和师妹们面面相觑:“怎么突然问这个?” 从卉脸上变幻莫测,尖锐道:“只管说就是,问那么多——” “从卉!”辛荣姗姗来迟,站在楼梯拐角处及时叫住她。 她赶忙下来道歉:“抱歉,我师妹性子急,别跟她一般见识,都准备好了*吧,我们可以走了。” 徐清姿满腹狐疑地点点头,没说什么。 从卉很不服气地闭上嘴,幽怨地看了眼自己的队伍。 徐清姿一行人跟着飞雪宗来到水棠镇最中央的广场,广场四周矗立四块石碑,聚集在这里的修士有很多,排着队在各个石碑面前,手里比划着什么,不一会一束光闪过,那些人便消失不见。 辛荣拿出一块菱形玉牌扣在石碑的凹槽里,而后又拿出来,给她们每个人传阅一遍,徐清姿拿在手里感觉玉牌亮了一下,最后玉牌再次传到辛荣手里。 她重新扣到石碑上,徐清姿感觉眼前一晃,刚才还身处小镇,短短一瞬,便换了副天地。 比武的地方是个秘境,她们头顶一个偌大的镶玉圆盘在缓缓旋转,脚下是浅青色海浪纹路的圆台。 圆台四周一圈高高低低的阶梯,是观众席,在她们正前方上一道悬浮台阶,台阶之上隔着一层厚厚的帷幕,隐约能看见后面几张空空如也的凳子。 那昕昕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东张西望连连惊叹,不只是她,徐清姿和以卿也第一次,不过她俩的表情稍微矜持一点,没那么夸张。 兰烛和以往一样面无表情,没表现出多余情绪。 “长虹派的人,她们怎么进来的?” “长虹派?不是长红门吗?” 听到熟悉的字眼,徐清姿立马竖起耳朵。 “管她是什么,她们门派不是灭了吗,怎么能在这?” “会不是叛徒?” “什么叛徒,我猜她们根本不是人。” “可是这里非人进不来啊。” “听说昨天她们当中那个蛊修还带了火蚁进镇,你们小心点。” “什么?火蚁?翎玉仙尊不管吗?”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异样的眼光时不时向她们投来,辛荣领着她们去观战区。 不知什么时候,长虹派的校服变得异常好认起来,见到她们的人皆是离得远远的。 辛荣怕她们误会,小声道:“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总有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不断,越传越厉害,你们别放在心上。” 徐清姿边走边看,皮笑肉不笑道:“那是自然。” 就算真放在心上这时候还能怎么样,上去抓住他们的领子打一顿吗? 参赛和不参赛的人不在一个观战区,辛荣把徐清姿送到指定位置之后,指了下飞雪宗之后会坐的位置,便离开了。 送别她们后,以卿小声道:“我们今天来对了。” 徐清姿:“为什么?” 以卿:“我出门前算了一卦,说我们今天有大运。” 徐清姿:“......” 以卿:“走大运确实有点不切实际,但我相信福祸相依,你听听刚才议论我们的人,就差贴到我们脸上骂我们,这就是祸。” 徐清姿哭笑不得:“你的这个大运...是大霉运还是大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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