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了,也不是非要不可。可最过分的是,这里居然连张床都没有,也没其他生活物品。这让人怎么住?和山洞也没区别啊! 李碧鸢解释道:‘师尊人设是清修,不怎么重视外物,只专注修心,所以日子过得很寡淡,也没有俗世物欲。’ 慕千昙:‘修心?那她真是白修了,努力那么久,最后不还是想靠献祭走捷径?’ 李碧鸢翻过几页书,叹气:‘可能人都是善变的吧。’ 放弃了对其他所有地方的探索,慕千昙最后来到正殿。高耸的天花板因为光线不够,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洞,整个大殿只有中间位置散发着荧光。 ‘如此可证明,只盲目去劳其筋骨是没有用的。’她向那荧光走去:‘表面上都装得无欲无求,实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追求那虚假高洁有何用?倒不如一开始就做恶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散发荧光的是一副玉棺,如一截横倒的千年古树,削得六面平整,表面雕有龙凤花纹,玉质沁凉。透过棺材盖往里看,大约能容两人。难道是合葬用的棺材? 原本看到棺材本该觉得晦气,可谁让这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棺材的邪压不住金钱的正,慕千昙甚至上手摸了几把。 李碧鸢适时说:‘你刚刚抱怨说没床,其实这就是。’ 慕千昙方才还在估摸这棺材价值几何,卖了能换多少钱,听闻这是床,忍不住后退半步。好一会才道:‘原主睡这里面?’ 李碧鸢道:‘反正书中是这么写。’ 慕千昙没忍住露出嫌弃意味:‘天天睡棺材,她是嫌自己命太硬了吗?怪不得猝死了。’ 李碧鸢道:‘你可以另找床铺来睡,这里毕竟是玄学世界,还是迷信点好。’ 慕千昙也赞同这话,转身就要出殿。可迈出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到棺材前,翻身躺了上去。 李碧鸢:‘...怎么又回来了?’ ‘狭海太宽阔,出去不太方便。’慕千昙动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况且我睡的是棺材板,不是棺材,不会不吉利。’ ‘嗯...?行,反正你要是不介意,就先凑合凑合吧。’ 棺材虽然是玉质,但躺起来并不板硬难受,和夏日凉席差不多,还有丝丝冷气飘出,放松着身体肌肉,减弱疲惫。 山洞内没能好好休息,一路上更是疲累不堪,慕千昙刚闭上眼,就几乎要晃晃悠悠入眠。 这时,李碧鸢又开口:‘你这就睡了?不管一下女主了吗?’ 慕千昙含糊回应:“关我什么事,山那么大,让她自己去跑吧,反正跑不出狭海...” 引女主入仙道拜师后,接着就是走主线剧情,杀杀妖怪升升级之类。而现在时间还未到,又没其他什么需要她去做的事了,便安心休息,顷刻间便昏昏入睡。 本以为累极后的休眠会让人放松,可紧绷精神显然被带入梦里。刘和娘亲的尸体也总是晃在眼前,让梦境变为阴森暗色。 血液在雪地流淌,人体热度融化雪花,给满地苍白破开温暖伤口。 盐粒般的雪点打在她脸上,细微刺痛。她动动喉咙,再次想起了那无法瞑目的双眼,逐渐失温的身体,以及一声声呼唤:“姐姐。” 不该在这种时候听到她的声音,慕千昙意识到自己在做噩梦,想要挣脱,想拼尽全力奔跑,可还是被梦境大手死死按在棺材上,无法起身。 “姐姐,姐姐...” “别叫了,别...”她低声哼吟着,嗓音压抑忍耐至极,被扼住般都堵在喉咙中:“不要叫...” “姐姐啊。”梦境中的少女抬起双眼,声音骤然放大。 “别抛弃我。” 慕千昙猛地坐起。 殿内过于昏暗,除了玉棺外几乎没有其他光线。耳边还残留着梦境里少女的呼唤,视线里重影朦胧。她浑身潮汗,心跳震得胸腔疼痛,眼睫微颤,无法冷静。 而这时,她余光注意到,有人就站在旁边。 梦境残影还未消散,她睁大眼,还没看清那是谁,便控制不住一挥手,滂湃灵力将那人轰飞出去,重重撞上殿墙。 一声轰隆巨响,墙壁上漫开几道裂缝,碎石子啪嗒啪嗒坠落地面,如雨声般。 一击打出,慕千昙冷静几分,呼吸放缓,凝望过去,只见一个黑影几乎嵌进破裂墙壁中,缝隙里透进来的零碎阳光落在她身上。 少女还在懵圈中,脸承着那一捧日光,缓缓抬头。 紧接着,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眸中燃烧着滔天烈焰,愤怒至极道:“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的!” 第8章 猫官要学仙法打败你! 挣扎着想要下来,却因为胳膊腿的关节处被卡住,暂时难以脱身。裳熵愤怒叫道:“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我要出师!” 慕千昙坐直身子,平息心绪:“你站我床头做什么?” 裳熵大叫:“我要出师!我要回家!” 大殿过于空旷,她的嗓音在其中回荡不休,听着非常吵耳朵。慕千昙略微拧眉,走下棺材板,到她面前:“回答我问题,你刚刚要做什么?” 裳熵双眼溜圆:“我还能做什么?你把我带过来,竟然自己睡了,完全不管我!这里这么大,我要住哪?我去哪里做饭吃,问问还不行吗?” 就算是张牙舞爪的愤怒,少女一张脸也依然讨喜可爱。寻常人看到这般相貌的小姑娘,多少都会心软,想着要对她好些。慕千昙却是面色不改,冷若冰霜:“山洞里都能席地而眠,这里多的是地方能睡,还多嘴问什么?” 裳熵道:“这不一样!山洞是外面,外面睡哪里都没关系,但没人会在回家之后还睡在地上的......先不说这个,你又打我了!太过分了,我要出师!” 慕千昙颔首:“可以啊,打得过我,就让你出师。” 裳熵一怔,再次挣扎起来:“你什么都还没教我,就让我与你对战,我如何能赢?” 因她动作,石子又开始簌簌下落,慕千昙扫了眼地面:“赢不了就老实待着,地上待会你自己清理干净。” 说完,转身往玉棺走去,她还想再睡会。 然而刚走到一半,身后传来墙壁裂纹蔓延的咯咯声响,接着骤然彻底碎裂,什么东西坠落地面。 背后一阵凉风袭来,慕千昙闪身让开。裳熵扑了个空,还待扭腰再打,脚下踩到碎石子一滑,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她这跤摔得狠,仿佛沉重沙袋从高处落了地,声音沉闷中还混着脆响。慕千昙听得心头微跳,低垂眼睫:“...费什么劲。” 裳熵摔晕了,又清醒过来,侧首望去,看到女人冰蓝色衣摆与纤尘不染的白靴。本就是一点就炸的暴脾气,三番两次热脸贴冷屁股,还要被打,累积的不满顷刻喷发! 她双手撑地,跳起身来,恨恨道:“我不管了!那就现在比过!” 说着就要伸手去腰间,拿金子往嘴里塞。 被龙炎烧到可比被咬可怕多了,后者是疼,前者可要命。慕千昙立即垂首,掌心从储物袋顺出一根绳索,纵着灵力如灵蛇般绕着少女转了数圈,而后突然拉紧,将之如毛毛虫般紧缚,绳索末端落在她掌心中。 “别乱动。” 距离很近,身高有差距,裳熵只能抬头望着她。满腔不忿并未掩藏,但方才还在面容上清晰可见的愤怒却冷却下来。 这副冷静思索着什么的表情在刘宅也出现过一次,恰好也在被打之后。慕千昙心道:只有挨揍疼狠了才会开始动脑筋吗? 心脏之上的黑手瑟瑟发抖,眼睛眯起又张开。 李碧鸢嗓音颤抖道:‘姑奶奶啊...你能不能对女主稍微温柔点,就算是原主师尊也从没有这么打过她。你们闹的这么难看,之后剧情要怎么推进呢?’ 慕千昙道:‘不是她先惊扰我吗?’ 李碧鸢道:‘啊,是,但是,不过...你对她而言是长辈,稍微包容下晚辈的小错误,也没关系吧。’ 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这具**和灵魂的年纪都是二十七岁,而女主今年才刚十五,大了一轮,单论年纪不看外表,似乎叫声阿姨都不为过。 慕千昙道:‘她不先尊老我为何要爱...’ 裳熵忽然开口:“你收我为徒,是否还有其他目的?” 这一问直触核心,聪明的有些让人不适应了。慕千昙低下头,对上她视线。那深黑色瞳仁深处还可见火焰幽幽燃烧,表面却是平静的。 “你看起来并不喜欢我,也不想教我。我仔细想了想原因,又发现,你收我为徒,其实对你没什么好处,那么你干嘛还要这样做呢?” 裳熵眼珠微转,越说越顺畅:“还有刚开始,你分明是第一次见我,却知道我是谁,还能叫出我的名字。再结合我刚刚说的,就好像你是带着什么奇怪的目的,才靠近我的。” 慕千昙握紧绳索末端:“我找星官算了一卦,卜出你我有缘,命中注定成为师徒,所以才会寻你。” 听到那四个字,少女眼中再次泛起涟漪,提高嗓音,有些委屈:“可是你言而无信,说了不会打我,却还是对我出手。” 慕千昙道:“你下次不要再悄无声息靠近我,就不会挨打。” 裳熵哼了声,直勾勾望着她:“但我现在不信你说的话了。” 她这般说,就是不死心,还想再要个明确誓言,或者哄一哄。慕千昙看出来了,却没如她意,而是小幅度抬眸看金殿顶部,叹了口气:“随你。” 接着,她又道:“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多问,也不要来烦我,做不到你就死一死,选择死亡方式是你目前仅剩的权力。” 裳熵道:“没有哪家师徒是这般相处的。” 慕千昙耐心耗尽,语气重了些:“所以呢?你想干什么?说说遗愿。” “我是要说话,但不是遗愿啊,我不想死,”裳熵扭了扭身体,尽量挺直腰背,昂首道:“我想要的不多,就是希望你好好和我说话,绝对不能再打我,接下来要带我做什么事情都要和我说...” 慕千昙道:“驳回。” 裳熵失声道:“为什么!” 殿内回音来回激荡,直至消失。 沉默还在延续,慕千昙半张脸藏在阴暗中,明亮那面又过于冷漠,让人辨不出情绪。 片刻后,她翻转掌心,将绳子在手上绕了圈,而后用力拉下,顷刻间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女人眸中点缀着细碎灵光,她低声说着,似呢喃又似深念:“我真不明白你在委屈什么。” 这嗓音语调比之前听到的都奇怪,裳熵微愣,道:“什么?” 慕千昙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呢?你是女主,你的胜利是被人写定的。纵然中间有歧途,终点还是光辉灿烂。反正早晚都会赢,还有全天下人都给你作配,你还不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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