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又朝靳开羽挤眼:“我看小靳总你就很合适。” 靳开羽:“……” 她挥了挥手:“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出去吧。” 下午又是连轴转的会,靳开羽开得头昏脑涨,连喝了两杯美式提神,好不容易下了班,靳开颜又打电话过来询问:“今天适应得怎么样?” 靳开羽仰躺到椅子上:“好累啊,你快回来吧,我想你了。” 靳开颜冷冷笑了一声:“你继续想着,我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靳开羽垮了脸:“啊?好吧-_-||那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忙了。” 靳开羽面带郁闷又饱含耐心地加完班,在处理了所有需要通过的流程后,她才想起今天的重要事情。 渠秋霜情绪很差,她要怎么样让她开心起来呢? 一思考这个问题,她突然发现,原来她对渠秋霜完全陌生。 渠秋霜像是一幅陌生的画,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符号,她对渠秋霜的理解只有赵愁澄那个温柔美丽的妻子,除了职业和身体很虚弱以外一无所知。 而她自己就更为虚假了,她做的一切都是道德使然的提现木偶。因为渠秋霜是赵愁澄的妻子,因为她对不起赵愁澄,多亏赵愁澄的大发慈悲,她才成为幸运儿。 所以她尽可能照顾着渠秋霜,实际上只是机械地去提供关怀,生病了喂药,觉得天气冷了加衣,仿佛一个定制的任务。这样很不好! 但没关系,她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了解她,甚至可以从现在开始。 既然渠秋霜不开心,她先尝试一下如何令她开心。 靳开羽很快就开导好自己,弯了弯唇角,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 她上一秒还十分苦恼,下一秒脸上就云开雨霁。 于笙好奇:“领导,问您一个问题,刚在想什么,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又高兴的?” 靳开羽转了转眼珠,下巴微扬:“就不告诉你。” 助理:“!!!” 靳开羽点开手机看了眼:“好了,下班,咱们散了吧,也不早了。” 小靳虽好,下班更妙!于笙风风火火拎起包,只再出门的时候回头说了声:“小靳总晚上愉快!” 靳开羽方才想好,收拾收拾东西,也乘电梯下了楼,上车就把目的地定成了渠秋霜的家。 一进门,她探头探脑看了一圈,只有刘阿姨在厨房忙活,靳开羽见她没看到自己,连忙咳嗽一声。 刘阿姨转身:“哟,您怎么又来了啊?” “来蹭饭呢。刘阿姨不欢迎我吗?”靳开羽一边应声一边左看右看。 刘阿姨故意抱怨道:“你这一共两天吃了三顿了。” 靳开羽:“……” 刘阿姨见她瞠目,又乐呵呵道:“哎,来了好,来了热闹。” “我觉得也是。”靳开羽选择性接话。看了眼备菜台,都是些比较清淡的菜,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吃还是只能吃。 “师母在哪儿?” 刘阿姨努了努嘴:“又在楼上,不知道书房还是那个卧室。” 靳开羽点头:“那您先忙着!”说完就噔噔噔上了楼。 楼上静悄悄的,她虽然来做客过很多次,但以前好像都没怎么注意,这次才发现两边墙壁上挂着很多色彩纷然的油画,风格统一,很显然是同一个人手绘的系列作品。 靳开羽猜,这又是赵愁澄的爱好。 靳开羽摇头,她对这种很明艳大胆的画作欣赏无能。 靳开羽慢悠悠踱到渠秋霜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回音。 她又转到书房,书房门开着,一目了然,人不在。 靳开羽突然想起昨晚,不会又生病了不省人事吧? 她毫不犹豫拧开了门把,一眼望去,房间风格和客厅以及整个别墅大相径庭,是很典型的欧式家居风,浅色的床品、地毯和家具,看起来明亮柔和,而且很大方。 可随着门彻底打开,她就知道坏事了。 简约风的室内,好像声音都要易听清很多,流水声清晰入耳,她的眼睛快过脑子地循声看去,于是洗手间的景象就那么直直地撞进脑子里—— 磨砂玻璃的门隐约可见窈窕有致的影子,黑如缎的发,曲线毕露的圆弧,不盈一握的腰,修长的腿…… 靳开羽心跳得很快,学生时代参加运动会长跑比赛都没这样快过。 目光像被烫着一般,她连忙撇开头,脚步慌乱地退出渠秋霜的卧室。 她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回去,侧头仔细听了听,动静还在洗手间。她拉过门把手,无声地合起锁舌。 刘阿姨从厨房出来,正在客厅给绿植浇水,余光看她从楼上下来,瞅她一眼,关心道:“是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 靳开羽身体一僵,只觉得脸上更热了:“热的。” 刘阿姨正低头看土壤呢,没注意她表情,呵呵一笑:“还是你们年轻人火气旺。这么冷的天,穿一件小外套就热着了。” 火气旺的靳开羽用冰凉的手捂了捂脸,等了半天,她脸上的温度才下去。 一闭上眼,刚才看到的场景就反复轮转,那个磨砂的影子,渠秋霜真的很瘦,她的腰…… 靳开羽发觉手上的动作,一时十分羞惭,没好气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小羽。”头顶传来渠秋霜轻柔的嗓音。 靳开羽霍然抬头:“啊?”随即又慌忙垂头。 渠秋霜掠过她慌乱的眼神和通红的耳垂,眼睫轻颤,俯身握住她还带着青紫的手背:“不怕痛吗?” 指尖微凉,靳开羽一愣,连忙摇头:“不痛的。” 渠秋霜侧眸看她,眼里满是不赞许。 离得近,靳开羽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住,她连忙从渠秋霜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渠秋霜。 不等渠秋霜问,她就主动介绍:“这是送您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渠秋霜翻开盖子,丝绒盒子里躺着一对小巧的丝绸白珍珠耳钉,碎钻环下嵌着的珍珠大小合宜,很典雅秀气的设计。不必试,渠秋霜就知道十分适合自己。 她静了静,才问道:“为什么突然要送我礼物?” 靳开羽确实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只能如实说:“因为刘阿姨说您还在生病,我觉得心情好点病可能就好得快些。” 她又有些担心地补充:“但是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随便挑了一下。收礼物的话,多少能够开心一点点点点吧?” 说着,靳开羽并拢手指比了一个极细的缝。 她眼眸湛亮,黑眸里含着期待,唇瓣微微张着,仿佛自己的答案对她而言很重要。 渠秋霜哑然失笑:“我很喜欢,很漂亮。谢谢你。也确实开心了……”渠秋霜停下来,也伸出食指和拇指,大大张开,“这么多。” 靳开羽看着她张大的手指,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打翻的碳酸饮料,咕噜咕噜,一直冒泡,她情不自禁咧唇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那您要不要试一试?” 渠秋霜却没答应,悠悠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过几天吧。” 第8章 第8章 下午一点,靳开羽和渠秋霜一同乘车去机场。 她仰靠在车后座,支着下巴看着渠秋霜,瞥过她光洁的耳垂,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小的耳洞痕,目光中含着幽怨。 昨晚那个耳坠没有后续,她翻来覆去问为什么不要试,渠秋霜都只是摇头,不为所动。她几乎要以为渠秋霜故意哄她,其实不喜欢,但渠秋霜又十分耐心地向她保证,绝对没有哄她,她才作罢。 天色阴翳,挂着薄薄的云层,钢筋水泥更为冰冷。 她和渠秋霜到时,丛云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左右一大拨人围着他们。 两个生面孔,一左一右扶着丛云,眉眼之间能看出和丛云夫妻二人的相似之处,靳开羽猜是赵愁澄的两位姐姐。 丛云见到她和渠秋霜又一起来,脸色更差地哼了一声。 靳开羽不太自在,但家教所致,还是顶着丛云不太友善的目光,上前问好。 丛云看都不看她,冷冷朝渠秋霜道:“怎么才来?一点都不上心。” 靳开羽心里突然就烦了,来早了有什么用吗?还不是要等着? 正欲跟她理论一番,渠秋霜轻轻递过来一个制止的眼神。 靳开羽眨了眨眼,无声地朝她说了句“好吧”,做了一个缝嘴唇的手势。 渠秋霜微不可察地朝她弯了弯唇角,移步到丛云身旁站着,道了歉,而后跟在场的所有人分别打了个招呼。 赵愁澄的两个姐姐还算礼貌,都颔首回礼,还俯身抱了抱渠秋霜。 又是互换眼泪的现场,但靳开羽发现渠秋霜只是眼眶微红,她略宽了心。 再过了半小时,停机坪附近人潮涌动,其他人的家属也被接了过来。 环境开始吵嚷,靳开羽皱了眉,从包里掏出一枚口罩,走到渠秋霜身旁,递给她。 渠秋霜一脸无可奈何,道了谢,接过口罩戴上。 靳开羽对此满意,她转头,却发现周围人都一脸不可言说,靳开羽眨眼:“你们也要吗?人多了容易感染病毒。” 她说着转头找了自己的助理:“我记得车里还有一箱,你去搬来发一下。” 丛云依旧面色不佳,赵愁澄的一个姐姐好像现在才注意到她,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靳开羽很是自觉地上前自我介绍:“您好,我叫靳开羽,是赵老师的学生。” 赵云心看她半晌,似乎是终于把赵愁澄的告别视频里提过的人跟她对上号,但她看靳开羽的时间格外久。 靳开羽以为她要说什么,一直等着,结果她什么都没说。 靳开羽也乐得不用再进行交际,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和赵家人相处。 天际,特殊型号的飞机落地滑行,靳开羽目光缀着,直到舷窗打开,这段归家的旅途终于到了终点。 冰棺落地,盖子是透明的,但里面还蒙着白布,家属们攀着推车,一路跟着奔跑,凄厉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靳开羽在一旁摊手站着,心情极为复杂。 老实地说,身体在海水里浸泡久了,浮肿只是想象中理想状况。深海生活的动物也太多,没有大的肢体缺损已经是万幸。 再好看的人此时也面目狰狞,瞧了只会徒增伤心。 她当晚一个个帮忙收敛,那时难免心痛如绞,遑论家属呢? 她下意识去寻找渠秋霜的身影,却发现渠秋霜还站在她身旁,几乎纹丝不动,她一时不解。 渠秋霜有些冷静太过了。 不过也是好事,靳开羽四周看看,丛云和赵愁澄的两个姐姐都在跟着赵愁澄,没人注意这边。 她学着前几天,捏了捏渠秋霜的手,以示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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