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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独照

时间:2025-05-08 21:00:18  状态:完结  作者:乌金子树

  门里动静越来越小,直至没有,弗里达也越来越急,终于在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到,开了门冲了进去,棠溪念跟在后面。

  休息室已经被砸的一片狼藉,黎桉跪坐在床边地上,右手臂撑着床沿,左手撑着地,低垂的脑袋看不清情绪,只有汗水与眼泪不断砸落。

  她胸腔剧烈起伏,粗重喘息像个找寻不到空气的缺氧者。

  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紧紧抓着床单的手似乎在竭力克制,想要与情绪谈判,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弗里达来到她面前,用德语问她药在哪,黎桉也是用的德语回复。

  棠溪念不知道她们在交谈什么,只见那个金发女人匆匆跑了出去。

  她单膝蹲下,看到这样的黎桉她害怕又难受,哭着问她怎么了,然后去摸她的手,黎桉猛地躲开,如避洪水猛兽。

  “你哪里不舒服吗?”棠溪念伸手去握她的胳膊。

  那竭力压制的情绪突然冲出笼罩,黎桉思绪凌乱,前一秒脑子里还在想弗里达跟她说的话,后一秒就完全失控,狠狠甩开了旁边的人,语言都忘了切换,悲愤吼道:“hau ab!ich will dich nicht mehr sehen!(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棠溪念被惯力推的跌坐在地,听不懂黎桉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无助地求助刚迈进门的弗里达。

  可弗里达是德国人,中文不好,她问棠溪念能不能听得懂英语。

  棠溪念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

  “I am her psychologist(我是她的心理医生)”

  然后用蹩脚中文道:“你会让她发病,请离开。”

  弗里达倒出两粒药片,喂进黎桉嘴里。

  出门前棠溪念努力平稳着声线问道:“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听不懂,但能从语气里感受到愤怒和强烈地拒绝。

  弗里达正要说,清醒了几分的黎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弗里达用德语叫她安心,她不会说。

  转而跟棠溪念说病人的胡言乱语,让她不要上心。

  棠溪念抿了抿唇,替她们关上了门。

  她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好糊弄,但更多的是无力感,沟通上的障碍如天堑横阻,她甚至没法得知黎桉到底怎么了,吃的什么药,生的什么病,弗里达不会详细告知,黎桉也不跟她说。

  过往一切都像把回旋镖,曾经扎在黎桉心上的,如今尽数回到她的血肉。

  从前黎桉想跟她沟通,而她回应给她的,只有冷漠和拒绝。

  而今她想跟黎桉沟通,想问她怎么了,黎桉却不愿意跟她说了。

  弗里达很诧异,不过几个月而已,回国前已经接近稳定,开始断药了,回国后备用药都快吃空了。

  她于黎桉,黎桉于她,都是一次冒险地选择。

  江宁和黎宴清找来了不少顶尖的心理咨询师,但收效甚微,心理的郁郁寡欢连带着身体的康复也很缓慢,几乎只能靠精神类药物压制着思念,压制着沉痛的现实。

  她好像只是睡了一个觉,一觉醒来天翻地覆,女朋友没了,奶奶没了,比赛禁了半年。

  甚至出现了记忆混乱,偶尔会在睡醒后短暂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清楚自己在哪。

  看着来来往往的异国面孔,以为是来打dows17赛季的,她问黎宴清和江宁,“经理和教练呢,我队友去哪了,她们都去哪儿了?”

  黎宴清和江宁会骗她说她们出去玩了,你睡一觉,睡醒了她们就回来了。

  可等她再醒了,她会盯着手机问,“奶奶很久没给我开视频了,她不想我了吗?”

  此时黎宴清会含着泪告诉她,“奶奶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说那里很漂亮,要在那提前给小桉装个家,等我们以后去了,就不会没地方住。”

  再后来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变得沉默,愈发沉默,每天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蒙蒙细雨,泪腺也如连绵不绝的天气,下个不停。

  那在泪水里浸泡的心潮湿发霉,浇灌着没有生命力的枯树,结不出果,开不出花。

  她一句想要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她的身和心都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当所有咨询师自觉无能为力时,弗里达出现了,她不是黎桉的心理咨询师,她是黎桉的心理医生,因为没有咨询师能撬开她的心门。

  而弗里达是刚从业不久的心理医生,一个令行业大能都没辙的存在,她自荐而来。

  江宁看了她的简历及从业经验,心理学与哲学双修,虽然也有咨询师的从业资质,但并没有积累多少案例,主要还是做心理医生。

  江宁摇头,他们需要的是咨询师,是能剔除黎桉心病的人,处方药谁开都一样。

  可黎宴清觉得可以试试,失败了也不差这一个,因此,这项选择是彼此的冒险。

  弗里达也做了最为大胆的决定,可以说违背了咨询师的职业操守。

  见到黎桉第一句,她用德语说:“如果痛苦无法消除,我会尊重你的生命权。”

  黎桉自小学德英,她听得懂,不然江宁与黎宴清也不会请一个存在语言障碍的咨询师,可奈不住黎桉会装听不懂。

  不论来的哪国咨询师,话密了她就会眉头蹙起,不耐烦的用同语种道:“叽里咕噜说什么,听不懂,别烦我。”

  主打一个不想听就听不懂,母语来了也听不懂的态度,不仅让棠溪念曾为之头疼,心理咨询师也纷纷没招。

  直到弗里达说了第二句,“你女朋友不要你了。”

  黎桉搭在扶手上的手动了动,扭头看她,死气沉沉地眼里有了阴翳,“你胡说什么?”

  弗里达一边刺激黎桉,一边记录她的反应。

  黎桉心理防御机制很乱,既不接受现实,也不承认事实,并且有攻击倾向,攻击别人也攻击自己,不排除躁郁。

  好在患者身体情况不允许,只能拿起手边物品砸向故意激怒她的人,而弗里达总能身手敏捷地躲开。

  不给反应亦拒绝沟通的病人,再高明的医生也没有办法,激怒是治疗手段之一,患者的薄弱点,医生的突破口。

  她特意向她的父母详细询问了她的情感过往。

  所以她选择了以激怒的方式撬开这扇门。

  她也从黎桉的矢口否认中获取到了很多有用信息,后续的治疗终于有了方向。

  就在几个月前,黎桉几乎已经可以断药。

  她们坐在校园的长椅上,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黎桉拿着一张每天都要看上几遍的照片。

  指腹轻抚照片上的容颜,她低声呢喃,低到仿佛在自言自语,弗里达听到了。

  “Du bist das Herzstück meines Lebens.”

  你是我生命的核心。

  可短短几个月,这句满含爱意的话就变成了“ich will dich nicht mehr sehen”,我不想再见到你。


第62章 计划做一

  黎桉意识到自己又一次为棠溪念的一句话,一个举动而失控时,在奶奶墓前跪了一夜,整整一夜。

  成长的代价,痛吗?

  很痛。

  可面对棠溪念,她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五年里,没有一天没再想她。

  即使不断告诫自己,不断抑制想要见她的冲动,可在看到她名字的那一刻,所有忍耐与克制土崩瓦解。

  她恨棠溪念闯进了她的世界,又那么无情地离开,更恨自己不争气,放不下忘不掉。

  她没再给棠溪念发过定位,恢复了钓鱼,种菜,没事遛狗的生活。

  黎桉钓鱼不会将鱼带回去,钓到了就会放回水里,再继续钓。

  弗里达跟她说,钓鱼和种菜可以缓解心底的痛苦,可以短暂的不去想那么多。

  但好像没什么用,宁静无波地水面,她的思念蔓延疯长。

  许林泽肩上扛着一个半身高的透明袋,里面装满了黎桉冠军皮肤的玩偶公仔,另一手拎着他的渔具。

  他将一透明袋的玩偶落到黎桉旁边,累得气喘吁吁,控诉道:“你知道你这些娃娃我洗了多久吗!”

  黎桉把休息室砸了那天,保洁人员都被派上去收拾狼藉,许林泽也在内,看到地上躺了一堆娃娃,上面还绣着黎桉的游戏ID,便阻止了保洁把娃娃扔进垃圾桶。

  他带回去,一个一个手洗过去,还不敢丢洗衣机,怕洗坏了没法跟黎桉提涨工资的事儿,家里一整个阳台都晒满了娃娃。

  许林泽展开折叠椅,拿出鱼竿,钩子上什么鱼饵也没挂,就那么甩进了河里。

  跟黎桉道:“怎么样,给我涨点儿工资呗,八千块钱真活不下去,这儿可是京市,寸土寸金,我房租都付不起了!”

  许林泽生活标准一降再降,已经到了超过一块钱的活动都不参加的地步,想当初一场酒局百万账单眼睛都不眨一下。

  过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他现在恨不得买瓶维生素,饿了就嗑两粒维持一下生命体征。

  黎桉撇了眼娃娃,难得理了一句,“自己申请宿舍。”

  公司包吃包住,休闲区和茶水间的零食咖啡许林泽也没少往家拿。

  “那配得上我吗?我高低得住个一百平的单人房吧?”

  “矫情。”黎桉道。

  “你知道我们私底下叫你什么吗?”许林泽问。

  黎桉没看他,没什么表情地道:“还得感谢许公子给我起的外号。”

  世家圈就这么点大,一点风吹草动就传遍了。

  “客气了。”许林泽笑道,收起吊儿郎当,正经问她,“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微风拂过水面,卷起一丝涟漪,绿叶随风而动,沙沙作响。

  场面沉默半响,黎桉没说话。

  许林泽懒懒散散,坐姿没个正形,“你真该学学你外婆。”

  江宁母亲是个自由洒脱的女人,一生无拘烂漫,做过画家,当过飞行员。

  十八岁那年与几个姐妹共同攀登,她们站在雪山山顶,交握着彼此的双手举过头顶,要上帝见证她们勇敢又热烈的青春。

  她们在世界上最高的雪山,完成了十八岁的成人礼。

  六十岁生日不顾家人反对去跳伞,在四千米的高空拥抱天空。

  她生长在百年没有战争的瑞士,与曾在瑞士留学的江父相识相爱,义无反顾地追求爱情。

  她不喜欢条条框框,不喜欢循规蹈矩,是个世界公民,以至于吵了架拎起行李说走就走,江父就会上千公里追妻。

  爆发过最激烈的争吵是江父提出跟黎家联姻,也好再上一层楼,她觉得她的孩子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巩固家业,哪怕不结婚不生子都可以。

  金钱,名利,权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江氏有没有人继承,谁继承,又有什么关系,身前哪管身后事,死都死了,还管它洪水滔天?

  后来江宁承认了是自己看上了人家,怕被拒绝了没面子,所以把亲爹推出来当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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