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当时意识不清醒,那些画面已经深深镌刻在骨子里。 和眼前温柔端庄的形象判若两人。 “温水。”在她思考时,江梦合将一次性纸杯推到面前,随即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谢谢。”印芸竹去触碰,指腹温热稍微驱散内心的紧张。 该说什么呢?要不先道个歉?说自己醉酒不清醒,才犯了错事,不是有意冒犯。 她这副如临大敌的谨慎模样被尽收眼底,江梦合双腿交叠,手撑在扶手旁,身体倾斜时,露出一小截暖白的纤细腰肢。 “没有想说的?”女人双眼弯起,像两片薄薄的月牙冰片。 印芸竹低头,纸杯内的水倒映不出她的窘迫。 “那天,是我对不起你,当时喝得有点上头……”她不敢抬眼,纸杯被捏得变形。 “我没喝过酒,对自己酒量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朋友在就没克制住,去洗手间看你不太舒服……” 随着描述,印芸竹仿佛回到那一晚,她揪住江梦合的衣角,对方反吻住自己。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见她陷入沉默,江梦合指尖点着扶手,似乎在思考。 “过去的事算了,我没觉得吃亏,”她勾起唇角,神情坦然,“你不介意就好。” “想要什么补偿,钱吗?” 话音落下,印芸竹先是愣住,随即内心涌现绵密的失望。以前对眼前人加了层滤镜,当她张口闭口谈钱时,和那些俗气的人没什么分别。 又或者,江梦合处理这种事得心应手,优秀的外表难免吸引各种人,说不准自己根本不是第一个和她发生过关系的。 她之前在自作多情什么?又在紧张忐忑什么? 落差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心中别扭到拧成好几股麻花。 “或者,我们可以继续这种关系。” 江梦合从鼻腔发出轻哼,混不在意勾着耳前的碎发。本该是句调侃的话,一下踩中印芸竹敏感的猫尾巴。 高高在上的傲慢击碎她的幻想,施舍的态度莫名让人不爽。诚然对方是演艺圈的万人迷,却并非值得被所有人迷恋。 屋内闷热干燥,两人的交谈摩。擦出火花。印芸竹默默给她贴上轻浮的标签,声音淬着冷意。 “不用了,两个女Beta没什么值得继续的。” 她很少用尖锐的态度将矛头指向别人,很显然,江梦合已经令她很不爽了。 倘若接下来对方再说什么过激言语,她大可以摔门离开。 “两个女Beta?”江梦合重复她的话,笑意不达眼底,“那又怎样?” 在别人家里,印芸竹不好太放肆,她收敛外放的情绪,扭头道:“不怎么样,我和你不一样,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空气静默一瞬。 江梦合被这个答案逗笑了,双眼紧锁印芸竹的脸,不放过任何微妙的变化。 她的脸上永远带着笑,却能轻易让人感知到情绪,是发自内心,亦或逢场作戏。 比如此刻,印芸竹明白,江梦合似乎生气了。 眼前忽地一暗,女人起身,阴影自沙发边缘投射下来,逐渐过渡到腿边。鼻息荡漾熟悉的香水味,易迷醉沉溺。 她撑住扶手,俯身凑到印芸竹面前。两人离得极近,喷薄滚烫的呼吸打在脸上,让人瞬间恍惚。 江梦合视线下移,盯着印芸竹的唇。微妙的羞。耻感电流般密密麻麻冲上面门,被人觊觎的感觉并不好受。 许久,对方掀眼,长睫循着流畅的眼线印出浓密的影。 “对女人没兴趣?”江梦合倏然绽开笑,“那和我上。床又算什么?” 女人似崖边垂吊盛开的花,柔嫩的花瓣带着股不可摧折的韧劲,让人错认为浓艳又能采撷把。玩。 这句话把印芸竹问住了,托辞太像不愿负责的人。渣,等意识到不妥,已经感受到对面的愠怒。 她不愿在这种人面前矮上一截,别过脸嘴硬道:“江小姐,谁都会犯错,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将错就错吗?” 当意识到错误,前进并不会修正,哪怕原地踏步,也有转圜的机会。 “不,我的意思是,不认同你刚才的话。” 并拢的双腿压上重量,江梦合的膝盖抵在缝间,强硬挤入,双臂分开撑在两侧。这是一个强势霸道到不容拒绝的姿势,印芸竹被桎梏在她的怀中。 女人的脸近在咫尺,迷离的双眸映出她的仓皇无措。唇角似是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欣赏爪下猎物的惊惧。 不得不说,江梦合确实漂亮,抛开分化性别,她释放的魅力丝毫不逊色AO的信息素。从这个角度来看,上唇柔软偏薄,很有气色。 被压制住的印芸竹大脑一片混乱,舔了舔干燥的唇。 离得好近…… “我……” 耳边是鼓噪的心跳声,剧烈撞击着胸膛。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可感性总让她回到那晚。 江梦合很会哭,是那种倔强到忍痛,弓起腰攥住床单,眼角含泪不肯掉,嗓音嘶哑到无力时,让人心疼,忍不住停下去哄,又被扯住发让继续。 雨点般的吻落在脖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就像现在,两人的唇近在咫尺,甚至张嘴就能彼此触碰。 印芸竹认栽了,内心强烈自我唾弃着。 唇上陷入一片温热,却听耳边轻笑。 “抱歉,强人所难的事,我做不到。” “那就如你所说,再也不见吧。” 江梦合捂住印芸竹的唇,感受掌心的痒意。她抬眼见被按倒在沙发上的人,双眼雾蒙蒙的。 她看起来快哭了。
第6章 印芸竹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嗅觉被江梦合的香水裹挟,腿间的沙发凹陷下去,两人的姿势暧昧纠缠。 若即若离的态度仿佛只是证明,她的魅力没有问题,而自己出尽了洋相。 好没出息。 见她不说话,江梦合温柔抚上她的脸,毫无狎弄之意:“好不好?” 看似选择题,实际上是个完美的陷阱。 她在征求印芸竹的意见。 “好不好?”女人再次重复,这回她凑过来,两人目光相接,暗潮汹涌。 单身二十多年的印芸竹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方才的信誓旦旦早被抛到脑后,她头脑晕乎乎的,双颊泛着可疑的红。 今日风大,吹着尚未关严的玻璃门,凉气挤入门缝冲进来时,被暖风稀释得彻底。 她抿唇,两人呼吸交融,灼烫到不分彼此。江梦合低头去吻她的嘴角,宽松的衣领垂落,目光总能不经意顺着精致的锁骨,滑入流畅的线条之中。 青紫痕迹遍布,在玉白肤色下格外显眼。印芸竹脸颊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些……全是她的杰作。 脸庞被轻柔托起,女人手指微热,触碰时让人忍不住追随。印芸竹扬起下巴,被迫承受着。 喉咙呜咽了声,低迷的视线旋转,她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暗灭的吸顶灯被黄昏笼罩成瑰丽的玫瑰色。 毛茸茸的碎发蹭着脖颈,印芸竹喘着气,在手指被握住时,一个激灵要坐起来,小腹被按住。 “相信我,尝一尝,”江梦合闭眼,与她额头相抵,“我不信你没感觉。” 她的嗓音像拨弄颤动的琴弦,动作并非嘴上说得那般游刃有余。 她也在紧张。 手腕被攥住,贴在温暖柔软的肚子上,感受吸纳吐。出的起伏,印芸竹闭上眼。 力道戛然而止,明明没人启蒙,她却能轻松滑入松紧带下,畅通无阻。 被亲吻时嘴无力张开,丝顺着唇角划入衣领,被身上的女人用拇指细细揩去。 像精心呵护掌心绽放的花,印芸竹单手揽住她的腰,两人跌下沙发,摔在地垫上。江梦合闷哼,刚要取笑她,却落了下风。 汗涔涔的发被吻住,印芸竹意识游离,全凭本能摩挲得发红,连带指缝黏糊。 夕阳斜射入门框,缤纷的光晕缓慢移到两人身上,渐渐隐入缱绻的云中。 暮色沉沉,湮灭房间的光线。印芸竹擦了鼻尖沁的汗,一头栽进沙发上。 灯光骤然亮起,她像个罪犯,不适应地眯起眼,等待着审判。 握住凉透的纸杯,她咬着边缘,湿润的睫毛垂落,不敢去看。 客厅内一阵沉默,唯独暖气运转,煽起心底即将扑灭的火苗。两人没有说话,像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江梦合双腿发软,扶着茶几边缘,勉强稳住身形。她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胸和衬衫,随意披在身上,遮住空落落的双腿。 抬手抽出纸巾,缓慢认真擦拭从根流到脚踝的痕迹,揉皱后扔进垃圾桶。 窸窸窣窣的动静摩挲印芸竹的耳廓,她捂住脸,满心懊悔。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将错就错得太离谱了,她今天来,是要把那晚的错误掰扯开,从此和江梦合形同陌路的。 胶着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印芸竹双手交叠,而对方抖落着衬衫,遮住了背后。 “上次是醉酒,这回呢?”女人理了理衣领,转身促狭道。 眼神模糊朦胧,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这回…… 这回她是清醒的。 印芸竹无话可说,她张口哑然,沉默搓揉着捏红的脸。太阳穴被抵住时的疼痛未彻底根除,耳边恍惚是紊乱的呼吸。 “那……你想怎样嘛?”她很快理清思绪,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得像个学生。 这话有耍无赖的成分,实际上,印芸竹只是把问题抛回去。她不擅长给人提意见,随便都行已经成了口头禅。 江梦合愿意怎样,那就怎样吧。 听她黏黏腻腻的尾音,泡在棉花里似的戳得人心软。江梦合站在茶几的另一侧,弯起唇角。 “我们很般配,以后可以多多见面。” 最后四个字被可以加重,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什么意思?”印芸竹懵了,她抬头看向对方,试图从女人的脸上看出说此话的意图。 江梦合隐藏得很好,或许常年身处演艺圈,情绪不会像其他人外放热烈,淡泊到像杯寡淡的白开水,脸上写着疏离与欣赏。 “字面意思,”她回复,“我很开心,难道你不是吗?” 印芸竹默了,想起方才对方给了选择的权利,确实是她自己情难自禁,于是掀起上唇,想要狡辩两句,又不说话。 两人间流淌着暧昧又分明的氛围,不知考虑多久,江梦合靠过来,用蛊惑的语气哄:“没有酒精和信息素,我们如此契合,难道不值得庆幸吗?” 多少Beta这辈子羡慕AO天性的相互吸引,抵死缠绵时如坠云间的飘忽,哪怕再内敛不愿放开,腺体的本能也会释放。 她静静等待印芸竹决断,盯着侧脸的睫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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