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留眉头微蹙:“黄姑娘留步。” 林山倦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是叫自己,还咧着嘴往前走呢,被白恕一把扯住:“黄姑娘,老大,喊你呢。” 林山倦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名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月留:“还有事?” 月留面无表情:“此事二位从头到尾都有参与,还需随我一同面见殿下,说明其中原委。” 林山倦本想拒绝——这次说到底不过是送个礼物套套近乎,若是就这么进宫,是好是坏还不知道,没有绝对的把握她不会轻易决定入宫。 白恕也跟着着急,使劲儿扯林山倦的袖子。 这会儿功夫,那个横眉立目的徐将军已经到了眼前,粗略打量一眼问:“月阁,这二人就是殿下要的人么?” 月留点点头:“正是,你可着人将他们带入京去见殿下,其余人随你我去清查盐运之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间就安排好了,林山倦是干出声也没存在感,不由分说就被请上马车。 马车四外跟着五个军士,这几个人林山倦还是不放在眼中的,不过徐震平的一句传达让她改变了主意。 “殿下口谕:黄姑娘帮了大忙,并无他意,只请见面一叙。” 林山倦:…… 怎么谁都知道我是黄姑娘?? 看来这个殿下还真是手眼通天,竟然能查到自己的身份,还能这么快就让身边人来接应,应该不是个蠢人。 见见也无妨,毕竟在人家地盘上,真惹恼了人家那还不是说杀就杀了,自己再厉害也不是三头六臂,任务完不成更别提回去。 她无奈地闭了闭眼,一声不吭钻进马车。 白恕见挣扎无果,也垂头丧气进了马车。 他屁股下边虽然是柔软的垫子,却总觉得如坐针毡,一会儿这么扭扭一会那么扭扭。 林山倦被他烦到:“你是长痔疮了吗?” 白恕不理解啥叫痔疮,只以为是“虱子”一类的比喻,叹了口气:“我感觉我心里有痔疮,老大,我们就这么被带走,万一被杀了怎么办。” 林山倦被他一句“心里长痔疮”逗得笑出泪花,肚子都疼了,缓了好久才平复。 “我说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硬是要见,咱俩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白恕更难受了:“可我听人家说,这个长公主心狠手辣,若是惹恼了她,男的就先做太监再喂老虎,女的就直接乱棍打死,妈呀……” 眼见着他又要开始求菩萨,林山倦打落他的手: “菩萨那么愿意保佑你的话,还舍得让你像现在这样逃亡?不如求求自己到时候别说错话被人家拖出去。” 白恕这手拿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干脆开始给林山倦捶背: “老大,要不你想想主意,我们干脆逃到邻国去算了。” 林山倦看他像在看上供用的猪头:“你确定真的那么好逃吗?” 白恕:…… “唉,也对,唉……” 剩下的一个月路程,白恕一天比一天惶恐憔悴,林山倦感觉他在心里虚构出一个住在京城的怪兽,好像真的到了京城,就会被吃掉。 还是嚼得软烂才咽下去的那种。 再回避也到了公主府门前,林山倦打了个哈欠醒来,一睁眼就是白恕两个沉沉的黑眼圈。 他已经好多天没睡了,现在就是热锅上倒数第二只蚂蚁——在传言中前边的蚂蚁已经被熹和丢进锅里煮熟了,现在只剩他和林山倦。 林山倦也有了几分警惕,毕竟传闻中描述的实在过于狠辣,她只见过一面,到底了解不深,因此边走边环顾公主府的格局。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熹和看在眼里。 她所处的位置是公主府最高点,能将府中的一切角落都尽收眼底。 几天前她已经收到了月留的消息,丢失的那批官盐已经全部追回,并将牵连此次案件的所有官员全部缉拿,装进囚车押赴来京, 月留还在信中将林山倦和白恕的功劳也逐一提到,并表明自己跟踪两个月,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这个黄月似乎足够清白,熹和把信件反复读过,最后烧为灰烬。 可巧她正被那些逼着退还朝政的老臣烦不胜烦,想着找一个不起眼的棋子成婚,让他们的防备减弱。 如今祁意礼不过十六岁,许多政务处理起来不够成熟,她不放心这么快就把权都交给他。 因此,找一个普通人做驸马,既表明自己没有篡位之心,也能缓和事态,让他们的注意力暂时转移。 本来还在为这个人选思量犹豫的,眼下倒是正好出现一个合适的。 黄月,没有背景,没有势力招揽,还有些聪明,最重要的是,还是个女子,这就省了自己太多麻烦。 不正是一个最佳人选? 林山倦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算计透了,跟着带路的婢女走到一个挂着“徐阳殿”的门口前才停下。 “殿下专候,二位请。” 白恕紧紧攥着拳头,猛地一把抓住林山倦的手臂:“老老老老大,我,我要不然不进去,你、你自己进去。” 还未走的婢女福身:“请两位同去。”
第12章 一点关于长公主殿下星座的猜测 = 第12章 一点关于长公主殿下星座的猜测 林山倦被他搞得也有点紧张了,一个现代人突然要见权势滔天的长公主,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你别抖,你这么抖还抓着我,都给我传染了!” 白恕都快哭了:“可……我害怕!” 林山倦小声骂他:“我也怕!” “可你都没哆嗦!” “我心里直哆嗦了!” 两人窃窃私语,面前的门忽然打开,紧接着,两人毫无预兆对上熹和的视线。 她勾着的唇角显出几分温柔,不过笑意浮于表面:“本宫如此可怕么。” 这和说坏话说一半被当事人逮住有啥区别? 白恕一口气提上来下不去,膝盖一软,身子倒是嗖地跪下去了。 林山倦也险些被他拽着跪那儿,她努力平复紧张,浅浅打量一眼,心虚解释。 “不、不是,我俩见不得大场面。” 熹和的视线落在白恕还未松开的袖子上,盯了一秒收回视线,转身进去,只留下一个暗示意味极强的背影。 林山倦拖着僵直起身的白恕往里边挪,两人僵硬的程度几乎快差不多了。 你别说,那天晚上熹和被迷香迷晕,所以看上去柔柔弱弱毫无攻击性。 现在清醒着看过来,那不怒自威的霸气显露无疑,还真叫林山倦有几分惧怕。 她似乎此刻才醒悟,自己身在古代,在一个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时代。 简而言之:不怕是真不行啊! 熹和已经先一步落座,纤纤十指白嫩如荑,低眉颔首将茶盏递到唇边,宽大的袖袍绣着静止工整的金丝,大红的绸缎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重明鸟,处处都透露着属于长公主的权势和尊贵。 女人的眉眼乍看之下有些温隽的感觉,但有那些不好的传闻打底,林山倦还是有几分警惕的。 熹和下巴轻点,语气颇有些客气:“坐。” 到了长公主这儿,不坐也得坐,林山倦不敢不从,拖着白恕坐下。 长公主看看白恕,再看看林山倦,并未直接戳破她的身份,反而问: “二位两次帮了本宫的忙,却还未通名讳。” 她淡淡将茶碗放在桌上,屋子里静到搁茶碗的声音都显得有些重。 明知道自己叫黄月,还叫将军带话“黄姑娘”,为何现在又好像一无所知? 林山倦对上熹和假意温和的眸子,忽地猜到一种可能——大约是她身边耳目众多,所以故意隐瞒? 思索片刻,林山倦还是决定顺着她的意思聊下去。 “我姓林,林山倦。这是我朋友白恕。” 林山倦,这人反应倒是快。 熹和如此想,随即笑笑,尽显随和:“本宫承你们的情,却还未想到赏什么,你们若有喜欢的,尽可说来。” 尽可说来? 这长公主可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吧? 白恕一心就想离开这儿,人家允诺是人家的道义,你还真敢张嘴要不成? 林山倦不同,满脑子都是“一言九鼎”这四个字,当即想到自己无辜牺牲的一千两。 所以—— “那麻烦殿下把我买盐的一千……” 后半截话被怕死的白恕拽着手臂扯了回去。 瞧见这二人再一次拉拉扯扯,好似关系亲密,熹和不免有几分顾虑。 若他二人情投意合,郎情妾意私奔出府的话,自己招她做驸马反而多了麻烦。 因此她瞥了眼门口守着的婢女:“你们退下吧。” 婢女们不敢耽搁一点,行过礼后便退下了,还关了门。 关门的声音给白恕吓得一抖,林山倦也有几分不解,干脆就问出来:“殿下这是?” 熹和气质娴雅,端庄矜持地坐在那儿,直截了当地问:“本宫想知道,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这么直接? 林山倦一时有些发愣,她和这个傻小子还能有啥关系? “好友。”她脱口而出。 一直以奴仆自居的白恕泪眼汪汪抬起头——我老大真好!都这等严肃的时候了,还如此给我面子,把我当做好友! “好友?”熹和呷了口茶,温和的模样也轻了几分。 “本宫瞧你们几番拉拉扯扯,却不像好友这么简单。” 这人怎么逮着私人关系问个没完? 林山倦不解其意,干脆挑明了问:“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白恕:…… 我的天,这是长公主殿下!满靖国上下,就是一只兔子的生死都能掌控的女人,你说话这么冲,咱还能有好吗? 他心一横便扑倒在地:“殿下赎罪!我、她不知礼数,冲撞了殿下!求殿下莫怪!” 这套求饶的招数熹和没看腻,林山倦都要看腻了。 熹和看了白恕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每天有无数人跪拜她,她没耐心每一个都理会。 但面前这个说话冲的,她倒真想理会理会:“本宫向来不会拐弯抹角,你与他若只是好友,他如此护你?” 林山倦也没耐心了,冷笑一声:“那殿下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 还从未有人敢对她这个态度,熹和有一丝恼,温和的模样彻底消失,轻呵一声:“放肆!” 白恕更惶恐了,求饶的话都想不出来了,只是磕头。 林山倦心一抖,硬气不过三秒:“殿下我错了。” 熹和一愣——瞧她冷硬的模样,以为她是个固执刻板的人,想不到服软倒是快。 她平复几秒,语气也缓和些许:“既知错了,可想到用什么法子弥补了?” 林山倦:???? 不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帮了你大忙,要赏赐我们吗? 怎么说来说去,我还得给你留下点东西了?? 熹和看懂了她的疑惑,但没说话,这种时候只要她不言语,那这个人一定会继续服软了。 林山倦一股火气在心里撞来撞去,最后还是熄了,人在屋檐下,尚且不得不低头,她都进人家屋里了,还不得趴下! “我们不要赏赐了,功过相抵?”她试探道。 熹和闭上眼睛,端庄的模样像一幅画,就是一句话不说,叫人抓心挠肝。 林山倦咬牙切齿:我不满意但是我不说,你什么时候猜到并提出解决方式,我才会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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