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云心中疑惑,她见何必看得认真,也没再多想,差退了丫鬟。屋里只留下何必一个人。 这个世界的书和何必前世所学的古文没有多大区别,也是些“之乎者也”的。她之前学文科,对这些文字并不陌生,翻了会后看到了一边的风俗典籍,找到一本看了几眼就被吸引了进去。 等何必从书中回神时,发现天已经暗了,丫鬟正准备点灯。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 春桃听到动静,转身时见何必放下了书,问道:“小姐,晚上可有什么想吃的?” 何必想了想回:“煮碗粥就好了” 春桃领了话去了厨房。 何必又看了会书,春桃过来说晚饭已经备好。何必洗了手过去时,见傅流云已经落座。 何必坐下喝了一口粥,想到一件事时突然一愣。有件事她一直未意识到,天色已晚,今天晚上,她不会要和这位二少夫人同寝吧? 何必想着偷偷看了看傅流云,发现后者一副淑女范,慢条斯里拿起筷子吃一口拿起勺子抿一口。她那么慢,慢得何必看着都有点急,想帮她夹筷子,帮她舀勺子。何必感觉傅流云不是为了吃饭而吃饭,她是为了品尝而吃饭。 似乎是感觉到有视线在自己身上,傅流云抬眸顺着视线看了回去。盯着她看的人像是做贼心虚般慌忙转移了视线。傅流云未多在意,继续慢条斯理用饭。 何必匆匆喝了粥,去看那本她还没看完的书。半下午的时间,她从书上将将认识了这个朝代。 此朝叫风朝,开国至今还不到百年,皇姓为苏。看这书里记载,何必发现这里不是华夏五千年里的哪一段,且看书里记载的那些人物事迹,何必发现,这里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也和现代世界的不一样。 单说婚娶,此地男娶男,女娶女才是正理,而男娶女,却是对世俗规定的突破,被人所蔑视。就《人物轶事录》记载,七百年前,有个叫梁三伯的男子,和一个叫祝因台的女子,为了爱情,不顾家庭反对,无视世俗的眼光,毅然私奔浪迹天涯。从文中语气能看出写书作者对这对情人追爱的贬低蔑视的感情,足以窥见七百年前异性恋之艰难。何必突然想到她的身父身母,想必两人在一起也是历经了不少磨难。想到和她生活的世界的不同,何必合上书喟然长叹了一声。 门外依稀传来打更声,已经亥时,该就寝了。 丫鬟早已经将被褥铺好了。何必简单洗漱之后准备去床上躺下,等她看到床榻上的两个枕头和一床被子后,犹豫停下了脚步。 突然就成婚了,还是和一个女孩子,何必有些不适应。如果朋友还好,奈何傅流云与“她”可不是朋友这么简单。 何必朝梳妆台看了眼,见傅流云正对着铜镜侧头卸去耳环首饰。傅流云此刻只着轻纱中衣,秀发如云,青丝如瀑。 何必原在悄悄看着,但看着看着莫名呆住,若论姿色,娱乐圈那些女明星胜过傅流云的都没几人。 傅流云透过铜镜看到了身后不远呆着的何必,心中有些奇怪。等着收拾好,她吩咐丫鬟一声:“没什么事了,你们下去吧。”说着起身,向床榻走去。 青铃春桃告退离开。 意识到屋里只剩下两人时,何必突然紧张了起来。 傅流云没注意到何必的不对劲,她径直走去床榻后便自顾自躺下。 何必仍然未动,她对这种情况毫无经验。 万籁俱寂。过了有一刻钟时间,何必忽然听到床榻上的人开口问了句:“你不睡吗?” 何必惊到回神,听到傅流云喊她,自知避不过去,认命般地走去躺下。既然她现在是何必瑶,那她便当好这段时间的何必瑶。只是虽然这么想着,但毕竟观念不同,何必在心理上还是难以接受她已与女子成婚这件事。 何必的身体已经下意识作出了反应。她睡在离傅流云最远的床边。 何必的身子绷得很紧,傅流云却许久不见有任何动静。何必疑惑,她偷偷地转头瞧了眼旁边,瞧一眼呆住。 淡淡的月光,穿过纱幔,照映着傅流云的侧脸。月光照过长长弯弯的睫毛,也照过玲珑小巧的瑶鼻。空气里飘来淡淡的香味,好像是什么花的香味,怪好闻的,闻着让人觉得平静。 傅流云似乎感觉到了枕边的视线,转过头看了眼,与何必视线撞到一起。 何必回神,发现对上傅流云视线时急忙转过脑袋,脸上骤然变得火辣辣的,竟莫名觉得有些作贼心虚。 傅流云瞧见何必小孩一般的举动,嘴角勾起了个浅笑,轻声说道:“快睡吧,明日你要晨起读书,就算‘失忆’,书还是要读。”说着忽然抬手,食指点了何必额头一下,就像是“教训”调皮的小孩。 何必只觉得眼前影子一闪,本能闭了下眼,接着便感觉到额头被点了下,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愣住。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时,何必的呼吸乱了,接着她的心好像也跟着乱了。 何必努力平复心情,转头正准备质问作乱的人时,却见傅流云早已闭上眼睛睡了。她无奈皱了皱眉,背过身躺着。何必努力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事,努力了很久后终于犯了困。 翌日何必醒来时,发现床上只剩她一个人。 春桃见何必醒来,道:“小姐,二少夫人在等你一起去给老爷夫人请早安” 何必看了看床榻,又看了看屋里陈设,意识到还在风朝时无奈下了床,洗漱换衣后出了屋。 第5章 外屋是早已收拾妥当的傅流云和青铃。 何必准备好就要出发,结果被傅流云喊住。傅流云转身喊青铃端来了一个碗,碗里盛着一碗药。 即便隔了三步远,何必还是闻到了药的苦味,她闻到的时候皱了皱眉。 “去主院前先把药喝了吧”傅流云说完对青铃点了下头,青铃见了把药端给了何必。 青铃轻轻悠悠的步子,此刻却像千斤重一般踩在了何必的心里。何必心里知道自己没病不需要喝药,正计划着借机倒掉,抬头却见傅流云直盯着她看,只好蒙头灌了下去。 傅流云见何必把药全喝了,这才让青铃收拾了药碗。 何必喝了杯茶压下了苦味,跟上了傅流云离开。 主院屋里是早一步到了的沈七叶,何必卿不在。何必记起来昨日似乎有人提过,何必卿在外省运货。 给身父身母请安后几人落座用早饭。何必初来乍到,怕被怀疑,吃饭说话都有所顾虑,行事收敛许多。 过了早饭,身父有事出府,身母和三人散步到了花园小亭。 时辰尚早,阳光虽亮,但照射下来还不似午间那么炙热。 何必和身母走在前面。沈七叶和傅流云跟在后面两步远。 何必曾问过春桃,知道身父身母一些事。身母本名如星月。何必初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瞪了瞪眼,心说身母真是起了好一个女主的名字。身母虽育过一子一女,但身材样貌一点不也显老态。听春桃说身母年轻时曾在某派拜师习武,何必想着紧了紧挽着身母的手,隐约能感受到劲力,不禁对身母这位江湖中人有些好奇。以前只在影视剧中看得到武侠,现在身边就有个江湖人,何必心说有时间一定得听身母讲讲江湖上的故事。 如星月看了看何必,问道:“瑶儿,你喝过药感觉如何了?” 何必答:“头不疼了” “那你可记起了什么?” 何必摇了摇头。 如星月看了看何必,叹了口气:“罢了,这也才过去一天,你先喝药,过两日再去找傅大夫看一下” 何必点头回是。 四人走到园里小亭坐下。沈七叶道:“这几日城外湖上景色正好,瑶妹久待在家里,不免身子骨生锈,不如一起出去散散心如何?” 如星月道:“出去玩玩也好,别闷坏了” 何必眼睛一亮,正觉得欢喜,但随即听到身边一句女声时,心中燃起的火焰瞬间被掐灭。 “还是先不急,瑶儿昨儿得了这怪疾,先留在府里休息几日吧。”傅流云转头,看着何必勾着嘴角一笑,笑得真暖。 但何必看到那笑脸心里却是一凉。谁让失忆的理由是她编的,自己种的因,只能自己食这果。外出游玩一事眼见没了希望,何必有些丧气道:“那就先休息几日吧”她转头看向沈七叶,道:“兄嫂好意,瑶儿心领,不如等过几日我们再出去” 沈七叶道:“也好” 如星月道:“我约了绸缎庄的陈夫人推牌九,时辰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何必见了起身道:“娘等我一下,我也要回屋读书。”话音未落,人已追了出去。 傅流云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奇怪瑶儿今日为何这般主动。疑惑一闪而逝,因为她抬头时何必已消失在了花园小路转弯处。 如星月转身见何必追来,问道:“我要出府去,和你并不顺路,你老实交代,跟来所为何事?” 何必慌张解释:“其实没什么事,女儿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什么?” “女儿的婚事,可是您和爹做的决定?” 如星月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直盯着何必,盯了半晌,才开口道:“什么叫我和你爹的决定,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娶云儿不可。” 何必疑惑道:“我非娶不可?” “那岂非你非娶不可,我和你爹才给你定了亲。”如星月说着看了看何必,转身往院里走去。 何必追上问:“那我与傅流云是如何认识的?” 如星月道:“你八岁时,生了场风寒,那天丫鬟带你去傅家百草堂抓药,结果到了晚上你都没回来,后来是丫鬟拉不回你来,没法子先跑回来回话,我和你爹这才知道,你是在百草堂看到了人傅家的丫头,赖在人家不肯回来。” 何必嘴角抽了抽,这位何小姐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如星月又道:“话说回来,当时你性子真是倔,之后没病都要装病,为的就是要去百草堂见人家姑娘。后来你刚及笄便要提亲。我和你爹觉得你年纪尚小让你等两年,你却不应。我们拗不过你,只好差了媒人带了礼去傅家定亲” 何必听了问:“傅家当时就同意嫁女儿到咱家?” 如星月摇头:“不是,傅家当时是让云儿自己做决定” 何必道:“是傅流云自己选择了要嫁到咱家?” “是啊。” 何必听到后失神站住,如此说来,傅流云难道对这位身主情深得很?那可能有点难办啊。 前路已是分岔口,如星月见何必停住,问道:“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没事为娘我先走了。” 何必摇了摇头回:“娘亲慢走,女儿没问题了”说完见身母离开,离开回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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