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没少欺凌徐念娣,而最后的结果是徐念娣自杀了。而法医张怜青在这样事情上调查深入。她很担心,当年的事情又会被铎俏和薄韧给翻了出来。” “如果再加上她无意间害死了薄韧,怂恿铎俏自杀这两桩事情,恐怕就算是盛家也无法保住她。” “也是在某人的怂恿之下,她选择了买通一个表面上是张怜青医生的病人家属,实则是亡命之徒的凶手,将张怜青杀死。” “她以为这样就能扫除所有的痕迹,瞒天过海,当做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却不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啊。某人既然利用她完成了一切,又怎么可能留下她这么一个致命的破绽,从而牵连到自己呢?” “于是,一包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美味,而对于盛凌是毒药的花生酱,就那么被加进了她的披萨里。” “这块披萨,由她毫不怀疑的某人递上。” “这个某人,不光要杀她灭口,还要她来当这个替罪羊,将所有的疑团遮掩过去。” “这个某人,暗地里翻过林枫燃的尸体,将陈平诱骗到了井里,关上了铎俏的车窗,而又在天台的边缘粘上了冰块,让薄韧失足跌落。盛凌以为薄韧是在情急之下意外跌落,哪知对方固然熟悉天台的环境,却也难逃过冰块的滑溜啊。而薄薄的冰,在盛夏骤雨的晚上很快融化,勘查现场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真的凶手却逍遥法外,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动机啊。” “那个人就是你啊,吴班长。你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因为你恐惧他们中的某一个真的挖出了那份能动摇学院根本的致命证据,于是你想了极为巧妙的方式,将他们一个个杀死。” “因为你是洪都书院,吴校长的私生子啊。” “不错,真的不错。”吴铭鼓了鼓掌,眼中闪动着疯狂而又残忍的神色,“你猜的分毫不差,你很了解我。” “我最佩服你的,并不是你的犯罪手法多么鬼祟巧妙,而是你对于天时地利的把握,对于人心的考量,实在是到了巅峰啊。”铎鞘赞叹道,“最精妙的犯罪并不是浅薄地炫耀,“我就是凶手但你们抓不到我”的妄尊自大,而是利用自杀、意外身故、自然死亡等等自然合理的事件,来掩盖自身的真正意图,才是巧夺天工的完美犯罪啊。” “你不是铎俏那个傻白甜的小姑娘,我很欣赏你。”吴班长拍了拍铎鞘的肩膀,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这项杰作太完美,以至于都没有人能够欣赏。这是唯一的缺憾。而今天被你看了出来,你可以说是我的知己了。” “你不害怕吗?”铎鞘盯着吴铭,眼瞳清澈,黑白分明。 “怕什么。徐念娣是盛凌逼死的,陈平是意外落井,你是自杀身亡,薄韧是殉情坠楼,张怜青是死于医患纠纷。”吴铭撇了撇嘴,大笑起来,“精彩的故事只能当做故事,想要证明什么,需要有确凿的证据。” “要是我们能找到林枫燃拍下的证据呢?”铎鞘镇静自若。 “得了吧,这么多人都找过,她的坟都被挖遍了。除非是哪个工作二三十年的老法医重生去挖,可能还有一线希望。”吴铭嘲讽道,“别指望什么法律的公平正义了,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更是狗屁。就算我亲口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没有证据,你能把我怎么样?” “抓我?”吴铭拍了拍铎鞘的肩膀,不屑道,“我不管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既然活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活着,别管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然,明天和'意外'谁先找上你,可不好说。”吴班长手撑着栏杆,准备翻回去了。 “是啊,法律制裁不了你,天道惩罚不了你,可还有意外,不是么?”铎鞘笑眯眯地说,她的眼神冷如寒冰,看着吴班长,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时间仿佛停滞了——吴班长本能地抬头,一小团黑影从天而降,从他的额头前穿了进去。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溅了铎鞘一脸。 吴班长像是一个破坏了发条的木偶,软软地跌坠到天台上。 他额头上留着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黑洞,依稀能见到烂豆腐花一般的脑组织。面上还残留着混合着得意和难以置信的神色,滑稽异常。 “唉。”铎鞘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枫树的果子是没多少重量,可能从相当于十八层楼的高度落下来,足够砸穿人的颅骨了。” “亲爱的班长。”铎鞘蹲下来,在他耳边说,“你说的半点不差,确实有个重生的法医,在林枫燃的尸身里找到了那份致命的证据哟。” “你保护的书院。”铎鞘眉眼弯弯,笑得天真无邪,“就要被连根拔起了哟。” 铎鞘看着吴铭至死没能闭上的眼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她坐在天台上,轻轻地哼起了一首送葬歌。 【正文完】 完结啦,后面番外可能会写薄刃和铎鞘前世的事情,以及两个人后来的事情,和交待一些没详细交待的东西。大家还有什么想看的,欢迎评论吖~
第46章 接到了铎俏的春游邀请,杜桥毫不犹豫地来了。 没想到铎俏那个嘴甜可爱的家伙不在,来的是暴躁冷面的薄韧。 杜桥看薄韧那副沉着脸的样子,都不敢问为什么铎俏没来。 小情侣之间吵架了?闹什么别扭了?该不会是分手了吧? 杜桥越想越是越是心惊,偶尔再偷偷瞥一眼薄韧黑如锅底的面色,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不错。 她的内心活动如此丰富,都没注意到,她们越走越偏,渐渐偏离了水泥大路,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 “这是哪里啊?”杜桥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一瞧,嘿,好家伙,这里早就不是大乐山国家森林公园了,而是—— 坟山! 她们走了许久,走到天色都暗了下去,这坟山更是半点人烟都不见,坟冢之间的荒草里有知了在嘶声鸣叫,越发显得这里死寂一片。 更令她惊恐交加的是,薄刃从一直背着的那个黑色大包里掏出了一把锃亮的铲子。 “你,你想干嘛?”杜桥此时无比后悔趟了这趟浑水,她小声道,“会被守墓人给发现的!” 她压低了声音,不过这句话拐角处小小的破了个音,充分显示出杜桥内心的惶恐。 “出了事我担着。”埋头苦干的薄刃不耐烦道,“帮我打个手电筒。” 拿着手电筒杜桥,一边战战兢兢地看着薄刃挖坟,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 薄韧,不过就是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屁孩,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场啊! 嘤嘤嘤,好可怕! 还有,这家伙如此专业娴熟的手法,难道以前是摸金倒斗的么…… “你抖什么!”薄刃压低声音吼一句,像是一条暴躁的母龙,“我让你拿个手电筒很难吗?你抖啊抖的我都看不清了!小小年轻的,帕金森还是老年痴呆啊!” 杜桥心道:你凶我,我诅咒你母胎单身一辈子,哼!你女朋友受得了你这坏脾气就有鬼了! 这是,薄刃已经挖到了棺木。她又从包里拿上口罩和橡胶手套戴上,准备撬开棺木的盖子。 “啊啊啊啊!”杜桥惊叫一声,猛地抱住了薄刃的胳膊,瑟瑟发抖,“有、有鬼,那团蓝色的东西!” “你鬼喊鬼叫什么啊。”薄刃翻了个白眼,“那不过就是一团磷火而已,初中的化学学过没有?磷的燃点低,温度到了就会燃烧起来。这都怕!” “才没有。”杜桥傲娇地松开了薄刃的胳膊,内心尤觉得有些丢脸。不过,在薄刃满不在乎又沉着冷静的态度下,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惶恐了。 这就是大佬在身边的感觉吗? ! 棺材开了。 薄刃站在一旁,默默地低头致敬。杜桥跟着她一起。 这时,棺材里面的腐败的气体散尽了,薄刃才蹲下去看尸体。 杜桥很怕出现什么异常和谐的画面,所幸,或许是尸体埋葬的时间很长,它已经成了一具森森的白骨,看上去倒不怎么骇人。 虽然她不能理解薄刃究竟是在做什么,不过为薄刃那副仔细认真的样子所传染,她静静地拿着手电筒蹲在一旁,看跳到坑里的薄刃验尸。 就算杜桥是外行,也大概能看得出,这具尸体是个未成年的女孩,骨架子偏细,身材纤细。如果不是在这样奇诡的场面下出现,杜桥甚至觉得,这位可怜人生前大概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薄刃将尸体从头到脚细细地检验了一遍,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能找得到什么呀,时间都过去三年了,皮肉和内脏器官都朽坏了,就剩一具白骨。 就在此时,薄刃将目光锁定在了尸体的右腕处。她将散落的骨骼拼合在正确的解剖位置,接着拾起了一根泛黄的骨头。 “这根是尺骨啊。”薄刃喃喃道,“这里居然有道裂缝。” “会不会是自然风化形成的?”杜桥小声说。 “不太像。”薄刃朝尸体鞠了一躬,轻声道,“得罪了。” 接着,她从包里取出了一柄解剖刀,手中的冷光一闪,顺着那道裂缝一挑,一块包着塑料膜的黑色小方片弹了出去,落在松软的泥土上。 杜桥弯腰将它捡了起来,发现那是一张SD卡。 她的心里满是疑问:这具尸体是谁?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在腕骨的裂缝里找到一张SD卡? 薄刃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敷衍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回头和你细说。” 接着她重新将白骨放好,再用永久胶水细细地将棺材板涂上一圈,再小心地盖上。仿佛是在给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盖上棉被,怕她着凉感冒一般仔细。再填上土,将表面的植被给归位,就像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两人离开了,薄刃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小小的坟冢在月光下沉睡着,像是一块屹立不倒的丰碑。 薄刃的眼眶一热,她咬了咬牙,眼里积聚的泪光到底没有落下来。 再见了,林枫燃。 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安宁了。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两人走到大路上,杜桥终于憋不住问道。 “回去看看那张SD卡记录的是什么内容。”薄刃淡淡道,“我想,你父亲杜纪委应该会对里面的内容很感兴趣。” “什么?”杜桥没回过神来。 “回头让铎鞘和你说吧。”薄刃恢复了那个不耐烦的状态,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悲伤柔情只是个幻觉一样,“你只需要记住,有个勇敢又鲁莽的女孩子,将自己的手骨砸裂开来,将一份致命的证据嵌入了其中。” “怎么会?”杜桥怔怔地看着薄刃,像是一时半会儿不能理解她的意思。良久,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上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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