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妈来找你麻烦怎么办?”才走出不远,路霏霏又担心地问。 “没事。需要文斗的话,我来。”铎鞘又一把拽过了走在一旁的薄刃,“需要战斗力的话,找她。” 薄刃瞪了她一眼,铎鞘回给她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等到一切安顿好之后,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了。学校旁边的房子都是那种老旧的小区,不过铎海为了女儿能住的舒服一点,找的房子是新装修的,里面挺宽敞,布置得整洁干净。 铎鞘把客房给了路霏霏,三个人又帮她买了点生活用品什么的,她扛不住先去睡了。 铎鞘瘫在沙发上,像是被榨干了一样,一动都懒得动。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之后,脚踝处的疼痛就越发明显。她略微活动活动酸疼的身体,准备随便从家里的药箱里翻点伤药撒上。 恍然间,她似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薄刃怎么还像是一个杆子一样杵在这里啊! 这不是我家吗? 铎鞘抬眼看了看薄刃,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欲言又止。无奈对方跟了她一晚上,又是背人又是救人的,现在赶人好像确实有点过河拆桥了…… 薄刃看了她一眼,客观道:“现在学校的宿舍肯定是进不去了,晚上我和我妈发消息说今晚在学校住,现在回去肯定要被她盘问一大通……” “好吧好吧。”略微心虚的铎鞘发出了“诚挚”的邀请,“那你就留在这里凑合一晚吧。不然你妈妈问起来不好交代。” “只能这样了。”薄刃轻轻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她又补充道:“你不要以为我是想赖在你这里,我对你这样‘三无’的少女毫无兴趣。” “闭嘴嘞您嘞。”铎鞘一瘸一拐地推着她进了主卧。 “你家里有红花油吗,我来帮你按按?”薄刃提议道,“不然明天肿起来了更疼。” “在客厅电视柜的第一个抽屉里。”铎鞘在床边坐下,疼得抽了口气,于是没有拒绝。 一两分钟后,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惊醒了好不容易睡熟的路霏霏。 “不要、停啊,疼啊啊啊啊啊啊……”来自铎鞘的鬼哭狼嚎。 “忍一忍就好了。”来自隐忍克制的薄刃。 “嗯啊啊啊……”变了调子的,夹杂着哭腔的惨叫。 “别乱动,你要踹我吗?算了让你踹吧。”声音沙哑的薄刃,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抱歉,但是真的好疼呀。”是铎鞘虚弱的声音。 “我会温柔的。”是薄刃无奈又宠溺的声音。 “啊啊啊疼啊,轻点轻点!”铎鞘痛到变调的声音。 于是这天,想象力丰富,善于磕cp的大佬路霏霏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底地失眠了。一个仿佛哥德巴赫猜测一样的难题横亘在她心头: 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好想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主卧里并没有什么旖旎的光景,相反,弥漫着一种主人给不听话的狗子洗完了澡,主人和狗子都无比疲惫的感觉。 两人分别占据了一米八大床的两边,盖了两条被子,中间还放了一个一人等高的玩具熊隔开彼此,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仿佛一对相处多年的老搭档,直的不能再直,清白得不能再清白。 这具身体好像有点精神衰弱的先兆,今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铎鞘的精神和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却迟迟没有堕入梦乡。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吵得旁边的薄刃忍无可忍,一脚把玩具熊踹下了床,把她拖过来,用被子卷了个卷儿,又用自己的体重压在被子边,让她动弹不得。 “别吵,睡觉。”薄刃的怒气值“噌蹭”往上涨。 铎鞘敢怒不敢言,瞪了她一眼。 就在薄刃以为她终于消停了之后,黑暗中又响起了少女弱弱的声音:“薄刃,你穿我的睡衣会不会太小了啊?” “刚刚没过大腿根,你说呢?” “薄刃薄刃,开空调会不会太干了啊?” “是有点。” “可是不开又太热了。” “……” 黑暗中,似乎薄刃深深地吸了口气,温言道:“小俏,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铎鞘欣然应下,激动道:“好啊!” 于是在薄刃低沉磁性的嗓音下,铎鞘慢慢进入了梦乡,然后一晚上都梦见自己被绿色的巨人观追着跑,心理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了!虽然以前查案的时候也并不是没见过,可是被人描写的这么详细,声色俱全,仿佛亲身解剖过一样,可是从来没有过啊! 于是第二天早上,铎鞘一脸疲惫地瘫在客厅的沙发里。眼眶青黑,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看到薄刃,她瞪了瞪眼睛,冲她怒目而视。 薄刃昨晚仿佛睡得极好,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对她的挑衅毫不在意。 铎鞘心中不爽,戳她痛处:“你怎么会知道那些法医学的东西,还挺专业的嘛,吓死我了。” “我喜欢看剧,后来看的多了就会自己钻研一些专业知识,我看书嘛,什么《尸体变化图鉴》、《法医学》啊什么的。”薄刃回答得天衣无缝。 铎鞘“哦”了一声。 “过来,我帮你上点药。”薄刃看着她这幅样子,微微翘起了嘴角。 “不要!昨天晚上你太过分了!”铎鞘蜷缩在沙发上,拿了个枕头挡在自己的小肚子前面。诚然薄刃的手艺不错,但是这种往死里按的方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啊! “不行,要巩固疗效。”薄刃单膝跪上沙发,将铎鞘困在沙发和自己的胳膊之间。铎鞘想跑,却反被拿住了脚踝,然后斜躺在了沙发上。 “不行,放开!”铎鞘垂死挣扎。 “长痛不如短痛。”薄刃相当冷酷无情。 “那你得轻点。”铎鞘讨价还价。 “轻点没效用啊。”薄刃立场坚定。 此时,门口的指纹锁“咔啪”一声打开了,手提着大包小包的铎海站在门口,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女儿衣衫不整,薄刃的睡衣小了一截,才到腰际线,明显就是自己女儿的。两个人在沙发上滚做一团,还隐约听见了“昨晚”、“上药”啊什么的。 “你们俩在干什么?”铎海在门口大喝了一声,五分震惊,三分难以置信以及二分女儿大了不中留的感伤。
第14章 铎鞘乖乖地站在沙发边,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薄刃双手抱胸,斜斜得倚在旁边的电视机柜上。 虽然早就知道自家的好白菜被另外一颗狂野的白菜给拱了,但是道听途说还能有三分侥幸,亲眼所见却再也不能回避。 眼前的一幕给铎海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属于商业精英的恐怖气势爆发开来,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威压。 虽然铎鞘不至于说害怕,但是这么些天下来,她心底里早就把铎海给当成了自己的妈。被老妈给“捉奸在床”,她的脸皮几乎尴尬得要燃烧起来。 铎鞘擦了擦额角淌下来的一点汗水,却见到薄刃巍然不动,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地感慨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可真是强大啊。 “你昨天晚上在这里过的夜?”如果铎海的目光能化成实质的话,薄刃早就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薄刃刚要点头,铎鞘轻轻推了他一把,在旁边小声说:“昨晚学习到太晚了,她睡的客房呢。” 铎海脸色稍缓,依旧斜睨着薄刃,冷漠道:“要是真来学习的,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至于大半夜的赶人走。你要是逼我女儿做其他事——” “哪有的事啦?”铎鞘连忙打圆场,“我昨天不小心崴了脚,薄刃帮我揉揉呢。” “铎鞘,请问你们家的洗手间在哪里呀?”另一个小姑娘迷糊软糯的声音说。 是路霏霏迷迷糊糊地从客房里出来了。她头上树着几根呆毛,睡眼惺忪。翻滚了大半夜,临近早上的时候,她终于是睡着了,这会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话说,便起来了。 见到客房里还有另一个人,铎海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什么颜色都有。 打脸来得好快! 她们听见了铎海咬牙的“嘎吱”声:“怎么还有一个小姑娘,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又转头朝着薄刃,发出了灵魂的拷问:“她睡的客房,你睡哪里?客房一米二的小床你们两个人挤?” 铎鞘脸上的笑容要绷不住,她勉强道:“是啊,她们两个人挤呢——” “我睡的主卧,铎鞘和路霏霏挤的。”薄刃和她同时答道。 铎鞘和薄刃对视一眼,心中暗叹,在处理这种突发的事件上,两个人的默契度简直为负啊! 铎海面上的阴云,变成了特大暴雨伴十级台风。铎海生怕她妈给气死,赶忙把薄刃往外面一推,“你去外面吃点早饭吧。” 大门冷酷无情地在薄刃面前关上了。 啊这可真是张飞撤退长坂坡,过河拆桥啊! 薄刃往下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自己还不光穿着半截子的睡衣,脚上还蹬着粉红色的拖鞋呢! 薄刃在楼梯上坐下,陷入了深深的自闭之中。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就算有九成九怀疑那小朋友的芯子是自己那个狡猾的老搭档,可是万一弄错了呢? 自己一个阿姨辈的人和一个小朋友同床共枕,虽然两个人绝对绝对清清白白,可是人家小姑娘的名声该怎么办啊。 三个人在餐桌边坐下。这时高度近视的路霏霏戴上了眼镜,认清楚了那个商业精英范的阿姨就是铎俏的妈妈。她连头都不敢抬,打了招呼之后,就埋头安静地喝粥,恨不得把自己的脸给埋在碗里。 尴尬,是在是太尴尬了。不光薄刃不见了,而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 把薄刃赶了出去之后,铎海的面色晴朗了不少,她看向铎俏,和颜悦色道:“你看,路同学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样子。你要多和她交交朋友。薄刃,哼,一看就没个正经的样子。” 路霏霏的脸埋得更低了。 当然,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路霏霏因为成绩倒数退学了,而薄刃是年级第一吧…… 铎鞘乖巧地奉上茶,说:“妈,您喝,消消火消消火。” 铎海看她认错态度良好,气就消了一半,又鉴于前不久的事情,就没把话说得太绝:“妈也不是反对你早恋,或者反对同性恋什么的。只是现在为未来拼搏的大好时机,而你们两个都没有能力为自己的未来负责,更承诺不了对方未来。如果以后分开了,难免会心生怨怼。或者你们俩虽然以后在一起了,可是想起今天为了感情牺牲的一些东西,又难免会后悔。” “妈,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学习!”铎鞘嬉皮笑脸道,“以后考个N师大给您看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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