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要严重多了,没准要切开排脓呢。”薄刃认真道。 “呜哇,坏人!”铎鞘像是被主人骗去绝育的猫一样,无可奈何地瞪大了眼睛。 她气呼呼地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薄刃。 薄刃偷偷瞄了她一眼,嘴角上扬,又在她看过来的那一刻,低调地收起自己的微笑,装作闭目养神的模样。铎鞘见她不理自己,便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几分钟后,铎鞘一边喝了口水,一边看着学校论坛里的动态,结果那口水没咽下去,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薄刃凑过去看,没想到是个校园霸道总裁小说: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校园的一角的空气中弥漫着恋爱荷尔蒙的味道。修长的指尖挑起了少女的下颌,那泛着青春光泽的樱唇,诱惑着人吻上去仔细品尝。少女白皙细腻的脸颊泛起了动人的红色,她推拒道:“这里人多呢。” “不怕。”少女的眼前一黑,沙哑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就算在这里接吻也没人看见我俩……” 铎鞘笑得合不拢嘴,又迫于牙疼不得不捂住自己半边脸颊,那场面滑稽透了。 薄刃嫌弃地撇了撇嘴,很不理解现在高中生贫瘠的精神生活,直接下拉到最后。 最后的配图,啊这,这不是薄刃强行帮铎鞘看牙那一幕么! 虽然没拍到脸,但是明显就是她们啊! 底端的小字写着:今天这一段的灵感源自于现实生活,啊,这是什么绝美的爱情啊! 作者署名:地三鲜 薄刃和铎鞘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惨不忍睹。 薄刃磨了磨牙:“今晚我们就点个地三鲜吃了!要吃茄子、土豆和青椒!” 铎鞘激动道:“臣附议!” 薄刃凉凉道:“你估计只能喝粥。” 捂着脸的铎鞘伸出爪子在薄刃背后挠了挠: 呜哇,坏人! 杜桥在门口的自动打印机门口打印自己的报告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撞到了她怀里。她手中的报告没拿稳,不小心飘落在地上。 “不好意思。”嘴里像是塞着棉花的小姑娘含混不清地说。 “没事。”杜桥勉强笑了笑。她的心情低落,但是还不至于冲着一个小姑娘发火。 在打了个照面的瞬间,杜桥心中微觉讶异:这不是一中那个殉情自杀的高中生么?她知道铎俏有幸生还,却没再继续了解这件事情的后续。 另一个身穿黑色衬衣的高挑姑娘捡起了地上的报告,就在打照面的那一刹那,那小姑娘皱起了眉头。杜桥认出那是一中殉情自杀案的另一位当事人,薄刃。 杜桥心里的那点疑惑刹那间放大了: 两人看上去都是如此的生机勃勃,清澈透亮。 身材娇小的那个看上去娇弱,却像是长在绝壁上的映山红一般,花少,但灼灼的艳色能压过满树盛放的桃花; 身材高挑的像是极薄的刀刃,危险、锋利,这样的人就算死去也是饱饮了敌人的血,拼光了最后一份力气才死去,怎么会为了一点感情上的坎坷而自尽呢? 两人与外表不太相符的气质更引起杜桥的兴趣,若不是她今天的心绪太差,她很想今天就和两人接触一番。 “你有冶游史吗?”薄刃按着那张尿检报告单,皱眉问道。 “啊?”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杜桥的脸红了,“我就一个相恋多年的男朋友,怎么了?” “没事,没事。”铎鞘赶紧出来打岔,“她就是读了几本书,瞎说的,姐姐还是听专业的大夫怎么说吧。真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 她看了杜桥一眼,浅栗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巧笑嫣然道:“姐姐,加个好友吧?回头请你喝奶茶来给你道歉。” 杜桥也正有此意,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怎么了,你只是暂时保住了你的牙齿,等过几天炎症控制住了还是得拔的。”薄刃凉凉道。 “不是。”铎鞘捂着脸,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你不是一直想看你坠楼现场的照片吗?也许我们现在有机会了。” “那种尿路感染不是很常见。”薄刃像是听不懂她的暗示,只是在客观科普一样,“第一种可能,现在是夏天,女性的皮肤暴露在外,而女性的尿`道短且直,容易接触到致病菌而感染。可是杜桥是个警察,一般都是穿长裤的。” “第二种可能性,女性的阴`道和尿`道位置非常接近,如果有冶游史的话,也有可能发生现在的情况,所以我刚刚才那样问。”薄刃抿了抿唇,神色间有些不忍。 “你想说她头上绿油油了么……”铎鞘小声嘀咕道,“双性恋倒是没什么,但是出轨又不注意卫生,她对象真的好渣啊。” 薄刃若有所指地看了铎鞘一眼,含沙射影道,“某人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铎鞘装作什么都没听懂,岔开这个引火烧身的话题,“回头找机会委婉地提醒她一下吧。不过医生应该都告诉她了,她那么聪明,看样子不会被蒙在鼓里。”
第17章 过了几日,杜桥约见铎鞘和薄刃在学校后面的“有缘”小饭店见面。 这里是老板和老板娘开的夫妻饭店,店面不大,但是炒菜特别好吃,又背靠学校,吸引了一大波学生天天来吃。 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十点之后,寄宿的学生们回了寝室,而为数不多走读的学生匆匆回了家,满满当当的店铺里寥寥无人。 铎鞘点了碗酒酿丸子,小口小口喝着。 豆大的糯米丸子浸在甜酒里,金黄的蛋花散落在其间,热腾腾的蒸汽上涌,沁人心脾的甜香跳动人的嗅觉,还没喝下去就已经醉了。 薄刃本来是不喜睡前还吃东西的,但是看着铎鞘吃的那么开心,不由地点了杯冰镇的绿豆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两个人吃东西吃得很入神。 有些时候偏偏那般奇怪,只是简单地在一起吃个东西,却自有满足幸福的感觉弥漫在心间。 十点一刻,杜桥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了,满脸疲倦。 大概是心绪不佳,杜桥的面色说不上好。 画了淡妆,或许是想掩盖眼睛下面的青黑,但是上下眼睑明显肿了,是哭过了。嗓音沙哑,仿佛是不经常抽烟的人骤然之间抽了半条,熏得慌。 但是她坐下来的时候,还是腰背直挺,自有一股不竭向上的精神气所在。面色是略微苍白,但是眉宇间的浩然正气,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铎鞘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勺子,举了举碗,真诚地向杜桥祝福: “恭喜姐姐了。” 杜桥笑了笑,朝她拱了拱手,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 杜桥摆了摆手,苦笑道:“我没事,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对我造成什么重大的打击,你不用担心。” “只是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你们从来都不认识我,可能只知道我是负责你们自杀案的警`察,又只见过一面的情况下,你们是如何知道我这么多的信息的。”杜桥眨了眨眼,好奇道。 薄刃看了铎鞘一眼,点了点头。 铎鞘才说:“我这位朋友挺喜欢医学的,那天我们无意间看到了你的体检报告。推断出某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而在我弯腰帮你捡报告的那一瞬间,我瞥见了你系在腰带上的钥匙扣,上面有你们这对小情侣的合照。” “出于某种特殊的经验和直觉,我发现你的男朋友可能是个同性恋。” “只是出于直觉?”杜桥伤心已过,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相当坦然,更多的是好奇,“讲真,我在他身边八年了都不曾发现,而你不过看了一眼他的照片就发现了端倪,说起来,可真是神乎其技啊。” “而且,他也不像是网络常说的那样,什么妆容精致,对化妆品懂得比女孩子还多,什么从来都不碰你,或者你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亲密的事情。或者说女性气质特别浓郁……” “他就是个不修边幅,有点邋遢的直男哎。”杜桥无奈道,“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警察,不是那种很迟钝的家伙,可是我怎么从未发现过任何端倪,难道这就是灯下黑么?” 铎鞘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能道:“嗯,只是感觉而已。” 科技发展到如今,理智被放在了太过尊崇的位置,以至于大多数人都以为,任何事情都可以靠着一二三四确定的条条框框来解决。 如果没能解决,只是因为科学尚未探索到那个邻域,但以后迟早会被科学解决。 但这种观点很是偏颇。 如果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一味偏信固执僵化的理智,只会掉进坑里。 直觉,和理智应该是并驾齐驱的。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与生俱来的天赋。 杜桥像是第一天见到薄刃和铎鞘一样,反复打量了她们好几眼,才评价道:“你们还真挺有意思的。我今天来,是想让你们做一份‘自杀风险’的评估表留个记录。”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了两份问卷。 铎鞘眯了眯眼睛,笑道:“杜警官,这好像不是你的职责范围之内吧?” 杜桥注意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忽然换了称呼,坦白道:“是是是,只是我们这小地方没得什么案子。现在呢,又特别重视青少年的心理健康,于是局里让我来给你们做个后续的调查回访。” 薄刃“哦”了一声,接了过来。 铎鞘不经意地拦了拦,推脱道:“现在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带回去写,回头发给您?” 杜桥点了点头,同意了。 铎鞘将话题引入正题:“杜姐姐,能不能给我们看一看我和薄刃自杀案的卷宗?” 这个小朋友还真是执著。 杜桥无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案件卷宗的复印版。 “只能把纸质版的拿给你们看看,等会儿我再收回。”杜桥说。 铎鞘没再讨价还价,和薄刃仔细地看了起来。 20XX年6月8日晚11时30分,长宁市平洲区公安分局接到报案称,一女生从实验楼6楼的平台跳楼身亡。当日暴雨,楼顶的痕迹已被破坏。 六楼平台距离地面垂直距离20.5米。死者(划去)伤者背部校服破损,在三楼阳台挂钩处找到同一衣物纤维组织。 尸体(划去)伤者位于实验楼右侧的灌木丛内,头西脚东。顶楼平台的起跳点无明显的摩擦痕迹,后经勘查,除伤者本人的脚印之外,无他人足迹。 死者(划去)伤者,女,16岁,身长172cm,尸斑不明显(划去)。后枕部5*5cm头皮血肿,左眉弓上3*3钝挫伤,双眼球结膜点状出血。躯干及四肢多处骨折1。 (下略) 其他补充说明:初勘人员到达现场时,伤者皮肤黏膜苍白,体温远低于正常值,呼吸停止,心跳停止,未触及颈动脉搏动,未检测到生命体征。急诊120行急救处理后,仍未检测到伤者生命体征,遂移交平洲市公安分局法医科进行现场物证检测。然在运送物证途中,司机听见裹尸袋中传来呼叫的声音,发现伤者仍有生命体征,遂紧急送去医院进行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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