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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 姜流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句话，她也已经在想婉拒对方邀请她拍戏的借口了，但听见“分手”两个字，意外得像是看见流星落在院子里。她的情绪比她想象中更快炸开， “你什么意思？现在和我说分手，是红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了吗？我营业的时候尽心尽力没有对不起你吧？现在飞升了就想分手提纯，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响了！” 面对她的指责，魏时有没有说话，姜流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激动:“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和你营业，三年找条狗也比你懂得感恩，你有今天难道不是靠着我吗？” “所以我们不是恋爱三年了吗？” 魏时有打断她的话，说下去:“现在就可以官宣分手，开始虐粉提纯，我又不拦着你，你转单身人设可能还能再吸一波粉丝。” 她的语气平淡甚至像聊晚饭吃什么，但姜流的火根本没办法压下去，抬手把旁边的玻璃杯打落:“我不是在哄你了吗？也买了新的小猫，难道一定要我和你拍电影你才满意吗？一定要到这个程度吗？” “没有必要，我已经签合同了，你现在说要拍摄也只是毁约。” “你现在在怪我吗？” 姜流把声音抬得更高，她期待着魏时有能够轻轻放下这件事，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提到分手。这一刻，她依然拥有着自信。 “不是……你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觉得我没办法坚持下去了。” 相处三年，即使再不上心，姜流也清楚魏时有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但现在平静得不像是在争吵，这才是最棘手的一点。 “那我要怎么样？你想要我怎么样？” 姜流的心脏忽然跳得慢下来，她觉得坐在蛋糕面前谋划这一切的自己像傻瓜，在沉默里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想怎么办呢？” “或者让你提分手，这样你会觉得好一点吗？” 坐在餐桌对面的人没有笑，但姜流知道她的眼睛笑起来很漂亮，她想说话但是没办法说出挽留的话，郁气在她胸膛里横冲直撞，最后开口也是不好听的话:“是因为找到了新的营业对象所以想把我一脚踢开吗？也太会算计了吧？和我谈三年也确实物尽其用，我以为我够无情，没想到还是你更胜一筹！” “你这样说那就是这样吧。” 魏时有没有想要和她掰扯究竟谁付出更多谁更爱，感情里本来就没有测量的尺，在分别的时候闹得难看对以后也不好。不过她们可能也没有以后了。 “既然你买了新的猫，那小乖就让我带走吧？” 姜流过去不懂他人分手时撕破脸皮咬牙切齿，觉得何以到那种地步，今天又觉得好像撕得更响才能证明过去爱得更深。到分手这一步了，对方没有指责她的过错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要带走猫，连猫都比她在这场闹剧里更有分量，在魏时有心里更有地位。 “你不是买了新猫了吗？” 即使你不去买这只西伯利亚猫，以你的财力相貌，像别人对我前赴后继那样，一样有人对你前赴后继。但魏时有不擅长指责别人，连到最后也不愿意给前女友别人心口捅上一刀。 “那就分手吧。” 姜流答应得比她想象中快，魏时有也松了一口气，她不意外对方的爽快，就像不意外对方在她之外拥有的一切朋友，利落地斩断这一切之后泛起来一点微末的痛楚。 “要协商一下官宣文案吗？” 魏时有上楼收拾完东西的时候发现姜流还坐在桌子面前，天气不算热但蛋糕化了大半，奶油化成水淌在桌面上。 但姜流就这样坐着一动也不动。魏时有忽然就想起来她一个人对着蛋糕的夜晚，心里埋着的刺好像又隐隐作痛起来。不太尖锐的痛苦，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但其实好像还是介怀着的。魏时有拎着行李箱和猫包的时候还心有不忍，放到门口又折回去:“我帮你收拾一下？” 姜流想说用不着你，但才吵完架分手对方递的台阶她不好不下，把旁边的纸碟子抽出来:“要不一起吃一块？” “好。”一直拒绝姜流总让魏时有觉得不安，坐下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意外。她动手切下还没彻底融化的一小块蛋糕，先盛给对方，又坐下开始吃，西伯利亚森林猫一直在蹭她的腿。 很亲人的猫。 像离婚时带着孩子在民政局办完手续后预备分道扬镳的父母，魏时有对它起了同情心:“在附近的宠物医院办的卡还没消费完，以后猫生病你直接带过去就好了。” “好。” 姜流闷闷地想那我生病了怎么办，但她也不是没有把握，魏时有怎么可能彻底结束这段关系，既然坚持了三年未来也还会坚持，养成的习惯不好在一朝一夕改掉。 门铃忽然响了，魏时有也觉得嘴里的奶油变得难以下咽，索性先过去开门，打开门看见的是之前见过面的助理。 苹果看见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把手里的礼物举起来:“魏老师，这是姐给你买的礼物，忘在我那里了。” 姜流手一抖，脆弱的塑料叉子在她手里被折断，她起身快步往外走，但已经晚了，礼物已经被不懂事的助理交到了魏时有的手上。 “你……” 身为爱豆不能说脏话，姜流也一直在克制自己，但没想到助理能够笨拙到这个程度，气得呼吸困难:“魏时有，反正已经分手了，把礼物还给我。”她想到那天头脑发热刻上的字母缩写就觉得自己愚不可及，比以前的憨比助理还蠢，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好。” 魏时有点一下头，像递一张纸巾那样交回去，姜流握着那份礼物像握着烫手山芋，手心快烫下烙印，盯着她一言不发。 分手时，把给前任送的礼物收回去也很正常，毕竟也不是便宜的东西。魏时有这样想着，思绪已经飘到姜流会不会打印账单让她把过去花费的钱全部结清，她到底花了多少钱呢？ 这算是为情绪价值买单吧。 她在心里还能开玩笑，神色自若，助理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流恶狠狠开口:“你不是要走吗？现在就走吧，难道还想留下来过夜吗？” “好，那我走了。” 魏时有比她想象中镇定自若太多，甚至没有哽咽哭腔红眼，握着拉杆往外走，顿住的时候姜流的心跳也快停止了。她忽然回头了，但看着的人不是姜流而是助理:“餐厅里的蛋糕融化了，桌子上很脏，拜托你帮忙收拾一下了。” 那一刻，姜流好像听见什么崩断的声音。
第11章 “姐……” 苹果缩着脖子忐忑不安，跟着姜流进入餐厅，也看见了桌子上融化的蛋糕，但事实上比她想象中好，刚才魏时有对她说话的时候她还以为两个人动手把蛋糕砸一地了。也看见了两个还没吃完的蛋糕碟子，意识到两人刚才还在吃蛋糕，苹果大气不敢出，准备动手收拾的时候姜流制止她。 “我再吃一口。” 已经融化的蛋糕，奶油也变质了，入口的味道离奇古怪。姜流吃了一口觉得心里也发苦，习惯性地想找人倒苦水:“我说魏时有她……” 但话说出口，姜流忽然又失去辩驳的能力，指责对方哪里做得不好好像显得魏时有太过冤枉，平心而论对方对她几乎百依百顺。 “我也不是很喜欢她，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我们不都是靠卖姬走到今天的吗？” 正主说着粉丝听了会暴怒的话，助理拿了垃圾桶过来打扫，姜流心安理得坐在旁边继续辩驳:“分手是好事情吧，反正到现在粉丝也希望我们分手，现在的粉丝体量也够折腾。” “是的是的。” 助理觉得自己半夜加班也有点冤枉，不过姜流给的工资不算少，平时也不折腾她，就一边打扫一边接话。 “你也觉得是她的问题吧？” 说到这里，助理擦桌子的动作也顿了一下，在良心和老板之间选择后者:“我也觉得，魏老师做得不对。” “那你觉得她哪里做得不对？” 苹果后悔过来干活了，果然钱难挣，屎难吃才是人生至理名言，以她和魏时有少之又少的接触也想不到对方做得过分的地方:“脾气太差了？冷战时间太长了？动不动说分手？” 只能随便选了几个前任常常做的错事来指桑骂槐。 但她收拾了几分钟发觉没听见老板声音，小心翼翼去打量姜流的表情，才发现对方坐在灯下垂着眼思索，看起来有点落寞。 “其实今天是魏时有第一次和我说分手。” 苹果听了也想感慨真是慈善家，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她切实觉得魏时有更好相处更温柔亲和，当然不是被女同性恋传染了恋姐习惯。而是魏时有实在表现得太温和从容，像刚才在门口处因为分手把礼物要回去的这种事情降落在她头上，她连夜赶去豆酱劝分组发长文控诉渣男劝大家远离男人小心识别抠男。 “算起来也已经三年了。” 打包垃圾的时候，新买的小猫在旁边跑来跑去，苹果在角落里看到两个猫粮碗下意识思索——其实还没有be吧？这个小乖的碗还留在这里。 “猫猫吃饭了吗？” 姜流明天还有工作，踩着拖鞋愤愤不平地上楼之前也还没忘记新来的猫咪:“你随便喂点猫粮打发一下它吧，全在旁边的柜子里。” “好的。” 苹果战战兢兢地应下来，但其实魏时有走之前水和食物都添了添，只是小猫没有开吃。她思索了一会，手机震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才发现是魏时有发来的信息。 【猫粮碗忘记收起来了，家里的猫粮就给新猫咪留着吃吧，因为小乖总是挑食所以我摆了两种猫粮，柜子里除了猫粮，还有猫条和罐头可以给它吃。】 【逗猫棒的话，饭后半小时不要逗它，那样很容易反酸，它会吐的。】 【猫咪有很多东西不能吃，巧克力木糖醇百合杜鹃花……其实种类很多，你平时喂食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把不能碰的东西放在它可以够到的地方就好了。】 【辛苦你了。】 苹果愣了一下，收到这种信息，她不知道该不该和姜流说，但对方好像只是冲着猫猫来的，或者说过去一直在照顾猫的不会是魏时有吧？ 得出这种结论好像也不意外，姜流表现得和节目里的深情人设大相径庭，可能过去时间太长已经消磨感情了。 魏时有……在她这里快变成受害者了呀。苹果揉了揉脸，避免自己出现太多不必要的同情心，免得回头惹姜流不高兴。 * 和姜流的团队协商分手文案的事，魏时有把事情交给了经纪人，她的微/博号是全团队共用的，平时的营业博也是在交流之后写的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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