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录闲对着刘宣玲道了声谢,等到刘宣玲再说了一遍“快吃快吃”之后才让唯因动了筷子。 “李兵他今天去公司了,您要知道什么问我就行了。”刘宣玲自己没动筷子,只看着川录闲说话。 川录闲面前的筷子也规规整整的,像是早就预料到眼前这人会在这时候提起话题。 “好,”她微笑着回复,余光却看到唯因也放下了筷子,她往唯因的方向偏了偏,声音放得很轻,“你吃你的。” “那您想知道些什么?我都可以告诉您。”刘宣玲接着问。 唯因听话接着吃饭,川录闲垂眸,像在认真思考想知道些什么消息。 片刻之后,她抬眼看着刘宣玲。 “把你们这几个月来经历过的和这个‘邪祟’有关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第6章 只是一个猜测。 川录闲说这句话时的语调放得冷,比平时说话要正经不少,唯因咬着烧麦看她一眼,在看到线条清晰的侧脸之后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明明长得多好看一人,偏偏说话要气死人。 她心里编排着,嘴上动作也不停,却还是竖起一只耳朵听川录闲和刘宣玲说话。 刘宣玲听罢点点头,低头像是在回想细节。 川录闲也不急,端起左手边的豆浆轻轻抿了一口,豆浆像是现榨的,喝起来比街上买的要顺滑不少。 但她刚把杯子放下,大腿就被人戳了戳。 “这是我的。”唯因偏头看她,手上指着另一个方向。 川录闲轻声“啊”了一声,然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视线的落点是属于川录闲的那杯尚且满得要溢出来的豆浆,它被放在川录闲的右手边。 “我就想喝一口你的,”川录闲收回视线,双手交叠到一起,又偏头看唯因,“不行吗?” 唯因哑然。 “行。”片刻的沉默之后,唯因重重点头。 川录闲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只不过含含糊糊的,像在硬撑什么,她又抬手把脸颊边几缕碎发拨到耳后,最后把头转向刘宣玲的方向,把后脑勺留给唯因。 恰巧这时候刘宣玲终于回忆完抬起头,看到的正是川录闲脸上挂着有些僵硬的微笑看着她的场面。 “那……我开始说了?”她试探着开口,在看到川录闲点了点头之后才接着往下说。 “最开始应该是三个月前,五月十七号,今天是八月十七号,那就是正正好好的三个月。”刘宣玲给自己灌了口豆浆。 “为什么我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那天正好我儿子从国外回来,川大师您知道吗?我儿子可优秀了!他在美国读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他又高又帅,要是个女生怕是比您徒弟还好看!” 刘宣玲说到儿子就开始眉飞色舞,手也在半空中划了划像是在比划她儿子的身高。 只不过唯因突然被提到,有些无措地眨着眼睛看川录闲。 川录闲还是微笑,等刘宣玲把手放下来才说话:“您的儿子肯定很优秀,又有您和您先生这么为他着想的家长,未来一定会大有可为。” 刘宣玲听见川录闲这番话,神色颇为受用,又满脸带笑地说:“哪里哪里。” “只不过——” 川录闲又开口,刘宣玲眉毛轻微地抬了抬。 “我想听的是关于那个‘邪祟’的事,您儿子如果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的话,那您还是尽量少说一点,毕竟,不太吉利。” 川录闲语重心长的样子,眉毛皱了一点,双眼之中的意味像是担忧极了,浓黑的瞳色之间渗出一点警告。 她顶着这样一副神色轻摇了两下头,刘宣玲看了立马噤声。 “好好好,我不提他了,我接着往下说。”刘宣玲心有余悸般接着说,连刚才眉飞色舞的神情都被吓得没了踪影。 川录闲敛眸,伸手在唯因膝盖上拍了拍。 “就是那天晚上,我洗完澡躺上床,李兵还在另一个卫生间里洗澡没过来。我突然想喝水就出去倒了一壶,我正端着水想开门,但那个时候我一手端着水壶一手拿着杯子,我没手呀是吧?” 刘宣玲说着又停顿,对着川录闲扬了一下头。 川录闲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轻叹一声说了个“是”。 “就在我试着用手肘把门打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背后有人,那我就想着说不管是谁,反正都能帮我把门打开,我就想回头叫住他,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刘宣玲拍桌,桌上的豆浆都晃了两晃。 “怎么了?”唯因把刘宣玲的问句接住。 川录闲略略偏头看唯因一眼,嘴角抽了几下之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她还挺配合。 “那根本就不是人!”刘宣玲双眼睁大,像是回想起那天被吓狠了的场景,肩膀都有些不自觉发颤。 唯因猛抽一口气,整个人往后缩了一缩。 川录闲被她的反应逗笑,却不能笑出来,于是憋着一口气出声不动嘴地在她耳边说话:“你是人吗你你就震惊。” “不是人那又是什么东西?”唯因没理她,只睁着一双大眼睛问刘宣玲。 得,沉浸进去了。 川录闲又坐正,看着刘宣玲等着她往后说。 “反正绝对不是人!哪有人身子是半透明的?!那个邪祟当时就在我身后不过半米的位置,我一转身就看到了他。” “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眼睛花了出现幻觉了,我还闭了一下眼睛之后又睁开,结果他还是在那儿,我一下子就把手上的东西摔了,碎瓷片还把我的脚割伤了!” 唯因皱眉:“半透明的?” 半透明的身子是什么样子? 刘宣玲点头,环顾四周之后指着旁边用来做隔断的磨砂玻璃说话:“就和这个差不多!” 唯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了一眼之后问川录闲:“为什么?” “哟,想起我来了?”川录闲这么问她,脸上挂着笑。 “不说算了。”唯因不再看她,只又看着刘宣玲。 川录闲瞟她一眼,但没说话,反倒是也看着刘宣玲:“您当时看清那个‘邪祟’的样子了吗?” 刘宣玲闻言皱起了眉,刚才喋喋不休的嘴闭上了一会儿,她微微低头,像在细细思考川录闲的问题。 “具体的样子我想不起来,可能是当时被吓得太厉害了,我就只记得那个邪祟像是穿着一条裙子,不知道是不是白的,头发好像也到了肩膀下面一点。应该,是个女的?” 她说着有些不确定,便把视线投到川录闲身上想找个支持。 不过川录闲没说话,唯因却出声:“女的?” “多半是个女的。她当时就站在我身后,披着头发,穿着一条长裙,和那些鬼片里的女鬼一模一样!她整个身子是半透明的还幽幽发着光,我甚至能透过她的身子看到背后的东西!” 刘宣玲逐渐激动,肩膀抖得比刚才还厉害。 川录闲微微点头:“所以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您和您的先生每天都会看到这个女鬼?” “是!每天晚上!还专挑睡前的时候,所以我们这三个月来没睡过一次好觉!” 唯因捧着豆浆杯,她嘴边被豆浆糊了一圈白,但毫无知觉般又开口:“你们难道没想过搬家吗?” 按理来说遇上闹鬼这种邪乎事,正常人都会想到搬家,而且多半搬家之*后闹鬼的事就不攻自破了。 更何况这家人绝对不只有这一处房产,搬家更是轻而易举。 “怎么没搬过家?我们还搬了不止一次,这里,市中心的大平层,郊区的洋房,甚至是隔壁市的房子我们都搬去住过了,但还是能看见那个女鬼!” 不合时宜的,唯因感叹了一下有钱人的快乐。 她又转头看川录闲,手里却被塞了一张纸,川录闲抬手在她嘴边轻轻带起一个弧度,微凉的指尖像沾了水一样。 她愣住半秒,而后又反应过来,急忙用手里的纸把嘴巴周围细细地擦了一遍。 “您家里三个月前有亲人离世吗?”川录闲收回放在唯因身上的目光,转而脸上带着些歉意地看着刘宣玲。 刘宣玲先摆手示意川录闲随便问,再转着眼珠思考这个问题。 她的认真程度像是把隔天远的亲戚都考虑了进去,回忆的时候也不断摇头,直到她摇了快不下十遍头,才终于确定:“没有。” 川录闲闻言动作停住了半秒,像被抽帧似的。 她马上又接上动作,对着刘宣玲开口:“好,知道了。” 刘宣玲又要说什么,连手上姿势都摆好了,她正要开口,大门却传来哐哐的拍门声。 “王阿姨你快去看看,什么人这么敲门啊?”她扬声叫保姆阿姨去开门,说完就又看着川录闲,“不得不说这有些人就是不讲礼貌哈,到人家家里敲个门都不肯轻声敲。” 她克制地翻了个白眼,端起豆浆就要喝,双眼却在瞬间里放大两倍。 “儿子?!” 她放下杯子,动作太大让豆浆都洒出来,黄白黄白的豆浆围着杯底浸了一圈,香味也悠悠地腾上来。 唯因吸吸鼻子,看见刘宣玲急哄哄地起身去管儿子之后才开口:“你为什么要问她三个月前有没有亲人离世?” 川录闲端起豆浆润了润嗓子,这次她倒是没端错。 “因为除了自愿待在一个人身边之外,残魂还可能是被迫待在一个人身边。” “被迫?”唯因疑惑。 川录闲放下手里的杯子,侧身往刘宣玲的方向看。 “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啊儿子?”刘宣玲和保姆阿姨一起把浑身酒气的男人拖到沙发上,不过她嘴上内容在质问,语气却还是不舍得骂狠了的语调。 男人瘫倒在沙发上,长手长脚的瞬间占满半个沙发,他脸上潮红,人中有些泛青,应该是新长出来的胡茬还没来得及剃。 这个时间以这么一副样子回家,看来是喝了一个通宵。 川录闲收回视线,把刚才的话接着往下说:“生来魂魄就缺损之人,如果还有至亲在世,那她死后就只能跟在至亲身边,除此之外,哪里都不能去。” 她说完话敛了视线,口中似乎是叹了口气。 “什么人会生来魂魄就缺损?”唯因望着川录闲,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川录闲抬手在她眉心揉了揉,直到皱褶消散。 “原因很多。”川录闲收手,轻轻摇头说自己没办法确定。 眉心间冰凉的手指抽走,唯因微不可查地往前倾了倾身,反应过来后又顿住。 “但是她说没有亲人离世。”唯因故意往后靠。 川录闲眼见唯因的动作,嘴里溢出一声轻笑。 “刚才只是一个猜测,别当真。” 第7章 奶黄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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