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一般地跑回出租屋里,颤抖着用路以澜的生日和自己的生日分别试了,错误,在一起的日子,错误。 她没看过路以澜的手机,倒是路以澜偶尔用她的。 她最后试了她们初遇的日子。 锁开了,她从通讯录中翻出了路天南。 甚至只有在等路以澜醒后见最后一面,她便离开路以澜,走的远远的的交易下,她才有机会了解路以澜的伤情。 路天南那一杖让路以澜伤及肺腑,好生将养,可以不留后遗症,但半年内二次受伤或剧烈大喜大悲,就不好说了。 还活着。 宋声声回到小屋,看着二人的一切,无声地落泪。 她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或许她要懦弱一次了,她没办法再看路以澜为了她受伤,抗争,失去一切。 她本欲等路以澜清醒后再见一面,可天有不测风云,苏尘轶卷了她的钱跑路了。 电话一直打不通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然后就发现了这个事实。 这段时间,她满心满眼都是路以澜,一段时间没注意,刚有起色的公司竟一夜之间破了产,还欠大了一屁股债。 宋声声抓着手机不可置信地看着所有被拉黑的联系方式和催债短信,想到路以澜先前的提醒,差点将手机捏碎。 爱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让泪已流干了,对一切筋疲力尽的她,在无尽的漆黑与麻木中一声长叹。 她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 带上东西,逃。 逃就好了。 对谁都好。 她逃了,逃离了Q市。 起初她惴惴不安害怕被路以澜找到,怕她厉声质问,又担心路以澜的情况。 虽然她拉黑了路以澜的所有联系方式,但是路以澜总不可能连她的号码都记不住,想联系上她,其实有很多办法。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三个月,杳无音信。 宋声声自嘲一笑,她早该知道的。 已经找到几份兼职的她现在每天忙得像陀螺,已经没有更多精力关心更多。 一切都如她所想,不该更好吗? 在她卷了钱离开后,肯定被认为是贪财贪色贪慕权势才和路以澜春风几度,现在发现危机大于利益才离开的吧。 而路以澜,擦去生命里她这个污点,仍旧是天之骄子。 路以澜一定恨死她了,这样也好。 想必路以澜也早就和路天南和解了,按着他想的那样,然后在某一天,继承路天南的人脉,再加上她本就有从母亲那继承的路经海的一半财富。 她可以成为路家家主,一个当之无愧的掌权者,藐视那些她宋声声甚至根本不可能接触的名流。 这样的未来,没有人不想要吧,她都没有坚定地选择路以澜,又怎能要求路以澜瞎了眼放弃本唾手可得的一切,而来选择她呢? 更何况她或许连让路以澜恨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这样想着,宋声声就有些窒息到胸口发闷。 她抬头,对着镜子一笑,就又是那个大大咧咧天忧无虑的宋某人了。 只是,她的债主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特别好说话,后来她几度询问,总算有一个牛逼哄哄不怕威胁的人大发慈悲告诉了她实情。 他被路家人威胁了,对方要求很奇怪,只是不允许他们主动催债,钱还是照样收,甚至利息也得照收。 宋声声一时五味杂陈。 路以澜出手帮了她,却没有联系她。或许她也只是把她当做玩玩而已,又或许,还有情分,但是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她为她放弃本唾手可得的东西了吧。 那之后,她悄悄问了租她房子的房东,听她说,你女朋友真阔气啊,整栋楼都买下来了,怎么以前还租那么小一间屋子呢。 宋声声克制再三,决定偷偷回原来的住处看一眼,就看一眼。 门旁的鞋架子上积了灰,许久没用,门的正中央还贴了张“寻狗启示”,可惜没有照片,家里什么时候养狗了? 她往下看,直到看到文字,哦,狗叫声声。 她看了下文;性别女……若找到该狗,本人必将打断她的狗腿,然后好好拴起来。 “咦,小宋,你回来了?”邻家大叔刚好提了一袋菜回家,颇为讶异。 “哦哦,王叔。”宋声声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环顾,才小声问, “那个跟我合租的……姑娘”,她斟酌了一番用词, “回来过吗?” “她啊,每月末一般会来两天,这不,” 大叔用空着的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今天二十九,快了,应该就这两天了——你跟她闹矛盾了吗?” 宋声声听到前两句亡魂皆冒,生怕路以澜等会儿就走上来。 面对王叔的问话,她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又迟疑地点了点头,也许,算是矛盾吧。 只是是不可调和的矛盾罢了。 “那你是要等她来?不如到我家小坐会儿,喝杯茶” “不不不不不不了。”宋声声想到寻狗启示上的内容打了个哆嗦,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她有些担惊受怕地走下楼,不知为何,心中却隐隐有一丝期待,期待见一面? 在单元楼门口,只停了一辆低调的白车,她来时就停在这儿了。 她静静地吹了会儿冷风,拿出手机,盯着置顶看了一会儿。 一开始她为了防止路以澜联系她将她拉黑了一段时间,可她早在一个月后的某一晚偷偷把她放了出来。 可是这么久了,她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其实想过给路以澜发消息,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伤好了没有。 但她很害怕,害怕看见红色感叹号,因而不敢尝试。 路以澜坐在车中,妆容精致,冷艳大气,翘着二郎腿,眼中情绪不明。 她看着宋声声经过,上楼,下楼,又拿出手机,然后就杵在原地,脸上表情满是挣扎。 她借着后视镜,细细观察着宋声声,观察宋声声稍有改变的样貌,熟悉又陌生的神情。 鸦羽般的眼睫微垂,便隐没她眼底的幽暗。 她有些庆幸今天开了一辆宋声声没见过的低调的车,才可以让她见一面,悄无声息。 她可以维持她的得体,不至于因为过于贪恋多看一眼而显得自己廉价,狼狈不堪。 她甚至想,如果宋声声给她发了消息,无论是什么,她就原谅她。 然而并没有。 过了很久很久,她想算了,没有关系。 狼狈也好,她骗不了自己,舒南悬说的对,她每个月都跑这一趟,一天一天地折磨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她的骄傲可以不要,她的矜持可以不要,她的尊严也可以放下那么......一次。 可正在她的手终于触碰到车门把手的一刹那,那人拢了拢外衣,在寒风中跺了跺脚,扭头向大门疾跑而去。 呵,逃了。 又逃了。 宋声声在她眼皮子底下又逃了一次。 发现这个事实的路以澜觉得好笑,觉得讥讽。 路以澜收回了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污渍,然后一脚车门。
第57章 番外(六)依声 她出国了,而宋声声继续了她的兼职生活。 在月色酒吧驻唱的某个晚上,她意外救助了唐若,结识了她的铁杆好友,可以抱头痛哭的那种。 再后来,因为一份软件上报酬极高,雇主却挑剔又苛刻的家政工作,她被“意外”地选中放弃了相对低薪的驻唱职业。 再后来路以澜回国,她意外的发现,自己的雇主就是宋声声。 跌进路以澜的浴池里,扭伤腿,被温柔地上药。 那些温柔美好得像梦境,让她恍惚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快要就这样陷进去。 她也的确陷进去了。 酒吧的小包厢里,唐若和宋声声纷纷喝得烂醉,只觉得舌头都麻了。 一开始还能拉着宋声声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后来的唐若只觉得舌头都麻了,迷迷糊糊地靠在了沙发上。 “宋……宋声声,你醉了……我睡会儿先。” 但宋声声仍然坚定地认为自己没醉,节哀摇摇晃晃地喝着酒。 迷迷糊糊里,她看了眼墙上的钟。 2:27 过于昏暗的包厢让宋声声昼夜不分起来。 “嗝呃...我今晚怎么忘记去打扫....路以澜的别墅了啊...” 宋声声四下摸了手机,指纹不知为什么解不开,眼前的数字一团乱,不知怎的,拨出去一个紧急联系人的号码。 电话那头一个熟悉而微冷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喂?” 刚刚还在控诉某人的宋声声,只觉得眼泪有些不争气,先打了个酒嗝,就开始哭。 “路...路以澜....” 顶楼包厢里,舒南悬看着脸上神色不明放下酒杯的路依依,将面前的有一杯牛奶一饮而尽。 没办法,谁让她等会儿还要当司机呢。 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是谁的来电。 “为患者治疗的时候,接电话可不是合格的心理医生该做的。”舒南悬淡淡地总结,“虽然你本来就不合格。” 此时的舒南悬还不知道她家那个也倒下了,醉成一滩泥。 “喝醉了?”路依依才不管舒南悬说了什么。 “人在哪儿?”快步走出包厢,她的语气冰冷,隐没了一丝担忧,还有一丝怒火。 “路呜呜路以澜,我好想你...”宋声声抱着手机开始哭,那人僵了一下,打开了电话录音功能。 “那你想路依依了吗?”电话那头的人压低了声音,轻声诱哄着醉鬼说出她的心里话。 一面努力辨识着宋声声的声音,似乎有些遥远的嘈杂,像是在酒吧,随后又联想到了她给唐若的备注,小糖果。 于是她折返了,看着舒南悬:“唐若跟你一起来了吗?人在哪儿?” 舒南悬一言难尽地站了起来:“......楼下包厢。” 两人共同行动,电梯里信号不好,听筒里宋声声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我才不想她...路依依...我才不会告诉她我想她了....你...你凶死了,还要把我腿打断...” “所以呢?”声音微微柔缓了些,却仍旧好听,勾着宋声声沉沦。 “所以呜呜,你不打断我的腿,我就哄哄你好不好?”醉鬼在认真地讨价还价。 “怎么哄呢” “我可以…亲亲你…然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嘛……”宋声声绞尽脑汁,但只觉得头疼欲裂,只能晕乎乎地撒娇,又似讨饶。 她想不出来更多地办法了,于是给了张空头支票。 “要是你还逃跑,怎么办?” 路以澜看了一眼舒南悬,意思是麻烦您快点。 “不跑了。” “我嗝……很乖的,才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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