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感觉手心发痒,要不是没法接触非得给这臭小子一个脑瓜崩不可。 见到他们后询问他们的来历是合理需求,为什么合理需求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欠揍呢?是他刚才借口解释起来太复杂直接过的报应吗? 李二陛下在旁边坐下,长话短说给充满好奇心的小憨憨讲【千古一帝辅导班】的来历。 他们是被执念聚到一起的魂魄,帝王辅导班里的导师不只他们,聚集地也不只有帝王辅导班,无数平行世界中总会有无法割断的深重执念,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求的就是改变的可能。 这里的世界线先有汉末乱世水深火热,再有五胡乱华生灵涂炭,短短两百多年中原大地便添了亿万亡魂。亿万亡魂念力庞大,这才有他们此行。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带学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刘彻对汉家江山不姓刘接受良好,有时候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专门给姓刘的找麻烦。 荀晔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那些亡于乱世的百姓都觉得,如果有个您几位这样的千古一帝力挽狂澜,他们就能过上没有战乱纷扰的太平日子?” 李世民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武德充沛换句话说也能叫穷兵黩武,他承认他们几个治理下的百姓都没有躲过战乱,但是朝廷强大的好处也显而易见,只要后辈君主与民休息,百姓便能安居乐业。 百姓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多内忧外患,朝廷哪儿能永远不打仗? 荀晔托着脸听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百姓的愿望很简单,能有吃有穿平安度日就行,哪怕吃糠咽菜衣弊履穿,只要能活下去就不会生乱。 时代的局限性在这儿摆着,就是清朝的百姓也说不出没有皇帝会更好的话,何况汉朝。终生笼罩在战乱阴影下的百姓祈求上天赐予他们一个能让他们过上太平日子的好皇帝再正常不过。 不说土生土长的百姓,就说他自己。 他穿越过来那么多年,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后也下意识的希望能有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治理天下,而不是上来就嚷嚷嘎了皇帝解散朝廷重开日月换新天。 李世民简单将情况介绍完,然后又说道,“他们三个正在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不过不管接下来要干什么,你的课业都不能荒废。” 天下将乱,世家大族尚且逃不过说灭亡就灭亡的命运,寻常百姓的生活更没有保障,可能一小伙流匪就能将整个村子杀戮殆尽。 荀彧已经来劝荀悦搬家说明颍川很快要乱,臭小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稳定生活马上要告一段落,但是不妨碍他们四个展开教学。 现在说打江山还太早,但是不影响他们从现在开始做准备。 乱世开国,最重要的就是能打。 要当一个能服众的好老大文韬武略都不能有短板,不然底下人凭什么死心塌地的追随? 由于系统故障他们已经迟了很多年才见面,前面落下的功课要等摸过底后再决定要不要补,反正从今天开始,只要没有意外,每天至少要有一个时辰来学习。 荀晔:!!! 刚才还是深沉的满目疮痍生灵涂炭,怎么一下子换到教育频道了? “陛下,没有休息日吗?” 一天一个时辰看上去很好接受,睡前腾出来俩小时就行,可他还有他爹布置的功课,不能没有休息日啊。 虽然他和他爹在山沟沟里隐居种地,但是读书写字之类的功课在他找回丢失的魂儿后一个都没能逃过去。 没办法,美人爹可以接受一个先天不足的傻儿子,但是不能接受正常的儿子是文盲。 想摆脱“文盲”的头衔不光要能认字,还要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能听懂典故,在看文章的时候能理解那些化用、借景抒情、以古讽今等各种用法。 如果拿到一篇文章后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看不懂文中真意,不好意思,依旧是文盲。 他已经不是文盲了,所以完全可以拥有休息日。 “上课的前提是没有意外,乱世将至,你觉得没有意外的日子会很多?”李二陛下叹气,“而且我们几个时间有限,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才一起出来,以后没有大事就是谁上课谁来找你,有可能每天都有人出现,也有可能好些天一个都见不着。”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信号不好接触不良。 以后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是常态,说是每天抽出来一个时辰,可奔波打仗哪管那么多,十天里能有五天作息正常都是难得,还强求什么休息日? 荀晔听的倒吸一口凉气,“怎会如此?” 难怪一下子给了他四个义父,原来是金手指不稳定,即便有金手指的加持他创业未半中途就嘎的可能依旧很大。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要拿什么打天下? 还有就是,他们家美人爹纯正端方,平日里著书立说尊崇儒家的君臣之道,他要敢说什么逐鹿中原称王称霸这个家就别想要了。 轻则说之以情晓之以理,重则断绝父子关系。 说汉武帝托梦让他拯救汉室江山?他敢说也得有人信才行。 从零开始打天下已经很难,他不能为了义父放弃亲爹。 正说着,那边已经说完正事的亲爹便出现在门口。 荀晔拍掉身上沾的雪,将如何解决家庭问题交给新鲜出炉的义父们,然后乐滋滋跑回去找亲爹,“阿父!” 李世民看着小憨憨屁颠屁颠奔赴亲爹的怀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像看到肉骨头的小狗,“啧,义父和亲爹还是没法比。” 始皇陛下面色如常,只是飘远了点儿假装谁也不认识。 刘彻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听到李世民说话就想怼两句,“这就以义父自居了?” “他敢喊我为什么不能应?”李二陛下理直气壮,而且上道极快的雨露均沾,“淡定,大家都是义父。换个角度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儿子这脸皮就很有成大事的气度。” 旁边三位:…… 帝王们一边说话一边飘去院子,仗着凡人看不到他们肆意打量周围的环境。 农舍虽小却五脏俱全,因为周边没有人家,所以篱笆院子圈的很大,父子俩还在里面开了几块菜地。 院子里的菜地和外面的农田一样整整齐齐,一看就是那小憨憨的杰作。 刘彻靠在篱笆墙上,看到小憨憨的美人爹后煞有其事的赞道,“果然是美姿容。” 其他三位表情微妙,“……君有疾否?” 荀悦对家中多了几位特殊成员之事一无所知,抬手将儿子招至跟前温声道,“你叔父马上要离开,过来和他告个别。” “三日之后便会再见,何须告别?”温润如玉的青年自院中缓步而出,笑意盈盈令人如沐春风,“多年未见,兄长风采依旧,阿牞却变化颇多。” 兄弟二人已经达成共识,荀彧的心情比来时轻快许多,也能放松下来调侃几句。 他这些年先在郡中担任主簿,后又被举孝廉至洛阳任守宫令,上次和兄长见面时这孩子还是个没有人气儿的木偶,当时收到兄长来信说这孩子回魂痊愈他也跟着高兴了好些天。 兄长不爱和人交往,只喜欢一个人在家看书钻研学问,搬到这里隐居也就罢了,还不要家里送来的婢女仆从。 幸好身边还有个孩子陪着,不然总是一个人待着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荀晔是个资深颜控,面对美人脾气超好,听到美人叔父的话骄傲挺胸,“阿父教的好。” “我们阿牞也好。”荀悦忍俊不禁,先夸夸眼睛亮晶晶的儿子,然后才又说道,“天色不早,文若路上小心。” 他这儿房间不多,平日里也没有待客的需求,便是想留宿也没有客房。 荀彧拱手一礼,没有过多寒暄,等车夫套好马车便上车离开,“彧先走一步,兄长保重。” 颍川四战之地,局势乱起来后谁都想插一手,继续留在这里太过危险,然而乡人安土重迁者甚多,他弃官归乡四处奔波,却也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 乡间野道大多坎坷,架不住荀家阿牞浑身使不完的牛劲,为了逃避读书没活儿也能找活儿,门口的乡间小路在他的维护下早在三年前就比官道还要平坦。 荀悦目送马车走远,面上悄然浮起愁绪,“世道要乱了。” 朝中世族宦官外戚本就争斗不休,如今又来了个不守规矩的西凉武夫。 唉。 荀晔无视院子里存在感极强的帝王F4,小蜜蜂一样催他爹回屋里休息。 寒冬腊月一直待在外面容易冻病,这年头随便什么小病都是不治之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能不生病尽量不要生病。 忙碌的小蜜蜂回到屋里熟练的端茶倒水,安排妥当后才在窗边坐下,“阿父,我们要搬家吗?” 荀悦无声叹气,“先去洛阳附近的山里躲几天,之后去哪儿还要看局势。” 董卓入京后纵容麾下将士劫掠百姓,前不久又大逆不道行废立天子之事,各州郡讨董之势越发高涨。 现在各州郡的长官只是招兵买马,等到外面开战,以董卓的为人未必不会坚壁清野将洛阳周边的郡县屠戮一空。 颍川地势平坦一马平川,遇到兵贼连躲都没地儿躲,不管将来要去哪儿,总之颍川不能留。 荀晔趴在桌子上闷声闷气说道,“我舍不得。” 把地种那么平整很难的,他还没种够呢。 荀悦也舍不得,可是没办法,他们不能心存侥幸觉得战火烧不到这里。 京中宦官被屠杀殆尽,外戚也所剩无几,看似已是世族一家独大的局面,然而天下世家不只一家。 袁氏想要独揽大权,如此才有董卓狐假虎威肆意妄为,随着时局变幻,如今的天下人已经分不清谁是狐狸谁是虎。 世族之间争权夺利有默认的潜规则,那董卓行伍出身根本不管那么多,他甚至在何太后遗体下葬的时候开了文陵搜刮珍宝。文陵是灵帝的陵墓,这将皇家置于何地?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荀晔重重点头,“阿父说的对。” 如果没有记错,袁家后来被董卓一锅端了,只有袁绍袁术兄弟俩幸免于难。 金乌西坠,暮色席卷而来,远处隐约有倦鸟归巢。 父子俩对坐聊天,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回房休息。 刘彻打了个哈欠,“崽,你和你爹天天在一起,怎么还有那么多话能说?” 从董卓乱政到家长里短,从京中天子到后院鸡鸭,从如何自保到搬家要带什么,说话的不累他听的都累了。 荀晔铺好床收拾妥当准备熄灯,听到刘彻的抱怨眨眨眼,然后看似委婉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委婉的反问道,“陛下,您是不是没有和儿子抵足谈心过?虽然我家只有我和我爹俩人,但是我得时刻承欢膝下好让我爹享受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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