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动的手。”我详装镇定地理了理衣袖,将手别到身后去。 分明是“苍龙濯世”自己干的! 这回的cos穿实在够全面,连游戏里的技能一并复制了过来,话说这“苍龙濯世”是不是从第一代饮月君开始传承下来的,每一代龙尊都会使? 我瞧着景元冲我会心一笑,没有半点去营救龙师的意思,气定神闲地看我表演,我瞬间感到无名寒气弥漫。 而且旁边居然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在喊,干得漂亮,再来一个! 冲啊,飞翔的龙师! 我:“……” 使不得,使不得,这个帅我今天是耍了,但冷汗也马上流下来了。 我丢了为首的一个龙师,后面还有一大群呢,更何况,神策将军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明白的,我的身家性命全部仰赖他一人。 他对我喊:“丹枫大人。” 我一惊:“不敢当,不敢当。” 我对他说:“景元将军。” 他一笑:“叫我景元即可。” 这友善的程度着实让我更加战战兢兢,所谓绵里藏针,正是这样的! 我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发现他的目光在与我对话间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身侧的披巾在风中颤了一颤,接着他往我面前浅浅地跨了半步,周遭的气氛微秒地换了一换。 他扶起胳膊肘,对我摊手,我没敢接:“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在此相晤故交,在下委实抚时感事、惓惓罔极啊。” 对不起,将军,我忏悔! 忏悔……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过往仍在追逐星穹列车的丹恒先生,而我在罗浮仙舟大街上疯狂地回忆罗浮仙舟游戏版本的剧情。 我的罪过。 “你不必拘谨。”他说。 我发现景元正牢牢盯着我的眼睛看,我只感到脊背发凉,脚趾扣地。 因为主线文本量太多,我根本只是粗略地看了几眼,就一直跳过跳过。我对于角色肤浅的解读仅限于在绿绿红红白白的平台上阅读的一些OOC同人,依旧某些著名经典的仙舟构史传说——在此不点名了。 因此以至于现在…… 我脱口而出:“你认错了。” - 一个龙师倒了,两个龙师站了出来,三个龙师唱一台戏,一群龙师祸乱仙舟,零个龙师干正事。 他们异口同声地提高了八度音调对我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好问题。 我现在也不确定了起来。 在刚刚使出御水之力后,不是我夸张,我真的忽然就感到一股温暖的能量汇聚在了我的胸口,让我仿佛…… 不再像是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慌张地一闭眼有一睁眼,心脏突然跳得飞快,仿佛马上要跳出了胸膛,恍惚间我非常清晰地听到了那潺潺的水流声,然后有一个声音像是摄人魂魄那般对我低语:丹枫。 丹枫…… 丹枫……丹枫 ……丹枫……丹枫。 卡了。 复读机卡了,还刚好卡了五下。 这个声音就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念叨、念叨,好像是充满了什么执念一样,要给我努力洗脑,就像龙师们如何尝试给他们的龙尊洗脑一样。 我:“……” 谢邀,难道这回是真的要理解丹枫,成为丹枫,超越丹枫了吗? 这个声音重复得如此斩钉截铁,我完全无法与之抗衡,他好像要完全覆盖住我的意识,引导我说出那句话—— 说真的,也许有些人很喜欢龙傲天的人生,成为持明族的一族尊长,手握大权,呼风唤雨。但凭借我对这位据我转生破壳相去年岁甚远的这位大人的浅薄了解,他的人生可算不上拿了龙傲天剧本,只叫人觉得唏嘘不已。 说真的,我不是很想成为丹枫。 况且,我很有道德素质的,知道不该抢原作角色高光。 于是面对龙师的质问和景元期待的眼神——我真不明白他这个时候为什么是用这种眼神对我投来示意,而不是什么怀疑或者…… 我只好张嘴答道:“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么我便不是丹枫好了,你们可以叫我丹分。” 不知道龙师会不会区分前后鼻音,但景元显然旋即被我的笑话逗乐了,他轻笑的时候额前的碎发都会随之一起抖动,用罗浮主线里三月七那句话来形容,将军是长得真不错啊! 咳咳,都怪我这该死的脑子莫名其妙记住了这句台词,该记的不记,净关心这种细枝末节去了。 景元缓缓敛了笑意,顶着龙师愠怒的鼻息继续问我:“那么,可称呼阁下为——「饮月君」?” 有道理,毕竟「饮月君」不止一任。 持明族教科书的第一页可是罗列了好长好长的龙尊名讳和事迹。可惜我当时上课没好好听讲,以至于现在除了“雨别”和“丹枫”两个名字,其他的全部忘光了。 考虑到“多说多错”的可能,虽然景元似乎把答案摆在了我面前,我还是决定谨慎一点:“不,我不是「饮月君」,你们非要我承认一些什么的话,那我来做「吞日君」好了,这是我的圈名。” 我想仙舟文明里暂时还没有发展出来“圈名”这种高深奥妙的东西。 果然,我一说完,原本就足够冰冷的气氛一下子掉到了冰层深处,龙师们的表情变得青一阵紫一阵的,非常难看。 死嘴,不该在这个时候玩梗的! 我怀疑我是不是应该快点给自己找个补,但景元一合掌,惊得所有人噤了声。 他拍了拍手对我一笑:“阁下博学宏才,这对子可对得着实工整,既富有气势,又不失趣味。” 谬赞,谬赞了…… 我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可算长舒一口气,希望是糊弄过去了,反正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做人终归要留一线余地。 做人是这样,做龙也是同样的道理。 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用精湛的cos演技成功说服了景元,让他或是其他人不再执着于称呼我为龙尊或者丹枫的时候。 他居然反戈一击,就对我明里客气,暗里威胁道: “贵客远道而来辛苦了,站这儿这说话不方便,就让我的几位云骑亲卫护送您一程,确保安全。” 他话音未毕,几个全副武装的云骑军从后头挤进来挡到了龙师面前,掐灭了他们蠢蠢欲动的心。龙师再闹腾也做不了罗浮的主,景元还在一日,就由不得他们肆意插手。 将军不愧是将军! 我正在心中默默给他点赞助力出道时,他却冷然一哂,只对我道:“事关重大,麻烦阁下暂且屈尊,随我去幽囚狱坐坐吧。” 都说越爱笑的男人越恐怖。 确实。 虽然气氛冰冷,我还是不忘人设地最后回答了一句:“包三餐吗?包住宿吗?周末双休吗?” 看来在我做一做那个拳打联盟、脚踢龙师、走上人生巅峰的梦之前,这幽囚狱是不得不先进一下了。
第3章 瞬移,幽囚狱! 我还小的时候,听长辈说过以前龙尊大人因为犯了大错,被镇压在了幽囚狱最底层的特殊牢房中,永世不许复见天日。 此事在光锥「比阳光更明亮的」中亦有记载。 但景元领着我往往复复绕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焦热狱这一层,顾名思义,焦热狱就是很热的牢房。景元仿佛并不急于把我关起来,而更像是带着我在看风景。 我问:“我们不到下面去吗?” 他答:“到下面去?” 景元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了我的话,摆着一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样子,语气温柔得要把人哄成胚胎了。 要不是我看过剧情,恐怕就信了! 信景元,不如信我是秦始皇,所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我正打算试探性地抗争一下。 然而阴魂不散的龙师又冒了出来,这次还是个新的。 在罗浮仙舟,好事的龙师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除了那位最著名的涛然,大多数龙师我是叫不上来名字的。但我依稀记得仙舟过来的这人是风浣。 他曾经莅临丹鼎司指导我们持明医士开展工作,要求我们千万不要把研究成果与天人一族的医士分享,必须保证我们持明族担任论文第一作者。 他说这叫什么断指计划,意思就是,让我们持明垄断仙舟医学行业。 对此,我难以置评。 景元瞧见他来,脸上的笑意更甚,客客气气颔首地问道:“持明长老此番前来,不知有何指教啊?” 对面的风浣一挥袖子,阴阳怪气地朝我们喷出一口气:“将军言重了,我们区区持明龙裔哪敢指挥您行事啊。只是身为龙族长老,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这是属于我们持明的内部事务,将军如此横加干涉,不太妥当。” 景元装迷糊道:“咦,此话怎讲?” “既然「饮月君」已经找了回来,自当交由我们龙师处置,彻底斩灭后患。”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着实令人喷饭,“将军,还望您配合。” 我看景元毫无所动,依旧打着哈哈:“「饮月君」?哪里有什么「饮月君」?我怎么没看见?” 他高强的心理素质太使人拜服了。 风浣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摊开手便骂:“这、这、这不就站在你身后嘛!将军,难道你打算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我实在觉得这群龙师特别喜欢自相矛盾,一会儿坚称我不是丹枫,一会儿觉得我是丹枫。 当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 景元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我假装高冷地抬起上巴不打算发言,他便自行回复道:“七百年前联盟判处丹枫蜕鳞轮回之刑,罪囚已受极刑涅槃转生,再世为人。普天之下,宇宙之间都未曾有过人类死而复苏之例,按此逻辑,丹枫现今怎么可能立于你我面前呢?” 风浣正欲辩驳,景元却立刻截住了他的话头。 “……还是说,当年施展蜕鳞轮回之刑时,行刑的持明族裔做了什么我们未曾知晓的手脚,没让丹枫真正死去?” 景元抱起手臂,语气轻盈:“哎,如此一来可是大事了,我必得赶紧汇报联盟上层,问问对策。” 龙师肉眼可见地变得气鼓鼓,他疯狂地眨着眼睛,给人一种即将自爆的感觉。 景元依旧拦着他的话,不疾不徐地说道:“所以在未查清事情真相前,同时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我们先不急于向联盟汇报此事,权且请这位‘意外来客’先于此处休息一下,待要紧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慢慢探问,您觉得如何?” “呵,全凭将军一张巧嘴决断。”我看见风浣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睛,语气有所保留地回答道,“将军别忘了,您之前对我们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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